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人。
「不会吧……」原来这才是罗伦斯的父亲卧病疗养院的原因。他接着看后续的报导。
事发之后,当时二十四岁的罗伦斯立刻从学校赶到医院,从辨认亲人尸体、照料表弟和父亲的医疗及人身安全,安抚家族、治丧、出殡、下葬等事,都以不可思议的冷静态度独力完成;接着又扛下家族教父的重担……等等。关于罗伦斯担任教父期间发生了什么事,报上着墨甚少,只知道五年后,他将教父的位置交还给表弟,自己则远离家族事业,专心从事建筑业。
目睹至亲惨剧、经历那么多事,也难怪罗伦斯无法安然入眠。加百列更可以想象在这些年来,每当罗伦斯到疗养院探望他父亲的时候,这段记忆就会重新涌上脑中的残酷折磨。
加百列无言的关闭电脑上的资料,深呼吸一口气,往后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
坐在Drakkar企业总裁室里,罗伦斯看着秘书刚刚才送进来的季营收损益报告,不禁皱起眉头。
记得小时候,他那个充满传奇色彩的外祖父总是这么告诉他:「我们是生意人。每个做生意的人都应该有个财库,而真正的财库是银行,也就是说,每个生意人都应该有个银行。」
所以,当他一有机会,便收购了大都会银行,毕竟拥有一个银行对于企业的运作有疏导存续的实质经济效用。当然,他知道银行不是印钞机,至少不是字面上的意思;却也不希望银行变成碎纸机,碰到任何东西化为废物。
盯着银行的报告,罗伦斯不禁皱起眉头。书面上并没有任何赤字,说明银行营运顺利。罗伦斯注意到银行最近频频投资几家能源和科技公司。简言之,一切完美——太过完美了,反而有问题。
罗伦斯将眼前的数据与一天前米凯尔交给他的资料交叉比对,隐约觉得不对劲。这时秘书敲门送进两套衣服,提醒他半小时后得出席一个政客募款餐会。他点点头,瞄了一眼腕表,果然时近中午。
懒洋洋的站起来,罗伦斯考虑该选择灰色或蓝色的Armani出席,才能表现出休闲而且无所谓的样子。他向来讨厌募款餐会,政客们总把他当成阿哥号的杰森,以为可以从他身上获得取之不尽的金羊毛。
当他正犹豫的时候,手机响起。他看也没看的接通,「罗伦斯?布罗戴斯。」另一端传来的声音却让他愣住了。
「是我。我十分钟之后午休,你有一点时间吗?我……有件事想告诉你。」
罗伦斯深呼吸一口气,「……很可惜我没空,等一下有个餐会。很重要的事吗,加百列?」
「……没什么重要。改天有机会再说吧,抱歉打扰你。」说完,加百列便切断通话。
罗伦斯瞪着传出嘟嘟声的手机,久久不语。
加百列坐在办公室里不安了一个上午,眼睛盯着拍卖资料,其实心里一直踌躇着该不该打电话。直到他把最后一份资料看完,没有借口拖延了,才下定决心按下电话号码。
结束通话之后,加百列舒了一口气。他早就有预感对方应该没空,这样也好,老实说,如果对方答应见面的话他才更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坐在椅子上发呆片刻,然后仔细的将拍卖资料收进抽屉里,戴着耳机走出办公室,慢条斯理的下楼,准备前往Rive Gauche吃中餐。
加百列才踏出大楼的玻璃门没几步,头一抬,吓得他差点没转头冲回大楼。
「你要去哪里?」
罗伦斯背靠着黑色Bentley车门,双手抱胸不耐烦的站着,一看到加百列准备逃跑,立刻皱起眉头敲敲手腕上的IWC说:「你自己说十分钟之后午休,竟然迟到五分钟!」
加百列的头脑全乱了。「你不是说有餐会,没空吗?」
「取消了。反正是个羊毛出在羊身上的募款餐会。」罗伦斯边说着,边抓住加百列的手腕硬拉他坐上车。
车门一关上,司机马上发动引擎出发,似乎早巳明白目的地。
「你有什么事要告诉我?」罗伦斯盯着加百列逼问。
迎视罗伦斯的灰眸,加百列突然不知如何开口。他舔了舔嘴唇,「我……」才说了第一个字,罗伦斯已经欺上,以吻封住他继续要说的话。
加百列慌了手脚,错乱中抓住罗伦斯的衣领,不知道该抗拒或迎接;罗伦斯撑着他的颈后,让他头仰的角度能配合自己,使舌吻更深入。加百列感觉对方的舌造访口中的每个角落,和他的舌纠缠牵扯,脑中突然一片空白,不由自主的闭上眼睛。
车不知道何时停了下来。过了半分钟之后,罗伦斯才不情愿的和加百列的嘴唇分开,却依旧紧搂着他,一手按下区隔驾驶与后座的黑色分隔窗,「布罗戴斯先生,我们到了。」
罗伦斯随便点个头,「谢谢。艾迪,先回去吧。」
「不用对时吗?」司机却有些迟疑,「我该什么时候来接您?像往常一样,六十分钟?七十五分钟?」
「……不用来接,我自己回去。」说完,他便拉着加百列下车,「对了。」关上车门前才像突然想起似的,从前座抱出一个纸袋,「午餐。」
罗伦斯抱着瞒韧袋,一手拉着加百列急忙走进大楼,搭乘电梯来到顶楼,两个人都非常沉默,各自压抑按捺,深怕只要一开口就会爆发到不可收拾。到达顶楼的房门前,罗伦斯拿出预备好的钥匙,迅速打开门。
「很抱歉这里没有任何家具。」罗伦斯将购物袋随手搁在地上,同时把加百列拉进门里,「所以就不用浪费时间参观屋内。」
加百列甚至来不及环顾四周,便被罗伦斯压在门上,迫不及待的热吻起来。
罗伦斯捧着他的脸,野蛮的亲吻着、舌头热切的侵入;加百列下意识的抓住对方的手臂,感觉自己的心跳越来越强烈。罗伦斯暂时离开加百列的嘴唇,却揶揄似的轻咬着他的舌头;加百列只能红着脸伸长舌头,也探进罗伦斯的嘴里,回吻对方。
罗伦斯的欲望被完全点燃。他们无数次的唇舌交缠之后,罗伦斯转而吻向他的下颚、颈脉,逐一解开他的钮扣,顺势在他的锁骨、胸膛热吻。感觉罗伦斯在胸前舔吮、慢咬,加百列不由自主的扭动身躯,血液奔腾。
加百列虽瘦却不纤弱,而且反应灵敏,让他有雕像般秾纤合度的体格曲线。罗伦斯眼神充满情欲的欣赏着,然后半蹲下来,舌头沿着他的肋骨、腰侧漫游,手顺着臀线轻拢慢抚。接着,嘴唇更从腹中线、肚脐而下,不断印烙下热吻。
罗伦斯解开加百列的裤头钮扣和拉炼,轻易的撤下,看见已经因为自己的挑逗而亢奋的下体,忍不住发出赞叹,立刻埋头其中,忘情的吸吮,以舌头仔细舔舐、逗弄。同时手向后探索,在臀部抚摸揉捏,沿着臀沟慢慢寻向敏感区域,拨着将手指深深探入、按压、挤拧。
加百列在极致的刺激下越来越兴奋,精实平滑的腹肌随着罗伦斯的动作而起伏张弛,咬着下唇,喉间发出细微呻吟。罗伦斯继续在他的双腿间肆虐,拨弄撩动,让他的膝盖内侧一阵酥麻,于是将双手撑在罗伦斯的肩上,放任自己受这股怡人的挑逗享乐到最高点。接着,加百列终于不由自主的发出闷哼,在一阵轻微颤抖后,将这段时间以来压抑的爱意和热情一股脑的喷泄而出。
罗伦斯大方享用了对方的精华之后,站起来,迅速的脱下外套、解开皮带拉下拉炼,让自己的坚硬灼热紧贴在加百列身上,摩擦扭动,再以吻封住他的唇,手臂毫不费力的将他的双腿分开、架高。随着加百列的一声惊喘,罗伦斯迫不及待的将自己下体蓄势已久的雄壮欲望贯穿进对方紧致的体内。
加百列背靠着门、双腿夹在罗伦斯的腰际,双臂无助的攀着罗伦斯的肩头,费力的承受着罗伦斯狂热的进出、穿刺。罗伦斯以傲人的分量占据他的体内,让他一阵激栗,每一次冲击都让他肌肉收紧、发出倒抽气的喘息,夹在彼此腹部间的性器也再度亢奋充血。
看着加百列朦胧涣散的眼神,罗伦斯更饥渴更强势的侵入;加百列的身体随着对方深入浅出的律动而起伏,肌肉不由自主的收缩、颤抖,发出呓语呻吟。
罗伦斯的手臂由臀部撑抱着加百列,同时狂乱的在他耳鬓、颈窝和唇上亲吻。感觉罗伦斯的庞大欲望在体内不断的冲击律动,无数次辗转、进出,饥渴的索求让加百列的身体不由自主激荡出延绵不绝的愉悦痉挛,意识也逐渐飞出。接着,随着一声嘶吼,罗伦斯将浓郁的爱液猛然放射进加百列体内,让他也瞬间到达高潮。
发泄之后,罗伦斯继续在加百列敏感的体内抽动,极度兴奋的重复刺邀让加百列几近昏厥。罗伦斯便如此紧密的贴靠在加百列身上喘息,直到余韵平息之后才以同样的姿势将他抱进房间里。
「你一定饿了。」罗伦斯将加百列轻放在房中唯一的大床上,很快的走去将购物纸袋拿进来,把食物一次倒出,加百列看到不禁笑了。
「香槟、松露卷、奶油泡芙……这些不算午餐吧?」
「不知道为什么,这些食物给我很好的印象。」罗伦斯挨着加百列坐下,自己吞了一个奶油泡芙,并拿出一个松露卷送到加百列嘴边。
加百列咬了一口,突然脸红,很不好意思的指着罗伦斯,「你的衬衫……」
罗伦斯低头一看,才发现衬衫上沾染一片加百列的高潮痕迹。
「你让这件衬衫很快乐。」他笑着说,毫不在乎的脱下衬衫,露出强健的腹肌,「更让衬衫的主人亢奋。」再度来势汹汹的将加百列扑倒。
罗伦斯覆在加百列身上,厮磨爱抚彼此的性器,当欲望重新胀满之后,以膝盖分开加百列的双腿,借着激情的前端挑逗他臀缝的敏感区域,再一鼓作气的挤进灼热的体内,几近失控的一再侵入、抽送。
炙热壮硕在狭窄紧致中巧妙的摩擦、辗转,引发的强烈快感让加百列几乎失神窒息,一阵酥麻从脚尖窜起,让他脚背弓起、臀部扭动,发出阵阵惊呼、不断轻声倒喘,体内配合罗伦斯的律动刺激而兴奋收缩,发出一波波怡人的颤抖。
罗伦斯沉醉在加百列青涩的热情和羞赧的性感之中,毫不做作的亢奋让罗伦疯狂不已;欣赏他因欲望激昂而微微泛红的身体,浸淫在那双海洋般湛蓝的迷蒙眼眸中。
又经历几次高潮之后,加百列在浓郁的幸福满足中熟睡,罗伦斯侧卧在加百列身旁,手指从额角滑至臀部,精实的肌肉、紧致的线条,他感觉腰间有火焰燃烧。他很努力的控制着那团火焰,却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火苗已经向上延烧到心脏,一发不可收拾。
第十九章
翌日清晨依依不舍的分开时,罗伦斯将房子的钥匙交给加百列,让他锁门。
在没有刻意约定的情况下,中午他们却极有默契的回到相同的地方一起用中餐,然后理所当然的继续调情厮磨。此后,罗伦斯几乎每天中午都会到那里和加百列碰面用餐;在短短的两个小时里,他们又变成罗和奇奇。之后他们照常工作作息,各自安排自己的生活。
基于先前的经验,加百列没有、也不敢再问罗伦斯他们之间究竟算是什么关系,他心中隐约感觉自己像个「见不得光的地下情人」:罗伦斯似乎相当隐密,甚至自己骑单车来,不让司机尾随,当然更不接电话。
加百列很偶然的在床底下发现一盒用到所剩无几的保险套,让他郁郁不乐。当然,他明白这里原本就是罗伦斯和床伴约会的地方,所以整个屋子才会只有舒服的床、齐全的卫浴用品,其余什么都没有。罗伦斯从来没和他用过保险套——不过,加百列心想,自己得负一半的责任——这个发现暗示了罗伦斯或许同时还和其他对象约会,在同一张床上做爱。
比起光明正大的床伴,他很清楚现在的关系根本像水晶彼璃一样脆弱。不过,他还是坏习惯般,就像以前母亲的工作室一样,开始在那个空无一切的地方慢慢摆进家具:先从地毯开始,然后是衣橱、书柜、办公桌、桌椅、摆饰,企图建立一种依附感。
罗伦斯从来不多说什么,加百列心想,这恐怕正代表对方的不在乎。
好像被捡来用似的,或在某种程度上弥补了内疚和责任感。越想,加百列越觉得有些不堪。
这天中午加百列再度来到约会的大楼,插入钥匙,一转动,发现门没锁,代表罗伦斯已经先到了,加百列心下有些高兴。正想开门时,却无法顺利拉开,原来上了门链。
加百列疑惑着,罗伦斯听到门锁转动的声音便冲过,解开门链,探出头,「今天……不,现在不行。」接着他干脆走到门外,将门半掩上,「我改天再和你解释。」
加百列点点头,不经意的朝门缝瞄了一眼,依稀看见屋里有个浅褐发绿眼睛、相当优雅的男子。一瞬间,他仿佛听到心中某处传来水晶玻璃碎裂的声音。
愣呆了三秒钟之后,加百列深深一呼吸,舔了舔嘴唇,露出淡淡的微笑,「看得出来你已经有伴了。」他有些无措的双手一摊,强装不在意的说,「没问题。我能了解……完全了解。」
「你在说什么?」罗伦斯伸手想摸摸加百列的脸,他却下意识的向后退了一步躲避。罗伦斯不禁皱眉,疑惑的看着他。
「那么……不耽误你的时间了。」加百列立刻走回电梯旁,按下纽,「对了。这个——」仿佛突然想起似的,又转身,将房门钥匙交还给罗伦斯。「放心,我不会再过来了。」
接着,他立刻扭头从安全楼梯大步离开。
加百列三步并作两步逃命似的飞奔下楼梯,知道自己绝对不能停下脚步,要不然,他就会瘫在原地、再也动不了。他的心跳极为快速,不停的责备自己蠢笨、幼稚、无知,竟一再踩进相同的陷阱,不禁开始深深厌恶起自己。
好不容易从顶楼终于冲到楼下,看着透着和煦日光的玻璃大门,仿佛看到地狱出口的奥菲斯:绝对不能回头,只要踏出那里,就到人间了。
加百列于是快速往前冲。突然间,却闷头撞上某个物体。
「要从顶楼下来,电梯绝对比较快。」
接着,那个「物体」拽住他的手臂,将他用力拉到楼梯间死角,旁人看不见的地方。
「天杀的!」罗伦斯没好气的抱怨,「你这是什么意思?」
果然,奥菲斯还是被地狱之犬拦下。加百列心想,低着头一句话也不说。
「没有钥匙,你怎么继续装潢房子?」罗伦斯将钥匙硬放回他的外套口袋里。
「……」加百列又沉默片刻,才抬起头毫不修饰的质问:「你给我钥匙,原来只为了帮你装潢房子?」
面对加百列反诘,轮到罗伦斯沉默了。接着他不耐烦的呼了一口气,用一种明知故问的语气说:「听着,我现在唯一的做爱对象是你。」更直视他的眼睛,「告诉我:你没有和其他人上床。」
罗伦斯以理所当然的态度坦白,加百列反而愕然,脸颊飞上红晕,却说不出话。见加百列一直不回答,罗伦斯突然出其不意的伸手偷袭他的鼠蹊部,加百列不禁一缩,轻声惊叫,罗伦斯便趁机吻住他。
加百列尴尬的想推开、阻止对方,却于事无补,罗伦斯越吻越深入,然后更吻向他的脸颊、下颚、耳根,并在他的耳边低声说:「你要信任我。」罗伦斯态度转为异常认真:「我希望你信任我,百分之百的……不管发生任何事,信任我。」
当晚,罗伦斯在睡前敲了加百列的卧房门。亲吻、爱抚、拥抱、厮磨、高潮;虽然说穿了不过是陈腔滥调的欢爱情事,但是每一次都让加百列有种独特的幸福和愉悦:他喜欢罗伦斯、喜欢被罗伦斯拥抱。
不知道是否因为补偿心态作祟,加百列感觉罗伦斯似乎特别用力而热切的对他做爱;甚至当他到浴室清洁的时候,罗伦斯也跟了进来,于是他们又继续在按摩浴缸里缠绵了两个回合。
纵情的结果,隔天加百列除了腰酸之外,还发现自己锁骨和近鼠蹊部的大腿内侧被留下好几个吻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