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鬼万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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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鬼万仙- 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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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齐上,还是车轮战?”万仙之中,各派系弟子比武较劲儿,也算平常,往往动手前必先斗嘴,张千峰早见得惯了。

    召开元哼了一声,说道:“让我先来教训教训你,张千峰,你自己做的那点丑事,自己心里清楚。如被我揍得半死,回去想鲲鹏师叔告状,可别怨咱们将来更下狠手。”他毕竟对“海纳百川”派的几大高手极为忌惮,是以先出言警告,以免张千峰真去申诉。

    张千峰心道:“我可没得罪你啊?为何猛然前来找茬?”见召开元双足交错,左拳右掌,如箭在弦上,也不及多问,只得摆开架势迎战。

    召开元使一招“龙腾虎跃”,一拳隔空打向张千峰左肋,张千峰此时武功已胜过召开元不少,单掌虚拿,嗤嗤两声,力道反击过去,只是他一来不愿伤了同门和气,手下留情,二来这两天来奔波不止,又遇上过强敌,内力尚未复原,这一招威力倒也不大。

    召开元踏上一步,轻击一手,破开张千峰罡气,欺近身来,霎时招式五花八门,如风如雨,直取敌手要害。张千峰使出阴阳天地掌,掌法精妙,掌力变幻,一时旗鼓相当。

    于步甲本来一直瞧张千峰不起,以为他最多撑不过五十招,谁知此刻召开元使尽全力,将一套“大真阳掌法”使得无懈可击,仍奈何不了张千峰,不禁暗呼奇怪,不敢再稍有轻忽。

    东采奇见张千峰身法受制,攻势只占了三成,忧心忡忡,问道:“盘蜒大哥,师父他能赢么?”

    盘蜒心知张千峰有意忍让,不愿明着取胜,于是叹道:“召仙家,你神功盖世,自然人人皆知,我盘蜒一直佩服得紧,眼下这张千峰绝不是你对手。”

    召开元闻言一喜,呼呼出掌,向张千峰施压,得了空闲,这才说道:“我乃万仙第四层好手,自然非比寻常。”

    盘蜒又道:“先前我求你迎战那叫冥坤的魔头,也是召开元兄施展神通,克制敌手,立下大功,咱们才有机会取胜。”

    召开元脸皮虽厚,但闻言也不禁脸红,他几招内被冥坤“血流功”击败,根本不曾消耗敌手半分力气,哪里称得上“立下大功”?这般由喜至忧,手脚不免迟缓。

    盘蜒道:“我目睹那惊世一战,这才恍然大悟,得知万仙门中有两门绝世武功,超逸绝伦。”

    召开元忍不住问道:“什么绝世武功?”

    盘蜒道:“一门功夫,叫做‘胸口碎大石’,乃是以自身胸口,去阻击敌手铁掌,一碰之下,自身真气溃散,口鼻流血,屎尿齐流。那敌手见了,岂能不觉恶心?这么一来,心神大乱,局面便大大有利了。”

    召开元怒道:“谁屎尿齐流了?你小子放什么狗屁?”

    盘蜒又道:“还有一门功夫,叫做‘乳·头贴手指’,乃是挪动身躯,用乳·头去碰敌手手指,其计算之精准,用途之奥妙,下场之惨烈,皆已至空明返虚的境界。只要敌手还有半分骨气,遇上此招,定然羞愧难当,引为奇耻大辱。这么一闹,敌人纵有穿铁破岩的指力,也唯有舍弃不用了,这叫以己之弱,破敌之强,可谓开前人所未创的神功。”

    召开元被那冥坤指力伤了左胸,伤势不重,此刻也已复原,可一直担惊受怕,极为在意。眼下一边与张千峰缠斗,一边听盘蜒在旁胡说八道,大放厥词,似褒实贬,将自己说的十分不堪,心中恼恨得无以复加,不由自主的想象受伤时那钻心剧痛,如此一来,真觉得胸口又疼痛起来。

    召开元冷汗直冒,心下发颤,偷偷朝胸口一望,登时魂飞魄散,只见伤处有一大滩鲜血涌出,染红衣衫,定然是伤口破裂所至。他脑中乱作一团,心想:“我明明已然痊愈,怎地又突然发作了?糟糕,我若继续缠斗,只怕有性命之忧。”

    就在惶惶不安间,张千峰左掌一拍,攻入召开元门户,正中召开元膻中穴,召开元大叫一声,浑身麻软摔倒。

    盘蜒哈哈大笑,说道:“召仙家,又一招‘胸口碎大石’。”

    于步甲凌空一掌,逼退张千峰,再解开召开元穴道,召开元脸色惨白,急忙瞧向胸口,哪里有什么血迹了?他脑袋发懵,暗想:“莫非是我惊吓之际,眼花瞧错了么?”

    原来盘蜒趁召开元激斗时,使太乙幻灵功夫,说话扰乱召开元心神,令他生出幻觉,招式迟疑,破绽百出,立时便败阵下来。

    若两大高手相斗,浑身真气激荡,全神贯注,本不易中迷魂法术,但盘蜒所说言语正触到召开元痛处,使他不得不分神倾听,而盘蜒所使功夫又极为玄妙,召开元忙乱之下,决计抵挡不住。

    召开元朝盘蜒怒目而视,说道:“若非你小子使诈作弊,说话令我分神,我怎会输给这区区小卒?”

    盘蜒洋洋得意,笑道:“你俩比斗,有不准旁人说话的规矩么?”

    张千峰有心化解仇怨,说道:“刚刚一战,我侥幸胜了半招,实则未必能赢师兄,但既然胜负已分,还望师兄莫要继续纠缠。”

二十七 仙家跌跤坠泥潭() 
召开元虽仍心怀怨恨,但也知这张千峰仙法武功不在自己之下,而刚刚要穴被封,并未受伤,可一时半会儿气血不畅,再与他动手,殊无把握,于是重重“哼”了一声,强忍怒气。

    于步甲喝道:“张千峰,你让人施奸计相助,纵然取胜,又算什么本事了?有种与我堂堂正正过招!”他在旁观战,瞧出盘蜒言语犀利,巧舌如簧,句句切中要害,当真打斗起来,极难不受他骚·扰,是以事先出言斥责。

    张千峰道:“于师兄,何必苦苦相逼?咱们同为万仙,有同门之谊,为何要做这等无畏争斗?如今大敌,不正是那神秘莫测的万鬼么?”

    于步甲眼珠一转,已有借口,笑道:“正因那万鬼众妖厉害,我门中仙人,岂能不勤修苦练、真刀真枪的切磋?平常那点到为止的过招,临到战阵,只怕没什么用。张千峰,你是‘海纳’派,我是‘圣阳’派,彼此间武学迥异,正当货真价实的比试比试。”

    东采奇道:“师父,他们俩是存心挑事,难道你还瞧不出来么?”

    盘蜒也道:“小姐此言不差,这两人相貌丑陋似鬼,千峰仙家却英俊不凡,此二人怎能不怀恨在心?”

    于步甲闻言大怒,登时火冒三丈,刷地一声,掣剑在手,剑上一团精纯火焰熊熊腾飞,嚷道:“张千峰,接我一剑!”手腕一振,一招“灼日流霞”,向张千峰急刺过去。

    张千峰无奈,拍出一掌,令于步甲费心躲闪,如此缓了一缓,手中已现出长剑,也运“真阳神剑”,长剑化作一团大火炬,横剑一挡,“铛”地一声,与于步甲僵持不下。

    于步甲、召开元大惊失色,齐声怒道:“你怎会我圣阳派的绝学?”

    张千峰道:“我万仙门武学虽千千万万,但未使不能殊途同归。”

    于步甲骂道:“放屁!定是你海纳派偷学我圣阳派的功夫!”

    张千峰勃然不悦,说道:“这剑法也不过是调息运功的诀窍罢了,未必是你圣阳派一家独大。”

    于步甲不言,剑招一变,陡然凶狠毒辣,全往张千峰眼睛、咽喉、下·阴处刺去,霎时身影晃动,夹在红光,仿佛一条图样古怪的帷幕罩着张千峰,非但不手下留情,反而恨不得将张千峰刺得半身不遂,甚至一命呜呼。

    东采奇极为担忧,喊道:“喂,你们同门较量,为何要下这等狠手?”

    召开元道:“这等偷学功夫的小贼,怎能轻易饶过?就算不当场杀了,也要废掉他这一身盗来的内力。”

    张千峰见这于步甲攻势猛恶,心思暴虐,不免颇感为难。他武功已比这于步甲为高,即便召、于二人同时夹击,他未必不能取胜,但念及同门之谊,出手之际总留有余地,不比这于步甲杀人放火的架势,故而两人激斗许久,竟然有来有往。

    于步甲心下急切,暗想:“这小贼偷我圣阳派武学,为何竟能使得这般圆熟?若今日胜不了他,他今后回万仙一炫耀,说我圣阳派两大第四层高手,败在海纳派三层小卒的真阳神剑之下,非但我圣阳派颜面无光,我二人从此哪里有出头之日?”

    念及于此,他大吼一声,蓦然掌剑齐施,忽而掌风,忽而火光,将张千峰逼退数步,全身力道贯于手臂,那火剑霎时激·射而出。

    这一招叫做“神行飞剑”,正是于步甲苦练多年而成的绝招,迎敌时突然使出,可将这团大火在身前数丈操纵自如,有如多了一柄剑一般,而他手上功夫不停,定要敌人心惊胆颤之下,被他斩于剑下。

    张千峰见那红光扑面而来,有如一条凶残火蛇,心中一惊,忽然倒飞出去。那红光势头极快,但始终离张千峰差了一尺,万难靠近。于步甲吓了一跳,暗想:“他轻功如此了得?比我这神剑还快?”

    这一人一剑飞出数十丈远,张千峰陡然出剑,将那红光挡开,朝前一跃,转眼已至于步甲面前。于步甲心道:“来得好!”将那红光召回,同时手掌直击,打向张千峰面门,要他瞻前顾后,无法兼得。

    张千峰被逼上绝境,再不能留力,“天琴云弦掌”打出,掌力如遮天大旗,席卷而来,曲拂迂回,虚实难辨。于步甲初时不觉,仍加急猛攻,突然间内力一颤,感到不妙,但为时已晚,砰砰几声,被掌力打中,厉声惨呼中连连打滚,口鼻鲜血长流。

    张千峰又身子一转,将身后那红光击碎,手法迅捷灵巧,举重若轻。

    于步甲踉跄爬起,捂住胸口,想要调匀气息,但胸口气息堵塞,呜地一声,又一口鲜血涌出。以这于步甲的武功,张千峰的掌法虽然精妙,但绝不能一招将他重创,只是于步甲估错形势,攻得太急,疏于防范,而这掌法委实有神出鬼没之能,如此一得一失,顷刻间便分了胜负。

    张千峰战胜强敌,但心中却无丝毫喜悦,反而甚是后悔:“我出手怎地如此不分轻重?这么一来,同门间岂不因此生隙?”但转念一想,若非这二人盛气凌人的死缠不休,又怎会闹到这般地步?纵然这二人到长辈面前无理取闹,自己也能站住道理。

    他思索片刻,心情平静,上前将于步甲扶起道:“于师兄,委实对不住了。”

    于步甲惊怒交加,恨不得突施冷箭,将张千峰一剑刺死,但此时已知张千峰武功远胜于他,丝毫抗拒不得,暗忖:“为何一上来不与师兄一道夹攻,我们两人出手,定能取胜,随后再将这小贼功夫废了。”但到此地步,也是追悔莫及,唯有认栽。他垂下脑袋,恨恨不语。

    召开元与于步甲念头相近,脸上堆笑,走上前来,喝彩道:“张师弟原来深藏不露,掌法剑术,如此深湛,我二人甘拜下风。。。。”他见张千峰一手扶住于步甲,右侧大有破绽,心思闪烁,装作拍肩示好,猛然抓向张千峰身后风池穴,这一招“风吹草动”,已是极厉害的杀招。

    眼见就要得逞,召开元眼前突然跳出一只白乎乎、光秃秃的小鬼,指甲尖尖,抓向他左眼,他尖叫一声,心生怯意,张千峰早已察觉,放脱于步甲,横臂抬肘,将召开元格开,退后一步,谨慎提防。

    盘蜒笑道:“召仙家,你为何一惊一乍的?可是心中有鬼么?”这小鬼自然是他幻灵内力的效用,他经历五夜凝思功的阴月一劫,将这心魔牢记脑中,而召开元刚刚中他术法,仍未能驱散,盘蜒料定他要使奸计,便以此法扰他一扰,果然效用奇佳,并不能当真伤他,但也令他奸计败露。

    召开元一身冷汗,心想:“此地当真古怪,那小鬼是什么东西?莫非我真中邪了?”

    张千峰一拂袖袍,将于步甲推向召开元,冷声道:“两位师兄,我万仙门人行事一向光明正大,心中坦荡,纵然面对妖邪,也不曾失了端正,还望两位深深反思。我言尽于此,不复多言,咱们这就告辞分别,两位莫要跟来,否则莫怪我手下无情。”

    召、于二人心里痛骂张千峰,这当口却无可奈何。张千峰拱一拱手,盘蜒朝两人笑眯眯的点一点头,东采奇更是横眉冷对,三人不再逗留,就此离去。

    走了约莫五里远,盘蜒稍一占卜,说道:“这两人并未跟来,想来是怕了张仙家。嘿嘿,万仙高手,今日真是大开眼界了。”

    他言语中满是讥讽之意,张千峰如何听不出来?他心底羞愧,也无力替那两人辩解。

    东采奇却道:“师父,这两人便是万仙第四层阶的高手么?你武功仙法远胜他们,莫非已跃至第五层阶了?”眼下满是憧憬倾慕之情。

    张千峰叹道:“这二人不过初入此阶,功夫算不得厉害。这一层层不过是粗略划分,我身处第三层,武功未必弱于第四层好手,而第四层中自有高人,我与他们相比,委实天差地远,更不知何年何月,能够赶上他们。”

    东采奇见他眼神中满是敬仰与雄心,显然斗志昂扬,自也替他欢喜,笑道:“师父,以你过人天资,再练个几十年,说不定能当上这万仙的掌门。。。。不,不,你们那儿叫做宗主呢。”

    张千峰甚是惶恐,忙道:“我何德何能,怎能去做宗主?就算我穷竭一生精力,能够升上五层阶级,已是非分之想,天大的创举,这宗主、使者之尊,绝非我所能企及。”

    东采奇听他如此敬畏,更是自然对那宗主、使者视若神明,忘情想象那等仙家英姿,不禁心驰神摇,愣愣不语,又走了一段路程,她再度问道:“师父,如今万鬼率百万大军,入侵咱们人间重地,其中如那冥坤般的高手,只怕数目极多。你说咱们万仙那顶尖高手,为何不大举下山,一举震慑群魔?”

    张千峰道:“若事态当真紧急,师长们绝不会置之不理。只是宗主常对咱们训话道:‘凡间之事,自当由凡间人处置最为恰当。若咱们万仙贸然插手,非但扰了咱们清修,更乱了世间礼法。’故而万仙门规,五层、六层高手,如不得诸仙使应允,不可干扰凡间争端。”

二十八 天罗地网何处走() 
东采奇目光闪闪,满怀希望,问道:“如今凡世危在旦夕,想必万仙的宗主再也坐不住啦,那咱们可有幸见到当世的活神仙了么?”

    张千峰精神一振,说道:“那也未可知,只盼能遂你心愿。”

    两人聊了一会儿,却见盘蜒在旁不置一词,张千峰心下好奇,问道:“盘蜒兄为何突然沉默寡言了?”

    盘蜒淡然道:“有得道之人,便也有成魔之妖。若万仙真高手尽出,那万鬼又岂能坐视不理?真到那时,凡间生灵涂炭,反而天下大乱,我倒盼望万仙门莫要插手,那万鬼也得老实待着。”

    张千峰心下慎惧,暗中赞同,东采奇却道:“自古以来,邪不胜正,那万鬼纵然厉害,咱们万仙又岂会畏惧?”

    盘蜒哈哈一笑,说道:“邪不胜正?谁正谁邪,如今已有定论了么?”

    东采奇稍稍一愣,立时道:“自然凡人是正,妖国是邪,万仙是正,万鬼是邪了。这极北妖国如此可恶,累得我蛇伯惨遭屠戮,怎能不是当世第一大恶?”

    盘蜒道:“不错,不错,对你而言,确是如此。”之后便陷入沉默,继续装聋作哑。

    三人走出溪谷,东采奇认得方位,寻路往南,星夜兼程的疾行,途中路过一处小镇,买了三匹马,更是加急追赶。行了二十多天,已远离了蛇伯附庸诸城属地,来到莲国边境,途中兵荒马乱,满目狼藉,想来都是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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