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闻不如一见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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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闻不如一见钟情- 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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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被推进去,门哐的一声被扣上了。任伟重重的叹了口气。犹豫半晌刚把Tee拽下来,门又开了,梳理台上多了一件厚厚的浴衣。
  他确实冷死了,皮肤接触到热水,竟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任伟没去锁门,站在浴缸里,眼睛起先盯着门,后来也不去看了。彭勃会不会进来他决定不了,也当然管不住,那是他的行为。
  也万幸了,他没这么干。
  简单擦了头发,任伟穿上浴衣深呼吸了好几次才拉开门出去。
  房间里大概开了暖风,暖烘烘的。今天的这场雨大概让气温骤降了十度不止。
  彭勃叼着烟在讲电话,看任伟出来示意他坐。任伟目测了一个最远的位置,坐下了。彭勃皱眉,他当看不见。
  三句两句挂了电话,彭勃去了浴室,任伟以为他要洗澡,他却一闪身就出来了——把手机和烟扔给他,将他的衣服扔进了滚筒洗衣机。
  颜瞻发了好几条短信,最后一条是:【我们要开演了,你到家电我。】
  任伟动动手指回:【到家了,放心吧。】
  “头发也不吹。找感冒。”
  彭勃绕到身后,任伟听见了吹风筒的声音响起。
  他回手扒拉他,他按住了他的脑袋。
  嗡嗡嗡……
  听的人心烦。
  墙上的挂钟秒针一圈圈的走着,任伟看的出神。
  等彭勃收了吹风筒,任伟还在发呆,以至于没感觉到彭勃在他身旁坐下。
  猛然回神,是因为彭勃扳过了他的腿。任伟下意识的往后退。
  “你哪儿去啊!脚冰的跟死人似的。”
  他的手很热,捂在脚上马上就能感觉到。
  任伟挪不开,拗不过他的力气,他发现他除了不说话,没什么其他有效的抵抗方式。
  两人就这么隔着一腿的距离坐在沙发两端,房间里异常的安静,静的任伟觉得仿佛身在太平间——不可否认,冷光灯+白墙也是一种烘托。
  “我是不是吓着你了?就那回。”半晌,彭勃开了口。
  任伟看向他,而后又低下了头。
  “问你话呢。”
  任伟不言语,彭勃也就不逼问了,他自顾自的说:“我说过,我也没想跟你急,或者威胁你什么,实在是你不地道。至于嘛,跟那逼孩子打一架你还就翻脸了。”
  闷葫芦就是闷葫芦,彭勃说什么,任伟也只是听。逗他也好,哄他也罢,好言好语的道歉什么都随便。
  彭勃想急,又不敢急——指不定你又刺激着他什么。
  他是真想跟他好好处,于是必须得收敛。任伟就这么个性子,拧巴。
  后来彭勃不说话了,任伟倒是出了声:“我什么时候能走?”
  彭勃看着任伟说:“等你暖和过来,雨停了。”
  任伟看向落地窗外,徒然升起一股无力感——那雨,根本就没有停的趋势。
  “饿了吧?想吃什么?”
  任伟欠身摸过了烟,点燃:“彭勃,上次在电话里,我说的……很明白了,我不会跟你处的。你对我再好也没用。”
  “理由是没理由对吧?”彭勃还是笑眯眯的。
  “我说的很认真。”
  “我哪儿不好啊?”
  “哪儿都不好。”
  “你一直就不喜欢我是么?”
  说是,说是。任伟努力的想说出是,可不知道为什么,竟是张不开嘴。
  “那我哪儿惹你了?”
  “你是缺人爱你么?”任伟烦躁极了。
  “我缺你爱我啊。”
  吐出一口烟,任伟决定不再说话了。没用。
  脚渐渐暖了起来,任伟抽回脚,彭勃没有再阻拦。任伟刚要松口气,却不料彭勃凑了过来,他退无可退。唇和唇碰在一起,任伟去推彭勃,却分明无法和他的力气抗衡。他想躲,却被彭勃捏住了下巴,他的劲儿很大,任伟吃痛。他不仅要禁锢住他,他还要迫使他张开嘴接受他。任伟怎么也执拗不过彭勃,即便他用力的捶打他的背,彭勃也绝不放开他。
  僵持中任伟败下阵来,他的嘴稍稍一张开,他的舌头就闯了进来。彼此的气息交织在一起,舌头翻搅着,唇碰撞着,任伟几乎不能呼吸了,抵抗便跟着消极下来。
  这一点点的消极令彭勃乘胜追击,他的手绕过任伟的腰,放低他的身体,人压了上去。
  “你放开我!”任伟在终于呼吸到之后,随之喊出的就是这一句。
  可他也只喊出了这一句。没有容他再喊,任伟就感觉天旋地转,他被彭勃扛了起来,头朝下,整个人失重了。
  
  窗外的雨丝还是那么清晰,卧室里一团黑,任伟却能看清窗外细密的雨丝,他想,一定是因为路灯很明亮。
  累极了,他趴在床上,不住的喘息着。压在身上的肉体如此沉重,几乎要把他压垮了。
  细密的吻落在背上,指尖勾勒着他的轮廓,任伟恍恍惚惚的。
  起先他跟彭勃基本可以说是扭打在了一起,可后来好像就不是了。他还隐约记得自己靠在他的怀里,唇被他吻住,乳首被他拨弄,那话儿湿漉漉的被他握在手中……
  他们做的很激烈,他一直听到他贴着他的耳根说:叫啊,你让我兴奋极了。我就喜欢听你叫床。
  他从身后贯穿了他,一下比一下用力,他的胳膊抵着一团乱的被子枕头,撑不住他就会勾住他的腰,绝不让他趴下去。
  他在侵犯他,可他却那么兴奋。
  ……
  彭勃是猛然被任伟推开的,黑暗中他看着任伟下了床,一把拉开了卧室的门。客厅明晃晃的光线透了进来,两人都下意识的用手去遮挡。
  稍稍适应,彭勃就看到赤身裸体的任伟消失在了视线里。
  “你丫嘛呢?”
  捡起扔在地上的裤子穿上,彭勃跟了出去。他看见任伟穿了裤子,正套衣服。
  “抽疯吧!你丫不看看外面多大的雨!”
  任伟使劲推开他向玄关走,彭勃被他气急了,也不管力气是不是过了头,他一把扯住了任伟的Tee,拖着他往浴室走。
  “你该洗澡不是出去淋雨!你怎么那么拧巴啊!翻脸就不认人!”
  两人动手了,任伟一拳打在了彭勃胸口,彭勃把任伟扔进了没有水的浴缸。
  这场厮打到此完全没有结束的意思,彭勃吃了任伟好几拳,才把他衣服脱下来扔在地上。热水注入浴缸,任伟的手机跟客厅茶几上不停的震动。可谁也听不见,它孤零零的亮着,无人理会。浴室里,激烈的吻持续着。

第十九章

  “对不起,我接下电话。”
  椅子划地的声音很大声,包间里一下安静了,所有视线聚焦在颜瞻身上,颜瞻并不在意。就连小冉喊他,他也不应,头也不回的开门出去了。
  走出饭店,街上五光十色的霓虹灯让颜瞻有些烦躁,他一边向酒店走,一边拨了任伟的电话。
  电话响了好几声都无人接听,颜瞻想要挂断时,才听到任伟低沉慵懒的声音通过听筒传来。
  这几天老是这样,给任伟打电话,他时而不接、时而迟接、时而占线、时而看到后再回电。下大雨那天就是,任伟说北京下大雨了、被困住了,他陪他传短信,谁知道一会儿那人就没了动静。颜瞻演出完开机,就看见一条简短的回复:【到家了,放心吧。】给他打电话,打了很多个,他都没接。急死颜瞻了,他怕任伟着凉感冒,一个人发烧在家都没人知道。那一宿颜瞻几乎可说辗转难眠,就算一天的旅途劳顿让他累的要呕血,他也根本睡不着。要不是一早接到任伟的回电,颜瞻就奔去定机票了。那真是一清早,七点还不到,任伟说,昨天是一个歌迷打伞送他出来的,打车像抢车,他到家洗了热水澡就睡了,手机静音,所以没听到。颜瞻狠狠吼了他一通,说你知道我有多担心你吗?任伟说:知道,打了那么多个,所以我睡醒一看到就回了。接下来的几天,颜瞻也常常遇到打不通电话的情况,他老是上火,又无可奈何——他确实不能要求任伟响铃一声就接,那不现实,任伟有演出、有自己的事要做,又不是一天24小时赋闲在家专等接他电话。
  “说话啊,打了电话又不吭声。”
  “人家心情不好。堵心呢……”颜瞻低着头,夜风很凉,他紧了紧衣领。
  “有三环路堵?”
  “……”
  “还是周五的二环路?”
  “……”
  “还跟上海呢?”
  “嗯,明天最后一场,然后坐夜车去南京。”
  “那注意多穿点儿衣服,别着凉。”
  “嗯……”
  “为什么事儿堵心?跟朋友发生争执了?”
  “你声音听起来好疲惫。”颜瞻转移了话题。
  “刚进门洗了澡,关水的时候听见手机响,走快两步来接都没劲儿。”
  “晚上演出了?”
  “昨儿不是跟你说了么,‘没所谓’的。”
  “是哈,看我这记性。那晚上有没有好好吃饭?”颜瞻呵呵的笑。
  “吃了,跟彻哥他们一起。”
  “那就好!你要每天都好好吃饭~俺信里写了,你要是不乖,我就租用任意门去亲自监督你~”
  “扯。跟哪儿呢?酒店?”
  “在路上呢,不过不远了。”
  “那回去早点儿休息,早上尽量多睡会儿,别起的太早。”
  “嗯,你也休息吧,被子要换厚的呦~”
  “你还没说你为什么堵心。”
  “啊……哈哈……也没什么啦,大概就是不适应吧,其他人都很如鱼得水。”
  “不适应?觉得累?”
  “是好想好想你~”
  “挂了吧。”
  “……”
  “白。”
  “我不说了还不行嘛,你陪人家说说话啦!”
  颜瞻一路都在跟任伟讲电话,进房间往床上一扑,还不想收线,任伟把电话挂了,他就发短信。一条接一条。
  这些天颜瞻烦心死了——巡演很疲累,坐车很劳顿,偏偏跟他们同行的那个女生二人组超级烦人。长头发的小琪总是跟他套近乎,开些暧昧不清的玩笑。颜瞻已经尽量礼貌的疏远她了,可她却好像感觉不到。刚刚也是,大家都在吃饭说话,可她偏偏黏着他,更过分的是,她居然把手放在了他的腿上,一下下的摩挲。否则他也不会那样不辞而别。
  颜瞻快要睡着了,小冉才回房间,他进门就把颜瞻拎了起来,问他怎么愤然离席?两人你一言我一语,颜瞻越说越精神。小冉说那女娃儿喜欢你,颜瞻吼我不用她喜欢讨嫌死了,再说了喜欢我就可以咻皮刮脸(注释:脸皮特别的厚,蹬鼻子上脸)啊,她在桌子底下摸老子!小冉劝他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一路大家都要在一起,相互照应,还是不要扯破脸皮的好。颜瞻应的心不在焉,困死他了。
  后来,小冉才说要去洗澡,颜瞻就已经抱着被子会周公去了。
  小冉一边摇头一边叹气。他到底是懂事还是不懂。让女娃求个爱摸一把又怎么了,典型的肚脐眼儿打屁——妖眼儿合撤的……再说了,哪个不晓得你老人家到处扯起嗓子喊:谈恋爱呢。人家能怎么你嘛!
  
  【狠狠的抱你,在你怀里蹭啊蹭~记得每天都要按时吃饭!】
  任伟一直盯着手机屏幕愣神,哄颜瞻睡了,他却丝毫没有困意。
  这几天他都过的浑浑噩噩,用小荣今天的话说:你怎么六神无主的。
  那天他没从彭勃家走成,两人扑腾了一地的水,又做了一次。到最后任伟精疲力竭,硬被喂了饭,然后就被彭勃抱回床上,圈在怀里,动弹不得。他一夜醒了好几次,每一次想下地都被彭勃按住。折腾了好几回,天亮了,雨停了,任伟才离开。彭勃大概也是跟他折腾累了,要送他,他不让,最后又快动起手来。彭勃关了门,任伟下楼了。
  颜瞻打了好些个电话,任伟直到那会儿才看见。心里一紧。
  他不知道怎么回、又该说什么,却不能不回。最后撒谎说进门就睡了,手机静音没听到。颜瞻丝毫没有怀疑,只是吼他说你让我担心死了。任伟心里一阵一阵的憋闷。
  他在跟颜瞻交往,这一点他比谁都清楚。可……
  任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他无法单纯的推脱于自己无力抵抗彭勃,不是那样的,他知道。那里面有种说不清的东西。他其实只想疏远他、回避他,他想,如果不再见面,那么一切自然而然就结束了。可他不遂他的愿。这也恰恰说明了他跟彭勃的关系——剪不断,理还乱。
  我哪儿惹你了?
  这是彭勃一定要知道的,也是他怎么都解释不清楚的。
  他到底哪儿不好,他到底做错了什么,他究竟如何招惹他了?
  任伟想,一定要追根溯源,大抵,是因为颜瞻。
  实际上,曾经,他习惯也乐于一次次将彭勃推开,再看他狼狈的追来。他明知道他喜欢他,却一次又一次让他证明。像一场游戏。从根儿上,他只是想要寂寞了有人哄、有人陪。那对那个时候的他来说,是一种支撑。他从没想过两人会有什么结果,因为他从来不要结果。只是那个过程,那个过程令他着迷。那个过程就已足够。他不想动真格的,也从没想到过要动真格的。
  然后,颜瞻来了。
  他同样不去认真考虑,却被他一步步感动着,一点点深陷其中,被动的不得不做出决定。他无法抗拒颜瞻的温柔体贴、蜜语甜言、无微不至与热烈不息……
  而当他沉浸其中,当他以为一切就可以这样下去的时候,被他疏远的彭勃又杀了一个回马枪。
  于是,他现在就这样焦头烂额了。
  你一直就不喜欢我是么?
  这句话任伟回答不出口。因为答案并非是,也并非不是。
  就这样躺了许久,任伟听见了敲门声。已经是夜里一点半了,他也没有访客说要来访,就觉得是别人家的门在响。可听了一会儿,又觉得那铁门的声音如此真切。
  拿了运动服披上下了床,任伟出了卧室向玄关走,哐啷哐啷的声音越来越大。伴随着,还有清晰的嗓音:“开门,亮着灯呢,我知道你在。”
  糟糕。是彭勃。
  那晚之后,他就再没理睬过他。短信不回、电话不接。
  “开门,任伟。”

◇◆◇◆◇◆

  从门镜向外窥视,人不免有些走形。任伟看着门外的人,心里一阵一阵的打鼓。
  “你不开门我就敲,我有的是耐性。”
  任伟的脑袋顶在了木门上——还让人活嘛!
  拉开门,他隔着防盗门看着彭勃,脸上不展现任何表情。
  彭勃笑,任伟当看不到,还是冷脸以对,“你干嘛啊,几点了,还让不让别人睡觉?”
  “不让也是你不让,开门啊。你别拿那鸡巴孩子搪塞我!他睡觉啊?睡他妈逼!”彭勃又拍了下铁门。
  “别闹了行吗?”他身上的酒味很重,任伟不禁皱起了眉头。
  “开门!”彭勃更加用力的拍铁门。一拍还就是好几声。哐啷哐啷的声音在楼道的共鸣环境下格外恼人。声控灯在此期间灭了又亮。
  任伟听见邻居家的门吱呀一声开了,隔壁的大婶一脸愤怒的隔着防盗门向任伟家看。任伟没办法,哐当一声推开了门。彭勃有些没站稳,后撤一步,打晃。
  隔壁邻居家的门关的如山响。
  任伟转身往客厅走,彭勃跟上来就从背后抱住了他,他似乎把全身的重量都落在了他背上,这一压,让任伟有些架不住。
  “你喝了多少酒!”任伟去掰他的手指,掰不开。紧扣的十指像是一道锁,跟胳膊形成的铁链一起,将他牢牢的禁锢。
  “你他妈怎么这么狠啊!我怎么你了,你这么对我!”彭勃几乎是咬着任伟的耳根在说话。
  “你放手!”
  “任伟!你到底有心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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