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
“春节过后吗？”
“伯父，寒假假期很短的，当然是一放假就走。”
凤嘉淮皱眉，揽着凌非的肩温声道，“非非，春节是非常重要的节日，也是一家人团圆的日子，过了春节再去玩儿，好吗？”
“哦，不过你要多给压岁钱。”
“臭小子。”
凌非都已经计划好到什么地方玩，住哪家酒店，还有旅行地图，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
一张成绩单就把一切都毁了。
凤嘉蕴已来回走了不下十遍，晃得凌非头晕。
“嘉蕴，我饿了，可不可以先去吃饭？”
“你还有脸吃饭！”凤嘉蕴一巴掌落在凌非的成绩单上，“妈的，数学语文都考个位数，你还有脸寄回来！”
“可我已经尽力了，嘉蕴，你别生气，大不了家长会别去了。”这事儿大小都与自己有关，凌非安慰凤嘉蕴。
他和凌非凡都是高材生，怎么会生出这种弱智。
“嘉蕴，你别总骂非非。”凤嘉淮的站起来，拍了拍凌非的肩，“成绩这么差，就先别出去玩儿了，非非。寒假我找老师帮你实习功课。”
“伯父。。。”凌非看了看寸步不让的凤嘉淮和气到想宰了自己的凤嘉蕴，无奈的点头。
“别不开心，出去吃饭吧。”
凌非总觉得他的家教都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嘉蕴哥，这是我泡的龙井，你尝尝。”虽然房里的温度够高，可大冬天这么短的裙子穿出来，还真得有点勇气不可。
“迪姐姐，我也要。”凌非露出乖乖牌的微笑，“迪姐姐，你真好看。”
凤嘉蕴皱眉，“小小年纪喝什么茶，夜里还要不要睡觉？”
“非非还是喝牛奶吧。”卢梦迪把温热的牛奶放到凌非手边，亲妮的摸了摸凌非的头。
“迪姐姐，你好温柔，真像我妈妈。”
“是吗？”
头倚在卢梦迪的胸前，凌非眨眨眼睛，忧郁的问，“卢姐姐，你和爸爸很早就认识吗？”
“有二十年了吧。”
“这是不是叫作青梅竹马？”
凤嘉蕴瞪向凌非，“凌非，你练习还做不做？”
卢梦迪忙道，“小非，做完之后我要检查的，赶紧做吧。”
“我只是喜欢卢姐姐，想让卢姐姐做妈妈而已。”凌非清亮的眸子无辜纯真的望着凤嘉蕴，“嘉蕴，你不喜欢卢姐姐吗？不如你跟卢姐姐结婚吧。”
凤嘉蕴轻揉额头，“非非，别胡说。”
凌非点头，“书上说要是你对卢姐姐有意的话，肯定会顺着我的话来向卢姐姐求婚的。可是爸爸推托了，卢姐姐，看来爸爸不喜欢你呢。”
卢梦迪好生尴尬，面颊通红，喃喃道，“小非，你做题吧。”
凌非正色，握住卢梦迪的手，“卢姐姐，爸爸不喜欢你，可是我喜欢你。卢姐姐，你留在我们家陪我睡觉好不好？艳姐姐说一夜三百，不过是卢姐姐的话，肯定不只这个价，我让爸爸开支票给你。”
“小非，你。。。”卢梦迪再迟钝也知道被凌非耍了，不禁又羞又怒。
凌非正经八百道，“卢姐姐的胸好软好香，肯定跟玉阿姨烤得面包圈差不多。”
“对不起，先告辞了。”
卢梦迪败阵离去，生怕多留片刻，会忍不住宰了凌非。
“凌非，把你做的题拿过来我看。”凤嘉蕴真是好气又好笑。
翻开凌非的习题集，还不算笨蛋，“以后不许这么对客人说话，知道吗？”
“谁让她只看你，不理我的。”凌非收起作业，扬高下马，异常气愤，“我这么貌美如花，还比不上你这种老年痴呆，真是的，那些女人的眼睛肯定是瞎了。”
凤嘉蕴笑着挥手，“少废话，滚上床睡觉！”
四章
凌非寒假开学，凤嘉蕴有种莫名的成就感，亲自开车送凌非去学校。
其间凌非小谈恋爱一次，不过却因为万恶的中考劳燕纷飞。
最让凤嘉蕴郁闷的是，凌非喝补汤喝到流鼻血，最终还是与育英高中失之交臂。
“非非，你真不想上育英？”凤嘉蕴威逼利诱，“不想去育英追求你那小女朋友了？”
凌非叼着巧克力，嘴角也染上了深褐色，口齿不清道，“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
“诗词不错。”
“非非，暑假这么长，有没有想过要打工？”凤嘉蕴笑眯眯的为凌非倒了杯牛奶。
凌非把盒子里的巧克力吃光，接过牛奶，“我又不缺钱，干嘛找罪受。”
“也不是找罪受，”凤嘉蕴笑着解释，“我是怕你没事做，反而无聊。你可以来公司做些简单的事情，还有你不是很早就看上了一款相机吗？EOS 5D，也不算贵，不过你又没考上育英，所以别跟我开口。”
“不过，我最多做一个月，还有，不能太累，做不好也不准骂我，你也不能加班。还有，开学前你得买相机送给我。”凤嘉蕴总有办法达到目的。
“真是欠下你的了。”凤嘉蕴叹气。
“我是被你逼的。”凌非放下空空的杯子，“我去找阿龙玩儿了，晚上不回家吃饭。”
凤氏的上班时间并不早，9：00。
“非非，起床。”凤嘉蕴吃完早餐，将凌非从床上拖到洗澡间，按下开关，温热的水流一点点的喷湿凌非的发丝、身体。凌非一声轻吟，浅浅的倚着凤嘉蕴的胳膊，勉强不会跌倒。
“你给我清醒些。”拍了拍凌非湿漉漉的脊背，凤嘉蕴轻声骂了一句，“这是衣服，换好了再出来。”
凌非洗脸刷牙，好半天磨磨蹭蹭出了浴室。
凤嘉蕴直叹气，“非非，T恤穿反了。”
十五岁的身体，纤细青涩。凌非闭着眼换整齐，跟着凤嘉蕴下楼上班。
到了公司，凌非才开始享用他的早餐。
简单的鸡丝粥配小菜。
“嘉蕴，以后我十点来行吗？”
“从明天八点起床煅练身体，”凤嘉蕴皱眉，抬头看了神采弈弈的凌非一眼，“懒鬼，以后十二点之前再不回家，就不用出去了。”
凌非擦净手，跳到凤嘉蕴面前，正儿八经的开口，“凤总，有什么吩咐吗？”
“先去给我泡杯茶。”
凌非泡茶回来，凤嘉蕴已经将几份文件挑出来，示意道，“把这些打印出来，下午开会用。”
凌非做起事情来还是蛮认真的，除了不小少打错了几处数字被凤嘉蕴骂了个狗血淋头。
凤嘉蕴以往的儒雅形象完全因为凌非的到来被打破，连凤嘉蕴的万能助理－－秦冲都觉得凤嘉蕴骂得过分想替凌非说话，反倒是一旁的凌非道，“我爸更年期到了，你就让他发泄发泄吧，要总憋着，万一憋成老疯子可怎么办？”
眼看凤嘉蕴真火了，凌非眼疾脚快的逃出办公室到公司下面的茶餐厅吃东西。
秦冲后脚也跟了下来，“非非，你真不怕总经理啊！”
“他也是想让我长记性才会骂我的，怕他做什么。”凌非将蛋糕切成小块，慢条斯理的吃，“据我所知，我爸越是骂得凶越说明没事，如果他不骂了，我反而担心。”
果然，凌非回去笑嘻嘻的说了两句好话，凤嘉蕴也没与他计较。
凌非一个人在电脑上玩游戏，外面吵嚷不休，接着便有个长眉细眼的女人不顾秦冲等人的阻拦冲进办公室。
“秦大哥，这位阿姨是？”凌非从电脑前抬头，笑问。
“叶小姐。”
叶敏居高临下的盯着凌非，嫣红的唇勾起抹鄙夷的笑，“秦冲，这就是蕴的新宠么？”
凌非歪着脑袋打量了叶敏一番，笑道，“阿姨，你两只眉毛明显左边的高一些，还有左右脸不对称，脸上的粉底涂得太厚，远看还行，近看感觉不太好。你有三十几岁了吧，我今年才十六岁，阿姨，你年纪比我妈都大，拿什么跟我争凤总。我劝你还是马上回去，我们都了解凤总的脾气，把他惹恼了，恐怕连分手费都拿不到。”
“我跟蕴的感情还轮不到你说三道四。”
“没错，”凌非笑，半眯着凤眸，“不过，你也要想明白，不要因为一次冲动毁了你们之间的感情，毕竟这个东西现在还是你手里重要的筹码，不是吗？”
见女人的眼里出现了犹豫，凌非道，“秦助理，送客。”
原来，在这里打工也不是很无趣，凌非按下回车，通关。
五章
“秦大哥，我爸做什么去了？现在都不见影子？”凌非疑惑的问秦冲。
秦冲脸上有丝尴尬，笑着把牛奶放到凌非左首，“秦总有些事情需要处理，不过应该快回来了吧。”
“什么事这么急？”凌非自己嘟弄，抬头道，“秦大哥，我累了，去我爸休息室睡会儿。”
“好，总经理回来我会告诉他。”
凌非睡眠极浅，被外面的哭泣声吵醒也不为怪。
打开门，凌非惊愕的差点咬到舌头。
凤嘉蕴抱着一名纤细漂亮的美少年，细声安慰，对上凌非探究的目光才将人放在休息椅上，温柔道，“流云，先回家，这些事我会安排好的。”
凌非回过神问道，“嘉蕴，原来你是男女通吃啊！私生活好糜烂诶！”
“非非，你先去休息。”太没面子了。
凌非摇头，反而走到流云身边坐下，“我才睡醒。嗯，他长得真好看，就是太瘦了。”凌非侧过脸，细细打量着流云清秀的五官，忽然探过头，在流云的唇上啾的亲了一下，末了舔了舔自己的唇，自言自语道，“不甜哪。”
凤嘉蕴才是气得说不出话的那个。
凌非又袭上流云楚楚可怜的小脸儿，最后总结了一句，“我果然不喜欢这种清秀佳人型。”
“秦冲！”凤嘉蕴一把拎起凌非，扬头示意，“先把流云送走。”然后带人回休息室进行再教育。
凤嘉蕴双臂环胸，看向凌非的目光却是冷静具有压迫性的，不过后者显然神经太粗，没受影响，反而不解的问，“爸，你总看着我做什么？”
“你知不知道自己刚才做过什么事？”
“亲了亲那个流云啊。”
“死小子，你脑子有问题吗？不知道流云是男孩子吗？”凤嘉蕴怒斥。
摸摸头，凌非道，“那你还抱着他呢，我就亲亲，怎么啦？犯法啦？谁说不能亲他啦？这就叫有其父必有其子嘛。”
凤嘉蕴差点被凌非把肺顶出来，凌非又来了一句，“晚上我不要跟你一起睡了，你每天烂交，我妈说一般这种人身体都会有病的，”凌非嫌恶的撇嘴，末了加了一句，“而且很脏咧。”
“死小子！”凤嘉蕴撸了撸袖子，凌非没看清凤嘉蕴后面的动作便给压在床上，紧接着屁股上挨了火辣辣的巴掌。凤嘉蕴边打边骂，“混帐！叫你不听话！”
凌非挣扎了几下却半个支撑点都找不到，压在自己腰间的那双巨掌跟生了根似的，屁股上的痛一阵强似一阵。
权衡利弊，凌非闭着眼睛张嘴号啕大哭，“伯父，救命！我爸要杀人灭口！”
秦冲总不能不去通报。
凤嘉淮闯进休息室的时候，凌非正被暴打，巴掌大的小脸儿哭得糊成一团。将人救下，凌非哭声震耳，凤嘉淮急忙安慰，“乖，别哭了。”转而怒视凤嘉蕴，冷声问，“凤嘉蕴，你怎么回事！”
凌非委屈的抽泣，“因为我发现了爸爸的丑事，他要杀我灭口。”
“哦？”
“他男女通吃，我就提醒他这样很容易得病的，他被我说中心事，就恼羞成怒，”凌非抬眸死瞪凤嘉蕴，“虽然你有病，心里比较变态，不过我也没有歧视你，你生什么气？”
这小子真有颠倒是非黑白的本事，凤嘉蕴气结。
凌非可怜兮兮的问凤嘉淮，“伯父，我爸虽然得了花柳病，现在也不能人道，我们也不能看不起他。还有，伯父，你给我爸点钱，把他送到医院去治病吧。爸爸好可怜，我们也不能因为他得了这种脏病，就看不起他、嫌弃他的，对不对？”
“非非，你在说些什么。”凤嘉淮哭笑不得，但也没替凤嘉蕴开脱，“快下班了，我们先去吃饭吧，嘉蕴，你准备下，我陪小非换衣服。”
六章
凌非哼哼唧唧的哭，凤嘉淮不得不拿出十二万的耐心呵哄。
凤嘉蕴火大，给凌非吵得头开始痛，骂道，“混帐，闭嘴！不许哭！”
就是凌非凡也没碰过他半指手指，没想到在这里遇到这种不开化的野蛮人，凌非又气又悔又痛，含泪的眼睛瞪着站在自己面前满面怒容的凤嘉蕴。
“嘉蕴，你少说两句。”不管出自什么原因，凤嘉淮都不赞成凤嘉蕴暴力的惩罚，尤其对象是凌非的情况。
凤嘉淮伸手将凤嘉蕴往外推，凌非忽然冲上前，飞起一脚正着男人最脆弱的地方。凤嘉蕴痛得脸色急速的转向灰白，后退两步扶住门边，眉尖蹙紧，凶狠急切的眼睛似乎要将凌非拆吃入腹。凌非心中害怕，虽然凤嘉蕴打他，可是他好像不该踢得这么重。
凤嘉淮急忙扶住凤嘉蕴，吼道，“秦冲，你先送凌非回家！”
凌非有些坐立不安，食不知味的吃了晚饭，凤氏兄弟还没回来。
听到外面有动静，凌非也没敢开门出去。
“蕴，小心些。”
又是一阵悉娑，凌非躲在凤嘉蕴房间的书房里，大气不敢出。
“文一，麻烦你了。”凤嘉淮露出苦笑，“天太晚，我就不留你了。”
文一点头，“嘉蕴就当放个长假吧。”
待送走文一，凤嘉淮问，“你准备怎么办？关于凌非。”
凤嘉蕴这是头一辈子吃这种大亏，咬牙道，“他马上就要升高中，让他去念寄宿高中。”
好半天的沉默，凤嘉淮才缓缓从床边站起，倒了杯温水递给凤嘉蕴，“其实今天的事也不全赖凌非，你是把他打急了。”
“是，”凤嘉蕴冷笑，“是我做错，养了条白眼狼。”
凤嘉淮轻笑，“我们先不要谈这个，折腾了大半夜，我也困了。”
待凤嘉淮离开房间，凤嘉蕴熄灭灯光，凌非又等了好半天才蹑手蹑脚的从书房走出。
凤嘉蕴伤处疼痛，不开灯也知道是谁，没好气的开灯问，“你在这儿做什么？”
“你，你，”凌非低头，“我以为你睡着了。”
手指向门外，凤嘉蕴声音冰冷，“滚出去。”
俊美的小脸儿闪过脑怒，凌非声音抬高，“对不起，我不该踢得这么重！”
“凌少爷，我是不是误会你在跟我道歉？”悉静意
看凤嘉蕴一脸讽刺的笑，凌非忽然转身回凤嘉蕴里面的书房，抄起那只价值连城的宋代名瓷几步到凤嘉蕴面前，啪的一声脆响砸在地板上，直摔得凤嘉蕴惊心动魄，眉毛挑得老高。
真他妈的欠揍，凤嘉蕴用一种威严冰冷的目光盯着凌非。
凌非扬高下巴，拍拍手上的尘埃，挑衅道，“你敢下来，就得做好下半辈子不举的准备，色狼！”
“凌非！”
凤嘉蕴的磨牙简直是世界上最动听的音乐，凌非笑，“再碰我一下，咱们就法院见。”接着转道书房，只让凤嘉蕴听个嘭啪脆响。凌非摔了个痛快拍拍屁股回去睡觉，留下凤嘉蕴独自喘气。
一大早，凌非神采奕奕的下楼吃早餐。
凤嘉淮早让玉嫂另备一份，温声道，“非非，给你爸送上去。”
凌非两根手指捏住焦黄油脆的小南瓜饼，“凤嘉蕴快恨死我了，我才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