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时称“大吴国主上书大雍皇帝”,信中的用辞和礼节就像下级对待上级一样。
而关中岐王李文通员派遣使者给虞昌勖送来信,信中对虞昌勖消灭了魏国表示祝贺,岐王以叔父自居,信中的话语和礼仪也很傲慢。
河中节度使朱谦入朝拜见后唐帝,后唐帝设宴款待了他,给他的赏赐十分丰厚,金银财宝数不胜数。
张全宗请求后唐帝把京都迁到雒阳城。虞昌勖听从了他的意见。
十二月初五,后唐帝赐给朱友谦姓名叫虞继麟,让虞继岌把他当作兄长来对待。
虞昌勖任命康孝为郑州防御使,赐给他姓名叫虞绍琛。
同时虞昌勖赐给宣武节度使袁象先姓名叫虞绍安。
匡国节度使温图入朝拜见后唐帝,虞昌勖赐给他姓名叫虞绍冲。虞绍冲把许多金帛送给虞昌勖的宠妾刘夫人和一些权贵伶宦,十几天后,虞昌勖又派他回原来的镇所。
此时郭韬说:“国家为雍朝洗除了耻辱,温图几乎挖遍了雍朝皇帝的陵墓,他的罪过和朱万荣相等,怎么能让他又去管方镇,天下的义土会说我们些什么呢?”
虞昌勖说:“在进入大梁之初就已经赦了他的罪行。”最终还是派他去了。
十一月十九日,虞昌勖让张全宗守尚书令,让高季孙守中书令。当时高季孙入朝拜见虞昌勖,虞昌勖对他很好,虞昌勖问他:“我计划向吴国和蜀国发起进攻,这两国里先打哪个呢?”
高季孙认为蜀国道险,难以夺取,于是回答说:“吴国地薄民穷,夺取它没有什么好处,不如先攻打蜀国。蜀国的土地富饶,再加上蜀主荒淫,百姓们都怨恨他,攻打他一定会取得胜利。攻下蜀国以后,顺流而下,再夺取吴国,这样就易如反掌。”虞昌勖说:“很好!”
高季孙在雒阳城时,虞昌勖的的左右伶人宦官们贪得无厌地向他索取财物,高季孙十分憎恨。虞昌勖打算留下高季孙,郭韬劝后唐帝说:“陛下刚刚取得天下,诸侯们都不过是派子弟或将佐们来朝入贡,只有高季孙亲自来朝,应当表扬奖励他,以此来劝那些不亲自来的诸侯。如把他扣留下来不让他回去,这样背信弃义,让天下灰心失望,这不是长远之计。”
于是虞昌勖派高季孙回去。高季兴出来后日夜兼程,到了许州以后,对跟随他的人们说:“这次行动有两个失误:我入朝是一个失误,朝廷把我放了又是一个失误。”路过襄州时,节度使孔留高季孙吃饭,到了半夜,高季兴冲出关口逃跑。
十一月二十八日,到了江陵,高季孙握着梁正的手说:“没听你的话,差点儿逃不出虎口。”他又对将佐们说:“新朝皇上经过百战刚得到黄河以南地区,却居功自夸,认为别人都没有一点功劳,这样谁不灰心。而且皇上还迷恋于捕猎和女色,怎么能够长久统治天下呢?我没有什么担忧的。”
于是他修缮城池,积蓄粮食,招纳原来魏国的旧兵,做战斗的准备。
随着各路诸侯对虞昌勖帝位的承认,虞昌勖取代朱宏贞做了中原之主,大雍也取代大魏做了天下大部分诸侯承认的老大,各路诸侯接受虞昌勖的册封,而虞昌勖也是野心勃勃,要灭了敢于称帝的政权。
(本章完)
第128章()
虞昌勖得到了中原,觉得自己建立了无上的功业,开始志得意满起来,他小时候就喜欢音乐,所以伶人倍受他的喜爱,经常侍奉在他左右。
虞昌勖有时候也自己也涂上粉墨,和优伶一起在宫庭里玩,来讨自己的宠妾刘夫人高兴,他艺名为“虞天下”。因为他在演戏时,自己喊自己“虞天下,虞天下”,有一天,有一个叫敬磨的戏子突然上前打他的脸,虞昌勖突然变了脸色,众戏子也感到害怕,敬新磨慢慢地说:“治理天下的人只有一个,你还呼谁呢?”
虞昌勖听了很高兴,于是赏赐他丰厚的礼物。虞昌勖还曾经在中牟打猎,践踏了百姓的庄稼,中牟县令站在他的马前进谏说:“陛下是老百姓的父母,怎么能够毁坏了他们所吃的东西呢?是想让他们饿死后把尸体扔到山沟里吗?”
虞昌勖听了十分生气,大声斥责让他离去,准备杀死他。敬磨赶快追上他,并把他抓回虞昌勖的马前,责骂他说:“你当县令,难道不知道我们的天子喜欢打猎吗?为什么你要任意让百姓耕种,来妨碍我们的天子驰骋打猎呢?你罪当处死。”因此请求虞昌勖把他杀掉,虞昌勖笑了笑就把他给释放了。
优伶们常出入于皇宫,捉弄欺负士大夫,大臣们非常愤恨,但又不敢对他们生气,反而有人依附或拜托他们求得虞昌勖的恩泽,四面八方的藩镇官员们也争相贿赂、巴结。
其中干政最严重的,是一个叫景惠进的人。景惠进喜欢采集一些民间小事说给虞昌勖听,虞昌勖也想知道一些外面的事情,于是把景惠进当作自己的耳目。
景惠进每次到虞昌勖那里报告事情,虞昌勖都要让左右的人们退下去后才问他,因此景惠进也乘机说别人一些坏话,干预政事。
大雍国内大大小小的官员们都害怕他,孔潜常把他当作兄长来对待他。
就在灭了朱宏贞之后不久,有一天中书上奏说:“国家的财用还不够充实,请求酌量留下三省、寺、监官员,其余的机构一律撤消,等到现任的官员任满二十五个月以后,按照次序来代替他们。武官们职位在上将军以下的,命令枢密院也按照这一方法执行。”虞昌勖接受了这个意见。但官员们多所叹息埋怨。
后来有人议论说虞昌勖任命功臣郭韬为宰相,但是虞昌勖认为他不了解朝廷的典章制度,应当用前朝名家来做大雍的宰相。
有人推荐礼部尚书薛进廷,太子少保李文琪也曾当过太祖时的册礼使,他们都是师长宿儒,而且有文才,应当为宰相。
郭韬上奏说薛进廷华而不实,没有做宰相的本事;而李文琪险诈,没有士大夫的风范;尚书左丞赵胤廉洁正直,魏国还没有灭亡的时候,北方人都说他有做宰相的才略。
豆卢格则推荐礼部侍郎韦悦,说他熟悉朝廷的典章制度。于是虞昌勖任命赵光胤为中书侍郎,与韦悦同为同平章事。赵胤性格轻率,喜欢自夸,韦悦则是谨慎庄重,遵守常法。
租庸副使孔潜想一个人专管租庸使一司的事务,于是他对郭韬说:“东京是一个重要的地方,需要一个臣去镇守,这个人非张公不可。”郭崇韬于是上奏请求任命现任租庸使调为东京副留守,主管留守的事务。不过后来虞昌勖又任命豆卢革判租庸使,兼任诸道盐铁转运使。孔潜大失所望。
虞昌勖不仅仅要处理自己内部的事情,还要处理前朝留下的问题,御史台上奏说:“朱宏贞篡夺君位,删改了本朝的《律令格式》,烧掉了旧的法律书,现在台司及刑部、大理寺所用的全是伪朝的法律条文。听说定州国库里保存有完整的本朝《律令格式》,请求下令定州,让他们抄录一份送上。”虞昌勖听从了他的意见。
虞继韬听说后唐帝消灭了魏国,又担忧又害怕,不知怎么办好,想向北逃到突勒人那里,正好此时后虞昌勖下诏让他到朝廷。虞继韬准备出发上朝,他的弟弟虞继远说:“哥哥因为反叛而闻名,哪里容得下你?你去和不去一个样,不如挖沟修垒,坐吃存粮,这样还可以延长一些活的时间。如果你入朝,立刻就会被杀死。”
也有人对虞继韬说:“你的父亲对国家曾经立过大功,皇帝对于你来说就如同叔父,你去朝廷一定不会出什么事。”虞继韬的母亲杨氏,善于理财,家产万贯,于是虞继韬和他的母亲一同前往,携带了四十万两银子,其他礼物带的也相当可观,还有不少奇珍异宝,一起送去贿赂皇宫的人。
皇宫里的伶人、宦官们都争着为他们说好话,说:“虞继韬当初并没有什么邪恶阴谋,只是被一些奸诈邪恶的坏人所迷惑。虞嗣昭是个好人,不能无后。”杨氏又亲自进宫去拜见虞昌勖哭求虞昌勖宽恕。
后来她又请求刘夫人帮她,刘夫人也同意为她说好话。虞继韬去拜见虞昌勖请求治罪时,虞昌勖把他给赦免了。虞继韬在皇宫里住了一月多,经常跟着虞昌勖出去游玩打猎,所受庞爱和原来一样。
虞昌勖的弟弟义成节度使、同平章事虞昌渥经常毁谤李继韬,虞继韬感到心中很不安。于是他又贿赂虞昌勖左右,请求让他回原来的方镇,虞昌勖没有答应。
后来虞继韬秘密派人送给他弟弟虞继远一封信,请他弟弟让士卒们在军营放火,希望虞昌勖再派自己回去安抚士卒,可是不幸事情败露之后,虞昌勖把他贬为登州长史,不久在天津桥南斩杀了他,同时还斩杀了他的两个儿子。后唐帝又派使者去上党斩杀了虞继远,让虞继达任军城巡检。
虞昌勖又召代理知军州事虞继俦到朝廷,自虞继韬被杀后,虞继俦占据了虞继韬的家室,他挑选了一些妓妾,搜寻了一些钱财,不多时就准备上路了。
虞继达生气地说:“我家兄弟父子同时被斩杀了四人,大哥没有一点骨肉之情,这样贪财好色,我真感到害羞,无脸见人,活着不如死去。”
虞继达穿着丧服,率领他部下一百余骑兵坐在虞继俦家大门口呼喊说:“谁和我一起造反?”于是攻打虞继俦的家,杀了虞继俦。节度副使虞继珂听说虞继达叛乱,于是招募了一千多市民,向子城发起进攻。
虞继达知道已经没有什么办法,于是他打开东门,跑回了自己的家,把他的妻子儿子全部杀掉,准备投奔突勒,他出城走了几里路以后,跟从他的骑兵们都逃散了,他一看后边的追兵越来越近,于是他也自杀了。
而虞昌勖到雒阳城之后不久,吴王又派遣司农卿洛阳人卢平出使大雍,严求预料到虞昌勖要问卢苹些什么,事先教卢平怎样回答。卢平来到雒阳城后,果然都如严求所料。卢平回去说,虞昌勖整天游玩打猎,又吝啬财产,拒绝劝谏,内外都怨恨他。
(本章完)
第129章()
这一边,魏晋之争以大雍重现世间而告一段落。而郝连峻也没有完全看戏,他一看魏晋相争,知道是自己机会到了,他想灭了也利仁福,想了许久。
不过也利仁福麾下数万党弗骑兵也是征战沙场,不是那么容易就能被打败的。大乾与夏国也打过几仗,互有胜负。
不过既然要决定灭了也利仁福,郝连峻也是要准备下血本的。在大乾元贞十年,大乾皇帝郝连峻,率大军抵达君子津,正遇天气酷寒,气温急骤下降,黄河冰封。
他亲自统率轻骑兵数万人,踏冰渡过黄河,袭击夏州。而当时夏王也利仁福正在与文武群臣欢歌宴饮。大乾大军的突然出现,使夏国上下不胜惊恐。
郝连峻驻军在黑水,距夏州只不远。也利仁福率兵迎战,双方大战了数天,终于因为也利仁福是仓促而来,最终大败而回,急向夏州城中撤退。
当时城门还没有来得及关闭,大乾军队乘胜攻进夏州城内宫殿之中的西宫,纵火焚烧了西宫城门;夏军关闭了所有的宫门。
这天夜里,大乾军队在城北扎营。大乾元贞十一年正月初八,大乾军队四处出动,抢夺掳掠,斩杀及俘虏夏国军民数万人,缴获牛马十余万头。
郝连峻对他手下的各位大将说:“夏州恐怕打不下了,以后跟各位再来攻取。”于是,裹胁当地居民一万余户,班师回国,其实这一次,大乾也损失惨重,郝连峻的数万人马损失十之六七,他知道并不是那么容易可以攻下夏州。
可是当时,夏国的银州刺史听说大乾的军队将要打来,没等大军到达,先弃城逃走。北魏军队乘胜长驱直入,迅速深入夏州附近地区。
而夏国镇守绥州的守将东平公也利乙斗听说大乾大将赫连解里率领的大军就要到达,派使节往夏州告急。使者到夏州时,看到大乾的大军已经包围夏州,便回去报告也利乙斗:“统万已经被攻陷。”
也利乙斗惊惧不已,放弃绥州,向西逃往灵州。赫连解里于是攻克了绥州。赫连解里率军进入长绥州,夏国绥州,银州所属部落,全向赫连解里投降。
随后赫连解里率领这些部落提供的军队,还有甘凉路镇抚司所属北胡的军队跟夏国的平原公也利仁望在灵州对峙。此时郝连峻打算乘夏国后方起火,攻打夏州,于是,挑选精兵,严格训练,部署将领。
郝连峻任命大将郝连翰等率领三万骑兵为前锋,任命宗室常山郡王赫连素等率领步兵三万人为后继。
元贞十一年五月,郝连峻亲自从云州出发。初九,拓跋焘一行从君子津渡黄河西上。郝连峻抵达拔邻山,在那里兴筑城堡,留下辎重,然后率领轻骑兵数万人,加速先行进发。
大乾朝中随行的文武官员劝阻他说:“夏州城十分坚固,不是一日之内就可以攻克的。如今您率领轻装部队去讨伐,恐怕不能一时攻破,想要退回又没有粮饷及其他军用物资,不如与步兵一道,携带攻城械具进攻夏州。”
郝连峻说:“用兵的策略,攻城是最下策;非到万不得已,不可使用。现在我们如果以步兵携攻城械具一起开进,敌人见状,一定会恐惧并坚守城池。如果我们不能按时攻下,粮食吃完,兵士疲劳,城外又没什么可以抢夺的,那时我们就会进退不得,陷入窘境。不如先用骑兵长驱直抵夏州城下,敌人见到我们的步兵没有来,一定不太在意。我们再故意装出羸弱不堪的样子,引诱他们出击,他们如果出城迎战,就会被我们消灭。这是因为我们的将士离家二千余里,又隔着一条黄河,正所谓‘置之死地而后生’啊!数万人的轻骑兵,攻城自然不够,但用来决战,还绰绰有余。”于是大军启程。
郝连峻抵达夏州,大军分别埋伏在深谷之中,只派少数部队来到城下。夏国的大将狄玉投降了大乾,他向拓跋焘报告说:“夏王也利仁福听说北魏大军将到,就派人征召平原公也利仁望回军,也利仁望定说:‘统万城坚固险峻,不容易攻破,等我生擒郝连解里然后再赶赴统万,内外夹击北魏大军,没有不成功的道理。’所以夏王也利仁福专心守城,等待赫连定。”
郝连峻听到这席话,十分忧虑。于是命令军队撤退,显示懦弱。又派大将率领骑兵五千人向西大肆劫掠居民。
大乾军中的士卒有人因犯罪逃走,投降了夏军,他向夏国报告说,乾军的粮草已经用尽,军中士卒每天只吃菜,而辎重补给还在后方,步兵也尚未到达,应当乘机急速地袭击他们。”也利仁福同意。
也利仁福亲自统率步、骑兵共数万人出城。北魏的大臣司徒郝连翰等人都说:“夏国的骑、步兵的阵势难以攻破,我们应该避开他的锋锐。”
郝连峻说:“我们远道而来,就是要引诱敌人出城,唯恐他们不出。现在他们既然出城了,我们却避而不打,只能使敌人士气旺盛,我们却被削弱,这不是用兵的好计策!”于是,命令部队集结假装逃走,引诱敌人追赶,使他们疲惫。
夏国的军队兵分两路,左右追击包抄,鼓声震天,追了五六里路,就赶上大风雨从东南而来,漫漫尘沙,遮天蔽日。大乾军中有些萨满巫师相当通晓神道法术,就对魏主郝连峻说:“如今风雨是从敌人那边袭来,我们逆风,敌人顺风,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