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消失了。
他们俩向着传来笑声的地方,缓缓地爬过去。没有爬几步,两个人的头就撞到
了一个硬东西上,伸手一摸,才发现到了牢壁下。
他们慢慢地爬起来,扶着牢壁,先向左缓慢移动,又向右移动,没有走几步远,
再一次迎面撞到了一起,原来,关押他们的这个石牢只有一间。
“真是蹊跷,刚才那个人的声音究竟是从什么地方传进来的呢?”
“无论如何,既然能把我们关进来,就应该有门;刚才那个家伙的说话声,可
能就是通过门缝传入的。”
两个人再一次小心翼翼地摸了一回,终于发现,的确有一个非常矮的门横在那
儿。那扇门低得最多只能容一个人爬过去。
那扇门是一个非常厚的石片,上面有许多缝隙,但只能伸进去一个小指头。
那些缝隙可能就是传入大僧官的声音的途径。他们把脸靠在石门上,发现外面
也是漆黑一团;又把耳朵贴上去,结果什么声音也没听到;一块儿使劲儿去推,门
却纹丝未动。他们这才清楚,这扇石门是非常厚的。
“我们逃出去的途径只有这扇门,必须想办法除掉这个障碍。”罗宾说道。
“你带工具了吗?”
“我有一把手枪。”
“你真笨,手枪能打穿石头吗?”
“不用它来射击,而是用子弹的火药炸开那扇石门。”
“噢,原来如此。”
他们将子弹的火药取出来,用纸包装好,塞在石门的缝隙里,与此同时,还做
了一根导火索。摸着黑做这种工作,是非常艰难的。他们俩人非常细致地完成之后,
便划着一根火柴,将导火索点燃,很快就响起了巨大的爆炸声。随后,他们过去摸
了摸,感觉石门上的裂缝的确变大了。一连炸了五六回,终于炸裂了那扇石门。
他们用力一推,那扇石门便掉到了外面,他们俩马上钻出石牢。但是,到外面
一瞧,同样是伸手不见五指。
两个人先侧耳听了一会儿,才摸索着向前走去。
他们走了很长很长的路后,也没有走出那地下道。由于里面的岔路实在是太多
了,活像一个蚂蚁窝,甚至是老鼠洞。
究竟哪儿是这个地下迷宫的尽头,他们俩谁也不知道。
罗宾推断,奴隶开辟这个地下迷宫的年代距今肯定有好几万年,甚至十几万年
了。他和昂得荣一直摸索着向前走,由于石壁上有许多角角楞楞的东西,因此手上
多处被划破了。
有的地方,需要躺下来方可通过;有的地方,伸开双臂也摸不到两侧的石壁;
有的地方,是非常陡的下坡路;有的地方,又是特别陡峭的上坡路;而有的地方,
却连续有几十级的台阶。
这个地下道的岔路特别多,而且非常不规整,因此,辨不清方向。
他们走了三个小时,但都是在兜圈子。突然,他们赶忙停了下来,因为在前方
出现了一道光亮。
细细地一观察,发现那道光亮越往外越宽,似乎那里就是迷宫的出口。
他们又往前走了一段,看见光亮中有几个人影,并且是朝着这个方向来的。
第一个过来的人手提灯火,脸色黑黑的,可以清晰地辨认出是一个土著人,随
在后面的也是一个土著人。
走在几个土著人的前护后拥中的是一个身材非常高大的威武的豹头男子。
那一颗豹头,如同缀满了宝石似的,一直在闪着光芒。那个豹头,明显比那些
土著人的头高出许多
罗宾和昂得莱赶紧躲进了旁边的一条岔路里。
那些土著人护卫着大僧官从他们前方经过,似乎一点儿也没觉察到;当大僧官
等人的影子完全隐去后,他们才走出那个岔路,走到大僧官等人出来的那个石洞门,
一瞧,那扇门正关着。
他们稍稍用力一推,门又开了。俩人极谨慎地轻步入内,不禁吃了一惊。
这是一个极为高档的房间,所有设备都是银色的,包括桌、椅、大花瓶等物。
此外,还有一张床,那是用磨光了的大理石做成的,像镜子一样光亮。
最令他们惊奇的是,在屋子里静静地站着一个女子。
“对,她肯定是那个白种人女王!”
罗宾暗自猜想。
那个白种人女王见到他们,惊得面色苍白。开始,她以为是大僧官返回了,但
细一打量,居然是两个非常陌生的男人,吓得她立刻昏倒在那个银色的椅子上。
俩人见了也非常吃惊。罗宾往前走了几步刚想向她解释冒然闯入她的房间这件
事,女王苏醒了过来,她问:
“你……你们是……法国人……”
她说的是法语,并且是极为悦耳的巴黎口音。他们俩听她这么问,同样异常惊
奇,竟一时答不上话了。
“你是……谁?”罗宾问。
“我是一个法国人。”
他们听说这个白种人女王自称是法国人,如同在梦中一般。
“一个法国妇女,怎么可能在这儿做国王?”
“这是大僧官的阴谋。他非常渴望登上王位,可是,如果他作了国王,不仅那
些前代国王的部下会反叛他,而且国民们也不肯答应。因此,他就让我当这个木偶
似的国王,而他却掌握着实权。”
“你究竟是谁?为什么要充当大僧官的前台傀儡?”
“我是一名巴黎市民。在巴黎被人绑架了,罪犯使用了一种特殊的麻醉药,我
便丧失了知觉。当我苏醒以后,早已坐上了开往马赛的特快列车。那时,我非常希
望能溜走,但罪犯把我安排到了一间特等车厢里,门窗都是紧紧紧地封闭着的,我
只能顺从地被带到马赛,尔后,又被送到了埃及。”
“你是否清楚,押解你的人是谁?”
“一个白种人和三个土著人。到后来,我才清楚那个白种人就是大僧官,他当
时进行了化装。”
“他们为什么绑架你?假使他们只为了让你来当国王,是不必花费这么大的气
力的。无论是埃及还是希腊,都有许多的白种女人,从那儿找一个来,难道不是更
为方便吗?”
“大僧官到后来才告诉我,他是为了得到我的一本圣经。”
“什么?圣经?……是一本什么样的圣经?”
“一本黑色的摩洛哥皮封面的旧圣经。”
罗宾一听,惊得险些昏过去。
“这么说来,就是那一本从谷苏太太那儿换来的圣经?”
“怪事,你从哪儿知道那是……”
“对,你是安莉萨,导尔顿博士的夫人。”
罗宾像疯子似地大喊着。
“你怎么了解得这么详细?你是谁?”白种人女王大惊失色,如此问道。
“你用不着问我的姓名。有一件事我必须通知你,你的女儿现在正在这座宫殿
下面的牢房里。可是,我并不清楚她究竟被囚禁在哪个地方。”
“我的女儿?鲁茜?她被……”
听到这个始料不及的消息后,这个白种人女王又晕了过去。
罗宾和昂得莱马上展开急救,安莉萨迅速地清醒了。她诚挚地恳求他们,要他
们马上去把鲁茜救出来。
“但是我们并不清楚,鲁茜究竟被囚禁在了什么地方。”
“我知道。有一个专供关押女子的石牢,就在下面。二天以前,有一个偷盗东
西的女子被大僧官送进了那座石牢。我想,那个女子肯定就是鲁茜。假如我了解到
她是一个白种人女子,我肯定吩咐他放走她的。因此,他假说是一个土著人女子。”
“你的吩咐对他起作用吗?”
“虽然我是一个有名无实的女王,但在表面上,他是服从我的命令的。否则,
很多土著人会起来反对他的。这些土著人中,有许多是前代国王的忠诚部下,至今
都在痛恨他。大僧官最害怕的事情就是土著人造反,因此,除了尽最大可能压制他
们之外,还要随时小心,尽量不使他们产生叛逆情绪。刚才,他来我这儿,就是来
向我汇报大地震所造成的损失,和山上失火的情况。这是因为,在此国家中,从古
至今,国内一切事务,大僧官必须立刻向国王汇报,请求国王的意旨,换言之,即
这是这个国家的惯例,如果大僧官独自去办理一件事,土著人会群起而反对的。”
“噢,刚才是来汇报的。”
“是的。对大地震的情况,我了解得很细致。我非常不安,这一回国民的损失
肯定很大。可是,山上失火的情况,在他没说之前,我根本就不知。据他自己说,
山火被一场大雷雨浇灭了,我这才放了一点儿心。你们两位猛然闯入我的房间,把
我吓了一大跳。现在,请马上去把鲁茜救出来……”
安莉萨赶紧把那件白色的很长的白王服脱掉,又穿上了黑色衣服,走在前面,
为他们引路。
她拿上了一盏青铜造的灯,引着他们由刚才进来的那扇门的对面的出口离开。
借着昏黄的灯光,他们来到一扇小石门前面,这扇石门大敞着。
安莉萨第一个走了进去,他们两个紧随而入。这是一个非常小的石牢,墙角摆
着水壶及吃食,但是,这儿没有鲁茜。
“这儿没有!”
安莉萨说着,面色变得苍白起来。
“那肯定是被关在了其他石牢里……”
“不可能,再无别的石牢了……也许,被囚禁在那个小房子……”
正说着,安莉萨猛然看见墙角处有一件东西,马上走过去将那西捡了起来。
那是黄金项链坠上的一个小锁片。
“上帝啊!”安莉萨边哭边说,“这……这是……我的东西。”
“是的,我曾经见过,鲁茜总是把这个锁片带在身边。13年前的那个雪夜,鲁
茜正是手里紧握着这个锁片,在森林里哭泣的。”
“土著人要把我绑架走时,来不及多想,我就从脖子上取下了这个锁片,塞进
了鲁茜的手里。当时,我只想到,日后警察在破案时,这个东西也许会有所帮助。”
“鲁茜把它看作是母亲留给自己的信物,她非常细心地把这个锁片和一个小小
的日记本一起存放起来。”
“噢,据你所说,那个日记本还在鲁茜手里喽?我的名字,安莉萨·导尔顿,
就写在那个日记本上……”
“既然你这么说,便更有证据证明你真的是鲁茜的母亲了。”
“有人把鲁茜从这儿拉走时,她一定是挣扎了,所以这个锁片便断了,掉于地
上。”
安莉萨将锁片上的金链子递给他们两个人看。
“鲁茜究竟被他们拉到哪儿去了呢?”
“糟糕了!陷入沉思的安莉萨,猛然间大惊失色,身体摇晃不定,如果没有罗
宾他们从两旁扶住她,肯定会摔落于地。
“糟糕了!”鲁茜要麻烦了,她会小命儿不保的!”安莉萨像疯子似地一边大
声哭着,一边高声喊着。
原来,安莉萨回忆起,刚才大僧官去她房间里汇报了大地震和火灾之后,还说
了与这两件事关系密切的一件非常可怕的事情,那就是:
由于土著人一直都非常迷信,他们认为是魔神作祟,才导致了这场大地震及山
上的火灾。假如不能马上将魔神压住,肯定还将出现更为严重的大灾大难。大僧官
的职责就是镇压魔神。刚才大僧官去向她汇报时,提出过要进行祭祀,以此镇压魔
神。
假如用活牲畜作为镇压魔神的祭品,成效不会很好。因此,作祭品的必须是一
个活人。于是,大僧官就决心不用牲畜祭祀魔神,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年轻女子。他
已经向国王汇报过这些内容,可是,他并没有讲明当祭品的是一个活人,却说要将
一只小白羚羊投入火中,作为给魔神的祭品,因此,女王便同意了。
现在,安莉萨回忆起大僧官所提到的那只小白羚羊,肯定指的是鲁茜。她马上
把那盏灯高高举起,疯了似地跑出了石牢,跑进了那黑洞洞的地下道里。她那金黄
色的长长的头发,闪动着金色的光芒。
“你……你要去哪儿?”
他们俩马上赶出去。
“我要去金字塔那儿,他们马上就要把鲁茜投入火堆了。”
安莉萨的声音细若游丝。
钻出地下道时,已经是深夜时分,月亮正在西坠。
安莉萨一边喘着粗气,一边往前跑。他们俩紧随其后,从两边保护着她。
三个人大约跑了半个小时以后,透过大树的间隙,能够看见闪烁的火光了。
穿过大树林以后就是草原了。在草原上矗立着一座平顶的金字塔。在塔的下面,
有不计其数的火把。
“没关系,还有点儿时间。”安莉萨稍稍缓了一下说。
原来,将祭品献给魔神的仪式尚未开始。他们三个人望着那边,谁也没说话。
突然,没看清楚从什么地方跳出来一个穿白衣的大个子,站到了金字塔下。
“他就是大僧官。”罗宾小声说道。
大僧官将双手高高举起,所有的土著人便跪了下去,向他行礼,在这样一个死
一般寂静的黑夜里,只有火把燃烧的声音。
大僧官的声音非常低沉,但听不清他说的内容。只见他仍然是双手高举,像白
色恶魔的双翼一样的白袍袖子,随风飘动着。
大僧官念的咒语非常长,声音也特别古怪,听起来令人不寒而栗。
他念完咒语后,所有土著人便一块儿站起身来。在金字塔下有一个高高堆起的
木柴堆,他们将火把都扔到了那上面。
那个木柴堆立刻燃烧起来,一股股白烟直冲云天,透过白烟,可见里面确有一
个人的身体。
“上帝哪!就在那儿!就在那儿……”
安莉萨焦急地喊起来。
有一个白茫茫的东西,横在那堆柴火的顶端。那是一个活人,却不是一只羚羊。
而那个活人,正是鲁茜。
木柴堆上的火越来越大,而巨冒出一股股的白烟。然而,鲁茜躺在木柴堆的顶
端,不仅没有呼喊一声,而且连动都没动,似乎早已死去了。
无论如何,必须马上把她救下来,越快越好。罗宾和昂得莱立刻冲出了树荫。
正在这时,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就见在被烈火包围着的木柴堆顶上,有一个裸着身体的人突然出现了。在烈焰
的映衬下那个人的脸和身体一片通红,如同一个红人一般。
他抱起了躺在木柴堆顶上的鲁茜。正在这时“哗啦啦”一声巨响,木柴堆塌了,
火星子四处乱窜。那个人抱着鲁茜跑出了火堆,很快就在烟雾中不见了。
大僧官厉声呼喊起来。这时,那些土著人也不再在一边呆呆地看了,他们大喊
一声,朝烟雾中冲去。
他们冲人烟雾中一瞧,那个裸着身体的人早已不见了,连鲁茜也没有了踪影。
这时,木柴堆已经塌下去了多半,而且成为了一个大火团。
大僧官仍在不停地叫喊,原来,罗宾和昂得莱也被他发现了。他一边大声骂着,
一边向他们扑来。
那些土著人随后也围了上来,他们每人手持一把山刀。大僧官挥舞着一柄长剑,
狠狠地刺向罗宾。
罗宾躲开长剑,就朝对方的前胸撞去,大僧官一屁股便坐在了地上。
罗宾马上跳过去,用一个骑马势压住了大僧官。大僧官狠命地扭动身躯,两个
人便缠在了一起,都倒在了地上。
那家伙力大惊人,罗宾的咽喉被他掐住了好几回。可是,尽管大僧官拼命地去
掐,但罗宾的咽喉外面似乎包上了钢铁,他根本就不介意,而且抬起腿来,用力地
踢向大僧官的小腹。大僧官踉踉跄跄地倒在地上,罗宾箭步向前,将大僧官紧紧地
按住。
大僧官急得浑身都是汗。罗宾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