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振英娇嗔道:“你别只拍马屁,我让你好好瞧瞧里头所写。”
盘蜒读道:“人体分阴阳二气,清浊明晰,此二气者相生相克,分白赋黑,可谓极妙。。。”念了几句,神色愉悦,赞道:“言简意赅,简明易懂,却又用词精美,真是朝闻道,夕死可矣。。。。”
陆振英一拧盘蜒耳朵,盘蜒惨叫一声,听她叱道:“我让你别拍马屁,好就是好,不好便不好,实话实说,否则我不饶你。”
盘蜒不敢再赞,默念下去:“然吾经年累月,积蓄内力,令真气如雷霆奔腾,星火混混,非隔绝阴阳,亦非融合两仪,而是阴阳互撞,进而生成雷云气息之故。此法授自轩辕,得于天成,实乃侥幸,然而天授之功,岂可独享?吾苦思其法,每有所获,便点滴记之,于是成书,谓之曰:‘轩辕神功’。又融入祖宗‘虎鹤剑法’,与之相得益彰,更为神妙,故又称‘虎鹤双绝’。”
他一路读下去,眼神敬畏,汗水涔涔,语调中已无半点戏谑之意。
陆振英探知盘蜒心意,知他惊叹崇敬之情,更是得意。她知情郎深明武理,满腹经纶,只怕更胜过不少遁天层高手,能得他如此赞赏,岂能不心花怒放?
她见盘蜒读完一遍,笑盈盈的说道:“怎样,盘大状元有何指教?”
盘蜒道:“你将你陆家祖上的虎鹤剑法融于轩辕神功了?”
陆振英点头道:“当年我俩在陆腾大战那徘徊,我已运用自如,但若不明其理,岂不是昏头昏脑,摸着石头过河么?所以我苦苦回忆,不断试演,终于将这老天。。。你助我收获的功夫记录下来,虽非自创,但也颇为辛苦了。”
盘蜒喃喃道:“原来阴阳互撞,心化虎鹤,竟有这等奇效。是了,是了,此乃天道之剑,正气浩荡,邪魔避退,故而白光如雷,耀眼夺目。我以往一直。。。。一直思索不通。”
陆振英实则天资奇高,有心成一代宗匠,绝非一味武勇,只学不钻之人,她听盘蜒从她书中收获启发,这可比夸她赞她更高兴数倍,她喜滋滋的说道:“我让我徒儿学了这虎鹤双绝,她与你过招,是不是剑招快极?”
盘蜒肃然道:“你说阴阳互撞,冲击震荡于手少阳、足少阳,便如‘光鹤出天’,然则这冲撞之法,对自身经脉也颇有损害,弄得不好,自个儿先得瘫了。”
陆振英说道:“是啊,我思索了不少缓解之法,你不妨一一试试。”
盘蜒摆开架势,蓦地连拍数掌,掌法倒也不慢,陆振英笑道:“大笨牛,你胡来什么呢,这几掌打向我,可半点都碰不到我。”
盘蜒“嗯”了一声,闭目凝神,猛然间白光闪烁,身法如电,一把将陆振英抱起,笑道:“这一招够快了么?”
陆振英大笑道:“坏蛋!轻骨头!登徒子!小无赖!我教你功夫,你偏偏用来。。。用来戏弄我。”
盘蜒在她唇上一吻,陆振英身子酸软,热血上脑,情浓得无法自已,红着脸道:“这儿。。。。这儿还不成,咱俩好好谈功夫,你。。。。你别胡来。。。咱俩答应过你师父。。。。”
盘蜒将她放下地,笑道:“你这功夫是真正的了不起,可谓开创了万仙千古未有的局面。我是忍耐不住,非亲亲你这当代宗师不可。”
陆振英喜上眉梢,一振衣袂,身子一转,已到了桌上,大声道:“好你个偷香窃玉的小贼,本姑娘乃当代大仙,开宗立派的人物,你胆敢偷偷亲我,该当何罪?”
盘蜒连连作揖道:“姑娘说怎么罚便怎么罚,我是半点主意都没有的。便是要我倒夜壶,挑粪便,也是在所不惜。”
陆振英嘻嘻说道:“我怎会让你做如此轻松之事?我要罚你千年万年,陪我读书写字,探讨武功,更不许哭丧着脸,紧锁着眉,你若难过,便是忤逆不道,该重重打屁股。”
盘蜒奇道:“若咱们俩长相厮守,我忍耐不住,又偷亲宗师,那又该怎么办?这处罚已然太重,难不成更有重刑?”
陆振英沉思片刻,面色红如牡丹,说道:“那。。。。那我便。。。便亲还给你吧。”
盘蜒心头一暖,笑道:“那我岂不是吃大亏了?非得弥补给你不可。”
陆振英点头叹道:“那咱俩亲亲我我,怕是没了尽头。”
两人一问一答,彼此心中愉悦,甜美的难以言喻,又交谈许久,盘蜒想起正事,取出碗筷,替她算那小遥行踪,蓦地神色骤变,浑身巨震,陆振英见他如此,自也心惊,问道:“你知道小遥在哪儿么?”
盘蜒道:“卦象上说,她人在西北雪山之中,妖魔环伺之地,并未有离魂之兆,病灶之象,可见仍然活着。”
陆振英最重情义,闻言大骇,急道:“你可知她确切所在?西北。。。。西北雪山,那。。。那是蛇伯城那一带么?”
盘蜒摇头道:“蛇伯往西,更有高原雪岭,非妖国,附庸中原,号称雪岭三十国,素来纷乱不休,其中以‘夏’最强。那儿住人比蛇伯混杂数倍,妖与人共居,自来相安无事。”
陆振英问道:“我也曾饱读史书,以往怎地不曾听说过?”
盘蜒叹道:“那老是出乱子,对中原天子时恭时慢,既无害,又无益,中原的读书人对这三十国所知甚少,谁还大老远跑去雪岭记载?编些神怪故事,却又无人相信。”
陆振英虽然忧心忡忡,但总算有了好友下落,稍稍安心,又问:“那你对那儿倒熟悉的很,是从哪儿读过来的?”
盘蜒道:“史书没有,野史总有,只是说出来有人信么?卦象说她人安好,所在之处,妖魔混杂,那唯有这雪岭三十国了。只是这三十国幅员辽阔,似不比我中原之境小多少,要一国国,一城城搜寻过来,倒也不易办到。”
他见陆振英神色失望,急于逞能,又投筷子抽签算卦,他近年来武功越高,但卜卦本事却毫无长进,又兼之吞山炼魂捣乱,到了后头,只觉耳鸣眼闪,天地颠倒,大口大口呼吸,陆振英心疼爱侣,急忙阻住他道:“小遥既然平安,那咱们暂且不用着急。”
盘蜒咬牙道:“不成,非。。。。非算出个名堂不可。我盘蜒别的不成,难道太乙术法还不灵验了么?只是。。。。只是这儿隔得太远,最好能去雪岭走上一圈,算的更加准些。”
陆振英深受感动,点头道:“那咱俩即刻动身,上雪岭走上一遭。。。。”话说一半,见盘蜒神色喜悦,眉开眼笑,立时醒悟过来,羞道:“你。。。你骗我与你单独同行,打得。。。打得什么坏主意?”
盘蜒搂住她纤腰,轻声道:“我哪有什么坏主意?哪怕咱们规规矩矩,清清白白,什么都不做,我也想与你在一块儿四处转转。”
陆振英感同身受,自也高兴,但她被盘蜒一抱,不由羞涩起来,面色如火,一时无言以对。(未完待续。)
七 名利满门扰我心()
两人皆为鲲鹏小辈,更是属下,若要离山,非得禀告他不可,于是再前往山海门所在。
鲲鹏这山海门得菩提宗主重视之后,此时已今非昔比,改头换面了。门中将近千人,皆是行事得力,心怀志向的仙人,数年来与万鬼交手,与诸侯结交,人人都颇为忙碌。
两人一入院门,便见到一奇门大阵,由门中三层弟子结成,阵法变化奇异,却又不失大气,阵中人游走如风,变化如水,攻去如火,严防如土,兵刃光芒闪闪,金光刺目,暗合八卦之变,蕴含降魔之法。鲲鹏站在阵法一旁,不停指点号令,又偶尔与张千峰交谈几句。
盘蜒、陆振英等了一会儿,鲲鹏操练已毕,说道:“诸位仙法皆高,一点就透,不愧为本门大才,将来行走江湖之时,无论单打独斗,还是以多敌多,使出这四海大阵来,定可大增胜算。”
众门人纷纷说道:“鲲鹏师叔这一番指点,令我等茅塞顿开,当真终生获益不尽了。”
鲲鹏拍了拍手,众人随即散去,一旁四方、三芝道人找上几人,委派要务,商谈军机。
盘蜒心想:“如今这山海门好似军营,已非往日散漫迟缓的清闲衙门,鲲鹏师叔指挥有方,手段精妙,真是一位了不起的人物,单以才干而论,我生平所见,真没几个人能比得上他。”
两人向鲲鹏问好,鲲鹏道:“盘蜒、振英,你二人来的正好,我这儿正有一件紧要之事要与你二人商量。”
陆振英想提及那小瑶,但听鲲鹏所言,倒也不急于开口,问道:“师公还请吩咐。”
鲲鹏道:“千峰眼下成了我的平辈,你叫我师伯得了,不可坏了万仙的规矩。”
陆振英微觉好笑,但鲲鹏平素最不在乎辈分,她也不便太过客套,于是说道:“师伯。”
鲲鹏点点头,说道:“千峰,此事与你有莫大关联,还是你来说吧。”
张千峰道:“师弟,徒儿,前些时日,我收到我一位义弟信笺,他叫做庆大福,乃是西崇山勾龙禅心派的掌门人。。。。”
盘蜒叹道:“师兄,不是我说你,你眼下在凡间的义兄义弟,只怕成百上千了吧。”
张千峰笑骂道:“你少给我夸大其词,冷嘲热讽,依旧不过七人罢了。这位庆大福乃是我早年行走江湖时结交,虽比我年轻一些,如今也七十多岁的人了。”
盘蜒道:“勾龙禅心派,勾龙禅心派,可是江湖人尊为黑面金佛的庆大福庆老爷子?”
张千峰道:“我这义弟武功极高,虽未出家,但笃信佛法,因而道上确如此叫他。我俩常常书信往来,倒也不算生分。”
盘蜒道:“这等凡人,能与我万仙的遁天仙家结拜,真是千百年修来的福分,难怪他叫做庆大福啦。”
鲲鹏笑了一声,甚是赞同,他实则对凡间人物颇看不起,只是与万鬼争斗,非借凡人出力不可,他权衡利弊,这才不得已派人与凡间诸侯结交,他自个儿不到紧要关头,是万万不会出面的。
张千峰叹道:“我义弟曾与我出生入死,交情极深,我。。。我其实欠他极大的恩情。他叫庆大福,实则是造福旁人,委实是一位极受爱戴的大侠。如今他有事求我,我非得帮他不可。”
陆振英问道:“师父,他有事求你?何事如此要紧?”她见鲲鹏颇为郑重,招张千峰、盘蜒两人着手这事,可见其非同小可。
张千峰道:“我这义弟有个儿子,名叫庆牧君,如今身份也非同一般,乃是当今百神教的教主,江湖人称‘禅杖无敌’。”
盘蜒博览群书,消息灵通,闻言低呼一声,说道:“这位仁兄近年来武功突飞猛进,收伏群雄,广纳教众,在神江一带,势力已非同小可。足以与讨钱帮、天剑派、五行宫一较高下了。原来他老子是武林大豪,难怪,难怪。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张千峰道:“如今庆老弟送来书信,便是因他这教主儿子引起。庆牧君前些时日,无意中得了一柄古今闻名,极为神异的禅杖,名曰食月宝杖,这禅杖乃是百神教遗失多年的宝物,据传有变动天地,动摇乾坤之能。”
盘蜒与陆振英尽皆不信,齐声道:“这宝杖怎会如此了得?”
张千峰哈哈笑道:“古时传说,岂能当真?尤其是这等邪教鼓吹邪法,更是夸大了万倍。这宝杖如真有这等神异之处,他百神教早就一统江湖了。”
鲲鹏道:“饶是如此,这宝杖史有明文,载入书册,定有其奥妙之处。盘蜒,你手中有月明宝刀,确是神物。这食月宝杖只怕也不差了。”
盘蜒喜道:“师叔想将这宝贝抢在手里?那我盘蜒可是贼爷爷偷孙子,驾轻就熟了。”
鲲鹏笑道:“你就想着偷宝贝,咱们万仙又非那该死的万鬼,岂能做这等事?”
张千峰道:“我这位义兄之子得了祖传宝物,便有意开一场‘宝杖扬威会’,说他百神教得了此宝物,得了天命,借此慑服神江一带各个儿豪雄,如有不服者,便在这会上挑明仇怨,以武夺宝,否则将来再以阴谋手段抢夺,便成了武林公敌,全天下的好汉都瞧那人不起。我义兄爱子心切,生怕在这扬威会上有万鬼现身,那可无人能挡,所以便求我在场坐镇,帮他儿子度过此关。”
盘蜒皱眉道:“咱们万仙何等尊崇,岂能随意帮凡人的忙?莫说这百神教名声不好,便是名门正派,今个儿得了便宜,将来假借咱们万仙名头为非作歹,咱们可当真百口莫辩了。”
鲲鹏点头道:“师侄所言,倒也不无道理。师侄说咱们该当如何?”
盘蜒道:“你让百神教准备黄金万两,咱们万仙便帮他镇住场面。”
张千峰、鲲鹏大感莞尔,呼叱道:“那岂不更是帮凶打手的勾当么?你这是什么馊主意了?”
盘蜒大叫冤枉,说道:“我这是替咱们万仙着想呢,这叫先做黑脸,再唱白脸,花钱消灾,天经地义,有竹杠不敲,天诛地灭。”
陆振英拧他脸颊一把,笑道:“你这市侩小人不除,这才叫老天无眼呢。别给我捣乱啦。”
鲲鹏说道:“咱们无意夺宝,但也决不能让万鬼得手,这宝杖名头响亮至极,以万鬼之贪婪凶恶,岂能不到场作乱?千峰,此事与你密切相关,自当由你出面。盘蜒,你与千峰配合无隙,正好与他同行。”
张千峰、盘蜒多年来并肩作战,倒也无往不利,当即答应下来。陆振英又说了小瑶与雪岭三十国之事,鲲鹏叹道:“这雪岭三十国遥远严酷,几与北妖无异,我万仙从不插手,绝不踏足。它虽依附中原天子,但终究非我族类,这小瑶去那儿做什么?”
陆振英摇头道:“我也不知,但她与我交情深厚,我非要查清她下落不可。”
鲲鹏道:“此事觉不容轻慢,这样吧,你随你盘蜒哥哥同去神江百神教,等此事一了,再做打算。”言辞间模棱两可,不置可否,陆振英微觉沮丧,却也无法违命。
张千峰别了鲲鹏等人,返回家中,取了些盘缠,朝外走去,他至今仍未选定飞兽坐骑,但他惯于独行江湖,一时半会儿也懒得顾及此事。途中万仙同门见他到来,神色皆钦佩敬仰,女仙家更是神魂颠倒,呼吸急促,口吐芳息。
张千峰名声比盘蜒好上许多,人也更为俊美,最难得的是他严守礼法,不近女色,两年前蒙菩提推崇,已是人人称颂的大功臣,如今得入第五层遁天,更是号称千古第一神速,天赋超卓,万众瞩目,人人惊佩无比。
他绕过一条山道,斜刺里冲出数个美貌仙女,各个儿精心打扮,妆容巧致,拦住张千峰去路。张千峰愕然道:“诸位可是找张某的,又有何要事?可否容后再谈?”
众女子满脸娇羞,眼睛水灵灵的,笑容极为痴迷,纷纷说道:“我等对张仙长崇拜得无以复加,听说张仙长只收女徒,特意前来,愿拜张仙长为师,一辈子服侍张仙家。”
张千峰大感窘迫,说道:“谁说我只收女徒?我。。。我如今尚未有意收徒。”
为首一女子急道:“仙长收了两个徒儿,一人是陆振英陆仙子,不到十年,便已升入飞空境界,进展之快,我等闻所未闻。而另一位是东采奇东师妹,如今也已是渡舟中成名高手,学艺精湛,倍受推崇。张仙长非但自身功夫高,教徒的法门也一等一的妙,我等皆乃各派中极出众的女弟子,若仙长不收留,我等便长跪不起了。”
张千峰听她恭维,心里阵阵舒坦,他几年前刚升入遁天,仍有些战战兢兢,不敢轻易受人恭维,以免乱了心神,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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