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友铁青了脸,一巴掌扇过去:“死小子,正经点。”
林诚谦笑了笑,不再逗他:“白彤已经结婚了,和孩子的爸爸。我爸妈知道咱们的事了,气得够呛。从你离开A市到现在,都这麽久了,还没原谅我呢。本来想等他们接受了再来找你的,不过还是没忍住,就怕再迟了你就另找他人跑了。今天晚上看到你和志远,还以为……”
说著停住,没再讲下去,看到陈友和陈志远神色亲密那会儿,以为自己已经被丢弃,将彻底失去这人的痛和恐惧,近乎撕心裂肺,即使现在回想起来,也满是心悸。
陈友顿时张口结舌,心里是钝钝的疼。他在为他们的未来努力,可自己却没有陪在身边。有些心疼的侧头望望林诚谦虽然带著微笑却难掩失落的神色,还有明显尖了不少的下巴,艰难的开口:“你明知道你哥哥……你干嘛还跟他们说……”
林诚谦转过脸,凝视著陈友:“因为我想跟你在一起。”
“……解决欲望?”
林诚谦高深莫测的笑笑,“你说呢?”
陈友失望的哦了一声,好一会儿又艰难开口,“……那当情人也可以……”
“不是当情人,是当爱人。”
“……”
乍逢表白的某人瞬间手足无措,因了激动和不自然,染上了满脸红晕,带上了诱惑的成分,於是另一只还是没忍住,重新凑上前来,展开了新一轮的掠夺。
不过就是爱62(完)
第二日一早,门就被踹的咚咚响,林诚谦揉了揉眼睛,看看还蜷缩在怀里的爱人,站起身去开门。
门一打开就是咬牙切齿的王总:“林诚谦,你昨晚说了会回来的,结果呢,我等到大半夜你他妈的都不来。害得我想尽办法去跟陈友那位小家伙拖延解释,你要怎麽报恩,恩?”
房里被吵醒的陈友拖著几乎要断了的腰,龇牙咧嘴的走过来,搂住林诚谦的肩膀:“王总,你是不是嫉妒我们成双成对啊?你都年纪这麽大了,怎麽还在那里芳心寂寞啊。”
“……”王总七窍生烟,“你在这里春光无限好,也好歹跟你侄子说一声啊。他非要来跟你睡,搞的我他妈累死累活的去跟他阻拦解释。我容易吗我?”
陈友摊手:“自作自受啊。昨晚我还没来及交代他,你就把他直接拽走了,怪谁啊?”
“……我怎麽知道他是你侄子啊?”火冒三丈的王总来回打量了陈友和林诚谦几下,哼了一声:“算了,看在你一副纵欲过度半死不活的份上,不和你计较。收拾收拾,我们去机场。”
……
到了A市,常年安在家乡没能外出的陈志远兴奋异常,吵著闹著要留下来几天到处玩玩。
於是常年被侄子整的头都发痛的陈友也终於兴奋异常,毫不客气的把这个大麻烦丢给了王宇杰和习立恒夫夫俩,搞的王宇杰头大如斗叫苦不迭。
陈友本打算一个人回F市,毕竟公司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结果被林诚谦缠住,死皮赖脸要去帮忙。
好人做到底的王总索性把林诚谦调到F市的分公司,免得自己天天对著林诚谦那张孤单的苦瓜脸心有不忍。同时放下话来,让二人多培养人才,等F市的分公司业务基本稳定,就退位让贤,一起滚回总公司继续接受压榨。
……
回F市的路上,陈友看著旁边人专注开车的英俊侧脸,心里一动,就得意洋洋去闹他:“喂,我说林诚谦,你宁愿向父母出柜,不要女朋友要和我在一起,是不是特别爱我没我不行啊?嘿嘿,我就知道,你肯定爱死我了。”
林诚谦继续开车,没发话,也没什麽表情。陈友有些失望的叹了口气,把身子坐正,这时耳边传来一声清晰的声音:“嗯。”
知道林诚谦一向嘴硬,本来只是纯属开玩笑的某人瞬间石化,不可置信的僵硬半晌,才呆呆的问:“你刚说什麽?”
吱一声刹车,林诚谦停下。侧过头对著陈友,一字一句慢慢开口:“陈友,我爱你。”
陈友再次石化,眼睛酸涩,被巨大的喜悦简直冲昏了头脑。还没说话,林诚谦又开了口,一副打商量的语气:“陈友,既然我们在一起了,那你……”
“恩?”
“你能不能别总想著夏凌风了?我不是他。”
“……”陈友失笑,抓住林诚谦的脸捏了捏,“傻小子。”
林诚谦也领悟到了什麽,转过脸没再多问,重新发动了车子,在平坦宽敞的道路上行驶。
或许还有很多不定因素,林诚谦还年轻,林家爸妈还不知道什麽时候才能原谅自己这个出柜的二儿子,两人在一起没法有孩子……陈友靠在座位上,盘算著不确定的种种,而後看到开车的爱人偶尔转过头来,对自己微微一笑,心里缓缓温暖起来:
再多的麻烦有什麽关系?只要两人同心面对,那些不过就是,爱的问题。
番外1 小林子的独白之我的曾经1
我叫林诚谦。在我12岁以前,我是老师心中的乖学生,父母眼中的好儿子。我的生活,简单而单纯,开店的忙忙碌碌的父母,和比我大六岁总是对我很好的哥哥,林慎谦。
我十二岁之後,哥哥去念大学,从此就不知道为什麽,变得很忙碌,也不再与我亲密如初。
在我十五岁那年,初中刚毕业的夏天,那是一个很炎热的天气,也是我永远无法忘掉的一天。那一天,我无意撞破了哥哥一直掖著藏著的秘密。那一天,我知道了,男人与男人,原来也可以,发生那样的关系。那一天,改变了我之後的人生。
哥哥一再的劝我,让我不要多想,告诉我我是正常的,可是下身根本无法掩藏的直接反应,用事实粉碎了哥哥的苦口婆心。
那个暑假,哥哥没有在家里住,而是搬回了寝室。我一次又一次的去寝室找他,哥哥没能推拒的了,反而让我认识了他的不少朋友。
哥哥的男朋友,是他的学长,叫谢宸。很英挺很潇洒不羁的一个男人,和哥哥在一起的时候,对哥哥呵护的近乎无微不至。哥哥和他在一起,脸上满满洋溢的,都是在家不曾见过的幸福。
常跟谢宸一起来找哥哥的男孩子,叫徐泽皓。他虽然长相一般,但是是个很温柔的人,常常用带了笑意的眼光去看哥哥和谢宸。
谢宸的独占欲似乎很强,有时我们四人聚在一起,谢宸就会不知道把哥哥带到了哪里去,然後就只剩下我和徐泽皓面面相觑。
次数多了,我反而和徐泽皓熟络起来。他不善表达,但是真的很体贴和细心。再然後,我和徐泽皓走到了一起。
哥哥知道了以後,近乎气的发疯。一向温和的他居然出手打了徐泽皓,而徐泽皓只是一声不吭的任他撒气。最後还是我冲过去,拦住了暴怒的哥哥。
我的坚持让哥哥无计可施,只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於是,从此我常常去哥哥的学校找徐泽皓,而爸妈以为我只是去找哥哥,也从不相问。
可是好景不常,在哥哥大学毕业那一年,哥哥居然用如同探讨明天午饭吃什麽的口气,在饭桌上平静的跟一直在为他找什麽工作担忧的爸妈开口:“爸妈,你们别担心了。我自己找工作。我要搬出去,和男朋友一起住。”
我至今难以忘记爸妈那时候的表情,两张饱经了风霜的脸上,夹杂著满满的震惊,随後就是满满的愤怒。
哥哥似乎已经做好了应对一切的准备,只是继续平静的,简单的解释:“我喜欢的是男人,我要和他在一起。”
爸爸的怒斥,妈妈的泪水,生平第一次挨的一巴掌,从此断绝关系的威胁,都没挽留住哥哥坚定离开的身影。只是哥哥低著头一言不发收拾东西的时候,我清晰的看见,他用力咬住的嘴唇和颤抖的手。
哥哥搬走之後,爸妈就不在家里提起哥哥的名字,宛如我从来没有这样一个兄弟,爸妈从未有过这样一个儿子。
番外1 小林子的独白之我的曾经2
爸妈常常用忧心的眼神看著我,我知道,他们是怕我被哥哥影响,走上跟哥哥一样的路。
不可否认,我是个懦弱的人,我没有哥哥的勇气,我不能这样义无反顾的,失去我的父母。
我只能一边在家里扮演不经世事的乖儿子,一边和徐泽皓偷偷的见面,偷偷的在一起。我们在一起很轻松,他对我也很好,很包容,也不曾要求过我什麽,对於出柜的事,更是从未提过。
我心里清楚,这是他对我不著痕迹的体贴。尽管感到歉意,我仍然揣著明白当糊涂。人生在世,过一天算一天,何必考虑那麽久远。
18岁那年,我考上重点大学A大,理所当然的搬出了家,住进了学校安排的寝室。不料上大二那一年,我清晰的记得,那是一节网络营销课,系主任的课。我的手机突兀的振动,可我不敢接。过了一会,传来一条短信,徐泽皓发来的,简单的一句话,却让我看到的瞬间如同晴天霹雳:速来A市第一医院,慎谦出事了。
连向系主任解释都来不及,我疯了一般站起身冲向目的地。那里等著我的消息更让我无法接受:哥哥检查出了艾滋。
听泽皓说,哥哥前段日子不知为何与谢宸赌气出门,结果被车擦伤,就就近去了一家小诊所处理伤口。而未经过消毒的针头含有艾滋病毒,通过血液,就这样流进了哥哥的血管。
说这话时,泽皓的脸上是我从未见过的担忧与苍白。进了病房,谢宸一动不动坐在那里双手抱头,原来的英挺潇洒都不知道去了哪里,只有憔悴和疲惫。而身为病人的哥哥,一手还在打著点滴,另一手安抚的拍著谢宸的後背。
之後就是对哥哥的治疗,哥哥总是带著笑意的表情,安抚的看著每一个人,没有怨天尤人,也没有现出一丝绝望来。虽然相比哥哥的平静,我更宁愿看到哥哥带著哭腔的歇斯底里。
哥哥的病情,我告诉了爸妈。爸妈去看过一次,然後为了是否要把哥哥接回来的事和哥哥大吵一架。愤怒的爸爸难以抑制怒气,对著丝毫没有还手的谢宸拳打脚踢,同时说出了这麽些年来我听过的最恶毒的话:“畜生!就是你们这种变态,在一起乱搞才会感染这种脏病。这是报应!”
一直总是温和笑著的哥哥,在这会儿才终於显露出激烈的情绪。他几乎是拼了命的,拔了手里的点滴跳下床,挡在谢宸身上,死死护住谢宸,不让谢宸被暴怒的爸爸所伤。
我不知道到底是什麽样的力量,让哥哥能够如此不惜一切的,为了另一个人,与亲生父母抗衡。我的生命里,还没有这样的感情出现。而这种让人已经失去理智的感情,也是我不需要也不敢要的东西,因为它让人付出的代价,实在太高。
爸爸虽然最终还是停了手,可是一向执拗的他根本不能原谅哥哥如此护著另一个男人的行为。他拉了一步三回头的妈妈,头也不回的出了医院,然後再也没来看过哥哥一次。
这一切,我在旁边亲眼目睹,那段时间,家里的温度降至冰点,压抑而可怕。爸爸常常低著头抽烟,而妈妈则总在抹眼泪。爸妈的态度让我心寒,还有什麽事情,会比生命更重要?相对於一个生命,其他的都应该让道的,不是吗?生命都不知道能维持多久,还有什麽不可以原谅的事情吗?
番外1 小林子的独白之我的曾经(完)
哥哥後来因为艾滋破坏了免疫系统,而感染了并发症,很是痛苦。可他依旧什麽都不曾说过,尽量显出最平静和安稳的一面,以免大家担心。
谢宸和泽皓一直在那里不眠不休的轮流陪伴,我趁没课去看望的时候,哥哥总是一再的淡淡嘱咐我:“诚谦,爸妈有我一个喜欢男人的儿子就够了,不能有两个。你和泽皓……不合适。你还是去交个女朋友,过你该过的日子,退出这个圈子吧。”
外柔内刚,个性坚强的哥哥还是没能抵抗住病魔的侵袭。从查出艾滋开始,不过一年多的日子,他就匆匆离我们而去。谢宸,泽皓,还有他的别的朋友,共同帮他置办了後事。
火化之前,在殡仪馆,我们见到了哥哥的最後一面。哥哥安静的躺著,消瘦的脸,神情平和,带了解脱的愉悦,仿佛睡著了一般。
只是我们都知道,他再也不可能醒来,再也不可能对著我们安抚的微笑,再也不可能温柔的说话叮咛。我们,再也见不到他的样子,再也听不到他的声音了。
我们,彻底的失去了这个人。
谢宸要不是有泽皓扶著,几乎无法站稳身形,巨大的愧疚和悲痛侵袭著他,让他的全身上下都散发著万念俱灰的绝望味道。
哥哥被推走,然後越走越远。谢宸突然拼了命的挣开泽皓冲上来。我和泽皓用力拉住他,最终他只能跪在地上,近乎崩溃的哭泣。
这是我第一次近距离的接触生离死别,而且还是我同血缘的至亲哥哥。这也是我第一次看到一个如此绝望伤痛的人,最後是泽皓把几乎失了神智的谢宸抱了回去。我和其他人领了骨灰,完成了接下来入土为安的手续。
之後,泽皓来找我,带了抱歉的语气:“诚谦,你可能不知道,其实我……以前一直喜欢你哥哥。他临终前最放心不下的就是谢宸,所以托付我照顾他……对不起,我想完成他的遗愿。”
和泽皓就这样分开,我没有预想中的难过和打击,只是觉得有些可惜。但是我清楚,谢宸此时,更加需要有个人在他的身边。同时我也明白哥哥的苦心,他希望我彻底退出这个圈子,找个贤淑的妻子,生个可爱的孩子,然後平平安安的,就此一生。
哥哥的去世对爸妈的打击相当大。虽然他们没说过什麽,但是爸爸瞬间苍老了的容颜,和妈妈常常不自觉的发呆和不安稳的睡眠,昭示了他们对儿子的爱,只是似乎这种爱是不能抵得过他们对於同性之恋的排斥和厌恶的。
我想做些什麽让他们高兴一下,想打破家里这种压抑的近乎绝望的气氛。在我实习的时候,认识了我隔壁班的一个女孩,叫白彤。
她是个出色开朗的女孩子,举止优雅教育良好,而且似乎对我很是中意。渐渐熟了之後,她大大方方的向我表白:“林诚谦,我想当你女朋友,你接受吗?”
我接受了。
我不想再去想那些年少轻狂,那些无知的,荒唐的岁月。我想当爸妈的孝顺儿子,代替哥哥照顾他们,让他们高兴。我相信,这也是逝去的哥哥最大的心愿。
我要对我身边的这个,被称为我的女朋友,今後还将成为我妻子的女人负责,好好的在一起,携手面对今後可能有的风风雨雨。
番外2 小林子的日记之那个男人1
4月20日
今天泽皓打电话给我,约我出去喝酒。
好久不见的泽皓,瘦了不少,脸上带了满满的疲倦和憔悴。也不知道那个死心眼的谢宸是怎麽折腾他的。
在Moncheri没坐多久,泽皓接了电话,又匆匆回去了,留我一个人在那里站著。
我打量著周围疯狂嘈杂的人群,决定还是不要多留的好。这麽吵的地方,更何况还不是我应该在的圈子。
想想也不能白来一趟,还是去吧台要杯酒喝。这麽想著就往吧台看过去,然後对上了一道炙热的视线。
一个笑的洒脱的男人站在那里,用一种很奇异的表情看著我。那种眼神不但像看到猎物的眼神,而是像看到好久不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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