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似钩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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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似钩沉- 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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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
  脑海深处烙印着的,焦赞在自己身上激射出来的表情摹地跳了出来。几乎是同一瞬间,孟良的裤裆里也跟着跳了一下。
  “你到底怎么了,Lion?”插耳屎对他的过激反应完全摸不着头脑:“吃坏了肚子吗?”
  “Sorry;一定是中午的海鲜饭闹的。”孟良捂着下腹直奔厕所而去。
  插耳屎不识时务的感谢从身后远远传来:“谢谢你的提醒,我会让我儿子小心的。”


31、31 。。。 
 
 
  项目终于赶在平安夜头一天初步告一段落,一众人等紧锣密鼓地工作了这么久又赶上假日,都放松下来,群情激愤地杀去outlet。孟良对那些完全不感兴趣,只托人带个坤包回来给明姐就ok。久违了的节日气氛,孟良跟插耳屎一人拿着一支啤酒在赭色旧砖铺就的老城闲逛。街头不乏各类卖艺的,音乐,杂耍,魔术,还有装扮好cos雕像的。孟良上学的时候也被拉去扮过,想着很简单,其实夏天太热冬天太冷,一动不动地一个姿势站几个小时,真不是人干的活儿。他抱着万分同情的心理特别扔了不少钱。可惜啊,可惜姓焦的卖艺都是商演,要是他也在街头搁一个帽子在地上,自己这么一路过,哗啦一扔,可有多爽。正这么想着,就看见前面有人在玩车。出于惯性,孟良还是凑了过去,倨傲地跟插耳屎抬起下巴:“我知道你想看,就当陪你吧。”
  插耳屎耸肩无语。
  几个小伙子中有新手,也有高手。孟良浑身僵硬地看了一会,才发现自己现在原来已经看不得这种场面了。每一个动作和场景都能让他想起某人,视觉的错位更是带来仿佛焦赞就在眼前的幻觉。这是怎样一种悲哀的发现啊,要不是插耳屎在旁边,真想蹲地抱头。强行把脸扭向一边的结果,是发现了旁边停着的一辆车,车身很熟悉,车把上挂了个牌子。孟良粗浅的法文还是会一些的,看到“二手”“出售”的字样呆了呆,情不自禁地就走了过去,绕车几圈,仔细打量。
  Blacky啊Blacky,没想到你沦落到被如此贱卖。其实价钱也不算便宜,只是孟良不通行情,以为焦赞视若珍宝的车必定很贵,全不知这车的卖点在于国内无售。
  看到有人感兴趣,玩车的有两人停了下来,过来跟他推销。孟良不置可否地看完对各部件的测试和展示,表情严肃,假装很懂地点头。插耳屎没料到他是来真的,看到孟良开始掏钱包了,才瞪大了眼睛伸手拦住。
  “Lion;给我儿子当圣诞礼物,这也太贵重了吧,你买个10块钱的巧克力就够了。”
  孟良听完瞠目结舌,靠,10块钱我都嫌多好吧?看到对方的笑容才明白是开玩笑,把插耳屎的手甩掉,阴郁地看着他:“。。。。。。我是自己要买。”
  “啊?”插耳屎震惊了:“你买车,怎么带回去?这可不好托运。”
  “想办法呗。”孟良挠挠头,海运清关,随便怎样都好,好不容易撞到一辆一模一样的,不计代价也要运回去。
  “听着,我不认为来自自行车大国的你,有必要要在这里买一辆二手专业运动品牌车,除非。。。。。。”插耳屎眨眨眼:“很明显,这只有一个解释,就是,你也打算玩车了。”
  “我。。。。。。我自己留着骑,不行吗?”孟良恼羞成怒。
  “嘿!有人说过,迷上玩车的人都会疯的,他们自己也无法控制自己,就跟吸食毒品一样。”插耳屎得意洋洋的表情看起来非常可恶。
  “算了,跟你说,你也不懂。”孟良放弃地挥挥手。
  “那是当然,”插耳屎面带微笑:“因为你们的荷尔蒙跟正常人不一样嘛。”
  我勒个擦!
  孟良被噎得死去活来,定了定神才理直气壮地说:“好吧,我告诉你,我这么做,是为了向一个白痴证明一件事。”
  他转过头恶狠狠地瞪着那边俯冲骑行的身影,发狠一样地用中文吼着:“历史,有时候,是他妈可以复制的!”
  接下来的几天全是假期,根本没法办事。孟良无可奈何,只好改签了返程机票。
  插耳屎眼睁睁看着他把一个烂山芋砸在手上,摇摇头,放弃了一天的休假,两个人躲在空无一人的厂房里找工具卸车装箱。
  就在等待的时间里,孟良百无聊赖,终于鼓起勇气跟家里视频。父子俩谁也没提前嫌,假装什么也没发生一样扯了几句并购成功的公事。口气生疏,倒更象是上下属。孟良自觉已经做出了很大的让步,却殊不知在父亲眼里,依然是一副赌着气别着劲的脸孔。
  孟爸叹了口气,也不好多说,只是把新玩具拿出来炫耀了一下。
  孟良在屏幕上看见老爸骑在躺车上,缓慢地向前蹬着腿,一时间话都说不出来了。动了。。。。。。老头的左腿。。。。。。能动了。惊喜之余,才发觉不对。
  他拉下脸来口气不善:“你这车哪儿来的?”
  “你猜到了,”老头挺高兴:“小焦给我送了辆车来。我问过了,医生也说对下肢复健很有帮助。再过段时间,我打算去小区院子里骑骑,回头率肯定高。对了,你要不要跟。。。。。。”
  “你一个欧吉桑,还要什么回头率呀!”孟良握紧拳头,怒不可遏。
  我就知道!这车一定是他给的。可是老爸你一定不知道,你儿子差点在这车上被菊爆!
  “扔掉!”孟良不容置疑地命令着。
  “什么?”
  “我让你拿去扔掉,或者烧掉,随便怎样,就是不要留在家里让我看见它!”孟良控制不住地暴躁,刚想说“我回头再给你买辆别的”就被粗暴地打断了。
  “臭小子,你是哪根筋不对?你看不得我康复吗?!”孟爸再也忍耐不住:“现在这个家里做主的人还是我!还轮不到你来发号施令。整组的人都回来了,你还留着,说好了要回来过节,你知道家里买了多少菜,做了多少准备。好,别的也不多说,我问你,你还回不回来?”
  孟良改机票的时候预留了一周的宽限,怕办寄车的事多费周折,可理由却无法跟老头交代,只好粗声粗气地说:“回不来了,你们自己过吧。”怕老头继续发飙,抢先断掉了。
  他不知道在网络彼端的屏幕旁边,焦赞站了起来:“孟叔叔,那我走了,还要赶火车去。”
  “小焦,我。。。。。。你看,我真不知道他。。。。。。”孟爸气鼓鼓地:“臭小子不回来过也好,你不要走,要走也吃过饭再走。”
  焦赞心里苦笑了一下,吃过饭就没车了。
  明姐插嘴:“我看新闻里说,下大雪,机场都封了。”
  孟爸找到理由,赶紧说:“对对,肯定是这个原因。你有机会帮我劝劝他,结不结婚我还能逼他吗?随他去,随他去。为了个还没影的陌生人就跟我怄气到现在,也值当。”
  焦赞口气相当不真诚地点头称是,心里却想,哪里还有机会。为了见他一面,把话说清楚,自己冒着雪坐着硬座借口给孟爸送车装车,可还是落空了。这种贱,大概自己也只有勇气犯一次。这段时间,他自以为理清了头绪,总觉得既然大家都两相牵挂,还是应该再给彼此一个机会的。可惜从那晚以后,手机上对方的号码再没出现过。抱着也许见了面就可以解决一切问题的想法,他决定主动出击。打给孟爸,才知道孟良出国公干去了,要到元旦才能回来。那就元旦吧。早早定好票,克服着心理上“自己这到底算示弱还是示好”的纠结,没想到人是见到了,在电脑上,可对方的态度,却让久别乍见的一腔沸血瞬间冰冷。
  终于还是顺利告辞出来,焦赞把外套裹裹紧。幸好人运气差的时候,不会背到谷底,临时赶到车站,总算在黄牛手上买了张高价站票,不用在风雪之夜排长队了。车开到1/3路程的时候,焦赞在清冷的白炽灯光线中被手机铃声吵醒。车厢连接处或坐或站全是人,他两腿屈起缩靠在地板上,从下往上发寒,胳膊肘被旁边的人压着,掏了半天才从兜里拿出。
  “喂!是我。”孟良在话筒里遥远又困惑地问:“你送那车给我爸,是什么意思?”
  焦赞乍听到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一时间反应不出。
  沉默中火车运行的节奏声,却传进了孟良耳朵:“你。。。。。。你是在哪里啊?”
  “你别想多,我没别的意思”,焦赞压地声音却清晰地回答着:“上次你组织的拓展活动,你们公司把钱汇给我了。我想想你爸也需要,就把这个算你的提成吧。”
  “靠!”
  孟良象是轻轻地嗤笑了一下:“你也太小气了吧?这车就是顶天了,算下来的提成比率也有限。你不是吧你,出去打听打听,现在最低端的介绍费是什么价。你这简直就是对我智商的侮辱。说起来,我对你可比你对我大方多了。”
  焦赞暗地咬牙,开始火大:“那你说吧,你还想要什么。”
  “我。。。。。。”孟良冲口而出:“如果我说,我想要你们店。。。。。。”总算一丝理智尚存,迅速伸手把“长”字捂住了。
  焦赞倒吸冷气,简直说不出话来,停顿了一下才气愤地说:“你还。。。。。。你还真是狮子大张口啊!”
  孟良心有余悸,但猛地听到对方气急败坏的声音,又隐隐有些得意,你还。。。。。。你还真的会当真啊,索性将错就错。
  “惊了?你忘了我英文名字叫什么。”
  焦赞颓然地以手支额,怎么会这样,为什么每次跟他说话,最后总是会跟自己原来打算的主题背离。话说回来,这是一个要死要活说着“你不知道我有多喜欢你”的人应有的态度吗?
  孟良还在吓唬他:“还有,我现在可是真正的富二代了,我爸转了不少股权给我。现在全民炒股,你去街上随便拉个人问问,前华科技的市值是多少。买你的店,很稀奇吗?不过,你还是可以当我的合伙人。”
  “你想都别想”,焦赞努力让自己平息下来,冷淡地说:“那是我的命根子!”
  孟良听着挂断地嘟嘟声,嘴角却露出了连自己都没察觉的微笑。
  废话,要的就是你的,命根子。
  
  


32、32 。。。 
 
 
  并购成功,意味着整条生产线将在“聚能”的新兴工业园区内建成。孟良灵机一动,把装车的箱子跟一期工程的机器设备放在了一块,这样上集装箱的时候,就可以一并清关提货了,甚至省掉了国内运输的麻烦,真是一举两得。公器私用,对他这种没什么原则性的人来说,实在是毫无鸭梨。一切办妥,给李总打了个电话,大概说了一下。大胖子满口答应,将来技术组整队前来协助安装,孟良是少不得要到场的,就是纳罕这二东家是在国外买的什么大件,需要这么劳心费力地运过来。
  孟良跟插耳屎约好异地再见,上机一觉睡回了家。
  下了出租车,难得的好晴天,艳阳高照。孟爸正在小区里艰难又得瑟地骑躺车,半个小区的人都在稀罕地围观,问东问西,别说回头率了,简直媲美焦点访谈。
  孟良歪着头看了一会儿,再不想看到那辆车,也不得不承认老头额上的汗水和眼睛里的坚持打动了他。可恶,似曾相识的认真神情,居然和那个人惊人的一致了。
  孟爸努力绕行完一周,才发现了儿子。父子俩默默无语地隔着众人对视着,忽然之间同时有了一些共同的憬悟。
  两代人相处的微妙平衡也许就在于,再强势的上一代也需要面临一种权威挑战。只有赢得挑战的人,才能获得被认可和包容的存在感,基因因此得以优胜劣汰地传递下去。
  父为弓,子为箭,大抵如是。
  就在这无声的眼神交流中,孟爸已经慢慢骑了过来。
  “。。。。。。回来了。”
  “。。。。。。恩。”
  孟良把躺车折叠起来,扶着老爸上了电梯。
  回到家,孟爸从书房拿出一个文件夹:“这是‘聚能’报上来的薄膜电池生产线计划书,到时候要做到年报里去。你看看吧。”
  孟良打开来看了一遍,“啪”地一声合上了:“代言人?这种项目也要代言人?”
  “你带得好头,李总学习能力很强,举一反三,包括他提的赞助运动赛事的计划,我觉得都可行。英利能花两个亿赞助世界杯,咱们不用那么大手笔。单车运动在国内方兴未艾,跟咱们绿色能源正好合拍,挂上钩提提人气,增加关注焦点,都不是什么坏事,而且成本也不高。现在的社会,得靠年轻一代去推动了,赢得年轻人的注意,学会跟年轻人打交道,才是我们这些老家伙面临的现状啊。”孟爸颇有感触地说。
  又来了,孟良额上青筋跳了跳,不接这个双关语话茬,微笑着说:“早知道我也买辆车送给你了,赞助赛事没问题,可找他当代言人?你找他还不如找我呢。不就是做做样子嘛。”
  “你?你不看新闻吗?焦赞是今年亚洲极限车赛中国区入围最被看好的选手之一。”孟爸拉下脸来:“你能来得了吗?你能来的话,为什么你的ppt上要用他的照片?你自己最清楚这是不是做做样子的事。”
  孟良不吱声了。这个思路的确是自己最早提出的,但是能被发扬光大成这样,真是始料未及。
  “这事,小焦来的时候,我跟他提过一下,他说考虑考虑,还没给我答复。你回头去参加并购交割仪式的时候,顺道再去问问他,务必把这事给我敲定下来。”
  脚。。。。。。脚倒麻袋!孟良眨眨眼睛,“什。。。。。。什么来的时候?他。。。。。。他到过这儿?”
  孟爸一脸惊讶地看着他。
  孟良僵硬了几秒钟才后知后觉得“啊”了一声。
  “我以为。。。。。。我以为,你说的送,是。。。。。。快递。”
  焦赞竟然是亲自把车送来的,这个事实太过出乎意料,孟良茫然地站着,张大嘴,无论如何都反应不出来了。
  孟爸看不得儿子露出这副白痴的表情,挥挥手:“我不知道你们俩最近是怎么了。小焦给我把车那么老远送过来,一看到你说不回来,饭都没吃就跑了,说是要去赶火车,哪儿就至于呢。。。。。。”
  “那那那。。。。。。那视频的时候。。。。。。”孟良语不成句。
  “就在旁边啊,你看看你那个态度,唉。。。。。。真是。。。。。。”老头想不出形容词来,只好摇摇头:“当着小焦一个外人的面,你真是一点面子都不给老爸啊,你让我说你什么好。”
  重点不是这个好吧!孟良心里在咆哮。这个笨蛋为什么不跟我视频呢?还有,后来打电话的时候,为什么也什么都不说呢?如果我知道你就在家里,我说什么也要。。。。。。也要。。。。。。
  孟良心里清楚自己当时其实什么也做不了,但还是心念电闪地设想了好几种可能性,可无论哪一种,都不会比现在更糟糕。意识到这一点,他顿觉腿上失力,把自己深埋在沙发中。
  “好了,你也别后悔了,小焦这个人当朋友是很不错的。他说我生病的时候一直想来看我,因为有事走不开,所以这次赶上过节特别过来看看我。我也很高兴,也觉得欠了他一个人情。找他当代言,多少也有点想帮他的意思。对了,我也跟他解释过了,我上次啊,还真不是试他,他误会我了。我是真的想帮他把自己感兴趣的事做大做好,当个事业来做。”老头叹了口气:“差点忘了,这是那会儿我拿支票给他的时候,他不光不要,还给了我一个纪念品。”
  抽屉拉开来,一张被透明胶带重新拼好的50块纸币躺在里面,那上面有自己再熟悉不过的笔迹。
  孟良没想到父亲的书房里还藏着这么一个定时炸弹,瞪大眼睛看着那张美金整个人都被定住了。
  “我记得小焦当时跟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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