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仅仅是这样,丁芮自然不会恨上李冉,可天意弄人,丁芮忍耐不住腹中的翻搅出恭的时候,突然从她身边的草丛里爬出一条蛇!
女人天生惧怕这种冷冰冰的东西,丁芮自然也不例外,当下连自己正在做什么也忘记了,直接一声穿破隔膜的尖叫蹿跳起来,惊飞了一群鸟儿……嗯……另外还招来了等在不远处的李冉!
结果可想而知,丁芮走光了,而且是最彻底的那一种。更让她无地自容的地李冉第一个注意到的竟然不是她走光的身体,而是地上那条吓得她惊声尖叫的蛇!
一把捉住罪魁祸首,李冉这才发现丁芮是什么状态,眼睛顿时直了。
丁芮又羞又急,只有死命捂住要害部位不放手,一脚踢死李冉的心都有……恩怨就这样结下了。
事后丁芮心事重重闷闷不乐,李冉就像个没事人一样装做什么都没发生过,混不知他这样做更让丁芮难以忘怀。
至于那条蛇,最后成了两人唯数不多的肉食之一消化得一干二净,吃东西的时候李冉心惊肉跳,总觉得丁芮狠狠地咬着蛇肉的时候眼神一直盯在他身上……
最后的一点余波,大概就是李冉的反应远比丁芮更强烈,在丁芮恢复正常后李冉仍腹泻不止。
树后一阵令人唯恐躲避不及的响声,李冉发出一声舒畅的呼声,用早就揪好的大片车前草叶擦擦干净才把裤子提好,一边系腰带一边咧嘴。
蹲了这么一会儿的工夫,蚊子就在他屁股上叮了七八个包,难受得紧。
“谁!”树后突然一声惊叫,李冉猛地打了个机灵,来不及扣好腰带,抽出军刀冲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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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少了一点。
二十五 望朔
“九叔?”李冉一手扶着树干,另一只手高举反握的军刀瞪大眼睛,愣愣地像一块木头雕琢的塑像,“你怎么会在这儿?”
出事那天晚上李冉在瞄准镜里看得清清楚楚,匪帮拉出四个村民要胁迫他出现,左数第二个就是九叔!
李冉心念电转,无论如何,九叔绝不该在这个时间这个地方和他遇见,难道他找机会逃了出来?可从匪帮里逃出来是那么容易的么?又或者,又或者他投靠了匪帮,或者说就是他引来了这群毁掉村子的匪徒?
他绝不愿意看到自己熟悉的乡亲为了活命投靠匪帮,可匪是真的如此,他也绝不会心软!
李冉心思转了几转脸色变了又变,握刀的指尖慢慢失去了血色,刀尖微微地颤抖,一股愤懑的怒火渐渐在心底燃烧而起。
“你认识他!”背靠树干猛喘粗气,吓得心脏乱跳的丁芮气不打一处来,在这种地方突然钻出个大活人比冒出几只山猫虎豹更得慌,这笔账不用说又自动算在了李冉头上。
李冉的眉角动了动,目光如同利箭般紧紧盯在九叔脸上,等着他的回答。
被李冉称做九叔的人年纪并不大,看起来大概二十七八岁,一头纠结的打绺乱发满脸污秽的灰泥,下巴上胡子拉茬,厚实的土布衣服看不是原来是什么颜色,污黑的手里还握着几棵绿油油的青翠野菜,一眼就能看出他吃了不少的苦。
突然看到李冉,九叔的眼睛一亮,可他刚想说话就看到李冉举着不放的军刀,涌到嘴边的话顿时一窒,愣愣地盯着军刀瞅了又瞅,惊喜的神色一点点褪下去,换成满脸的油泥也挡不住的苍白,他的上身晃了晃,强行将欲迈向前的步伐忍了下来。
他瞅着手里的几株野菜黯然地笑了笑:“小冉子,九叔从小和你一起长大,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清楚吗?先给我口水喝。”说着直接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李冉慢慢地放下胳膊,冲丁芮招了招手。
一个站着的人和一个坐在地上的人,哪一个更有危险性和进攻性?九叔这样做表示自己没有敌意安李冉的心。
尽管心里不乐意,丁芮还是顺从地解下了腰间的水馕遵纪守递给李冉。她刚刚还想再埋怨几句,亏得嘴慢了一步看出来两个人之间的气氛不大对头,这才识像地闭上了嘴巴。
九叔举起还有半袋水的水馕咕嘟嘟一气喝了一半,放下水馕长长地出了一口气:“我们是他们主动放出来的,要不是你俩喊起来没完,我也找不着你们俩。”
“啊?那帮杀人不瞅眼的东西还能主动放人?”丁芮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反问,直到话说完了她才想起来不该这么说。
李冉斜了丁芮一眼什么也没说,她问的正好也是他想说的。
九叔苦笑:“他们放我们出来还能没点目的?喏,这就是原因!”他抖了抖手里的野菜,“被他们抓住的前三天我们什么也没吃上,他们带的东西这几天快吃光了,又怕把我们全饿死,才挑了十几个人出来为他们找吃的,总算连带着也能让我们这些人吃上一点,勉强不至于饿死就是了。如果到时间我们不回去……他们就要杀人。”他的眼睛直勾勾地瞅着李冉,面无表情。
他不知道村里究竟有多少人幸免于难,但那天晚上发生的一切让他知道藏在暗处的十有**是李冉这小子。
从小到大包叔教了李冉一身奇奇怪怪的本事,越是出人意料的事就越往这两师徒身上扯准没错。
他的心里不无羡慕,李冉是包叔从一群孩子里选出来的,当年他也有机会跟着包叔学本事,可最后……如果当年也被包叔选上,也许今天两个人的位置就会换过来!
世事弄人啊!他暗叹不已,对李冉那晚没站出来,而是选择杀掉想杀人的匪徒,他打心底觉得别扭,可偏偏他又明白李冉是正确的,设身处地地想一想,若是真换成了他,只怕这边匪徒带出人来,他就会忍不住站出去……也许这就是包叔不选择他而选择李冉的原因吧。
他将飘飞的思绪重新拉回来,还是别想那些没用的,先顾了眼前再说吧。
丁芮眨巴眨巴眼睛什么也没说,这种事情每天都在发生,她同情归同情却无能为力,时间久了越来越麻木,也就见惯不怪了。
宁做太平犬莫为乱世人,谁让这世道这么乱呢?
李冉握刀的手慢慢地放松了,轻轻将刀插回刀鞘,两条眉毛几乎立了起来:“那你一会还回去?”他打心眼儿里不希望九叔投靠了匪帮,只要九叔能给出一个说得过去的理由他就愿意相信。
他警觉地抬眼四望,虽说九叔也是个好猎手,而猎手都精通追踪隐匿,可九叔毕竟遭了这么大的罪身体虚弱,小心驶得万年船,难保九叔身后没有匪徒暗暗跟着。
“不回去怎么办?咱们的人死得够多了,还能眼睁睁看着他们再死?”九叔混身一颤,才脱了虎口却又得自己跳回去,想想都觉得心慌意乱。“有吃的么先给我一点!”
“快,油薯!”李冉冲丁芮伸手,丁芮差点把嘴巴噘起来,难舍难分地把兜里剩下的四个油薯全拿了出来。她是个明白人,知道这种时候怎么做才能取得李冉的好感。
九叔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口水差点流出来,几乎是从丁芮手里抢走了油薯,顾不得油薯的油腻,抓起一颗直接带皮啃。
李冉心底轻叹,他知道九叔的性子有一点弱,看来匪帮是挑着有顾忌的人往外放:“九叔,他们一共有多少人?”
九叔想也不想地说:“光看食量不少于三百,但是他们不少人都是死能吃的饿死鬼,二百出头吧。他们就停在四里地外,你们小心点儿先别往前走了。”他现在的样子不比饿死鬼好看到哪里,不过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这个判断惊人的准确。
“那……九叔你看没看见我师傅?”李冉担心了几天,按说师傅若是没被匪帮捉住早该该露面了。
“啥?”九叔咬了张大了嘴巴瞪圆眼睛,嚼烂的油薯差点掉出来,“包叔的本事你不比我更清楚?还能让这几个熊包抓住?”
李冉赶紧摆摆手:“我是说出事之前你看见他没!”九叔这么说他反而更加地担心了,没让匪帮抓住,难道是混乱中被匪徒……李冉不敢再想下去,师傅的本事大不假,可好虎架不住群狼,况且师傅年纪大了,早已不复当年之勇。
九叔抓起水馕又灌了两口,摇了摇头说:“没看见,他没回家么?要不我晚上问问,这么多人总有人看到他,诶你担心点什么不好,用得着担心包叔么?放心吧。”他心里也犹豫不拿不准包叔的安危,但这种时候不宽宽李冉的心还能给他添堵么?
咽下最后一口油薯,九叔理智地把剩下的三个装了起来:“小冉子,我就不和你客气了,一会把这几个薯蛋给大伙分分,我自己吃一个,已经占了不少便宜啦!”虽然这几天能吃上东西了,可吃的都是匪徒吃剩下的残羹剩饭,把油薯带回去只能便宜了匪帮,绝吃不到乡亲们嘴里,也只能利用返回前与其他人碰头的机会让大伙都分一点。
“应该的。”李冉点点头,心里进退两难再也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
“我走了!”九叔递回水馕勉强笑了笑,握着几棵野菜站了起来。
李冉盯着他的寥落的背影,很想出声劝他别回去了,不过话只到嘴边就再也出不去,唯有用复杂无比的眼神目送九叔渐渐没入丛林中。
“你就这么让他回去?”丁芮终于忍不住说了一句,这不是羊入虎口么?还是自己主动撞回去!
“不让又能怎么办?”李冉惆怅地回答,“他和我不一样,如果我把他劝住了,因为他没回去被匪徒杀害的乡亲怎么办?照他的性格他能内疚一辈子。”
这是什么意思?丁芮心中暗暗地涌上一股冰寒,侧目瞅着李冉:“那要是按你的性格你怎么办?”他不是那么冷血吧?
李冉眯起眼睛望着西斜的日头:“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悲壮是悲壮了,可除了扔下一条命还能得到什么?人死了一了百了,那么多人命就白白算了吗?有一分钱的账我也要收回来,一天不行两天两天不行三天,再不行就用一年、两年,十年还有一辈子,哪天匪帮死绝死透报完了仇哪天算拉倒!”他的瞳孔蓦然紧缩,搭起手篷仔细望着天空。
李冉的话里透出坚定不移的决心和意志,明明站在炙热的太阳底下,丁芮却突然觉得像站在冰天雪地里混身发冷,暗暗告诫自己今后千万别得罪他,以免被他恨上。
“不对劲!”李冉忽然盯着天空没头没脑地说。
“什么?”丁芮一愣神,目光沿着李冉的视线投向天空蓝色的天空上,一条淡淡的、淡绿色的蛇形光带高高地挂在天顶,围着太阳绕行一周,如帆如幕似有若无,又像随风飘舞。
“朔光!”丁芮的瞳孔突然放大到了极限……
“不,”李冉板着脸纠正道,“是极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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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解释一下吧,大家的感觉没差,这地方是低纬度接近热带的地区,看到极光的原因咱们且看下回分解!
呵呵,本书与其说是未来世界,不如说是架空历史,不过架的是未来的历史,可以说是重新创造一个新世界,所以,很多不一样的东西且容我慢慢道来!
二十六 朔日(一)
“我再笨还能连朔光都不认得!”丁芮没心情和李冉磨嘴皮子,她只想赶紧找个地方藏起来!
李冉懒得跟她争辩,更没心思教她什么叫电磁粒子和行星磁场,拉着她就往前跑。
“诶诶,你往哪儿跑!”丁芮被大力扯着,身不由己。李冉是森林里的土著不假,可土著也有土著的活动范围,她眼睛又不瞎,自然看得出李冉对附近的地形已经不像前两天那样熟悉。
“不想跟着你就在这儿等死!”无知的女人!李冉索性放开她不管,头也不回地闷头飞跑,双腿猛地用力,腾地跳起一米多高越过一株长满了蘑菇的枯倒大树,灵动的身形就像一迅捷有力的豹子。
丁芮哪敢怠慢?紧冲几步,跳起来单手一按树干跳了过去,沾了满手滑腻腻的青苔,越过树干后不知道踩中了什么东西,差点把她顶个跟斗,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可偏偏又无处可发,只能咬紧牙关死命追赶李冉。
她可不敢让李冉跑出视线,那一身花里胡哨的粗布衣服邪着呢,跑得稍远一点就别想把他和树丛区分开,不跟紧一点转眼间就得把人追丢了。倒是她这一身黑衣服钻进林子里比李冉显眼得很,可李冉会返回头来找她么?
丁芮可不觉得自己在李冉心里有这么重的份量。
她不知道李冉还有依靠她的地方,已经放慢了速度等她追上来,不然的话早就消失不见了。
离开了惯常活动的范围,李冉确实不了解附近的情况,但这几天走下来他发现一个有意思的现象,旧时代的公路每隔一段距离总有些桥啊洞呀的东西,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就算没有河也一样开洞。
李冉记得往回走不远就有个合适的路洞!那个洞的洞顶高度足够躲过朔日的爆发!
旧时代公路的路面全部在一个水平面上,但路基下的地面却是高低不平,所以每个路洞的洞顶厚度也不一样,只有一小部分才能安全地躲过朔日……一丝阴影掠过李冉的心间,他能找到地方躲避,被匪帮捉住的乡亲们呢?有机会么?而且朔日的来临必然影响外派搜寻食物的乡亲,若是完不成任务,不仅仅是挨不挨饿的问题,而是缺乏食物的乡亲会不会因为吃不上喝不上而活活渴死饿死!
李冉知道匪帮若是逼得急了甚至有可能用人肉充饥,可他毕竟只是个缺少历练的大孩子,所知的一切都是道听途说得多亲眼所见的少,打心眼儿里不愿意自己熟知的人遭到这样悲惨的下场,所以他下意识地拒绝这样想。
猛地跳下路基,跌坐在斜坡的草丛上一气滑下,刚刚到底坐起来,紧随其后的丁芮便从他的右边冲了下来,两人险些撞成一堆,十几米外就是路洞,可两人一看都傻了眼,足有两人多高的厚重板根早就把洞口盖了个严严实实,只留下最上面一点小缝,根本容不得人钻过。
“那边!”丁芮急中生智,指向公路另一侧,也不管李冉听没听进去,手脚并用地赶紧往上爬。
李冉紧随其后,跌跌撞撞地爬上公路再滚下斜坡,总算这边的洞口没事,二人气喘吁吁地冲进黑乎乎的路洞里,总算松了口气,也不知道是紧张还是因为一路冲刺,丁芮的心跳快得厉害,急促的呼吸声悠悠回荡,背靠着冰凉的洞壁,胸口就像拉风箱一样迅速起伏。
李冉“呸”地吐出嘴里灼热的粘液,用力地深深吸气再尽力吐出去,急促的心跳渐渐回复正常。路洞大概四米多高至少有三十几米长,石砌的洞口高大宽敞,不像洞口倒像谁家的大门。东西走向的洞里一股股微风穿过,带着身上冷冰冰的。大概也是因为常常有风穿过,路洞里不仅不潮湿反而很干燥,也没有那些喜阴喜潮的苔藓类植物,只有满地的石头和一堆堆的动物粪便。
另一头的板根上方透过来那一点点亮光就像是夜里的星星那样遥远而模糊,丁芮担忧地瞅着洞顶:“这儿安全吗?”她的目光似乎透过了头顶二十米厚的土石层看到了天空的变化。
“你放心吧,朔日的辐射强度没你想的那么夸张。”李冉看了看时间,两点四十七分,还有一点时间,“水馕给我,你呆在这儿哪儿也别去,我出去找点吃的和水。”
“什么?这种时候你还想出去?你不要命了!”丁芮大惊失色,朔潮来了还敢往外跑?找死也不带这样的!
李冉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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