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争夺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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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争夺录- 第8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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晓得军情将要发生变故,推辞不肯成行,这就招来朱昭的恼怒恼怒,把他派出去任商州刺史。

    不久,朝廷任用王同为西面行营马步军都部署,前静难节度使药稠作他的副手,前绛州刺史苌简为马步都虞候,严卫步军左厢指挥使尹军、羽林指挥使杨权等都任为偏将。

    又过了几天,虞从厚加封王同为同平章事,主持凤翔行府;任用护国节度使安威为西面行营都监。王同虽然有忠义的志向,但是驾驭军队却没有法度;潞王虞从珂对于治理行军作战很有经验,将士希望升迁跻身富贵的,内心都愿意归附他。

    虞从厚下诏派遣担任殿直的楚祚拘捕亳州团练使虞重吉,幽禁在宋州。洋王虞从璋受命赴任,行至函谷关西,听说凤翔抗拒朝廷命令,便回来了。

    三月,安威与山南西道张钊、武定孙韶、彰义张宾、静难康有福等五镇节度使上奏联合讨伐凤翔。孙汉韶是虞存进的儿子,虞存进是李克宁义子,本姓孙。

    三月十五日,诸道之兵会集在风翔城下大举进攻,攻下了东、西城关,城里人死亡的很多。十六日,继续进兵攻打城垣,朝廷军队看上去是一定要把城池攻取下来。

    凤翔城垣堑壕低矮浅薄,守备器材都不足,兵众和市民都感到很危急,虞从珂登上城头对城外进攻军队涕泣地说:“我从十几岁就跟随先帝经历上百次战斗,出生入死,满身创伤,创建了今日的天下;你们大家跟着我,亲眼看到过那些事实。现在,朝廷相信和任用坏人,猜忌自家骨肉,我有什么罪而受到诛伐啊!”因而痛哭不已,听到的人都哀伤而同情他。

    张钊性情偏激而急躁,他负责主攻城西南,用刀驱逼士兵登城,士兵发怒,大骂他,反身攻击他,张钊赶忙骑马逃逸,才免一死。

    杨权因势大声喊着说:“潞王,我愿意奉你当我的君主。”便率领军队解去铠甲,丢掉兵器,向潞王虞从珂请降,他从西门进入,用一张纸递给潞王虞从珂说:“希望大王攻克京城的时候,派我当节度使,不要让我当防御、团练的职务。”

    虞从珂立即写了个“杨权可任节度使”的字条给他。王同还不知道这些情况,仍在督促士兵登城,尹军大喊说:“城西的官军已经入城接受赏赐了。”于是,兵众都弃甲缴械投降,那声音响的地动山摇。

    到了中午,乱兵都进了城,外面的军队也溃散了,王同等六位节度使都逃跑了。潞王虞从珂便把城中所有将吏士民的财物收集起来,用来犒劳军队,甚至连锅釜等器皿都估价赏赐给军队。

    十七日,王同、药稠等败退到京兆府,西京副留守刘雍关上城门不接纳,他们只得奔向潼关。

    潞王虞从珂一看形势对自己有利,就整理兵众而向东挺进。开始,潞王虞从珂还担心王同等联合力量占据长安抗拒,到了岐山,听说刘雍不接纳王思同,高兴极了,派人去慰问安抚。

    刘雍把府库中的钱财全部取出来放在外边,军士先到的就发给赏金让他过去;等到潞王虞从珂到达时,前面的军队已经普遍得到赏赠,便都不入城骚扰。

    二十日,潞王虞从珂来到长安,刘雍迎接拜见他,并聚敛民间资财来充当赏金。这一天,西面步军都监王景等从前线奔逃回洛阳,朝廷内外都很震惊。

    虞从厚不知该怎么办,对康诚等人说:“先帝辞世之际,朕正在外边戌守藩镇,当这个时候,谁来继承大位,只在诸位明公所选取而已,朕实在没有心思与别人争当皇帝。后来继承了大业,年纪还很轻,国家大事都委托给诸位明公办理。朕和兄弟之间不致于隔阻不通,诸位明公把有关国家社稷的大计见告,朕哪里敢不听从?这次兴兵讨伐凤翔之初,都夸大其辞,认为凤翔乱寇很容易讨平;现在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有什么办法可以扭转祸局?朕打算亲自迎接潞王,把皇帝大位让给他,如果不能免去罪罚,也心甘情愿。”

    朱昭听完后大为恐惧,不敢答对。康诚想用全部宿卫兵迎降虞从珂作为自己的功劳,便说:“朝廷的军队溃败惊散,是由于主将的指挥失策。现在,还有很多侍卫部队,我请求亲自去扼守住冲要之地,招集离散了的部队,请陛下不要过于忧虑!”

    虞从厚此时想派使臣去召石瑭,让他统兵去抗拒虞从珂的人马。康诚坚持请求自己去,虞从厚便把将士招集起来进行慰问和动员,调用全部府库财物犒劳军队,并且许愿:平定凤翔之乱以后,每人加赏二百缗钱,如果府库不足,便用宫中锦帛珍玩变价补充。因此,军士更加骄横,肆无忌惮,背负着所赏赐的东西,在路上张扬说:“到了凤翔,还要再弄一份。”

    朝廷派遣楚祚到宋州把虞从珂的儿子虞重吉杀了;楚祚虞打李重吉,没收了他的家财。又杀了虞从珂已经出家为尼的女儿虞惠明。

    以前,马军都指挥使朱共很被秦王虞从荣所厚爱,待到朱昭当了枢密使,朱共实把他当作同宗兄长看待;虞从荣率领兵马列阵天津桥包围宫垣的时候,朱共响应孟琼的召唤,首先袭击虞从荣,康诚由于普经暗许迎立虞从荣,便怀恨朱共。

    二十一日,虞从厚亲临府库左藏,给将士发放金帛赏物。康义诚同朱共一起议论此次用兵的利与害,朱共主张用禁军固守洛阳,并说:“这样做,对方也就不敢直攻洛阳,然后再想办法进一步加以解决,这是万全之计。”

    康诚听了发怒地说:“朱共说这样的话,是想要造反吗?”朱共说:“您自己要造反,还说别人要造反!”二人争吵的声音越来越大。虞从厚听到了,召唤二人来询问,二人各把自己的意见向闵帝诉说,虞从厚不能明辨二人争辩的是非,因为康城官大,于是便把朱共斩杀了,军士更加愤怒。

    二十二日,潞王虞从珂到达昭应,听说前军抓获王同,潞王说:“虽然王同的谋划有所失误,然而他竭尽心力为其所奉侍的主上,也是可以嘉许的。”

    二十三日,虞从珂到达灵口,前军把王同押见虞从珂,虞从珂责备他,王同回答说:“我起于行伍之间,先帝提拔我,位至节度使,我经常惭愧自己没有功劳报答重用的大恩。并非不知道依附大王您马上就能得到富贵,帮助朝廷是自取祸殃,只是怕临死之日没有面目在九泉之下见先帝。如果失败了就用我的血来祭奠战鼓,也算是得其所了。请您让我早些就死!”

    潞王虞从珂听了这些话大受感动,改容相敬,说道:“您别说了。”潞王虞从珂想赦免了他,而杨权一班人却羞见其面。当潞王兵过长安时,尹军全部掠取了王同的家财和姬妾,并多次对潞王心腹刘朗说:“如果留下王同,恐怕要失掉吏士之心。”

    于是这伙人趁着潞王酒醉,不等到向上报告,擅自杀了王同和他的妻子。潞王虞从珂酒醒之后,很恼怒刘朗,叹息了许多天。

    (本章完)

第185章() 
    三月二十三日,虞从厚下令任命康诚为凤翔行营都招讨使,任用王同为他的副手。二十四日,潞王虞从珂攻到华州,俘获药稠,把他囚禁起来。二十五日,兵到阌乡。

    此时大雍朝廷前后所派发的各路军马,遇到凤翔来的军队后都纷纷迎降,没有一个肯于应战的,因为他们对内乱丛生的朝廷已经失去信心,对朱昭党同伐异的行为已经十分不满,纷纷想着拥立新天子可以给自己带来什么好处。

    二十六日,康诚率领侍卫兵从洛阳出发,虞从厚下诏书任用侍卫马军指挥使安进为京城巡检;但是安进已经接到潞王虞从珂的密信,暗中布置心腹之人。

    这一天,潞王虞从珂到达灵宝,护国节度使安威、匡国节度使安霸都投降了,只有保义节度使康立打算固守来等待康诚的到来。从前,捧圣军有五百骑兵戌守陕西,这次都充当了潞王的前锋,到了陕城之下,向城上人呼喊着说:“禁军十万人已经转奉新帝,你们这几个人有什么用!白白地连累一城人遭到屠杀而已。”于是,捧圣军的兵卒争着出城迎降,康立不能阻挡,不得已自己也出来迎降。

    二十七日,潞王虞从珂到达陕州,僚佐劝潞王说:“现在大王将要到达京畿,传闻皇帝乘舆已经转移出去,大王最好稍微在这里停留一下,先发布文告慰抚京城士庶。”潞王虞从珂听从这个意见,便发布安抚文告传谕洛阳文武士庶说,除了朱昭不赦免之外,其余人等都不要有忧疑。

    康诚的军队到达新安,所部将士百八十人为一群,丢弃兵器铠甲,争先奔向陕州投降,连续不断。康诚到达干壕后,在他指挥下的人只剩几十个,路上遇到潞王虞从珂在那里的候骑十多人,康诚解下所佩戴的弓和剑作证,随着候骑请求向潞王投降。

    二十八日,虞从厚闻报潞王到达陕州,康诚军队溃败,忧愁害怕,不知如何是好,急忙派人召见朱昭商量怎么办,朱昭说:“急切召见我,是要加罪于我啊。”便投井而死。安进听说朱昭死讯后,就杀灭了他的家族,把朱昭的首级传送给潞王。虞从厚想逃奔魏州,召见孟琼让他到魏州先去安置;孟琼不应召命,自己单骑奔向陕州。

    从前,虞从厚在藩镇时,宠信牙将容迁,即位为帝后,任用他为控鹤指挥使;虞从厚将要北渡黄河去魏州,秘密地与他策划,让他带领所属兵士把守玄武门。当晚,闵帝带了五十名骑兵出玄武门,对容迁说:“朕即将去魏州,慢慢再图复兴,你率领有马的控鹤军跟我走。”容迁说:“生死跟着皇上。”但是等到虞从厚出了宫城后,他就关了城门不跟随了。

    二十九日,冯可道等人入朝,刚到端门,听说朱昭已经死了,虞从厚已经向北逃走;冯可道百官就要回家,李禺说:“天子出走,我们这些人未能参与谋划。现在,太后还在宫中,我们应当到中书省去,派小黄门太监去听取太后如何进止,然后再回自己的宅第,这是人臣的大义啊!”

    冯可道说:“主上把江山社稷丢了,作为人臣只能侍奉君主,没有了君主而进入宫城,恐怕不合适。潞王已经处处张贴榜文,不如回去听候命令。”便回去了。到了天宫寺,安进派人告诉他说:“潞王加倍赶路而来,即将到达,冯相公您应该率领百官到城西谷水去迎接。”

    冯可道便在寺中停留下来,召集百官,中书舍人卢己来到,冯道说:“等待舍人先生很久了,现在所急需办的事,是准备劝进的文书,请赶快起草。”

    卢己说:“潞王入朝,百官列班相迎就可以了;如果有废立之事,应当听候太后的教令,岂能仓促之间草率建议劝进呢?”

    冯可道说:“办事应当从现实出发。”

    卢己说:“哪有天子在外,人臣却突然拿皇帝大位劝人进据的啊!如果潞王坚持在北面守臣节,用君臣大义来责备我们,将用什么话来回对?您不如率领百官进谒宫门,送进名帖问安,听从太后的进止,那样便去就两善了。”

    冯可道还未及回答,安进已经几次派人来催促,并说:“潞王来了,太后、太妃已经派遣宫中使者去迎接慰劳了,怎么能百官无人列班!”

    冯可道等人就纷纷散去。过了一会儿潞王尚未到达,宰相冯可道、李禺停息在上阳门外,卢己从他们面前经过,冯道又召他来谈劝进的事,卢己对答如初。

    李禺说:“舍人的话是对的。我们这些人的罪过是拔下头发也数不尽了。”

    康诚到陕州,潞王虞从珂责备他说:“先帝晏驾,立谁为嗣取决于你们诸公,现在皇帝居丧,政事也取决于诸公,为什么你们这些重臣不能始终如一,以致陷害我的弟弟至于如此地步啊?”

    康诚害怕极了,叩头请求赐死。潞王素来厌恶康诚的为人,但没有想马上杀他,暂且宽赦了他。马步都虞候苌简、左龙武统军王戡都被部下所擒拿,向潞王投降,朝廷的军队便全部都归降了。

    四月初一,天还没有亮,虞从厚到达卫州以东几里的地方,遇到石瑭,虞从厚大喜,便向他询问如何保存社稷的大计,石瑭说:“听说康诚向西讨伐,怎么样了?陛下为什么来到这里?”

    虞从厚说:“康诚也叛变离去了。”

    石瑭垂头长叹了好几次,说:“卫州刺史王贽是位宿将,懂得很多事情,请您等我和他商量。”

    于是石瑭就去问王贽,王弘贽说:“前代天子流亡的也不少,然而都随从有将相、侍卫、府库、法物,使得随从的人有所依恃和希望;现在主上什么也没有,只有五十骑兵跟随着他自己,我们虽然有忠义之心,还能有什么办法呢?”

    石瑭回来,到卫州的驿馆去见虞从厚,把王贽的话告诉闵帝。弓箭库使沙荣、奔进上前责备石瑭说:“您是先帝的爱婿,富贵相互共同享有,忧患也应该相互体谅、承担。现在,天子奔波在外,把希望寄托给您,以图复兴,竟然拿这四样来做托辞,这简直是要依附于叛贼而出卖天子呀!”

    沙荣抽出佩刀要刺杀石瑭,石瑭的亲将陈军救他,沙荣与陈军相斗而死,奔洪进也自刎而死。石瑭的牙内指挥使刘远带着兵卒进来,杀死虞从厚左右及随从的骑兵,只是留下虞从厚。随后石瑭便向洛阳进发。

    这一天,太后命宫内诸司的人到干壕迎接潞王,潞王赶忙把来使遣回洛阳。过去,潞王虞从珂从河中罢官回洛阳,虞嗣源让他归居私第,王淑妃曾经多次派孟琼去安慰他。孟琼自以为对虞从珂有旧恩,到渑池西,见到潞王大哭,想有所陈诉,潞王说:“各种事情都不必说了,我都知道。”孟琼自己到了随从臣吏之中,但是潞王下令把他斩首在路边。

    山南西道节度使张钊去讨伐凤翔时,留武定节度使孙韶镇守兴元。张钊失败以后,奔归兴元,会同孙韶呈献两镇之地投降了蜀国皇帝王元仁,王元仁命奉銮肃卫马步都指挥使、昭武节度使李兆领兵五千人还镇利州,右匡圣马步都指挥使、宁江节度使张業领兵一万人屯驻大漫天以迎取他们。

    四月初三,潞王虞从珂到达蒋桥,百官在路上列班迎接,潞王传命,因尚未拜谒虞嗣源的灵柩,还不能接见大家。冯可道等人都上书劝进大位。潞王入宫谒见曹太后、王太妃,又到西宫,伏在虞嗣源的棺柩上痛哭,自己陈说进诣朝廷的原因。冯道率领百官来谒见,又上书劝进。

    潞王立即告诉冯可道说:“我这次来,是逼不得已。等候皇帝还朝,先帝灵寝行礼完毕,理当还守藩镇的服制,各位明公突然讲到这样的事,我想都不敢想!”

    四月初四,太后下令废除虞从厚为鄂王,委任潞王虞从珂主持军国大事。百官进诣至德宫门待罪,潞王命他们各还其位。初五,太后命令潞王虞从珂应该即皇帝之位;初六,虞从珂在虞嗣源灵柩前即位。

    (本章完)

第186章() 
    当日虞从珂从凤翔出发时,答应入洛阳以后给军士每人赏钱一百缗。到了洛阳,询问三司使王文,府库中的虚实如何,回答说有数百万库存。接着派人查实,金钱和布帛不过三万两、匹;而赏军的费用预计需要五十万缗。

    虞从珂发怒,王文提请聚敛民财来补足,收集了几天,只得到数万缗,末帝对枢密院官员说:“军队不能不赏,百姓不能不体恤,这事怎么办为好?”枢密院的人建议,可以根据房屋来筹措,不论士庶自己居住或是租凭居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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