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鬼万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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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鬼万仙- 第4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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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归星燕抿嘴道:“我娘练的是金刚剑仙之体,万毒皆奈何她不得。”

    那师父得意大笑,说道:“那药中最关键之处,在于你身上的血,你是她心中唯一弱点,俗话说,心病还须心药医,她喝了你的血,中了我的法,焉能抗拒得了?“

    归星燕大喜,一跃而起,立即命属下不吝重金,去置备药材,哪怕奇珍异兽也得买回来。一天之后,药材齐活,她滴入自己鲜血,酿制药酒,再转动心思,召李若兰前来。

    过了不久,李若兰来到王府,归星燕装作可怜模样,哭道:“娘,女儿给你添麻烦了,好生过意不去。”

    李若兰本对她极为不满,可一见她如此,满腔怨气登时荡然无存,心想:“我女儿经过此事,毕竟懂事不少,嗯,她本性其实极好,今后定会改头换面。也不枉我这两天来不眠不休,到处飞行,搜索海巨灵行踪。”反而柔声安慰。

    雄柳王子见了丈母娘,又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李若兰恨不得给他一剑,但心情正佳,看在女儿面上,便将他视作苍蝇蚊子。

    归星燕摆开宴席,请李若兰入座,席间只有她们母女与雄柳三人,她斟酒奉上,动情说道:“娘,女儿经过此劫难,真是两世为人,知道什么富贵权威,都不及娘亲可贵。娘,你保重身子,女儿便再无所求了。”

    李若兰心中狂喜,泪水夺眶而出,只觉这辈子吃再多苦也不枉了,她举杯一饮而尽,哭笑道:“乖孩子,好孩子,娘不苦不累,就算拼这条命,也要替你找回那印来。吴奇之事,你莫担忧,我定会劝他放你一马。”

    归星燕不曾亲眼见过盘蜒功夫,李若兰也不曾向她细说,因此以为他不过天生走运;况且此人已向国主告状,算是占了上风,一时也不会再找她麻烦,心里并不在意,微笑道:“娘放心,我与他并无其他过节,他何必赶尽杀绝?”又举杯来劝,李若兰全无提防,酒到必干,心中温暖,亲情涌动,将那酒中邪术照单全收。

    再喝过三杯,李若兰脑袋一晕,奇道:“这。。。这怎么了?”身子一斜,软在一旁。

    归星燕见药有效,惊喜交加,忙将李若兰横抱而起,雄柳支起身子,喊道:“你娘。。。。你娘果然。。。中你的计了?”

    李若兰神功惊人,这药虽令她动弹不得,开不了口,双目半闭半睁,可神智仍清楚,她此生从未陷入这等状况,心中惶恐的难以形容。

    归星燕以为李若兰全无知觉,白了丈夫一眼,啐道:“我将她送入宫去,便宜你那好色的爹,好助你当上太子爷。”

    雄柳吞咽口水,眼神贪婪,忽然道:“我。。。。不如。。。我先。。。摸摸她,抱抱她,如何?”

    归星燕天性凉薄,闻言只觉厌恶,但她既然犯下大错,自然需堵上丈夫的嘴,以免他将来告诉李若兰实情,于是道:“亲亲可以,抱抱也可,但不许再有出格举动,可别把她惊醒了。”

    雄柳本就伤重,难以圆房,到此地步也心满意足,于是双掌摸了摸李若兰脸颊,再碰她胸口,顺势而下,伸入她衣衫之内,碰上肌肤,不由得一脸陶醉,心中大乐,将她上衣统统除去。

    李若兰心胆俱裂,万念俱灰,绝料不到自己女儿竟如此暗算自己。

    雄柳摇摇晃晃,急不可耐,道:“娘子,我。。。身子好些了,不如。。。。我实在。。。忍不住了。”

    归星燕见他抚摸母亲,居然也来了兴致,笑骂道:“荒唐,荒唐!”言下竟无阻止之意。其实在她心底,一直嫉恨母亲比她年轻美貌,到此地步,反而生出快意。

    雄柳如野兽般吼叫一声,扑到李若兰身上,李若兰全力运功,想要脱困,可依旧收效甚微,全动不了身。

    忽然间,雄柳人朝后飞去,乒乓声中,撞得桌翻酒洒,满头满脑皆是鲜血,他哇哇乱叫,气息一闭,晕了过去。

    李若兰心知来人相救,不由一喜,而归星燕则脸色阴沉,望向来人,慢慢起身后退。

    只见盘蜒站在阴影之中,一双眼闪着紫色光芒,审视归星燕,神色冰冷,如同盯着猎物的蛇。

四十九 心慈手软怜佳客() 
归星燕心想:“此人将咱们所说全听过去了?”见李若兰一动不动,未必知情,她下定决心,绝不容盘蜒生离此处,忽然拔剑在手,一道五彩剑芒斩向盘蜒,那剑芒不断摇曳,落点难测。

    盘蜒一抓,竟徒手将剑芒捏碎,归星燕大骇,这才明白此人武功之高,实是难以想象。她喊道:“来人!来人!有刺客!”

    喊了半天,府上无一人赶来,所有高手似睡着了一般。

    盘蜒语气好奇,问道:“造化何等奇妙,你父母皆有仙神血脉,竟生出你这么个丧尽天良,连自己母亲都能出卖的奸徒?”袖袍一转,李若兰已在他怀中,再一拂,她身上衣物完好,人也睁开眼来。

    归星燕倒吸一口寒气,急道:“娘!此人。。。。此人用邪法将你迷倒,想要对你。。。无礼,你快给他一剑!”

    李若兰得盘蜒内力相助,顷刻间已然清醒,她愣愣望着女儿,泪水无声无息流下,似乎头一回认识她,归星燕毛发直竖,心脏砰砰直跳,又退丈许,靠在墙角。

    李若兰心在滴血,泣道:“燕儿,你。。。。你为何做出这样的事来?”

    归星燕喉咙咕噜作响,心道:“娘都知道了?这可如何是好?”但她对李若兰并不如何害怕,蓦然想出哄骗法子,干笑道:“娘,我和你开个玩笑,想不到夫君这般顽劣,也想不到你如此不胜酒力。”

    李若兰摇了摇头,心如死灰,道:“从此以后,我再不见你,孩子,你好自为之吧。”拉着盘蜒就往外走,她虽对女儿死心,却仍怕盘蜒伤了她。

    盘蜒掌心一震,甩脱李若兰小手,她此时功力微弱,委实抓不住他。她神色惊恐,望着盘蜒,道:“我。。。我已原谅燕儿,吴奇兄弟,多谢你救我逃脱,可此事你无需再管。”

    归星燕尖声道:“是啊,我娘都不怪我,要你这外人多管什么?你打伤我夫君,咱们。。。。已经扯平了!”

    盘蜒道:“归星燕,你所作所为,可不仅仅如此。你可还记得南巢王子的避暑山庄?”

    刹那间,归星燕眼神如见鬼怪,不由得惨声大叫,又结结巴巴的喊道:“什么。。。什么避暑山庄?”

    李若兰知道那南巢王子乃是拔异齐国国主长子,多年前满门老小死于一处避暑山庄之中,那山庄随后闹鬼,无人能够靠近。她见归星燕神情紧张,暗自心惊:“莫非此事与燕儿有关?”

    盘蜒举起手掌,掌中有一柄造型凶蛮,长满尖刺的长剑,他道:“当年那避暑山庄之中,南巢王子有一歹毒情妇,以此邪剑刺入王子妃胸中,将她封印,以她为饵,施展邪阵,将山庄中老老少少全数杀死,变作不得超生的行尸走肉。归星燕,你说那情妇到底是谁?”

    归星燕冷汗直流,但仍竭力镇定,道:“你说什么?我不知此剑是何来历,更不知你说的是谁。”

    盘蜒笑道:“你以为此事死无对证,无人再能探其究竟?”

    归星燕确实有此念头,她厉声道:“你想诬陷我归星燕杀人满门么?单凭此剑,算得什么凭据?”

    盘蜒朗声道:“你忘了剑上有灵,你舍弃此剑,但那剑灵却由你而存,纵然微弱不全,可你杀人之举,此剑全已记住!”

    归星燕大惊,脑袋嗡地一声,盘蜒将那剑交到李若兰手上,李若兰心下发虚,凝神感悟剑灵,渐渐眼前浮现幻象。

    眼前走来一美貌女子,那是多年前的归星燕,她向一人笑道:“师父,这柄剑是送给我的么?”

    有一尖锐、奸诈的声音说道:“是啊,是啊,你精通剑灵,我传你的功夫,你可凭借此剑来练。”于是说了几句口诀,乃是一门“死而后生”的内功心法。

    归星燕接过长剑,舞动几下,道:“这剑模样好横,谁一见它,非吓得半死不可。”

    那声音又道:“此剑与一件上古神器颇有渊源,叫做残杀剑,凭借此剑,可令死灵复生,嫉恨活人,威力可非同一般。”

    归星燕笑了笑,神色含恨,向那声音说起生平厌恶之人,语气残忍异常,想象着以极其狠毒的手段将他们整治的不死不活。

    李若兰听得发抖,不敢相信这些话出自女儿之口。

    那尖声笑道:“想不到世上有你这样凶狠霸道的小丫头,妙极,妙极,真是合乎我脾胃。”

    随后场景剧变,李若兰身处一风景优美,清凉舒适的花园中,前方走来一中年男子,相貌英俊潇洒,风流倜傥,归星燕格格娇笑,解开面纱,扑在那男子怀里,笑道:“相公,你可让我好等。”

    那中年男子也大笑起来,搂住她,手在她身上摸索,两人亲吻许久,男子又叹道:“若是我弟弟知道你我之事,又该如何是好?你毕竟是他的夫人,我也有妻子孩儿。”

    李若兰心想:“这是南巢王子,半点不错,我。。。我曾见过他一面。原来燕儿她。。。成婚之后,与此人又结下私情。”

    归星燕嗔道:“我老公全无出息,远及不上你。若我第一个遇上的是你,如何会下嫁给他?我要你做我夫君,哪管他的死活?”说着摸了摸桌上的残杀剑。

    南巢王子听她语气狠辣,身子一颤,道:“你。。。你可千万莫做傻事。”

    归星燕道:“我做事聪明的很,就看你的意思啦。你若愿娶我为妃,我便设法将我丈夫。。。嘿嘿。。。除去,一心一意嫁给了你。我是朝中大将军,掌管兵权,你又是第一王子,咱俩在一块儿,这王位迟早是你的,大乘那混账也无法夺去。”

    南巢王子害怕起来,闷声不响,归星燕连声相劝,他只推说莫谈此事,归星燕于是宽衣解带,如狼似虎的亲吻情郎,两人搂在一起,身子结合。

    又过不知多久,李若兰见到归星燕身处山庄浴池中,她戴着面纱,找来一群俊秀孩童,教他们献媚讨好的无耻手段,一旦有人做错,立时狠手打骂。数日后,她挑选几个孩童,一齐偷偷走入密室,与南巢王子私会,随一众孩童做尽丑陋勾当。

    李若兰不忍目睹,愈发惊恐,她期盼这画面是假的,但她习练剑灵时日长久,知道这剑灵并未说谎作伪。

    不多时,归星燕又与南巢王子待在密室,两人激烈争吵,归星燕气急败坏,喊道:“你不愿杀你老婆,我替你杀,你不愿舍你的孩儿,我也替你杀了!我已怀上你的孩儿,你非娶我不可!”

    南巢王子厉声道:“你尽管杀了我,想要我抛弃妻子,门都没有!归星燕!我早知道你心肠败坏,可不料你竟是蛇蝎心肠,全无人性!我不过多宠了一男孩儿一些,你为何将他整治的这般凄惨?”

    归星燕破口大骂,冲出密室,不见踪迹。

    随后,她蒙上脸,藏在暗处,偷袭那沈可儿,将她刺成重伤,拖至浴室水池中,以其为中枢,布成阵法,那残杀剑沉入黑水,发动邪术,透过此剑,李若兰见到府上的孩童、老人、丫鬟、贵族、护卫,一个个儿都受诅咒,互相撕咬残杀,一个都未逃脱。

    归星燕在旁厉声奸笑,她拍手道:“师父,师父,杀得好,就是这般,凡是违逆我的人,我要他们比我凄惨千百倍!”

    那剑灵所知戛然而止,李若兰耳旁一声巨响,娇躯震颤,靠在盘蜒身上,她失魂落魄,仿佛刚刚死而复生一般,可心底却有生不如死的痛。

    她做梦也没想过,自己爱逾性命的女儿,竟是如此罪大恶极之人。

    她不愿相信,当即喊道:“燕儿她。。。她那师父到底是谁?是她。。。师父,是那给她残杀剑的人。。。迷住她的心神,令她做出这种种恶行来。”

    盘蜒道:“她是否被迷住心魂,你自己最清楚不过,她若神智迷乱,心神飘忽,如何驱使得动剑灵?那师父纵然并非善类,但与她也不过臭味相投罢了。她本就有极大野心,为此野心,谁都能铲除,谁都能出卖。”

    归星燕见李若兰神情,知道她已明白真相,但她心想:“我娘从不违背我的话,我纵然杀了再多的人,她也绝不会怪罪!”当即表情一变,哭哭啼啼的喊道:“娘,我头。。。头好疼,我也不知怎么了,我似是被人操纵,身不由己。。。。。娘,你救救我,帮帮我,好么?”

    李若兰泣不成声,道:“女儿啊,女儿啊,我可怜的女儿。是娘没照看好你,以至于你受到奸人迷惑。。。”

    归星燕打量盘蜒,仍不明他意图,遂低声下气道:“吴哥哥,吴大侠,我。。。我告诉你我师父是谁,你去找他算账,好么?几年前我遇上他时,不知不觉便入他彀中,难以自拔了。”

    盘蜒微笑道:“我知道你师父身份,你也自会带我去找他。”说罢一指点出,正中归星燕喉咙,这一指真如电光石火,不胜迅速,刹那间,归星燕魂中思绪流入盘蜒心中,盘蜒见到了那千丝万缕、隐秘潜藏的长线。

    那长线的末端,一头羽毛张扬,狰狞凶残的猛禽正窥视此处。

    那正是伯奇鸟。

    盘蜒心中一喜,刹那间内劲探过归星燕浑身,她并无被迷魂症状,所有邪念,皆由她心头自生,也由她独力犯下。

    若她有一丝身不由己,盘蜒就饶她不死。

    但什么都没有,她是个彻头彻尾的奸恶之人。

    一个受尽宠爱的美人。

    一个事事顺心的赢家。

    一个神祗孕育的孽种。

    一个心里畸形的怪物。

    盘蜒内力激发,归星燕双目失去神采,静悄悄的死去了。

    她死时并无痛苦,也未来得及恐惧。

    盘蜒对待女子,还是太仁慈了些。

五十 燕然未勒归无计() 
刹那间,李若兰嘶哑的喊了一声,声音轻微,似乎积压了太多的悲苦,竟无法宣泄出来。她纵身上前,抱住女儿尸身,神情呆滞,泪水如雨,心中再想不起她半点坏处,只有自她年幼时起那点点滴滴、数不尽的美好回忆。

    盘蜒道:“李姑娘,我已替你除去心魔,祝你今后一帆风顺,练功有成。”

    李若兰身躯发颤,神色惊怒,实已痛不欲生,喝道:“你。。。你杀了她,杀了我的乖女儿,她是我。。。我这辈子唯一的寄托。你杀了我,快杀了我,不然我定会杀你报仇。”

    盘蜒目光既同情,又讽刺,叹道:“我保住你清白之躯,救你于危难之中,替你杀了罪不可恕的孽障,你反而要杀我?”

    李若兰怒火中烧,令全身痛苦,她大声道:“我情愿自个儿受苦,也不愿你杀她!”

    盘蜒提声道:“然则死在她手上数千条人命,还有那许许多多欺凌霸道的罪行,你也全视而不见么?”

    李若兰心想:“什么罪行?我一丁点儿都不信!我女儿本性是好的,不过受那妖魔蛊惑,尚可挽救,你怎能不分青红皂白的杀她?我先杀了你,再去找那幕后黑手。”她冷静下来,知道盘蜒功夫更在她之上,除非她重入山海之门,不然胜不了他。

    盘蜒见她沉默,可神色依旧凄厉憎恶,心中大不以为然,又暗忖:“凭借归星燕魂魄,我已知那伯奇鸟。。。那北海主母人在何处。眼下我是那甚么‘乘龙大将军’,须得替那好色国主带兵打仗,正好征召大船,赶往前线,临别前再与问天他们见上一面。乘龙大将军,当真狗屁不通,乘蛇大将军还差不多。”

    他杀了雄柳王子妃,虽知她不得人心,但依旧并非小事,须得尽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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