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二的微笑顿时一僵,这下老二更害怕了,裤子里一热……换成其他人未必这么不济事,坏就坏在老二实在是太好打听,比谁知道的东西都多,偏偏又全都一知半解,加上两大家族的刻意诋毁丑化,没直接晕死过去算老二的心理准备到位。
离着更近的靴子眼看躲不开了,一阵气血上涌腿不抖了气也顺了,壮着胆子迎了上去,不卑不亢地拦住道路:“诸位,有什么事儿吗?”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与其让人笑话还不如光棍一点干脆。
老二呆呆的目光猛地一直,靴子,靴子他竟然敢迎上去?
此时此刻的老二无比期盼其他人的支援。
他可没靴子想得清楚,把他所在的这一队人派到这儿是为了堵住道路,不让家里的人投向抵抗军,所以大队人马全在西边,东边就放了他们两个。这种时候别说是其他人不知道,就是知道也肯定不肯过来。
和抵抗军作对?没听家主一再交待说别惹抵抗军么?
胡二左瞅瞅右看看,瞧得靴子混身不过劲,心里面一个劲地长毛,老半天才嘿嘿一笑:“没事儿,你忙你的,甭管我们。”
靴子如蒙大赦,赶紧退了回去,扶起老二时突然一股骚味涌进了鼻子,熏得他立马捂住了鼻子:“**的能不能有点出息?”
老二呆滞的眼神总算有了一点神采,一把抓住靴子的胳膊使足全身的力气说:“靴哥,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亲哥!”
靴子赶紧把胳膊抽出来:“滚蛋,你他娘的还尿裤子呢,谁是你哥,赶紧的,趁他们没找事,咱赶紧走!”
老二幡然醒悟连连点头,两个人像被狗撵的兔子一样飞快地逃了,留下十来个人面面相觑,这是什么情况?
或许是当局者迷,不管胡二还是其他战士,没一个人知道抵抗军在薛家私兵心里是个什么形象,否则也不会为了靴子和老二的畏惧而觉得意外了。
“胡队长,你看这怎么办?他们跑了!”一个提着兔子的战士傻眼地说。
“球!”胡二瞪了战士一眼,“跑了才好呢,咱要的是啥不知道么?他们跑了咱们就接着往前走,我就不信能全跑光喽!走!”
十几个人接着再往西走,果然没多远就碰到了人,这回可不止两个人了,胡二大概数了数,至少有二十几号,堵在路上一个个如临大敌。
胡二心说:行了,就这儿了!他头也不回地吩咐:“兄弟们,点火剥兔子!”一声大吼,薛家的人同时露出警觉的神色。
胡二带着一个战士看似无所事事地乱晃,可手早就握在了枪上,聚精会神地用眼角的余光盯紧薛家的人。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这种时候要是有哪个绷不住劲冲出来,后果肯定是一场混战,他带人来这儿可不是来挑衅的。
战士们得了胡二的命令,马上行动起来,一个个硕大的背包放了下来,早就分好了工的战士从背包里取出柴禾点火搭架子,另一头利索无比地洗剥兔子,片刻之间几堆篝火便架了起来,洗好的兔子插在木棍上架到火堆上,负责烧烤的战士打开调料盒,将油盐酱料一层层地刷到兔肉上,不多久阵阵烤肉的香味儿就从架子上散了出去。
薛家的人齐齐一个愣神,他们这是干什么?午餐?想到吃,他们又同时咽了口唾沫。
胡二很满意他们的表现,凑到烤得金黄的肉上使劲嗅了一口,故意大声说:“好香!酒呢?”
“这了这了!”早有准备的战士“眼力价”十足地赶紧递上了酒壶。
他们有酒?薛家的人顿时像被雷劈了一样,全都被电的外酥里嫩。
酒是什么?老人说得好,酒是粮***酿酒必须有足够的粮食,抵抗军不过是集中了原本的鲁家和丁家的人手,他们上哪儿去搞这么多粮食来?
不过他们只是惊异于抵抗军有酒的事实,却没有一个馋嘴的没喝过,根本不知道酒什么味儿,怎么可能馋?
胡二大咧咧地举起酒壶平端一圈:“来来来,大伙今天出来就是为了吃点好的,都甭客气,给我敞开了吃!你们说我咋就这么贱呢?咱们抵抗军要什么没有?我还就吃够了非想吃点野的!”说完举起酒壶咕嘟嘟灌了一大口凉水。
别看抵抗军成军时间不长,可这规矩还不少,比如不准酗酒就是其中一项,平时还能少喝一点,现在是任务期间,一滴也甭想沾。
“可不是!”战士们按照预定的计划配合地说,“也不光是队长您一个,这天天吃饱,好东西吃得多了,还真想吃点不一样的……”
战士们围住篝火席地而坐,大声地笑闹起来,只有十几个人的野餐气氛迅速升温,背包里掏出各种各样的罐头,别管是放水煮的还是直接上火烤的,个顶个浓香四溢,硬是把烤兔子肉的香味盖了下去。
过了一会胡二看火候差不多了,突然瞅着薛家的队伍扬了扬下巴:“都没吃呢吧?都别干看着了,光我们自个儿吃也没意思,来来来,一起吃点儿!”说着还晃了晃串在木棍子上的烤肉。
“啊”这句话一出口,薛家二十几号人,人人一嘴哈喇子,可你瞅瞅我我看看你,就是没一个敢先迈步的。
他们肚子里是早就勾出馋虫来了,可谁也没敢想能吃到嘴里,胡二句话无异于魔鬼的引诱。
胡二左右看看,突然点了点靴子:“我说,你,看什么看就是你,咱刚才见过,你叫什么?”
靴子眼瞅着是没法躲了,只能硬着头皮梗着脖子说:“我,我叫靴子。”同伴的目光全部集中在他的身上,如芒在背。
胡二嘴角一抽,险些笑出来,好不容易才忍住了笑意,大声豪气地喊:“来来,你带个头,过来一起吃!”
什么?靴子的眼珠子差点没从眼眶里掉出来,连连摇手拒绝:“不,不行……”
“你说什么?”胡二的脸猛地沉了下来,“我叫你过来你是不是不给我面子啊?过来!”
“哎哟!”靴子后腰上不知道挨了谁一脚,踉跄着抢前几步,险些摔个狗吃屎。
“这才对嘛!”胡二表面上装着很开心,肚子里差点没笑抽了肠子,“来来,喝这个!”
胡二递上一个水壶,这个壶里面可不是水,是货真价实的酒,不过不是粮食酿的,而是基地里的合成装置做出来的。
靴子回头瞅瞅,回是回不去了,事到临头,他的光棍劲又冒了出来,接过胡二递过来的酒壶仰头灌了一大口,从没喝过酒的靴子被冲鼻的辛辣呛得涕泪齐流,好一通咳嗽。
胡二大笑着拍拍靴子的后背,又把烤肉递了上去:“吃!”
呛得眼泪汪汪的靴子咽了口唾沫把心一横,吃!
一口咬下去,满嘴的肉香,靴子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大口大口地撕咬。
他看得清楚,给他这块烤肉是胡二刚刚咬过的,根本不怕有毒。再说了,毒死他一个小兵辣子有什么意思?
“这就对了!”胡二满意地拍着靴子的肩膀,冲着薛家的人堆一偏头,“都别傻看着了,一起过来吃吧,去,把人都给我拽过来!今天吃多少都算我的,管够儿!”
战士们轰然应喏,七手八脚地把薛家的人都拉了过来,罐头烤肉可劲儿造。
有了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其他人的坚持早就松动了,大伙就坡下驴一通胡吃海喝。
胡二面带笑容,心里却直泛嘀咕:头儿出的这是什么招啊?用这一手就能解决两家的封锁?
二三九 吞并(一)
野餐行动的执行者远不止胡二这一波,同样的场景同时在几个路卡上同时上演,不仅要让对方的人吃饱吃好,吃完之后还要让他们把剩下的全都带走!
吃吃喝喝之间,抵抗军人手不足,愿意以极其优沃的条件招揽人手的消息就钻进了私兵们的耳朵里,特别令人心动的是即使拖家带口抵抗军也来者不拒,而且家属孩子与壮劳力的待遇相同!
这个消息迅速在两大家族的私兵之间传开,他们从懒得出任务到抢着出任务,以至于安排到任务的欢天喜地,没轮上的唉声叹气,把安排人手的管事搞得糊里糊涂摸不着头脑,一个劲地犯嘀咕。
同样的情景连续上演了三天,后知后觉的薛莹和岳梁总算得到了消息,两人的反应惊人的一致,一方面在设卡人员中安插亲信监视私兵;另一方面则是不约而同地将设卡的人手加倍。
唯一的区别是岳家只加了一倍,人多势重的薛家则直接从二十人增加到六十人!两人打定了主意,要是抵抗军还能拿出吃的,就再加人,有人帮着养活手下,这么好的事儿哪儿找去?
海底城削减食物数量的手段已经在两位家主的身上初见成效,他们渐渐地开始感觉到食物不足的压力,一天前接收食物的时候岳家的人还因为分给薛家的多,觉得不公平和薛家的人打了一架,伤了十来个人!
他们不敢得罪海底城的人,只能找薛家的麻烦,而薛家的人更是理直气壮:哪边人多哪边人少不知道么?
两家的下层人员火气不断地积累,不时发生小规模的摩擦,因为变异人入侵而结成的紧密联盟无形之中变成一纸空文!
薛岳两家的对立对李冉来说只有好处,他要求海底城逐渐减少食物供应的本意只是为了向两家施压,若是知道无意中造成了两大家族之间的间隙,还不知道会惊讶成什么样子。
两家的家主在得知食物短缺后并不是没找过海底城,但海底城的人推托说躲避朔潮耗尽了所剩不多的聚变燃料,为了维持海底城的正常运转,不得不削减捕捞数量以节约燃料海底城的小船用的是电,每天依靠太阳能电池收集的电量本就有限,这个理由合情合理,薛莹和岳梁谁也没办法。
谁让他们不是唐家的人呢,要是有唐家的人在,不一眼看出小船电量充足才怪。
两位家主绞尽脑汁的同时,李冉的日子也不好过。
设卡的人手增加之后野餐行动暂时停止,可这并不能打消战士们的顾虑,不知道多少人心里别着劲儿:这到底算是什么狗屁任务?
基地里是有食物的合成装置不假,但是合成的食物也是要原料的,不是大风刮来的,白白送给外人,大伙心里一点疙瘩没有才怪。
原本连李明海都不知道食物合成装置需要原料,只当有电合成仪就能无中生有,直到占据了深层基地后才发现每天的固定时间都能看到玻璃罩子外面几艘梭子一样的小型潜艇在水下灵活地游来荡去,用不了多久就会带着吹圆的气球般鼓胀的肚子游回来,然后把肚子里装满的水生动物送进收集装置,经过一系列的复杂工序之后最终做成合成装置的原料蛋白质。
至于这些基本蛋白质是怎么变成各种各样香喷喷的食物,估计只有问了包继才能得到答案,而且听不懂的可能性占到了九成九。
为了稳定军心,李冉找了个时间把所有人集合起来:“大家别想差了,这个计划其实简单的不得了,就是要把他们的心争取到我们这边来!不告诉大伙的原因是怕哪个嘴不严无意间透露了消息,其实就算让他们知道了也没什么,咱干的可是明目张胆大张旗鼓,怕只怕这目的一暴露,姓薛的和姓岳的就不敢把人派出来,要是那样的话这计划还真就成不了。”其实是所有的人都圈地基地里不准出去,就算想泄露也没门儿。
从包继的教导里他知道一件事,一支军队的战斗力强大与否,关键在于普通士兵是否明白自己为何而战,一支有思想,训练有素并懂得为何而战并为之拼搏的军队才是真正强大的军队。
“送吃的就能把他们争取过来?”一个战士很不以为然地说。
“我很负责地告诉你,能!”李冉异常确定加肯定地说,“吃嘛,填饱肚皮很简单,但是想吃得顺心舒服就没那么简单了,在坐的有不少在海底城有薛家呆过,不用我说大伙也都该听过那时他们吃的是什么!”
说到这儿席地而坐的战士中间爆发出一阵快乐地哄笑。
李冉也笑了,冲战士们压了压手:“除了咱们吃的比他们好之外,还有一个原因就是用行动表示我们抵抗军的善意,别管是什么家族,以家主为首的上层人员肯定是少数,家族的基础还是大量的普通人,如果所有人的心都向着咱们,他薛莹岳梁还怎么和咱们作对?他们能看住人还能看住心?人心散了,剩下光杆司令还能成什么事儿?”
又是一阵轰笑。
“当然了,话是这么说,实际上能有多大效果我也说不清,不过咱们不是还当着他们的面到处打猎来着么?两手准备两手抓,这就是另外一个手段:威慑!”李冉伸出食指用力地点了两点,他满意地看到大伙的好奇心都被调动了起来,才接着说,“长街伏击的事儿咱们早就放出风去了,他们不可能一点都不知道,当着他们的面放几枪,让他们知道知道枪是怎么回事,这么厉害的武器,你们说他们怕是不怕?只要他们怕,威慑的目的就达到了。”
“一边是拉拢关系,有说有笑和善可亲;另一边是和咱们作对,必须对抗厉害的旧时代武器,很简单的二选一,你们说,该怎么选?”李冉说,“就算只有一部分人向着咱们,那也是拉拢了一批,威慑了一批,没准还能中立一批,不管怎么说,对咱们都是只有好处没有坏处。说得难听点儿,现在我就是想把薛家和岳家的家产全都搞到手里,第一步就是争人。”
一个前排的战士说:“头儿,三天了,咱们天天去,也没见有谁投过来……”
“三天你就急啦?着什么急?再等等不行么?”李冉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你也不想想,咱们今天可没派人出去,眼瞅着就到饭点儿了,不知道有多少人站在路上饿着肚子就等你们送饭哪!哈哈,等他们发现今天咱们没人去,少说也得饿上三两小时的。这人哪,不管习惯了什么都觉得挺自然,突然之间吃不到了,心里头得多空啊?到了明天后天,堵卡子的人肯定还盼着咱们出现,咱们先等上几天,火候差不多了再偶尔出去一趟勾引勾引他们,我就不信这两家加起来一千多号人全都铁了心不被咱们勾来!”
大伙这么一听,倒也像是这么个理儿,顿时疑虑全消。
接下来的几天里抵抗军按部就班地执行了李冉的计划,每隔几天就派出一个班,带着家什随便奔哪个路卡胡吃海喝一通。
另一面海底城持续减少的供应令两家不得不动用原本计划囤积起来的储备粮,没在变异人入侵的动乱中受到损失的薛家还好,了不起和以前一样限制口粮,怎么也能坚持到明年的收获季节。可岳家就麻烦了,撤上薛家的时候储备粮烧的烧扔的扔,根本没有多少家底儿,如果海底城断了供应,就等于把整个岳家往死路上逼。
如果不是李冉怕把两个家族的人逼得走上吃人裹腹的极端,只怕早就让海底城停止供应食物了。
粮食不足最先影响的就是底层的老弱病残,于是每到夜里,多多少少都会有几个人神不知鬼不觉地消失不见,这些人怕撞上路卡,只能绕开路卡走小路,有些成功地抵达抵抗军控制的地区被带到改建的临时聚居点。另一些无声无息地死在了逃亡的路上,连尸体在什么地方也没人知道。
随着时间的流逝,逃亡就像瘟疫一样传播,离开的人越来越多,到了后来干脆也不偷跑了,大白天明目张胆地离开,连负责抓捕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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