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收藏?”赌徒的神色有些怪异,但是出于对毛料的信心,他不认为墨梵有赢的可能性:“好,就这个了。”
听到赌徒的话,墨卿云高高兴兴的拉着墨梵的衣服,天真烂漫的神情看上去仿佛就在对墨梵不停的邀功。
“一起看看。”感谢什么的话,从来就不是墨梵会说的话,相对于说,他更倾向于将这些全部埋在心里,然后找个合适的机会,回报给那个人。这种性格,即使是在面对家人的时候,也不会有改变。
墨卿云自然知道墨梵的性格,听到墨梵的话,她用和墨梵一模一样的表情看着正在被切石机磨的毛料,大概是因为相处的时间长了,墨梵表情上的任何一个细节,墨卿云都能够完美的模仿出来。
赌徒自然也在注意着这块毛料,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从相互纠结的蟒带处开始磨石的毛料却没有任何出翠的迹象,这一点让赌徒皱了皱眉头,看向了站在一旁的一个陌生男人。
这个男人正是听说赌徒解石而特意赶过来的首席掌眼,这块毛料就是他推荐给赌徒的。他今年已经五十多岁了,平生也赌了不少石,虽然有涨有垮,但是总体来说还是涨的多,加上他本身又是历史学界的名人,还当过兵,所以才被赌徒他们这个团体收录到了旗下,专门从事古玩方面的鉴定。
赌石虽然在男人的工作中,只是陪着这些人可有可无的游戏,但是男人自己其实相当喜欢这个活动,这块毛料就是男人亲自去缅甸赌回来的,他相当看好这块料子才会推荐给赌徒。
但是若是这块毛料真的垮了……男人不敢想象这个后果。
墨梵不太清楚这个男人是做什么的,但是凭赌徒看他的眼神,也能够猜出一二。不敢墨梵既然现在敢跟赌徒定下这个赌约,也就不怕会被这个男人报复,毕竟这个赌约必赢无疑,男人是动不了他的。
“从开窗处开始磨。”男人看着一直没有出翠的毛料和看向他的赌徒,扭过头,对着切石工人吼了起来。
切石工人听到男人的话,撇撇嘴,关掉切石机,然后将毛料换了个角度,从开窗的地方重新磨了起来。
这一磨,就彻底奠定了这块毛料赌垮的基础。
赌徒看着那块巴掌大小,薄薄的翡翠片,还有什么不知道。他能够猜到墨梵可能在头一天晚上就知道这块毛料的开窗是做上去的,所以才敢跟他打赌。
赌徒看向站在一旁的那个男人,身上的气势猛然上升:“切石。”
那个男人身体猛地一抖,感受到赌徒的气势,顿时吓得面如土色。
切石工人听到赌徒的话,赶紧动起手来。从毛料表现看上去最容易出翠的地方下刀片,一刀下去,切石工人看了眼毛料两边的景象,摇摇头,将刀片放上去,将其中的一块换个方向,又切了一刀。
还是没有。
切石工人看了眼赌徒,被赌徒身上的气势压得颤颤巍巍:“老,老板,还切,切吗?”
切石工人看到的赌徒自然也看到了,他死死的看了一眼那个是他们首席掌眼的男人,直接回过了头:“不切了。”压下浑身的气势,赌徒重新看向墨梵他们的时候,已经恢复了那种市侩的笑容:“你们赢了。”
“当然。”墨卿云的头昂着高高的,除了鬓角的细汗,完全看不出她被赌徒那股气势笼罩过。
墨梵也被赌徒的气势彻彻底底的笼罩了一次,比起上一次被墨绎给及时护住,这一次的他结结实实的感受到了赌徒气势的残忍。墨梵很清楚,这是赌徒故意的,即使要输,他也要让他下不来台。
不过幸好,墨梵回忆起这两次因为精神力用尽而导致的昏迷,有些庆幸,光论精神力的话,恐怕这个世界上已经少有人能够同他相比了,所以这一股气势的冲击,虽然让他心有余悸,但是在退去之后,他很快就能够恢复。
低下头看着同样快速恢复着的墨卿云,同时扫了一眼原本挺胸抬头、现在却已经是瑟缩的站在一旁的男人,墨梵的心里完全没有负担。
“还有一场,咱们不急。”赌徒也发现了他的气势对墨梵和墨卿云完全没有什么作用,所以在心里,他一边再次感叹为什么墨卿云不是他的,一边重新对墨梵打量起来。
果然,能够被那个人护着的,不是什么平凡的角色。就是不知道,这个人到底在什么地方有能力了。
墨梵听到赌徒的话,点点头,走向他看中的那块毛料。军绿色的纸条还牢牢地贴在毛料上,抱住毛料一发力,墨梵轻松的就将这块不到五公斤重的毛料给抱了起来,往切石机所在的地方走去。
31、打赌(下)
“墨梵先生,我觉得我们先应该说好一件事情。”看着墨梵将毛料抱到了切石机上,赌徒看着这块没有任何抢眼表现、或者说是根本就没有什么能够让人看的上眼的表现的毛料,对于墨梵是否能赢这一场赌约,不抱任何的希望。
墨梵直起身子,看向赌徒,脸上的表情是一片淡漠,就连眼里也没有任何的情绪。
“墨梵先生一共是选择了三块毛料,三块都是全赌毛料。一共是十七公斤,所以按照每公斤四百五十元的价格,墨梵先生需要支付我七千六百五十元。”赌徒从切石工人那里接过一共计算机,将计算器上的数字展示给墨梵看。
“刷卡。”墨梵对于先付账还是后付账根本无所谓,不过听到赌徒给他开的是上一次墨绎在的时候他们谈的那个价格,倒是对墨绎在赌徒心中的地位有了一个猜测。
银行的效率还是一如既往的快,当墨梵通过观察毛料的走势形象,完全不依靠异能对毛料划出了第一条线的时候,赌徒就告知了墨梵他们交易成功的消息。
墨梵在画出了之后,就从切石机上退了下来,将后面的工作交给了切石工人,和墨卿云一起站在一旁看着切石工人切石。
虽然墨梵的面上不显,但是作为初次完全按照自己的推断划线切石,墨梵心里还是有些忐忑。
这不是用透视,所以他不知道这里是否会出翡翠,如果这里有翡翠是否又会伤到翠肉……总之一切的不确定因素都让墨梵聚精会神的看着切石工人的一举一动。
调整切片、打开切石机、下降切片,来这里工作的切石工人都是老工人,手上的功夫都相当不错,但是再怎么不错也比不上墨绎。
用在墨梵眼里看起来无比缓慢的动作将毛料切开,然后升起切片,关上切石机,墨梵眼尖的看到了两块切面上都有的、同风化层不一样的颜色。
走上前舀起旁边水桶中的一勺水就往切面上泼去,一丝丝艳丽的紫和浓烈的绿就被展示了出来。
只可惜因为切石的原因,导致着艳丽的色泽被切掉了大约三四毫米的厚度。
“春带彩!”站在一旁的首席掌眼首先就叫了出来。
“磨。”墨梵看了男人一眼,并不太清楚春带彩是什么意思。他虽然这段时间恶补了有关赌石的知识,但是那大多数都是怎么判断毛料和水种的东西,对于翡翠的品种并没有太多的提及。
墨梵看着在切石工人手下开始逐渐显示出自己的翡翠,那种高贵冷艳的紫色和明丽充满生机的绿色相交杂的色泽,看上去带着浓浓的诱惑,仿佛是雨后天晴的绚丽景象,美得不可思议。
当整块翡翠被切石工人从毛料中切出来的时候,赌徒深深地看了一眼站在一旁,冷静的仿佛不知道这块翡翠价值的墨梵,眼里的轻视减退了不少,却又多了几分警惕:“拿上你们的翡翠,跟我来吧。”
接过切石工人递过来的翡翠,墨梵直接转手放到了一直眼巴巴的望着的墨卿云手中。墨卿云拿到翡翠,脸上的笑容怎么也掩饰不了,紧紧地跟着墨梵的身边就往前走去。
赌徒带着墨梵和墨卿云往院子的里面走去,绕过了墨梵原本以为就是最里面的房子,还往深处走来接近一百米,才看到一个看上去同前面一样,完全就是一个毛坯的房子。
“这是我的收藏库,愿赌服输,你们要什么,拿吧,但是我的话说在前面,最多一件,多了,你们以后就别来我这了。”打开房门,看上去简陋的快要坏掉的门里却还有一道极其先进的电子门,赌徒在门口东弄西弄的弄了好几分钟,才将门给打了开,回过头来看墨梵他们的时候,眼里还闪着红光。
对于赌徒这个人的背景并不怎么了解的墨梵对于这些所谓的收藏并没有一定想要的感觉,毕竟家里收藏室里的东西都是极其难得的,而其他的东西只要不是被他透视过的,他都不会有感觉。但是看着墨卿云望向收藏库那垂涎欲滴的样子,已经在心里将墨卿云的地位放在很高的地方的墨梵难得的心软了,所以最终还是走了进去。
一进入收藏室,墨梵就知道是自己错了。目不暇接的看着那个所谓的“收藏室”里面的东西,墨梵有种他已经不在华夏的感觉。
“哥哥,怎么样?”看着哥哥惊喜连连的样子,提出这个报酬的墨卿云捂着嘴,乐的大门牙都要露出来了。
墨梵点点头,眼睛却没有时间望向跟在他的身旁、手上还抱走翡翠的墨卿云。
m16系列、89式12。7毫米机枪、95式半自动步枪、XM8自动步枪、G36自动步枪、P 12 手枪、65…Ⅰ式伞兵刀、 BT SEAL 2001战术刀、疯狗系列战术刀……所有墨梵能够知道的军用武器,这里全部都有。
将整个收藏室逛过了一遍后,墨梵站在里面,收回了自己的视线,面上也重新恢复成了那副平静淡然的样子:“卿卿,你自己挑。”
啊?墨卿云仰着头看着墨梵,一时间没有会过来墨梵话中的意思。
“墨绎跟我商量过,我没有限制权力。”墨梵的话听上去很零碎,但是墨卿云立刻就明白过来了哥哥话里的意思。看来墨哥哥已经提前同哥哥说过让她参军的事情,而哥哥并不反对。
墨卿云笑的眼睛弯弯的,她的哥哥就是世界上最好的哥哥。
明白了墨梵话里的意思,墨卿云也就不客气了,抱着翡翠,依照着刚刚看过的印象径直走向了她看中的东西面前,将它取了下来,交给墨梵。
阿拉斯加捕鲸叉,一款经典的战术刀,它简单,强劲,出刀快,耐用,不仅仅是军队的军人喜欢它,很多知名不具的组织和军事迷也喜欢拥有它。
更重要的是,在华夏这样一个对平民使用、收藏枪支管理极其严格的国家,作为一把被不少人收藏、并且能够被应用在作战、求生等艰苦和高要求的任务中的战术刀,显然是放在家里,带着身上的一个最好选择。
墨梵见墨卿云非常直接的选择了她想要的东西,什么话也没有说。他知道墨卿云拿的是什么,也知道墨卿云拿这个东西的意义,但是他仍旧保持了沉默。
从收藏室里面出来,赌徒看着墨梵手中拿着的东西,呵呵笑了几声,关上了收藏室最重要那层大门:“不错不错,丫头会选东西,我还准备着如果丫头选择了枪械,要怎么把丫头给锁到我的收藏室里,现在倒是省了我不少事。”
“我看是你居心不良,没有得逞让你很不舒服吧。”墨卿云微微仰着自己的小脑袋,看上去各位娇憨可人。
赌徒摇摇头,没有和墨卿云继续扭下去。这丫头的脾气他算是摸清楚了,他看不上墨梵,就这一点,这丫头估计就要跟他记一辈子的账了。
“你不反对?”带着墨梵他们往院子的方向走去,赌徒看着走在一旁平静无波的墨梵,眼里有几分特殊的意味。
墨梵看了赌徒一眼,不带有任何的意义:“她的选择。”她的人生是要靠她自己走出来的,他不是她,不能代替她做任何选择。
“她还没成年,你舍得?”赌徒不相信。
“她是她自己的。”墨梵并不为所动。关于墨卿云的未来他也考虑过不少方向,只是最终他还是将决定权交给了她自己。他相信墨卿云有这个判断能力。
赌徒听到墨梵的话,呵呵笑了两声,便不再开口。抽空往后望了一眼跟在墨梵的身后看上去无忧无虑的墨卿云,赌徒闭了闭眼睛。
回到院子里,赌徒看着院子里面的来人,侧过头,宛如一个最普通的商人:“墨梵先生,你的翡翠是否准备出售?”
赌徒看到的,墨梵自然也看到了,站在院子里的洛嘉晟样貌还是一如既往让他感觉表里不一:“不必。”
“毛料需要我叫人送到墨梵先生家里吗?”赌徒热切的仿佛是面对一个大款的买家。
墨梵点点头,那两块毛料重量不轻,他可以拿得动,但是拿不了从这里到家里那么远的距离。
同洛嘉晟擦肩而过,赌徒一直将墨梵和墨卿云送到了院子门口,还给了墨卿云一大块布将她抱着的翡翠给盖住。
“每天晚上八点到十点,让丫头来我这里,算是我还了那个人的债。”快要走出巷子时,赌徒的声音再次传来,让墨梵脚下原本流畅的步伐不得不停顿了一个极短的时间。
那个人,墨绎,看来在走之前,他就将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好了。
32、订购设备(上)
时间的流逝向来是不为任何人、事、物的意志而改变的,纵使总有人觉得时间过得太慢或太快,实际上也都是那不短不长的二十四个小时而已。
春去秋来自古便是不变的规律,九月十月乃至十一月的脚步缓缓流过,冬天正式到来,天气也凉了下来。
在墨梵眼里,这样一段的时间是匆匆而过的,没有了经济的压力,作为班主任的工作也无比清闲,使得他可以完全投入到考研的准备中,只不过原本准备考金融学的他,因为家里种种的变化,不得不将已经看过的、没看过但准备看的金融学书籍全部还回图书馆,再借出有关考古、历史方面的书籍,从头开始一点点的记忆。
而在墨卿云的眼里,这样一段时间是极其缓慢的流过的,每天她学习的东西、做的事情都无比的庞杂,就连只略微知道一点她的作息时间的墨梵每次看到赌徒和秦叔都不禁皱眉,但是也只能尽量负担起家里的家务,让墨卿云除了她自己一定要做的饭菜之外,不再操心家里的一干事物。
不过,无论墨梵和墨卿云是怎么感觉的,在墨绎离开的这段日子里,他们都在自己决定的道路上走了一段不短的距离。
“哥哥,今天卿卿休息了。”自从开始在秦叔和赌徒手下学习后就从来没有放过假的墨卿云坐在沙发上,眼睛盯着军事频道看的目不转睛。
坐在一旁削着苹果的墨梵听到墨卿云的话,手里的动作微微一顿:“嗯。”算那两个人有良心,刚好趁着这个机会,让墨卿云好好休息。
“所以啊,哥哥,有什么事情我们今天赶快去做吧,卿卿好久没有跟哥哥一起出去玩了。”赌徒被他所在的雇佣兵团临时叫回,秦叔要为他的学生准备考卷,两位老师都有事情在身,所以她这个唯一的学生就可以好好放个大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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