《第四秘密议定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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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秘密议定书- 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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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个小地下室。从外面能看到地下室门的上沿。他很纳闷,一位堂堂的高级职员、英
  国的贵族,怎么会愿意到这种龌龊的地方来呢?
  他知道,在某个地方,一定有一个坐哨,可能躲在一辆车里,手里拿着长镜头
  照相机,随时准备拍照。他不想看那个坐哨在哪里,但他清楚,那人一定会看见他
  的(在星期一,他果然出现在记事簿上:“一位平常打扮的人在11点21分时走过,
  似乎对该房子感兴趣。”得了吧,他想,别费笔墨了)。
  星期一上午,他拜访了当地的区政府,看了一下那条街付房租的名单。那个地
  址只有一个房东,叫做迈克尔。翟。米夫萨德。他感谢这位翟先生,这个名字在这
  儿不会多。他在对讲机上说了几句,克兰里卡德公园街的坐哨便溜到马路的对面查
  了一下电铃按钮,一楼写的是米夫萨德先生。普雷斯顿想,他是房主,又是住户,
  其余的部分连同家具出租。租用没有家具的房间的房客要交地方税的。
  快到中午时,他到克罗依顿去了一趟,从移民电脑中查出了迈克尔。翟。米夫
  萨德的身世。这个人是马耳他人,从名字上也可以看出来,来英国已经30年了。什
  么问题也看不出来,但15年前有一个问号,后来没有追查,也没有说明。苏格兰场
  刑事记录室的电脑解释了那个问号:该人几乎被驱逐出境。因为非法收人,服了二
  年劳役。午饭以后,普雷斯顿到查尔斯大街财务处找阿姆斯特朗。
  “明天我可以当一名国内税收检查员吗?”他问。
  阿姆斯特朗叹了一口气。“尽量安排吧,下班前打个电话来。”
  然后,他来到法律顾问处。“你能替我要求特勤处给我开一个这个地址的搜查
  证吗?另外,我还需要特勤处一名警察并随时准备跟我一起去。”
  英国保安局没有逮捕权。要逮捕一个公民,除非在紧急情况下,只有警察才能
  使逮捕生效。保安局想要抓某个人时,总是由特勤处出面。
  “你不是要强行逮捕吧?”律师怀疑地问。
  “当然不是。”普雷斯顿说。“我要等那房客出现的时候,然后再进去搜查。
  可能要逮捕,要看搜查的情况,所以,我得要个警察。”
  “好吧,”律师叹息说,“我跟有关律师打个招呼,明早我把两件事都安排好。”
  下午5 点之前,普雷斯顿从财务处拿到了国内税收员证件。阿姆斯特朗还给了
  他一个卡片,上面有电话号码。“如果有质疑,让他打这个电话。这是威尔斯登格
  林的国内税务所,找查思雷先生,他会给你作证。另外,你的名字是布兰特。”
  “啊,我明白了。”
  第二天上午,他去了。迈克尔。翟。米夫萨德很不像话,没有刮脸,穿着背心,
  粗暴无礼。但他还是让普雷斯顿进入了那乱七八糟的客厅。
  “你说什么?”米夫萨德抗议似地说,“什么收人?我的收人都申报了。”
  “米夫萨德先生,我向你保证,我只是例行公事的检查,常常这样的。既然你
  所有的房租都申报了,既然没有什么隐瞒的……”
  “我什么也没有隐瞒,不信你可以去找我的会计师。”米夫萨德挑衅地说。
  “我会的,如果我愿意的话。”普雷斯顿说。“但我可以向你保证,我们可以
  肯定,你的会计费要花好多钱的。咱们还是打开窗户说亮话,如果房租没问题,我
  就检查别处去。但是,请原谅,如果那套房子为了不正当目的而出租了,那事情就
  不一样了。我,是管所得税的,但是,把我发现的问题报告给警察,也是我的责任。
  你知道靠非法收人为生是什么意思。”
  “你这是什么意思?”米夫萨德抗议说,“这几根本没什么非法收人,都是好
  房客。他们付房租,我交税。什么也不差。”
  但他的脸还是有点变黄,并且很不情愿地拿出了房租簿。普雷斯顿假装对什么
  都感兴趣。他看到地下室是租给一个叫迪基先生的,每星期40英镑。他花了一个小
  时,仔细地看了一遍。
  米夫萨德从来没有见过地下室的房客,那位房客准时无误地用现金付房租。但
  这里有一封开始租房时的打字信件,签的是迪基先生。临走时,尽管米夫萨德先生
  一再抗议,他还是把那封信带走了。快吃午饭时,他把那封信和理查德。彼得斯爵
  士的笔迹和签名的复印件一起交给了苏格兰场笔迹专家。快下班时,苏格兰场给他
  打电话说,笔迹一样,但经过伪装。
  这样看来,普雷斯顿想道,彼得斯自己还另开了一个住处。是为了跟他的上司
  会面?很可能。普雷斯顿下了命令:如果彼得斯再来这里,一定要立即通知他,不
  管他在哪儿。对地下室仍要密切监视,以对付有外人出现。
  星期三慢慢地过去了,星期四也要过去了。这天,理查德。彼得斯下班离开国
  防部后,叫了一辆出租车,朝贝斯沃特开去。坐哨马上跟普雷斯顿联系。他正在戈
  登大街的酒吧里。从这儿,他给苏格兰场特勤处打电话,把那位指定的警察从食堂
  里叫了出来。他在电话里把地址告诉了警察。“跟我在马路对面会面,越快越好,
  但不要出声。”他说。
  他们在涉嫌住宅对面的暗处碰了头。这是一个寒冷的傍晚。普雷斯顿在200 码
  之外就打发走了出租车。特勤处的警察坐着一辆没有标记的公车来了,和司机一起
  把车停在路口,熄了灯。警察兰德是一个年轻人,不大有经验。这是他第一次与五
  局的人执行任务,显得有点惴惴不安。哈里。伯金肖从黑影中走了出来。
  “他进去多长时间了,哈里?”
  “55分钟了。”伯金肖说。
  “还有别人吗?”
  “没有。
  普雷斯顿拿出搜查证并示意兰德说:“好,咱们进去。”
  “他会使用暴力吗?”兰德问。
  “嗯——我想不会。”普雷斯顿说。“他是一位中年职员。他也可能受伤。”
  他们穿过马路,悄悄地来到门前。地下室的窗帘后透出暗暗的光。他们悄无声
  响地走下楼梯,普雷斯顿按了铃,里面传出高跟鞋的声音。门开了。在昏暗的灯光
  下恍惚是个女人。
  她一看到两个男人,挂在厚厚口红上的笑意立即消失了。她想关上门,但兰德
  推开了,一胳膊把她拨到一边,跑了进去。
  她已不是黄花女子了,但她很会打扮。卷曲的长发拖到肩上,衬托着浓施粉黛
  的脸,眉毛上过多地抹了眉毛油,眼圈也涂成黑黑的,脸蛋上擦着红粉,嘴上抹了
  一圈亮亮的唇膏。在她没来得及系上睡衣的大襟前,普雷斯顿在一瞥中看到她黑色
  的长简袜和吊带、紧身胸衣上镶着红绸条。
  他把她从门厅中推到客厅里,让她坐下。她盯着地毯。他们默默地坐着,兰德
  搜查着里间屋子。兰德知道,逃犯总是藏在床下或衣柜中。他搜得很细。10分钟后,
  他从后面出来了,有点不好意思。
  “连他的影儿都没有,先生。一定是从后门越过花园栅栏溜到另一条街去了。”
  恰在这时,前门有人按铃。
  “你的人吗,先生?”兰德问普雷斯顿。
  普雷斯顿摇了摇头。“按一下不是。”他回答说。
  兰德去开前门。普雷斯顿听到“啊”的一声,并听到跑动的声音。后来听说是
  一个人来到门前,看到开门的是警察,便欲逃走。伯金肖的人在台阶上面截住他,
  追上来的兰德给他戴上了手铐。然后,那人不声不响地被领进了警车。
  普雷斯顿和那女人坐在那里听着嘈杂声消失了。“这不是拘捕,”他安静地说,
  “但我想,你恐怕要到警察局走一趟,行吗?”
  那女人伤心地点了点头。“我先换换衣服,你说行吗?”
  “我想应该这样,理查德爵士。”普雷斯顿说。
  一个钟头之后,一位强壮的、但同性恋倾向很强烈的卡车司机被从帕丁顿格林
  警察局放了出来,他受到了严重的警告,不要再干这种蠢事,不要相信成年人杂志
  上那些无名广告。
  约翰。普雷斯顿陪着理查德。彼得斯爵士来到乡下,跟他待在一起,听他解释,
  直到半夜才开车回伦敦,并花了整个后半夜时间写了报告。星期五上午11点,帕拉
  根委员会的成员们碰头时,每个成员面前都有一份这个报告。每个人都有一种既吃
  惊而又恶心的感觉。
  真糟透了,内阁大臣马丁。弗兰纳里爵士心里想,先是海曼,然后是特雷斯特
  雷尔,然后是邓尼特,现在又是他。这些混蛋就这么没脸吗?
  最后一个看完报告的人也抬起了头。
  “真是骇人听闻。”内务部的休伯特。维利尔斯爵士说。
  “我们部里不可能再要他了。”国防部的佩里。琼斯爵士说。
  “他现在在哪儿?”安东尼。普鲁姆爵士问五局总局长。总局长坐在布赖恩。
  哈考特。史密斯的旁边。
  “在我们乡下的一所房子里,”哈考特。史密斯抢先说,“他已经给部里打了
  电话,说他昨晚在冰上滑了一下,踝骨摔坏了,说打了石膏,得休息两周,这是医
  生的命令。这就可以拖一些日子。”
  “咱们再看一看另一个问题好吗?”六局的奈杰尔。欧文小声说,“姑且不管
  他那怪癖。那么,他是咱们的人吗?他是不是泄密的人?”
  布赖思。哈考特。史密斯清了清喉咙。“讯问刚刚开始,先生们,”他说,
  “但看来他似乎就是。当然,他也可能是初犯,被人胁迫干的。”
  “时间是很关键的。”外交部的帕特里克。斯特里克兰插进来说,“关于损失
  的程度,仍然悬而未决。在我这方面的问题是,何时和怎么向我们的盟友解释。”
  “我们,哦——可以用高压审讯,”哈考特。史密斯建议说,“我认为,这样
  的话,24小时就可以找到答案。”
  长时间令人难耐的沉默。想到他们的一个同事,不管他干了什么,被那些“蛮
  横”的人审讯着,心中确实不是滋味。马丁。弗兰纳里爵士觉得心中绞来绞去的,
  他对暴力本来就反感。
  “在这个阶段非要这样吗?”他问。
  奈杰尔。欧文爵士从报告上抬起头。“伯纳德,这个叫普雷斯顿的人,这个调
  查的人,看来他是很能干的。”
  “对。”伯纳德。亨明斯爵士肯定地说。
  “我在想,”欧文继续说,犹犹豫豫的样子,“……在贝斯沃特的那个事件发
  生之后,他好像跟彼得斯一起待了几个小时。我想,咱们这个委员会跟他见面谈一
  谈,是不是会更有帮助呢?”
  “今天早上我跟他简单聊了聊,”哈考特。史密斯急忙插嘴说,“我肯定能回
  答所发生的一切。”
  这位六局的局长急忙道歉。
  “亲爱的布赖恩,这个,我心里一点也不怀疑。”他说。“问题是——怎么说
  呢……有时直接审问一名嫌疑犯往往可以澄清书面上的错误。我不知委员会的意见
  如何,但我们是要做决定的,决定下一步该怎么办。我刚才只是认为,听一听跟彼
  得斯谈过的人说什么,会有帮助的。”
  桌子周围的人都连连点头。亨明斯明显地示意让哈考特。史密斯去打电话找普
  雷斯顿。几位显贵等待的时候,送来了咖啡。30分钟后,普雷斯顿被领进来了。几
  位元老好奇地审视着他,让他在桌子中间坐下来,正面对着总局长和副总局长。安
  东尼。普鲁姆爵士解释了委员会的难处。
  “只说说你们俩在一起的情况,好吗?”安东尼爵士问。
  普雷斯顿想了一下。“在去乡下的路上,他的精神一下子就崩溃了,”他说,
  “在这以前,尽管他忍受着极大的痛苦,但他还可以控制自己。我是一个人带他去
  的,我自己开车。他哭了起来,并且说了。”
  “说下去,”安东尼爵士提示说,“他说了什么?”
  “他承认有同性恋的怪癖,但害怕扣上叛国罪。他极力否认这一点,而且,在
  我把他留给看守之前,他一直矢口否认。”
  “是啊,他会的,”布赖恩。哈考特。史密斯说,“他还可能是自己人呢!”
  “对,可能。”普雷斯顿同意地说。
  “那么,你的看法,你心里是怎么想的呢?”奈杰尔。欧文爵士小声说。
  普雷斯顿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先生们,我认为他不是。”
  “为什么?”安东尼爵士说。
  “正如奈杰尔爵士指出的,只是心里这么想。”普雷斯顿说。“我曾见过两个
  人,他们的一切都破灭了,而且他们相信他们的生活道路已经山穷水尽了。当人陷
  入这种情绪时,他们的本相就大暴露了。只有极少数的冷静的人,像菲尔比和布伦
  特,他们能够抑制住自己。但这种人是意识形态上的叛徒,死心塌地的变节者。如
  果理查德。彼得斯爵士被胁迫叛国的话,我想,他或者在完全暴露时就承认,或者
  在被指控叛国时,至少不会感到惊讶。他显得非常吃惊。他也可能是装的,但在那
  时他是装不出来的。只能是一种,不然的话,他就该得奥斯卡电影演员奖金了。”
  在这个帕拉根全体出席的会议上,作为这样一个小人物,他的发言是有点长了,
  但他们沉默了好一会儿。哈考特。史密斯愠怒地看着普雷斯顿。奈杰尔爵士饶有兴
  趣地研究者普雷斯顿。他在文件中读到过关于普雷斯顿的事,知道使普雷斯顿暴露
  了军队情报人员身份的伦敦德里事件。他也注意到哈考特。史密斯的眼神,心里很
  纳闷,为什么五局的副总局长不喜欢普雷斯顿呢?他本人却挺喜欢普雷斯顿的。
  “你认为怎么样,奈杰尔?”安东尼。普鲁姆爵士问。
  奈杰尔。欧文点了点头。“我也见过叛徒被揭露时那种绝望的情绪。瓦萨尔。
  普赖姆一一都是软弱和动摇的人,当他们看到要走投无路时,便暴露了本性。这么
  说来,如果不是彼得斯,那似乎就剩下乔治。贝伦森了。”
  “已经一个月了,”帕特里克说,“不管怎么说,咱们也该把嫌疑犯定下来了。”
  “嫌疑犯仍然可能是这两个人的助手或秘书之类的人,”佩里。琼斯强调说,
  “你说对吗,普雷斯顿先生?”
  “确实,先生。”普雷斯顿说。
  “那么,我们就要清查一下乔治。贝伦森,或证明他是自己人。”帕特里克。
  斯特里克兰爵士说,有点丧失信心的样子。“如果把他查清楚了,就剩下彼得斯了。
  如果他不交待,我们再来清算他。”
  “我可以提个建议吗?”普雷斯顿平静地说。
  这引起一点惊奇。并不是叫他到这儿来提建议的。但是安东尼。普鲁姆是一个
  有涵养的人。“请吧。”他说。
  “送回来的10份文件有一个特点。”普雷斯顿说。周围的人都点了点头。“其
  中7 份,”普雷斯顿继续说,“包含着有关英国和北大西洋公约组织在大西洋北部
  和南部海军布防的材料。这似乎表明泄密者或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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