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人随风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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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人随风而来- 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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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玉柱解释说:“我去了南方之后,头发就开始慢慢变白了,可能是水土不服吧。”王芃泽觉得这不是个能说明问题的理由,疑惑地问:“没见过水土不服这么严重的,你去让医生看过没有?”王玉柱无奈地笑,说:“这是头发呀,叔,头发白了去看医生?你说你有多搞笑?”

  王芃泽不说话了,皱着眉头愣愣地望着王玉柱。王玉柱给王芃泽洗头发,拿着毛巾从手指擦到脚指。这天晚上王芃泽对王玉柱百依百顺,王玉柱说低头他就低头,说举手他就举手。王玉柱的手一遍一遍地接触到王芃泽的私处,像对待玩具似的笑着又揉又捏,王芃泽依然有些紧张,但什么也没说,只盯着王玉柱的眼睛看。王玉柱把王芃泽从水中抱出来,放在铺了白色床单的按摩台上,扶着王芃泽的两条长腿让他在按摩台上坐稳了,拿来大毛巾帮王芃泽擦干头发,王芃泽听话地低着头。王玉柱笑着说:“叔,你这样很像个小孩子呀。”

  毛巾从头上拿开后,被王玉柱拿在手里反复地擦王芃泽身上的水珠。王芃泽看到王玉柱穿着白背心蓝短裤,突然警惕起来,他觉得怪怪的,自从他把王玉柱带到南京的第一晚,把这样的白背心蓝短裤当睡衣拿给王玉柱之后,似乎十几年来王玉柱一直都是这样穿,现在成老板了也没有换成别的。

  王玉柱问王芃泽:“叔,擦好了,你想穿什么衣服?我帮你穿。”王芃泽想了想,说:“我的衣柜里有一件睡袍。”王玉柱开门去拿,很快又回来,手里拿的依然是白背心蓝短裤,说:“你的睡袍不好看,穿上跟个阿拉伯人似的,还穿你的背心短裤吧。”

  帮王芃泽穿上背心短裤后,王玉柱笑着问:“叔,接下来我要洗澡了,你是回房间呢,还是在这里看着我洗?”从以前的习惯来推测,王玉柱以为王芃泽肯定会无奈地说我当然是回卧室,可是王芃泽盯着王玉柱看了看,举了举手指要说什么又犹豫不决,停顿了一下,指着王玉柱,意味深长地笑着说:“我看着你洗。”

  王玉柱有些意外,笑道:“好啊,我也让你看看我的身材。”他脱了背心,脱短裤时却不自然起来,担心地看了一下王芃泽,王芃泽望着他笑。王玉柱犹豫地站了一会儿,似乎慢慢紧张起来,脸上有惊慌之色。王芃泽低声喊:“柱子。”王玉柱过来抱起王芃泽,开了洗手间的门出去,把他放进门口的轮椅里,又回到洗手间,把门关得只剩一条缝,探出头来对王芃泽低声笑道:“叔,还是你自己先回卧室吧,我今天不想让你看。”

  王玉柱洗完澡回到卧室的时候,看到王芃泽正躺在床上翻书,凑过去一看居然是繁体字。王玉柱笑道:“你该吸收新知识了,都什么时候的书了你还看,都是老脑筋,老观念。”王芃泽把书合起来放到一边,望着王玉柱上下打量。王玉柱看到王芃泽这个样子,忍不住要笑,上了床躺在王芃泽身边,问:“叔,怎么我觉得你今天有点儿奇怪呢?”

  “哦。”王芃泽诧异道,“到底是我奇怪还是你奇怪呀?”

  “是你呀。”王玉柱笑道,“你今天怎么这么听话呀?倒像是我是爸爸你是干儿子,你以后天天这样就好了。”

  王芃泽没有笑,望了王玉柱一会儿,说:“柱子,你现在下去,站在地上。”王玉柱觉得奇怪,问:“干什么?你要赶我呀?”笑了笑,还是下了床,站在地板上望着王芃泽。王芃泽说:“你把短裤脱了。”

  王玉柱收敛了笑容,站在地上发愣。王芃泽紧紧地盯着他的眼睛,等待着,王玉柱无奈地笑,又躺到床上,抱着王芃泽说:“我说你奇怪,你还真越来越奇怪了,你到底怎么了?是不是受到什么刺激了?”

  王芃泽问:“你不是欲望很强烈嘛,怎么不敢在我面前脱短裤呢?”王玉柱笑道:“我是不打无把握的仗。我现在脱怕吓坏你。”王芃泽问:“那你觉得你到什么时候敢脱?”王玉柱辩解道:“我不是不敢脱,我不是不想无缘无故地在你面前脱,时机不到,你可能会觉得难看,你可能会笑我。”王芃泽忧虑地说:“以前你可不是这样呀。”

  王芃泽忧心忡忡,伸手抚摸王玉柱的头发,检查他头上密密麻麻的白色的发根,用疑问的语气说道:“柱子,你这次回来后,和以前区别太大了,我觉得你好像有点儿精神问题。”

  “你才有精神问题呢。”王玉柱听不得这句话,真真假假地生气了,强行把王芃泽按得趴在床上,按牢了,扒下他的短裤,露出屁股,打了一下,问:“我每天高高兴兴的,斗志昂扬,这是精神问题么?”再打了一下,问:“你带着小川活得这么胆怯,没有一点儿冒险的勇气,这是不是精神问题?”又打了一下,帮王芃泽穿上短裤,扶着他重新躺着,笑着问:“你还敢不敢说我有精神问题?”

  王芃泽被气得眼中冒火,狠狠地说道:“你的精神问题,就在这里。从今天起,你离我远点儿。”

  “生气了?”王玉柱一看到王芃泽生气,立刻就慌了,抱住他说,“别生气呀叔,我本来是开玩笑的,一家人嘛。你也打我出气吧,可是要我离你远点儿是不可能的。”

  王芃泽心烦地闭着眼睛,一句话也不再说了。

  搬到新家后,每天早上王玉柱送王芃泽上班和送王小川上学有点儿麻烦,因为王小川的学校和王芃泽的茶叶店一个往东一个往西,王玉柱先和王芃泽一起送王小川上学,王芃泽每次都要向王小川叮嘱几句,望着他过完了马路,走进校门,然后王玉柱再送王芃泽去店里,最后再绕一圈去自己的公司。

  到了中午王芃泽在茶叶店后边的房间做饭,等柱子过来一起吃。柱子好几次对王芃泽说,等我的公司营业了,你把茶叶店关了吧,想上班就去我那里上班。王芃泽不愿和他讨论这个问题,说你这是什么主意,我要是自己不做点儿事情,还不天天让你欺负。王玉柱笑着说我哪里是欺负你呀,我都是心疼你,我是在保护你。过去王芃泽对王玉柱的这些话嗤之以鼻,不了了之,这几天却多了一种回答:

  “我知道你的确是这么打算的,但你不是这么感觉的。你把不正常的事情看成是正常的,把不和谐的事情看成是和谐的,你老是这样,因为你有精神问题。”

  王玉柱忍了又忍,说:“算了,叔,为了不惹你生气,我不和你计较。”

  王玉柱站起来在店里转来转去地看各种各样的茶叶,如果小惠在,他就笑着问:“小惠,我真的像你王叔说的那样有精神问题么?”小惠笑着摇头。王玉柱又问:“那你说你王叔有没有精神问题?”小惠仍是摇头。王玉柱笑道:“小惠你太善良了,不说实话,等你王叔不在这儿的时候我再问你。”

  一低头,突然在柜台下面的一个隐蔽的夹层里发现一本厚厚的书《临床心理学》,王玉柱抓起这本书,举起来向着正在计算账目的王芃泽晃了晃,怒道:“叔,你还真的以为我是个精神病呀,我也是个会生气的人。”说完把书扔在王芃泽的面前,走了。

  于是到了晚上,王芃泽不得不反过来安慰王玉柱了。

  “我看书并不是针对你,我是认为我了解一点这样的知识有好处,不管对你、对我、对小川,都有好处。如今人们的压力太多,有点儿精神问题并不稀奇,如果你坚持认为你没有问题,我也可以用这些知识帮你预防嘛。”

  两人都有些闷闷不乐,在同一张床上各睡各的。夜里王玉柱觉得身边空空的,在不安中醒来,发现王芃泽不见了。他赶紧去客厅找,也没有王芃泽的人影,又去厨房,去洗手间,还是没有人,最后只剩王小川的房间没有进去过了。他正要去敲王小川的房门,突然看到通往阳台的大玻璃门开着,窗帘被夜风吹得飘起来,月光下的阳台上坐着一个人。王玉柱走过去,王芃泽静静地坐在轮椅里想心事,听到声音,扭过头来看他。

  王玉柱把阳台上的一张椅子拉过来,坐在王芃泽面前,伸手到他的腿上握住他的手,问:“叔你睡不着觉么?你怎么不声不响地自己出来了?”

  王芃泽说:“柱子,你给我讲一讲你过去的十年是怎么生活的。”

  王玉柱笑道:“我给你讲过呀,我回来的第一天晚上就讲给你和小川听了。”

  “我不是想知道你怎么做生意的。”王芃泽说,“我想知道你做完生意之后,晚上回到家里是怎么生活的。”

  “我一回去就睡觉,我是想睡觉了才回去。”

  “只睡觉?”

  “不是啊。还有,那个。我一想到你,我就那个。”王玉柱嘿嘿地笑,看到王芃泽表情严肃,就收敛了笑容,无奈地问,“叔,你为什么会觉得我有精神问题?”

  王芃泽望着王玉柱,在月光下认真地说:“其实我说不清,我只是觉得你停不下来,你好像被一股劲一直激励着,做什么事都急匆匆的浑身是劲。你想让我们成为一家人,而我却看不到你弱的一面。本来这些我没有多想,可是看到你的头发白了一大半,我才觉得不对,你心里应该是很苦的,你自己怎么会没有感觉到?”

  王玉柱怔怔地望了王芃泽半晌,迷惑地问:“叔,你在说什么呢?我以前不快乐的时候,你不是一直盼着我能够改变性格么?”

  “是啊。”王芃泽也觉得迷惑,“可我没想到你变化这么大,我现在都有点儿不敢相信了。”

  “那是因为你太关心我了。”王玉柱笑着站起,俯下身来抱王芃泽,“别乱想了,叔,我肯定比你了解我自己。现在我抱你回去睡觉。”

  王玉柱的公司开业后,出于宣传的目的经常举办活动,有一次举办酒会,王玉柱问王芃泽和王小川你们去不去呀。王芃泽问:“都什么人参加?”王玉柱说:“股东和会员,基本上都是挣了钱没处花的人,我挣得就是他们的钱。”他这么一说,王芃泽和王小川都不想去了。王玉柱有些失望,说:“我只是出于礼貌问问你们,今天你们不想去也得去,你们还没有看过我的公司什么样子呢。”

  以前王芃泽一直以为王玉柱的汽车俱乐部与修车行差不多,看了后才明白区别大了,不修车,而是做汽车美容和汽车改装,王玉柱开玩笑地向王芃泽和王小川介绍什么是汽车改装,说哪怕你给我一辆拖拉机,我都能把它变成一辆房车。这个公司还针对会员和高端消费场所做了一本直投杂志,以车为主,因为读者都是消费能力较强的人,这本杂志本身就可以通过挣高额广告费来赢利。

  王玉柱忙着讲话和应酬,没有时间照顾王芃泽和王小川,让他们自己在会场里玩,偶尔会抽时间过来帮他们拿食物。王芃泽坐在角落里,惊讶地看着王玉柱的一言一行,与十年前的那个心事重重的柱子似乎完全不一样。这一天王小川一下子看到那么多形形色色的有钱人,觉得大开眼界。

  酒会结束后,回家的路上王小川羡慕地对王玉柱说:“柱子哥,以后你经常带我来你的公司玩吧?”王玉柱呵呵笑道:“当然好啊,小川你可是贵客呀,以前我请都请不来。”

  王芃泽夸王玉柱,说:“柱子,你是个很有本事的人。”王玉柱回过头来,笑着说:“可是我回到家里,连小川都吵不过。”

  这之后三个人的生活似乎和谐了许多,王玉柱经常开车带着王小川去公司里玩,每次都是兴高采烈地回来。王芃泽也不再说王玉柱有精神问题了,但是王玉柱也说服不了王芃泽关掉茶叶店。三个人都有自己的事情做,虽然说不上更加亲密与不设防,却也在一起相安无事地生活到了七月。

  七月的时候,王小川拿回来的期末考试成绩单再一起挑起了家庭矛盾。王芃泽看到王小川的每一门功课都是刚刚及格,义正辞严地发怒了,矛头不只指向王小川,还有经常把王小川带到公司去玩的王玉柱。王芃泽收起了王小川的电脑,报停了上网线,布置了大量作业警告王小川要在暑假做完,又狠狠地批评了王玉柱。

  这种批评不是一天两天就完事,而是天天重复。王芃泽说这半年来我没有尽到家长的责任,害得小川的成绩一落千丈,这个家以后必须得严格管理,否则小川明年考大学就困难了。王芃泽好多天都没有心思再给王玉柱和王小川任何笑脸,去店里时,把王小川也带去在店里写作业。王小川自责加气愤,又变得沉默寡言,每天哪儿也不去了,饭桌上只顾低着头慢慢吃饭,王玉柱讲了个笑话,王芃泽和王小川都没有笑容。

  可是相对来说,王芃泽和王小川都还算冷静,唯有王玉柱感到焦急,觉得这是个严重的问题。他似乎考虑了很久,有一天终于在饭桌上提了一个建议:

  “我们去旅游吧。”

  这个建议如此不合适,王小川头也不抬地吃饭,王芃泽失望地瞪着王玉柱,说:“柱子,你不要刺激我和小川了,我们现在没有兴趣去旅游。”

  王玉柱笑道:“我还没说去哪里呢,我要是说出来,你们都会有兴趣的。”

  王小川抬起头来,和王芃泽都疑惑地望着王玉柱。

  王玉柱笑着说:“我们去湾子村,我的老家。”

  他的眼神立刻多了一些黯然,叹息着说:“我已经十年没有回去过了。”

  按照王玉柱的计划,三个人开车去西北,一路走一路玩,在湾子村停留几天,从另一条路返回,一来一去半个多月的时间。自从茶叶店开张之后,王芃泽还没有离开过店里这么久呢,犹豫着不知该让小惠继续在店里卖茶叶呢,还是关门半个月。王玉柱对王芃泽说你卖的是茶叶又不是水果,关门半个月没有什么。王芃泽解释说我是担心那些老客户过来买茶叶可是店又没有开门,客户会流失。王玉柱嘿嘿笑,说你要是让小惠守着店,她一个哑女孤零零的出了事怎么办,南京的小流氓多得是。这个可能性是王芃泽最担心的,只得安排小惠休息半个月,只定时过来看一眼就行。

  为了去西北,王玉柱开了公司的一辆商务车,拆了后边的座位,改装成了一张折叠床,可以同时躺两个人。出发前一天王小川说要出去理发,王玉柱看了看他的头发,又看了看王芃泽的头发,眼睛一亮,说:“小川,我来给你理发吧,你和你爸爸都需要理发。”王小川问:“你会不会理发呀?”王玉柱笑道:“十年前我就在琢磨着怎么给人理发,给你和你爸爸理发是我埋藏在心里的一个愿望。”“就是说你根本就没有学过?”王小川不相信,冷笑道,“还埋藏了十年的愿望呢?你就会花言巧语,你骗我爸爸还行,我才不相信呢。”

  王芃泽在旁边坐着,觉得王小川的话里似乎暗示了其他意思,有些尴尬,就摇着轮椅要去卧室。可是王玉柱几步追过来,推着他去洗手间,一边对王小川说:“我先给你爸爸理,你看看我理发的水平再说。”不由分说地把王芃泽推进了洗手间,拿来一件旧外套让王芃泽前后反穿了,把毛巾围在脖子上,拿喷花草的瓶子嗤嗤地王王芃泽的头发上喷水,端过来一个纸盒子,打开来,里面是上次搬家时翻出来的一个旧推子。王小川瞪大眼睛看着这个推子,眉头皱得跟个小老头儿似的。

  半个小时过去了,王芃泽的头发还没有明显的改变,王小川没信心了,笑道:“柱子哥,我还是去理发店吧。”说完也不等谁同意,匆匆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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