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他依然妩媚地笑着,带着刻意的堕落。这很有趣不是吗?不久前,他还在以掠夺的姿态在索取了另一个女生的吻,而不久后的现在,他却又在被人掠夺。这样□的混杂的关系,难道不可笑吗?
他不知道自己原来是可以这样容易地适应这种靡乱的环境的,看来,他很有堕落的潜质啊,他是不是该感谢周末让他正视到了自己灵魂里最肮脏的那一面呢?这,不是也很好笑吗?
“不许笑,”周末瞪着他命令。
但是笑是怎么可以轻易收的住的呢?这个命令太强人所难了,水木一当然做不到。
“为什么?”他依然笑嘻嘻地。
“如果你再敢继续笑下去的话……”
“就要怎样?”水木一笑嘻嘻地打断了周末的话,很随便的说:“就要□我吗?”
周末凝视着他,酒精使得他的思维混乱,他一时不能清晰地分析出水木一的眼神。
“这威胁不是很老套吗?反正这种事情又不是一次两次了,你还要拿这个来要挟我的话,不觉得可笑吗?”水木一居然还是笑的很开心的样子,“要来就来啊,有什么关系呢?反正我身体的每一部分,你不都已经了解的很透彻了么?我不介意让你再了解一次。”
“是你吗?水木一。”周末迟疑地问。
“当然是我,”水木一答。
空气归于沉寂,许久,客厅里都没有丝毫的声音响起。
“你怎么了?”周末终于被水木一的反常弄的清醒了些,虽然头还是有些沉,但是他已经渐渐开始清醒过来,所以他的声音也渐渐归于深沉,不再如先前那样混乱了。
经过了长一段时间的沉默,水木一疯狂的心情也渐渐冷却,此时只是颓然地将头靠在了沙发背上,一言不发。
周末忽然放开他,往餐桌边走去。他的步履虽然已经很努力的保持平衡,但是还是显得有些蹒跚和不稳,但是他还是顺利地走到了桌边,为自己倒了一些凉白开,一口气灌了下去,然后只是扶着桌沿喘息。
水木一依然保持着姿势未动,只是目光是随着周末而移动的。他冷冷地看着周末喘息的背影,不知道为什么,忽然觉得这个背影看上去十分伤感和孤独。
当他还在为这个伤感而孤独的背影感到怔忡的时候,周末却已经缓缓地转过头来,看他。
那眼神苍凉而无奈,寂寞而空洞,带着一丝不能理解的挣扎和心痛的感觉,似乎有千言万语,却又难言分毫。他什么也不说,只是这样看着水木一,复杂地,哀伤地,看着。
水木一并没有回避这样的目光,只是,为什么他居然会感到一丝不忍?是他已经习惯了这个男人眼里的狂傲与霸气,还是他实在太多愁善感了些?为什么,他会觉得不想在这个一直骄傲的男人的眼里看到脆弱和无助?他疯了吗?难道是受虐成了习惯?非要看到对方强势嚣张的模样才觉得心安?
水木一为自己这种突如其来、近乎荒谬的想法吓了一跳,他收回了与周末对峙的目光,兀自一个人胡思乱想。想要为自己凌乱的心思理出一个头绪来。
这是怎么了?这个男人的心情与他何干?以自己受辱的记忆来说,看到此人心情颓废,他应该觉得高兴才是。不说弹冠而庆,好歹也不会想到不忍心上去吧?
“水木一,你很恨我吗?”这个男人忽然问,他的声音低沉而压抑。
恨吗?水木一居然为这个问题茫然了。恨吗?他有资格来恨吗?这只是一个交易罢了,周末并没有主动来强迫自己完成这个交易,相反,是自己为了某种目的,而希望与之交换所需。自己有资格来说恨吗?卑贱的,只是他自己罢了,与这个男人,实在是没有太多直接的联系。而他对自己所做的那些行为,不过是索取他应有的一些回报罢了。如果没有他水木一,相信这个男人的身边,也绝对不会缺少他想要的人。
为什么这个男人总是要他正视到自己最龌龊的那一面?连给他一个自我安慰的借口也不肯?
他冷笑了一声,说:“我怎么会恨你,我要感激你才对。”
周末苦笑了一声,酒精的确使得他与往日的跋扈不同,他现在显得平凡而真实,像所有的男人一样,也有着内心的脆弱与隐藏的伤口。当然,水木一并不知道他的脆弱和伤口在何处。
他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慢吞吞地往书房里走去,水木一早就发现,在这个家里,周末呆在书房里的时间,似乎远比呆在卧室里要多的多。可是他一直都没有研究过周末在书房里究竟是在做些什么。是继续工作,还是上网休闲,还是看看书籍?
他打电话将自己匆匆的叫了回来,却仅仅只是为了发这一会酒疯吗?
水木一在沙发上独自发了一会呆,却忽然听到了细微的一声“咕噜”声,来自他的胃。他于是叹息了一声,准备起身去找点吃的,这才发现在茶几边的死角上,堆了一堆空易拉罐,先前只是自己没有发现罢了。
他冷冷看了一会,却莫名其妙地想到了周末喝了这么多的酒,一定很是难受,是不是该煮点粥?
认真想了一会粥该怎么煮之后,他才后知后觉地想到自己为什么要对周末这么关心?是为了尽他交易的诚意吗?也许是吧,毕竟他现在还是需要周末的帮助的,所以照顾好他也是应该的。这是个很好的解释。
好在今天下午没有课,所以他有足够的时间来研究粥是怎么煮的。
其实,撇开周末会对他的那些行为不说,周末这个男人,其实是很优秀的。至少他不得不承认,这个年轻的男人,真的是比他,要优秀太多太多。水木一不知道等到自己在周末这个年纪的时候,会不会也会如他现在一样,这么优秀。
给了自己一堆正当理由之后,水木一很是心安理得地去煮粥了。最近,他的情绪变化的总是连他自己也觉得奇怪,不过他暂时没兴趣去研究。想的太多,人会累。奇怪就奇怪吧,反正现在他的生活,本来就已经颠三倒四了,也不在乎再将自己的行为,也变的颠三倒四起来。是疯狂,还是堕落,还是神经质,还是别的什么,都不重要。
原本,他不就是一个被朋友劝说要去看心理医生的孩子么?说不定,他已经真的疯了,只是不是躁狂症而已。
醉的心情(续) 最新更新:06…14 03:56:17
这是什么?
水木一瞪着眼前这锅似黑又白看上去色泽颇为诡异的东西发呆,虽然他并不知道究竟该将之定性为垃圾还是食物,但是好歹他是知道自己的初衷是准备熬点粥的。
粥,不就是加点米加点水吗?不是应该很容易的吗?为什么……为什么到手来做的时候,就变成这种乱七八糟的东西了?
也许是卖相差了点,应该吃还是能吃的吧?这东西,煮熟了不就应该能吃的吗?他宽慰自己,鼓起勇气舀起一小勺,自己尝了一小口。
一股浓烈的焦糊味道呛进他的食道,他“扑哧”一口喷了出来,皱着眉头,看着自己辛苦劳动的成果,郁闷难当。
周末终于忍不住走了出来,他依然头昏脑胀,带着酒醉的蹒跚。虽然他早就听到了水木一在外搞的天翻地覆的声响,但是他实在没有心情理会,所以一直听之任之。
这会,听着外面折腾的也差不多快收工了,于是他便出来看看结果。因此,当他也看到那一锅莫名其妙的东西的时候,他并没有表现出十分吃惊的态度。
他冷冷看着锅,瓮声瓮气地问:“这是什么?”
“恩……这个……”水木一有些尴尬,无意识地用勺子搅动着这些黑黑白白黏糊糊的东西发怔。
“你一开始准备煮的是什么?”周末决定换一种交流方式,于是他得到了回答。
“粥。”
“粥?”周末不可思议地抬眼看他,笑不出来。
“你确定你是准备煮粥?”
水木一闷闷地将东西都扔在灶台上,带着一些沮丧和赌气说:“是粥没错,怎么了?你有意见不成?”
周末揉了揉太阳穴,闭了会眼,说:“你过来吧,我来做。”
水木一只得站到一边来,看着周末开始收拾残局。
“你下午不用去公司吗?”他看的无聊,倚着墙问。
“恩,”周末低着头,注意力在自己手上的东西上,很是心不在焉地应了他一声。
他百无聊赖,转身准备走开。
周末忽然说,“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什么问题?”他问。
周末的的手几不可见地顿了一顿,依然忙碌着。
“我刚才问你的,你是不是觉得我是你的噩梦?”
“你的酒还没醒吗?”水木一笑了一笑。
“回答我的问题。”
“这问题我回答不了。”
“为什么?”周末停下来,没有抬头。
“因为我也不知道答案。”
周末继续手上的动作,依旧闷头作饭。
“想听故事吗?”他忽然又说。
“故事?”水木一偏着头,懒洋洋地看着他,“随便你吧,你想怎样就怎样,我没意见。”
周末沉默了一会,却自嘲地笑了一声,道:“算了,和你说这个做什么,看来我真的是喝醉了,你去吧,一会做好了我再叫你好了。”
水木一深深看了周末一眼,也没有追问什么,便走开了。
叫他吃饭的时候,水木一发现周末只准备了一副碗筷。
“你不吃?”他很奇怪。
“恩,我现在没胃口,”周末解下围裙,扔在一边,自己则又一头扎进了书房。
专门为他做的饭吗?水木一看着桌面上的食物想。这样一个男人,为什么不喜欢女人呢?如果他喜欢的是女人,而他水木一投胎的时候投成了女人,那么现在这一副画面,该是多温馨多浪漫啊,可惜,一切都是混乱的。这本该看上去温馨的画面,却因为对象的不同,而显得恶心。
“我又不是女人,”他冷笑着,自言自语。
肚子又不客气地“咕噜”了一声以示抗议,于是他耸耸肩,继续自言自语道:“不过反正目前我是扮演的女人角色,有什么关系?”
是的,水木一,你还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觉得恶心?你自己就是一个最恶心的东西。
第九章 办公室里的意外来客 最新更新:06…14 03:56:53
当周末如往常一样准备走进办公室的时候,他忽然发现秘书小林的脸色有些不对,似乎有些欲言又止。
他现在并不是那个会在水木一面前醉酒脆弱的男人,而是一如既往的冷漠,强势,具有威慑力。他只冷冷地瞥了小林一眼,那小姑娘就吓的赶紧将头埋了下去,再也不敢抬起来。周末不确定她是想说什么,但是他的秘书一向都不是这种吞吞吐吐的作风,那么一定是有什么难以启齿的地方,会是什么?他一时也琢磨不透,心里只想着一会要将她叫进办公室来问一问。
他自己推开了办公室的门走了进去,还来不及回头去叫小林进来,却忽然看到了一个女人,正端坐在他的办公椅上,默默地看着他。
他回头看了小林一眼,看到这个小姑娘正以惶恐与不安的眼神企求地看着他,他这才明了了那个叫她欲言又止的话是什么了,他并没有暴怒她的失职,因为他知道,她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秘书罢了,在这样的情况下,沉默才是她的最佳选择。
于是他安抚地向她点了点头,示意他已经知道了,小林松了一口气。
他这才走了进去,带上了门。
办公桌后的那个女人,依然还只是默默地看着他,没有起身的意思。百叶窗是合着的,室内光线显得暗淡而柔和,撒在这个女人的脸上,宁静而温情。
他慢慢地走过去,站在她的对面,直视着她。
“说吧,”他直截了当地说。
那女人依然只是默默看着他,不出声。
他在客椅上坐了下来,掏出一支烟来,就要点燃,却似乎是忽然想起什么,犹豫了片刻,还是将香烟收了起来。
“为什么不抽烟?”那女人说了第一句话。
他看了她一眼,却什么也没有说,只是拉过电话来,吩咐小林送两杯东西进来。
咖啡和绿茶很快被送了进来,没有人说话,但是咖啡被准确地放在了女人的面前,绿茶则是在周末的面前。放好后,小林立刻消失了。
“看来熟悉的不仅仅是你我,连小林都还记得我们各自的喜好,”那女人忽然笑了,笑的很勉强。
“你来是为了什么?”周末的目光放在了百叶窗上。
“为什么不看着我说话?”那女人答非所问。
周末于是慢慢转移视线的方向,试图将它们放在了这个女人的身上。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它们就是下意识地飘忽着,摇摆着,总是不经意地就会溜开了去,再落在别的地方。
“说重点,我没时间陪你玩,甘小姐,”他冷冷地说。
甘来自嘲地笑了一声,却还是顾左右而言他地问道:“你最近过的怎样?”
周末冷笑了一声,瞥了对面的女人一眼,却依然转了开去,说:“甘小姐今天来,不是仅仅为了了解我的生活过的如何的吧?难道甘小姐就不能爽快点吗?我的忍耐力可是一向都不怎么好的,没心情与您在这里闲聊叙旧。”
“是吗?”甘来笑了一声,忽然站了起来,慢慢绕过桌子,走到他的身边,轻轻扳过他的肩,使得他面对着自己。
“如果我说我就是仅仅只为了了解你的生活过的如何而来,你会相信吗?”
周末靠在椅背上,仰望着她,慢吞吞地反问道:“你觉得我是应该选择相信呢,还是不相信?”
“我想你会选择不相信吧,”甘来一手撑着桌子,偏头看他。
“既然你都已经有了答案,为什么还要来明知故问?”
“不可以吗?”
“不可以。”
“为什么?”
“不为什么。”
“你不觉得我们的对话很可笑吗?”甘来微笑着看他。
“你来找我这件事情本身就具备了可笑的性质,所以对话可笑也就是情理之中的了,”周末依然冷着脸,没有什么表情。
甘来看着他那张冷酷的几近陌生的脸,苦笑。
“好吧,我是来求你放过我爸的。”她轻声说。
“你觉得可能吗?”
“我知道很为难……”
“甘小姐,”他迅速地打断她的话头,“我刚才就已经在说,你来找我这件事情本身就具备了很可笑的因素,难道你还想将这个可笑的因素扩大化吗?”
甘来一眨不眨地看着他,慢慢蹲下身来,扶住他的膝头,将脸慢慢地伏在了他的腿上。
“周末,就算我愿意为我的父亲来偿还他的罪孽,你也不肯吗?”
“这个问题我们好象很久以前就讨论过了。”
“可是他真的已经老了,因为失败的打击,他已经生不如死,你应该知道,失败对于他这样一个骄傲的人来说,远比死亡更让他觉得可怕,他现在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