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山不受与争锋作者:春从春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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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山不受与争锋作者:春从春游- 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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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骆洛疾步跟上,比手画脚的追问:“为什么不想回去啊?是不是肖白那混蛋欺负你了?就知道他不是什么好东西,你要是住得不开心,不如搬回学校吧!好歹有个照应。”
  “我也不回学校。”
  幸芝表情冷冷的,看起来并不想多说什么。
  骆洛犯难的抓了抓头:“家不回,学校不搬,肖白那儿你又不去…我说大爷哟,这是唱的哪出呢?”
  幸芝哼声说:“别瞎操心,我没事。回你的学校吧。”
  骆洛一听就知道他在唱反调,便厚脸皮的贴上去赔笑:“你看都这么晚了,回学校麻烦。不如我跟你一起回去吧?”
  幸芝一怔,想想自己也无处可去,鬼使神差的就点头答应了。
  回到肖白的住处,灯是黑的,壁上钟表的指针嗒嗒走过23:00的位置,主人依然没有回来。
  幸芝借了一套衣服给骆洛,让他先去洗澡。自己则开了电脑逛学校论坛,随手挑了几件简单的案子开始写程序,渐渐的全神贯注。
  若不是房间的门突然被人推开,恐怕他会忘记屋子里还多了个外人。
  “幸芝,晚上睡哪儿啊?”
  骆洛用毛巾胡乱擦拭着滴水的头发,口齿含糊不清。
  “你睡我床。”
  幸芝一边敲键盘一边说。
  骆洛却猛地作害羞纯情状:“这,这不太好吧?要是被灵儿知道了…咳…虽然…嗯……”
  幸芝回头古怪的瞟了他一眼,半晌吐出一句话:“皮痒找抽呢你?我去肖白那屋睡。”
  “啊!……哦!……”
  骆洛闷闷的失落的哀怨的瞅着幸芝,发出了两声含义不明的感叹。
  幸芝不理他,关掉电脑收拾衣物,仪容翩翩的洗澡去了。
  壁钟的时针走过00:00,肖白还是没有回来。
  骆洛已经睡下了,幸芝没有开灯,周围陷入一片死寂的黑暗。
  这个房间,这张床,连着轻薄的棉被,处处充满着主人的气息。非常熟悉,非常陌生。
  幸芝静静的睁着眼睛,心里空荡荡的睡不着。
  他起身扭开床头灯的按钮,暖黄色的光一下子浸润了黑暗,空气也似乎微微颤栗起来。
  在这里住了这么久,他几乎不曾认真的打量过肖白的房间。他们虽然住在同一个屋檐下,却常常各自龟缩在自己的房间里,偶尔对面交谈,每每错身而过。像是
  彼此默契,其实是天生凉薄。没有负担的相处,没有羁绊的纠缠。
  早有预感,这种日子不会长久的。
  每个人,毕竟是不同的个体。暧昧的时期越久,真相就会变得越模糊。到最后,恐怕连本人也未必能看透自己的内心。
  肖白的房间摆设不多,最醒目的家具是一个霸占了整面墙的立体衣柜。第一个柜门挂满了琳琅满目的西装长裤,是肖白外出办公时的惯常打扮。第二个柜门的衣服则休闲得多,放了些平日常穿的家居服,风格大同小异。让幸芝感到费解的是第三个柜门,里面放的竟然是由初中到大学的各式学校制服。
  袖口泛黄的白衬衫被主人叠放整齐的摆在最上层,洗到褪色的球衣静静的躺在衣柜一角,一切彷如时光定格,刺痛着看的人的眼。
  好半晌,幸芝默默地俯身,打开最底层的小抽屉,望着里头的校徽、奖状和照片出神。
  随手拿起一个奖杯,上面用烫金的雕镂刻着“全国青少年杯数学竞赛一等奖”的字样…明明是很普通的纪念品,却被主人保存得干净美好,纯粹得让人嫉妒。
  为数不多的几张照片竟然全是合照,十多个青春洋溢的少年,手捧金灿灿的奖杯或奖状,在泛黄的背景里笑得香甜。
  尽管时过境迁,幸芝还是一眼就认出了照片里那不容错目的两个人。
  隔着或远或近的距离,表情鲜活迥异。
  他以为肖白谁都不爱。
  可直到现在,他才恍然明白,原来不是不爱,而是时光太久太远,教人忘记如何说爱。
  ……
  

    ☆、Chapter38

  没有人告诉他,抓不住的时光要怎么倒流,看不见的回忆要怎么弥补。也许,面前这个小小的空间承载了肖白太多的眷恋,它日渐充盈、变形膨胀,让人看不透真假,但无可否认的是,那颗蒙尘的心从未忘却青葱的梦想。那是专属于他与他的世界,外人无法窥其秘境,自然也无法驻足。
  一切到此为止,该是离开的时候了。没有肖白,不过是重回过去一个人的生活。
  合上衣柜,幸芝给肖白打了个电话。
  单调的铃音在耳畔歇了又响,倏地转成了忙音。
  幸芝忽然说不出此刻心中是何滋味。像一桶冰冷的水,瞬间熄了燃烧的焰。明明有话就跳在舌尖,却没了说出口的机会。
  房间里,骆洛迷迷糊糊的自睡梦中被吵醒,不满的喃喃说:“半夜三更翻箱倒柜的做什么啊……还让不让人睡了啊……”
  幸芝仍在收拾东西,对骆洛的抗议不理不睬。好在行李不多,基本上把电脑打包好其他也无关紧要了。
  骆洛正打算翻个身再睡,蓦地感觉床面微侧,有人在他身边躺下了。
  某人一个激灵,倒是瞬间清醒了不少。待看清身旁的人是谁,顿时惊恐不已的结巴了:“你、你、你………”
  “你什么你。”黑暗中,幸灵的声音倒是格外冷静,“睡你的觉。”
  骆洛委屈的瞪着他:“喂喂,半夜袭床的还有理了?咱好像还没在一张床上睡过吧!哥紧张行不。”
  “闭嘴好不好,睡一下会死啊?”幸芝转身背对着他,一副懒得搭理的样子。
  骆洛八卦兮兮的趴到他肩上贼笑:“你不会是暗恋我吧?哈!哈!哈!哈~~”
  “……”
  “好吧,你不说我不说,灵儿怎么会知道呢?来,给哥亲一个!”
  骆洛张牙舞爪作嚣张状,被幸芝一顿乱枕砸得满头包,最后还被恶狠狠地威胁——“不睡是吧?行啊,帮我拿行李去。”
  “啊?大半夜的搬什么行李?”
  骆洛这会儿也不困了,后知后觉的揉了揉眼睛。
  “问那么多,拿着就是了。”
  幸芝说完,果然丢了一个箱子过来。
  骆洛顿时就郁闷了:“搬去哪里啊?”
  “随便找个酒店。”
  这话彻底把骆洛惊到了。
  “什么?酒店?既然不住这里,怎么不回学校啊?”
  听起来很是愤愤不平。
  “我说过不回学校。”
  幸芝说话的表情实在是很淡很冷,骆洛终究没再多说什么,自认倒霉的当起苦力来了。
  为了方便去学校,两人特意挑了家附近的酒店。又是一番折腾过后,天色将明。
  “大班长,上课要迟到了吧?”幸芝勉强睁开眼,有气无力的踢了骆洛一脚,“…起床了。”
  “唔…嗯……困死了,人家才刚躺下……”骆洛扭捏着赖在床上
  撒娇,“翘一节课又不会死……”
  幸芝听得一阵恶寒,随他去了。
  没过多久,手机铃音乍然响起,熟悉的旋律在房间里回荡不止。骆洛嫌吵,一把扯过被子蒙住头。幸芝摸索着拿起手机,眼神朦胧的扫过屏幕,拇指左右犹疑了一瞬,却是按下了接听键。
  “人在哪里?”
  电话那头的人没有和他客套,声音低沉,语带责问。
  “怎么了?”
  幸芝困倦的闭眼,答非所问。
  “现在几点知不知道?别告诉我你在外面待了一晚上。”肖白似在刻意隐忍,语调微微放缓,“你回来,我给你做早饭。”
  幸芝无声的弯了弯唇角,好笑似地:“又是咖喱饭?”
  “有问题?”
  幸芝顿了顿,说:“你的手艺没问题,是我腻了。”
  彼端沉默许久,半晌才接下去问:“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幸芝不动声色的答,“比赛时间紧,你家离学校太远,不太方便。暂时不回去住了。”
  “因为这个,连招呼也不打就收拾包裹走人了?”隔着听筒,肖白的声音变得冷酷而陌生,“幸芝,我从没发现原来你是这么任性的人。”
  “……现在发现也不晚。”幸芝懒懒的打了个呵欠。
  “昨晚手机没电,你找我?”
  “算了,没什么要紧事。”
  肖白一声轻笑。“不问我昨晚去哪里?”
  “没兴趣了。”幸芝倦倦的说,“肖老师,没什么事的话,我挂了。”
  “别。”肖白拒绝得很快,“告诉我你在哪儿?我去接你。”
  “还能在哪儿?下午还要去科教楼培训,你先让我睡会儿。”
  幸芝回得十分巧妙,肖白很自然的联想到他是搬回学校住了,便也不再强求:“好吧,晚上一起吃饭。”
  “再说吧。”
  待两人通话结束,一旁的骆洛早已醒了,正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看。
  “怎么,我脸上有东西?”
  幸芝若无其事的躺了回去,闭上眼假寐。
  骆洛先是摸着下巴作思考状,而后悠悠说:“我一直以为幸灵那家伙已经够别扭了,想不到你比他有过之而无不及……”
  幸芝冷哼一声,不予置评。
  “喂,你跟肖白之间到底出什么问题了?”
  见骆洛问得认真,幸芝仔细想了想,最后摇了摇头。“好像也没发生什么事。”语罢停顿良久,忽地又低低道,“但我确实很失望,很难过。你懂这种感觉吗?”
  ……
  什么叫做,好像也没发生什么事。但我确实很失望,很难过。你懂这种感觉吗?
  骆洛霎时间茫然了:“不懂,你跟我解释下?”
  “我困了,想睡会儿。等等你自己回学校吧。”幸芝闭着眼顾左右而言他,“还有,我的事谁问都别说,不然兄弟没得做。”
  骆洛隐隐感觉
  到事情有点严重了,可他什么都不敢问,只能默默地点头。
  作者有话要说:这几章亲们的留言泾渭分明,想回复却不知该怎么回。。。等我再多磨几章,再好好来回复吧,谅^^b

    ☆、Chapter39

    安排培训的时间是下午四点。幸芝来的时候,柳景瑜已经在办公室了。他穿一身深色衬衣西裤,面容愈显清秀白皙,看上去带一点紧绷的淡淡矜持。
  “你来了。”
  “嗯。”
  “坐吧。”
  幸芝依言在位置上坐下,面前的电脑却并不像以往那样开着,屏幕一片寂静的黑。
  “今天不做练习了,我有事要跟你谈谈。”柳景瑜非常镇静的作了开场白,说话时神情肃穆,“学校接到通知,赴美比赛的日子定在3月下旬,为期3天。不算今天,我们还有15天的准备时间。”
  幸芝点了点头,表示明白。
  柳景瑜接着道:“你的能力毋庸置疑,这段时间不需要再来了,比赛的时候保持平常心就好。3月21号上午九点收拾好行李过来集合,由学校发车去机场。”
  听到这里,幸芝思及可以暂时不必面对眼前这个人,莫名就松了口气。他极有礼貌的起身和柳景瑜说了再见,转身便想要离开。
  “等等……”
  没想到,柳景瑜忽然开口叫住了他。
  “还有什么事?”
  幸芝脚步顿住,静静的等他往下说。
  柳景瑜却叹了口气,“……记住日期,不要迟到。”
  “我会的。”
  幸芝直觉这并非对方想说的话,但他莫名的没有点破。
  果然,柳景瑜慢腾腾的摘了眼镜,用稀松平常的语调继续说:“平心而论,肖白的能力在我之上。我能教你的就这么多,其余的,我会建议他给你专业指导,希望你也尽量配合。”
  这算什么。近水楼台?责任转移?…幸芝觉得有些好笑。
  “我自学就可以了,肖老师很忙,不太方便。”
  柳景瑜微微蹙眉:“什么意思?你们不是住一起吗?总不会抽不出时间吧。”
  “柳老师误会了。”幸芝若无其事的顿了顿,“我现在不住他那里。”
  “……”
  柳景瑜尚在惊愕中没有回神,幸芝再一次礼貌的告别:“没什么事的话,我先回去了。”
  就在他走后约两小时,办公室里又来了一位访客。此人不是别人,正是一脸百无聊赖的肖白。
  “你还来做什么。”柳景瑜的态度并不好,“嫌昨晚吃的苦头不够?”
  肖白无所谓的笑笑:“鄙人甘之如饴,不可以吗?”
  “随你的便,但不要打扰我办公。”柳景瑜很快收回视线,着手处理杂务。
  “别误会,我是专程来接我们家宝贝的。”肖白左右环视一圈,“
  怎么不在,他下午不是来你这儿培训?”
  “你们家宝贝没告诉你吗?我放他半个月大假。”柳景瑜不无调侃的学他说话。
  肖白若无其事的点头:“是吗,回头我找他谈谈。”
  “你们是该好好谈谈。”柳景瑜表示赞同,“等问题闹大了,就不好解决了。”
  “……”
  肖白讪讪的摸了摸鼻梁,识趣的转身离开。
  给幸芝打电话,那边倒是很快就接了。
  “在哪儿?我去接你。想吃什么?”
  幸芝沉默了一会儿,说:“不用了,我吃过了。”
  肖白皱了皱眉:“不是说了晚上一起吃吗。”
  “我好像没有答应你吧。”听筒那端传来的声音透着些许冷意,“肖老师,我不欠你什么,没必要什么都听你的,别老是自作主张。”
  肖白反应再迟钝,也听得出来幸芝是故意为之,便不慌不忙道:“你在跟我闹别扭?”
  电话那头安静了一瞬,很快又传来冷冰冰的两个字,“没有。”
  “因为我昨晚夜不归宿?”肖白叹了口气,“是我不好,应该事先跟你说一声的。”
  心里的坚冰碎了一角,幸芝却憋着一口闷气,什么话都不想说。
  “别生气了好吗?”肖白温柔起来语调软得像能掐出水,听在耳里十分优雅动听,“……回来住吧,我保证不会有下一次了。”
  幸芝的态度依然冷淡:“何必呢,就这样吧。”
  直到听筒里传来嘟嘟的忙音,肖白才反应过来,电话被挂断了。不自觉的苦笑一声,手指却按下了另一串熟悉的号码。
  “怎么突然想起来给我打电话?”君野的反应有些惊诧。
  “在忙什么呢。”
  通往停车场的路上,肖白边走边给自己点了根烟。
  “没什么,还是老样子。要过来吗?”
  “唔,你生日不是快到了吗,打算怎么过?”
  “还早呢,看起来你很闲啊。”君野声音带笑,“有空关心我不如多花点儿心思顾好自己,生日过不过无所谓的。”
  “说什么呢。那天我会带小瑜过去找你,不介意吧?”
  电话那头忽然没了声音,半晌才又突兀的冒出一句:“你说带谁过来?”
  “小瑜,柳景瑜。”肖白轻笑,“听清楚了吗?”
  君野斩钉截铁的说:“不可能的,你别开玩笑了。”
  “没跟你开玩笑啊,是真的。”肖白顿了顿又问,“你们有多久没联系了?”
  君野疲累的轻纾一口气。“好像很久了吧,久
  到我都算不清时日了。”
  “傻瓜,就算你在原地等上一辈子,他也不会主动去找你的。”肖白难得认真的开口劝慰,“本是一家人,何苦互相为难。给对方一个机会,也给自己一个机会不好吗?”
  “肖白,你不懂的。”君野说着,情绪不觉低落下去,“连我自己都无法原谅自己,何况后来还发生了那件事。小瑜恨我,不怪他。”
  “这个世上每天有那么多交通意外,全都归咎于个人不是太沉重了吗。”肖白耐心的道,“至于那件事,是我一时冲动,错不在你。”
  “话虽如此,我也不是完全没有责任。”君野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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