廊骏语气冰冷,说道:“这黑蛇教将活人送入虫卵,当做粮食。这虫卵中又是何方妖孽?”
楚小陵道:“我当年遇上黑蛇教时,他们并不会这般邪法。”
郭若急道:“那廊邪哥哥。。。处境定糟糕至极了,咱们不可再如此悠哉!“
忽然间,虫卵中有人掉下,扑哧一声,身上沾满液体落地。那人哀嚎几下,朝郭若猛扑过来,郭若一剑将这人脑袋斩下。
嗡地一声,一群拇指大小的蝗虫涌出断头处,飞向郭若,郭若大惊,矮身躲闪,但旋即脸上凉飕飕的,寒意袭人。
不知从何处飞来一截木头,咔嚓一声,断成两截,像被隐形的剑刃斩裂。郭若登时醒悟,横剑一挡,将那无形兵刃挡住。
楚小陵道:“这飞虫使残剑心诀!”一招寒冰掌打出,寒气纷纭,将那无形兵刃粉碎,又将飞虫冻死。他此时掌力太强,把握不住,飞出十丈,砰地一声,将一棵大树冻的枯萎。
如此一来,树上虫卵中人纷纷跳下,张开大嘴,漫漫飞虫从天而降。
廊骏、楚小陵、青斩、廊宝、郭若一齐斩出剑气,剑气汹涌,强悍至极,登时将飞虫杀了大半。众人惊觉手上气力浑厚,剑气笼罩广泛数倍,这密密麻麻的怪虫,此时也不难对付。
虽说如此,这府中黑蛇教徒已然惊觉,从各处围追而至。廊骏匆匆一瞥,见数目不过百余人,且都割了舌头,无法叫喊,想必并无援手,他当机立断,道:“全数杀了!”长剑连振,眨眼间便杀了数人。
众教徒低沉闷哼,使出残剑心诀,手持无形利刃而至,楚小陵想起当年曾败在这群邪魔手上,不免有些忌惮,但他经过多年苦练,武功大进,更服食了黑玉蛇胆,愈发神勇,金剑此处,溶金真气沾在无形残剑上,瞬间将其瓦解,残剑一破,那教徒也立即身死。
众教徒不知死活,依旧如狂潮般围杀,但在五人面前,不过送死而已,真如砍瓜切菜一般。廊骏、楚小陵、青斩更是如鱼得水,势如破竹,杀的尸堆成山。
待将敌人一个不留的杀光,廊骏轻笑一声,剑上升起黑焰,往树上一斩,那虫卵接二连三的冒起黑烟,其中“食物”接连低吼,化作焦炭。他这幽冥剑法,剑上的黑火焰与寻常火焰功夫截然不同,附上物体,只在活物内里燃烧,外表上全无端倪,却也可蔓延开去,好似一场发作突兀,转眼杀人的恶疾,故而这一招有个名目,叫做“五内俱焚”。
楚小陵夸道:“二弟,这一剑真是神乎其神,势不可挡!“
廊骏谦逊道:“这是借助黑玉蛇胆之力,若在平时,这一剑可没这般威风。”
楚小陵点了点头,拔下一根头发,扔上半空,变作一只麻雀,在高处俯瞰,并无敌人赶来。他道:“这黑蛇教散漫的很,咱们继续搜。”众人见他法术神妙,也各自钦佩。
里里外外转了半圈,总算找到地牢入口,五人闯了进去,也满是恶心的大虫卵。五人大怒,将虫卵清除干净,直至深处,并无廊邪的影子。
楚小陵道:“既不在此处,那只能在昔日军营中了。”
廊骏道:“好,趁敌人尚未发觉,咱们再往那儿去。”
出了官府,五人经过激战,信心大增,更不停留,直闯军营。
那军营安在一座寺庙之中,黑蛇教徒数目更多,树木之间,也布满那诡异虫卵,虫卵中藏有活死人,众人瞧在眼里,头皮发麻。
楚小陵道:“二弟,这军营守备更严,贸然闯进去,不知廊邪将军何处,只怕反害了他。”
廊骏问道:“大哥有何妙法?”
楚小陵笑道:“且瞧我天罡万千变的手段!”又摘下一根头发,往空中一抛,变作一只蜜蜂,急震翅膀,潜入寺庙。
众人又惊又喜,廊宝道:“大哥,你有此法,先前为何不用?”
楚小陵深奥一笑,摇了摇头——其实这法门也是他服了黑玉蛇胆后,功力骤增,突然领悟,若在以往,万万使不出这般妙法。
那蜜蜂在庙中悄然飞过,只见有几处营帐守备最严,却又最是脏乱,于是飞了回来,在楚小陵耳边嗡嗡几声,楚小陵心领神会,告知众人方位,众人大喜,当即议定该如何闯入。
于是兵分两路,廊骏独身一人,由前闯入,分散敌人心思,郭若、廊宝在东侧放火,制造紊乱,楚小陵、青斩翻入庙墙,伺机救人。如此行事时,廊骏这厢最是凶险,但他这时功力绝俗,自是丝毫不惧,加上喜好惊险,极愿意当这先锋军。
廊骏走近那院门,双手高举长剑,猛地劈下,两道剑气直撞过去,砰砰巨响,将门口守将与大门一同劈碎。他高喊道:“黑蛇教的杂碎,谁敢与我廊骏一战?”
不久,众教徒快步奔出,腹中发出骇人的尖呼声,廊骏心想:“原来你们也不是哑巴!”飞速一跃,已然身在人群,长剑横扫,一团团幽冥剑气嗤嗤穿梭,众教徒无一能挡,接连倒地。
廊骏喝道:“就这般身手,是如何胜过我大观兵威的?”
猛然间,有三个将领模样的教徒板着三个圆筒赶来,嘴里呼哨,那圆筒中传来嘶嘶之音,三条手臂粗细的黑蛇游了出来。
若在平时,到此地步,廊骏非竭力而逃不可,但他腹中有灵丹妙药,反而长啸一声,迎面而上,长剑伸缩,剑招变化。
那三个将领本来身手不凡,并肩作战,足可与廊骏周旋,但他们全力驾驭黑蛇,如何料到这黑蛇对廊骏并无敌意?一眨眼间,三人凄厉呼喊,腹部中剑,倒在血泊中,黑蛇缠上这三人,霎时将三人魂魄炼化。
只是廊骏一时冲动,不小心深陷重围,瞬间无数残剑暗刺而至,廊骏“啊”了一声,全力挥剑,严防死守,心中叫苦:“我太过狂妄,这下真是自讨苦吃!”
忽见东面大火翻滚,光芒闪烁,众教徒呜呜呼喊,一时间进退两难。廊骏局面缓和,却仍难就此突围。
顷刻之间,他周围黑蛇教徒一齐倒地,背后一道剑痕,鲜血如潮,廊骏一愣,不由喜道:“师父?师父?是你来了么?”
原来他见这一剑快到极致,妙至巅毫,他竟全未见到这一招影子。他爹爹绝不会孤身来此,除了其恩师之外,还有谁能使得出这般剑招?
谁知过了片刻,无人应答,廊骏一愣,又看楚小陵等扶着一人,飞速赶至。
五十五 贼窟之中难逃生()
廊骏喊道:“快,快!”
众人临近,廊骏看那获救之人的面貌,一张刚毅面孔,高挺鼻梁,肤色泛青,双目紧闭,正是他那威震天下的大哥廊邪。他喜道:“咱们朝镇子西南冲!”
楚小陵道:“有高人相助咱们!咱们冲入帐篷,敌人有几个硬手,但乱战之际,霎时被人刺死,却不知是何人做的。”
廊骏笑道:“我也瞧出来了,那多半是我师父。”
楚小陵惊声道:“郭宗师来了?”
廊骏道:“师父他老人家如天外神龙,若他不想让咱们见到,咱们找也没用!”
说话间,脚下不停,不多时已离了军营,直奔城外。街上黑蛇教徒密密匝匝,宛如一条充斥道路的大蛇,凶猛冲来,楚小陵、廊骏施展绝学,杀人如割草芥,直杀的血漫脚踝,尸首十里。
好不容易出了城,前方一片旷野,众人迈开大步,疾行似风,郭若武功稍逊,廊骏便将她背着。
忽然间,又一支兵马斜刺里杀出,拦住去路,其数不多,但各个形貌诡异,皆是一个瘦小之人坐在一高大之人背上,高大之人断了双手,矮小之人断了双腿。
楚小陵当年曾在这怪异骑兵手下吃过苦头,见状一凛,拔金剑在手,一招“五兵洪水”,五道剑影疾刺出去。其中一怪异骑兵迎了上来,无影剑刃透过缝隙,扎楚小陵额头,竟欲同归于尽。
楚小陵心想:“这残剑心诀的精要,在于残剑不灭,废人不死。若不知厉害,难免处境不利。但如今这功夫弱点已被我所知,何足道哉?”念头一闪而过,五道剑光陡然合二为一,将那无形剑夹住,喀地一声,那无形剑登时幻灭。
怪异骑兵尖啸一声,表情痛苦,楚小陵往上一斩,嗤地轻响,将那怪异骑兵脑门一劈为二。
忽又听风声飒飒,这黑蛇教怪异骑兵同时赶至,数剑齐发,楚小陵剑刃切过,溶金剑气层层涌动,将许多残剑迫退,但敌人功力也颇不弱,一招之内,楚小陵毁不得他们残剑。
那一边,廊骏使一招五内俱焚,剑上黑焰宛如长练,四下席卷,将四面八方的敌人烧的惨痛至极。纵然如此,仍阻不得他们势头,似乎这黑蛇教众全不将自己性命当一回事。
廊宝、青斩、郭若守在后方,护住廊邪,长剑挥舞,抵挡敌人,但此刻众人受前后夹击,一时不敢冒进,只是严密防守,阻敌人靠近。
这时,廊宝一招用力过大,虽将敌人牢牢刺死在地上,但他自己失衡,露出极大破绽。有一黑蛇教残者张开大嘴,吐出一团飞虫,飞虫凝成无形残剑,如箭矢般刺来。廊宝挥掌一劈,那残剑偏了数寸,嗤地刺入廊宝左臂。廊宝惨叫一声,鲜血长流。
青斩见状,一颗心险些跳出胸腔,他高声呼啸,一招“青蛇斩海”,剑气茫茫,宛如惊涛骇浪,淹没众敌,登时救下廊宝;一招使完,他再一招“青龙斩雾”,黑雾漫漫,环绕丈许,敌人一碰,立时受到重创。两招一过,廊宝已然安全,青斩忙将他扶起。
那黑蛇教徒见状惊骇,竟不敢上前,更有不少人当即跪拜下来,腹中叽叽咕咕的念着什么。
青斩稍稍放心,听廊宝说道:“小师弟,他们怕了你。多谢你救了我。”
青斩笑道:“你我之间,何必如此客气?”说出此言,不由自主的紧握住廊宝手掌。
廊骏、楚小陵退了回来,身上染满鲜血,可却并未受伤。此时敌人被青斩震慑,攻势暂止,甚至有退让之意。
廊骏叹道:“小师弟,你这黑蛇剑法若能频繁使动,咱们便可一举突围了。”他语气并不慌张,心知师父就在一旁,此时不出手相救,多半是考验自己,但料想己方并无性命之虞。
楚小陵一拉廊骏,偷指一边,廊骏眼睛一亮,见那方黑蛇教徒极为松散,正是突围的良机。楚小陵取出锦布,变作龙甲加身,身形一晃,快如飞箭,金剑一转,连连杀人,迅速向薄弱处突进。他既穿龙甲,又服蛇胆,此刻武功已堪比昔日万鬼鬼首,当真万夫莫敌,势不可挡。廊骏长笑一声,催促众人跟紧,自己在后守着。
不多时,黑蛇教众已然溃散,不复神勇,见楚小陵等已然跑远,不敢再追。郭若欣喜若狂,笑道:“大哥,这下全亏了你,他们吓破了胆啦。”
楚小陵暗暗捏紧手掌,心道:“仗此神功,我定能夺得这万鬼宗主之位。唉,只可惜这蛇胆效用无法长久,而那眠婆婆又已为吴奇效力。。。”
众人又急匆匆逃了一会儿,来到一被毁村庄,找一完整房屋,暂且修养。
廊骏看他兄长廊邪精神萎靡,外表却并无伤痕,运功一探,脉搏平稳,这条命应当无碍。
郭若到外头打水,替廊邪擦拭身子,廊邪身子一晃,睁开眼来,看看众人,眼神木然。
廊骏道:“大哥,咱们把你救出,你大可放心。”
廊邪低声道:“多谢小弟,多谢各位。”语气有些冷淡。
众人知他一贯心高气傲,如今受此大难,难免情绪不佳,皆不在意。郭若笑道:“廊邪师兄,你快些好起来,廊骏师兄巴不得天天与你切磋武艺呢。”
廊邪这才微笑,说道:“他救了我性命,本领已大过我了。”说罢坐起身,摆开打坐架势,内力涌动,肌肉紧绷,体内隐隐有龙吟之声,看似如神龙沉睡一般威严。
楚小陵心想:“这便是龙玄无极功么?”
正静静休息,屋外传来脚步声,那人步伐沉重,似乎故意用力踏地,引人注目。
楚小陵、廊骏互望一眼,并肩而出,只见敌人是个一丈高的驼背巨人,上身极为粗壮,双足则瘦如竹竿,他一头乱糟糟的金发,身披白布,双手指甲弯曲尖锐,漆黑如墨。他手上兵刃乃是一流星锤,比常人更为巨大。
那巨人高声道:“阎王爷要捉的人,没有逃得掉的,快将那人交出来!阎王爷要他还有用!“
楚小陵道:“什么阎王爷?你是黑蛇教的人?”
金发巨人道:“不错,不错,阎王爷与黑蛇教联手了。我是阎王爷手下阎罗,名叫地髓。你们若知道厉害,便乖乖听阎王爷指派,你们武功都不错,阎王爷没准用得上你们。”
楚小陵、廊骏一齐发笑,廊骏道:“眼下并非魔猎时,阎王来不了这儿,阎罗也得乖乖待在聚魂山,你虚张声势,又有何用?若不想死,便给我乖乖滚吧!”
地髓指着两人,说道:“有你这句话,你俩小命已然不保,眼下是一起上呢?还是一个个上来领死?”
廊骏服了蛇胆,内力强盛,跃跃欲试,心想:“这’阎罗‘又蠢又慢,看来不过力气大些,便由我来打发。”于是笑道:“义兄,且让我试试身手。”
楚小陵点了点头,退在一旁。
廊骏离那地髓两丈远,牢牢站定,蓦然一动,人已在那地髓后背上驼峰,随即一剑刺下。地髓身子急转,但廊骏双足宛如生根,未被甩脱,那一剑仍深深刺入驼峰里头。廊骏一喜,催动灵圣功真气,长剑一削,将那驼峰一劈为二。他一击得手,立时又落地站稳。
地髓哼了一声,驼峰立时愈合,廊骏苦笑道:“这妖魔,好生顽强。”手腕轻振,剑上流辉,倏然再度一冲,地髓大声呼喊,流星锤砸落,轰隆一声,地面粉碎,裂开个十余丈的大口子。
楚小陵一凛:“这地髓并非信口开河,单论力气,他犹在我此刻之上。”
廊骏从烟尘中钻出,已然用上了郭玄奥所传内力的幽冥境界,一入此境,仿佛从幽冥之中刺出无穷神剑,威力凶悍,源源不绝,只见他剑刃飘忽,虚虚实实、时而如风,时而如雨,黑烟流溢,冷冷冥冥,实叫人难以捉摸。那地髓哇哇乱叫,一眨眼的功夫,身上破洞丛生,遍体流血。
廊骏沉迷于施展神功的快意中,全神贯注,心无旁骛,谁知蓦地从旁杀出一瘦长身影,向廊骏伸出利爪。廊骏、楚小陵大惊:“原来另有强敌埋伏在旁?”廊骏攻得太急,失了防范,此刻背后已满是破绽。
楚小陵身穿龙甲,张开手掌,掌心变作龙嘴,一口烈焰喷向偷袭之人。那偷袭之人一挥爪子,将那烈焰消去。
就这么稍一缓,廊骏转攻为守,想要后撤开去,但地髓流星锤一横一打,内劲阴柔,廊骏被他兵刃缠上,竟一时动弹不得。
偷袭之人一翻身,猛地一拳正中廊骏胸口,廊骏口中鲜血狂喷,一时气力全失,如断线纸鸢般飞了出去。他这才看清此人容貌,正是先前在眠婆婆家中暗算自己的虎面人。
楚小陵又惊又怒:惊的是敌人全是难以想象的大高手,似足以与万鬼鬼首匹敌;怒的是这一众高手竟如此卑鄙,下手偷袭,视之如常。他仰天怒吼,身形骤长,与那地髓一般高大,头如蛟龙,背生羽翼,正是天罡万千变的仙法。他双足一点,腾空而起,一口火焰吐向敌人。
可恰在此时,又有一人从天而降,重重数击,打在楚小陵天灵盖,饶是楚小陵此刻健壮至极,可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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