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台上的管家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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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台上的管家先生- 第8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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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生的这一切,都有我的错。”

    “但是我很开心,在我生命中最后的这一段时间,是由你陪着的。”

    “请原谅我最后的不坦白,没有对你开口说过爱。”

    ——这张便签夹在了二十七张角度不同的人像画里。那些画纸上全部都是铅笔的速写,只是主人公一直都是同一人。

    阿尔弗雷德想,原来在那些最后的无言的日子里,那个人,一直都在看着自己。

    那些被拒绝的接触,现在想来,或许只是那个人下意识的保护吧——不想让自己被感染,所以那个人努力地,甚至是激烈的,推拒着自己的身体。

    那人到死都不能坦诚,但他并不是没有爱着自己。

    ……

    七年前的初夏,有个黑发的男孩坐在在校园里的草地上,一笔一笔地在给人画人像画。

    画像募捐是这学校艺术系历年举行的慈善活动。和男孩一样画人像的也不是没有,然而别人画起来是刷刷几笔,男孩却是细致的用一支铅笔,把人脸上的微小细节也反映在纸上。

    这样下来速度自然变慢,连那模特都露出了不耐烦的表情。男孩不是瞎子,眯起眼睛竟然是瞪了那模特一眼。好不容易画完,男孩将画纸扯下来递给那做模特的主顾,那主顾却在他面前扔下五美金,扬手把那画纸团成团,看也不看便丢到一边,仰着下巴异常骄傲地离开。

    男孩的表情依旧没变,收好钱之后拿出小刀,慢慢地磨起他那似乎独一支的铅笔来。

    那沉默的背影里有种难以言明的东西,让另一个高大的男孩情不自禁的走上前去,捡起那被团城一团的画纸,递回到男孩的面前去。

    高大的男孩迟疑了一下,最后露出个腼腆的笑容,说了一声:

    “还给你。”

    黑发的男孩抬起头瞟他一眼,却无视了他伸出的手,收好画板站起身来。高大的男孩情急之下脱口而出:“能帮我也画一张像吗?”

    阳光底下,黑发的男孩慢慢地转过身来,将面前人上下打量了一遍。

    然后他笑了。笑容里带着些玩味,眼神里却是满满地暖意。

    ——“你叫什么名字?”

    ——“……阿尔弗雷德。阿尔弗雷德,曼森。”

    ……

    你是我最初和最后的恋人。

    当初我们并不了解爱情,所以我们都犯过错误。

    那些错误让我们分开,错过,但是那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因为我一直都爱着你。

    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让你们久等了。这就是阿尔弗雷德过去的故事。

    虽然一直都知道会是怎样的故事,写起来却异常艰难。

    希望这还是个令人觉得有希望的故事。

    感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另外,祝我亲爱的小口水,迟到的,三月三日(应该是这天吧)生日快乐。

    再来两三章第二部分就结束了。希望这一部的结尾,不会让你们失望才好。

 84第二部倒数第二章

    骆林醒来的时候,觉得头很痛。他想抬手去揉一揉太阳穴;却发现右手被人紧紧攥着。

    一片黑暗里;骆林看不见是谁在他身边。正当他想侧过头的时候,却听见耳边有人鼻音浓重地对他说:“醒了?有没有觉得哪里难受?”

    那声音很好认,是何式微没错。骆林说了一句没事;出口的声音却沙哑得好似被砂纸磨过;连带着还有些疼。何式微松了他的手,急忙说:“我去给你倒水。”

    说是要倒水,这么一片漆黑里;说不定会撞上什么东西。骆林对何式微道:“先把灯……”

    何式微的声音已然远了,似乎站在门边:“灯?灯怎么了?”

    骆林没再说话。何式微的脚步声又回来了;在他身边问他:“骆林?”

    ……在何式微的眼里;躺在床上的骆林皱着眉头把手举起来;再空中张开手指,左右晃了晃。他原本还以为骆林是嫌弃中午的阳光晃眼,再仔细看看,骆林根本就没把焦距对准在手上。

    他手里的水杯“啪”地掉在了地上。

    而骆林把手放下来,喉结起伏了一下,再次开了口。

    他用平静的声调对何式微说:“何大哥,麻烦你去叫一下医生。我好像,看不见东西了。”

    ……

    “你说……骆林失明了?”听了这个消息,崔是念整个人的表情都是懵的。他的嘴巴微微张开了些,左右看看,眼神落在刚刚还在修整的衣料上,双手慢慢的攥成拳头。他面前的袁帅不动声色的将他按在椅子上,双手扶着他的肩。

    “……谁……哪里来的消息?怎么会突然……他人呢?我得去看他……”崔是念这么说着,眼睛都隐隐地发红了,看来是想要站起来。袁帅把他的肩膀又按下去,沉声对他说:“你着急也没用。他一直在医院里,医生说了,是看不见东西,不一定是永久性的失明。我也是刚刚知道的,何式微打电话给我让我告诉你,骆林会退赛。”

    “比赛也……骆林怎么会同意退赛,他那么努力的一个人,好不容易走到这步了……”

    袁帅叹了口气:“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吧。他看不见怎么走秀?何式微决定让骆林暂时留院治疗,中止一切和lgm有关的活动。电话里何式微的情绪也不稳定,你还是……别贸贸然跑过去,给他们添麻烦了吧。”

    “我不是……”崔是念低下头去,没补完这出口的话。良久他回过头去看那半完工的设计,看见满眼昭彰的红色和渲染开的黑色。那种傲慢的对比,现在也显得孤独起来。

    袁帅弯下腰,从后慢慢地搂住崔是念的肩膀。他沉默了一会儿,再开口:“骆林肯定也知道你的心意。这一次的衣服,你做不完也没关系……你已经很努力了。”

    崔是念没说话,只抬起手,用袖子在脸上胡乱地擦了一下。袁帅原本预想着见他难过又消沉的表情,崔是念却是将袁帅放在肩上的手拨开了,站起来走回工作台前。袁帅跟上去,看见崔是念的正脸。虽然红着眼睛,崔是念竟然是咬着牙,下定决心的样子。

    “你这幅样子是要干什么……”袁帅无奈的看着崔是念。后者没有回答,眼睛只看着那桌上的衣料,扬起手将那刺目的红色在空中抖开,好似在这方寸之间铺开了跳动的火焰。右手拿起粉标,崔是念用力地在这衣料上划出一道道切割般地硬直线。袁帅皱着眉,正准备劈手夺下粉标,却最终没有行动。

    他的眼里,那些看似尖锐而杂乱无章的线条,正在勾勒出某种复杂却含有深意的轮廓。他眯起眼睛,开始想象那线条裁开后的廓形——崔是念却忽然停手,将粉标拍在桌上,拿起一旁的黑色胶带,“撕拉”一声扯开,再用牙齿咬断。他用了死力,将这胶带按在红色的布面上。然后是第二条,第三条,第四条——袁帅慢慢地把眼睛睁大了,看着崔是念重复着这步骤。末了一卷胶带用完,黑色的线条已经如藤蔓般包裹覆盖在红色上——说是藤蔓或许不准确,因为胶带构成的线条均是平直,没有回转,反而画出了交错地尖锐棱角。崔是念此时放缓了手中的动作,将最盖在最下面的几条胶带仔细揭起,带下来一整面黑色的网。他弯下腰将这网在地上铺平整了,再直起身来。

    他先前做着一气的动作都没有停顿,现在慢慢地呼出一口气,胸膛一起一伏。

    袁帅定定地看着崔是念,忽然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问句:“你要用皮料?”

    崔是念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

    袁帅摇了摇头:“是好想法,但是骆林要退赛,你这衣服做出来了,他也不会穿。”

    崔是念没理他,吸了吸鼻子,伸手又去摸桌上的剪刀。袁帅走到他身边:

    “我说你也……”

    崔是念拿着一把剪子转过身来,闷声不吭地,一副拼命的样子。袁帅还想再劝,门铃却突兀地响了起来。

    崔是念和袁帅两个人相对着看了看,崔是念把头低下了:“……我去开门。”

    ……待到崔是念把门打开了,第一眼看见门外站了一个高大而面容严肃的白人男人。男人皱着眉头,用蹩脚的中文发音问他:

    “chisinin〃

    崔是念先是一愣,而后点点头。

    那白人男人转过身去,用英语对身后的人轻声道:“没错,是这里。”

    然后崔是念看着站在男人身后的骆林站出来,脸上还带着笑:“崔先生?是我……我想请你帮我一个忙。”

    崔是念也顾不得问骆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他看着骆林对着自己笑,眼睛所对的地方却和自己站的地方有了偏差,忽然就觉得鼻酸:“你说,我一定帮”。

    骆林露出些不好意思的表情:“……您能不能暂时……让我在你这里住两天?等我的走秀结束了就好。”

    ……

    在骆林意识到自己无法视物的同时,他便知道何式微不会再让自己继续比赛。他也明白自自己落水之后何式微一直精神紧张,所以这“失明”的状况,几乎可以把何式微的心理放线摧垮。骆林本人还能镇定着让何式微去找医生,何式微却是整个人都失去了冷静。

    其实仔细想想,视力上的问题其实前些日子就露出些端倪。脑震荡后还没几天又坠到冰湖里,谁的身体也经不起这样的折腾。

    护士来了又走了,然后他被人领着去做检查,再到回答医生各种各样的问题。来来回回几遍之后他坐回到在病床上,听得见何式微站在病房外语气焦躁地和医生交谈,为他安排日后的治疗。之后有似乎是lgm的人员走来和何式微说话,何式微几乎压抑不住自己的情绪,对那人道:“对,骆林是要退出……我已经和罗翰说过了。你还想让他怎么继续下去他现在这样……我确定,他要退出。”

    ——床上的骆林低着头,双手交握着。那“退出”两个字敲在他心上,震得他浑身都疼。

    看不见东西,他不是不害怕。甚至说未来的事情他都不敢去想——如果日后真成了瞎子,生计也好什么也好,似乎都毫无希望。然而他能把那些更远的恐惧强压着放在一边,眼前这看似无可避免的“退出”,却意外地——令他无法接受。

    他向来都很知足。只要努力了,走一步便算一步。如果结果不尽如人意,那么他总会想那是天命——下一次再争取就好了。没有什么值得懊恼的。

    他总想着人生本来就很艰难,他所经历的已经弥足幸运。就算到现在这一步,看不开也只能是徒增烦恼——

    然而他就算是清楚明白这一点,却并不想接受。

    ……没有下一次了。

    像lgm这样的机会,没有下一次了。

    在这里遇到的人,经历过的事情,付出的努力,没有任何一项可以被复制。他一声不吭地一步步走过来,回头看看,离当初的那个自己已经很远。

    他只会感慨,却从来没有后悔过。

    只差这最后一步——证明自己的最后一步,却没有办法达到了吗?就这么放弃,接受现实,说“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吗?

    然后回到上海,安心养伤,度过或长久或短暂的恢复期或者永远地和黑暗作伴——然后在别人提起这些日子的故事时,遗憾地摇摇头,无话可说?

    ……他拒绝。

    耳朵在嗡嗡的作响。走廊上何式微的声音渐远了。骆林还是维持着坐姿,双手却从旁探出去,摸索着去找手机——手机上他为少有的几个相熟的人存了快捷拨号,其中便有波特维的。现在能够把他从医院里领出去,并且自己也能够放心依靠的,大概只有这么一个人。

    他凭着过去的记忆为手机解了锁,迟疑地按下数字键盘——却没有反应。他重复了几次,终于意识到医院里的手机信号被屏蔽了。电话打不出去,能够在这病房周围来往的人不是lgm的工作人员就是医生护士,谁又会愿意带他走?

    骆林还紧紧的攥着手机,却忍不住低下头露出绝望的神情来。何式微早先说的话他还记着,似乎是明天凌晨的机票回国。

    ……难道只能这样了吗?

    就在这时,骆林听见了病房门口传来的脚步声——不是何式微,他的脚步没有这么轻。也不是医生护士,因为他们总会先在门口驻足,敲敲门框再出声问候。或者是lgm的人吗……那为什么还没有开口道明来意呢?

    那脚步声在离自己床边的两三步外停住了。骆林忽然想起,那会是医院的护工么?自己先前住院时总会有缅甸裔的护工在床前往复照顾,虽然对方英语并不流利,却十分容易相处。如果现在自己面前是这样的人,是不是可以开口寻求帮助呢?

    “请问……”骆林抬起头,对着声音先前的来处开口了:“可不可以请你帮我一个忙?”

    ……

    从医院出来时,骆林因为迎面吹来的冷风而打了个寒战。他身边的那个人为他从后裹好了围巾。

    之前的十几分钟里,这个陌生人为他换好衣服,握着他的手,领着他避开旁人从消防通道里走下来。那个人一直都没有说话,而骆林只是重复着道谢。那人一直将他领出了医院的后门,似乎是停车场一类的地方。

    在那里骆林拨通了波特维的手机,叫对方来接自己。电话结束之后骆林发现之前领着自己的那个人竟然还没有走,似乎是站在原地——他听得见那人的鞋底与砖石地摩擦发出的细小声音。那是迟疑着要不要离开,对接下来的动作犹豫不决的声音。

    骆林想了想,伸出手来做了握手的动作。几秒钟之后那人握住了他的手——骆林笑了,对他说:

    “thankyoumyfriend。”

    他把那双手向身前拉过来,很轻的拥抱了一下。

    “goodbye。”

    ……

    波特维是在十五分钟后到的。这个男人走路很快,总会带起一阵风。骆林早早地转过身来,对着他微笑。

    “你的眼睛……”

    “不用问了;”骆林平静地打断他:“我也不知道会怎样。”

    波特维沉默了一会儿,半晌拉住了骆林的手腕,领着他往前走:“你现在是去哪儿?”

    “一个朋友的工作室,在苏活区。”

    “你老板知道你溜走了一丁会很生气。但是你……怎么从医院里出来的?”

    骆林的脚步顿了一下,语气却还是如常的样子:

    “遇到了一个老朋友。”

    波特维没有再问。下一个街口,他扶着骆林上了计程车。

    ……段非的右手虎口上有一道疤。白色的,不明显却很长,微微地突起。那道疤的历史很长,据说是段非七八岁时被瓷碗割破的。等到了段非长大了,疤痕也跟着长。段非总是不自觉地会拿左手拇指去碰那疤痕,久而久之,疤痕上还覆了一层薄茧。

    当那个人用右手去牵骆林下楼时,骆林便知道了来人是谁。他先是惊讶,后来想想,能够正当出入病房,又这么慷慨相助的,也就是这个人了。

    他先是想笑,没笑出来,慢慢地竟然还感觉到有点难过。他想开口叫一句段非,能说的只是一句谢谢。

    他没有能够叙旧的时间,也没有理由。

    最后他给了段非一个拥抱。段非抱上去,是冷的。

    ……

    后来骆林的计程车到了苏活区,也找到了崔是念的工作室。

    医院里的人则发现骆林不见了——一天里先是阿尔弗雷德失踪,再到骆林消失,lgm上下乱成一团。何式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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