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炎,”唐炎伸出手,“冷少爷,幸会。”
“幸会。”冷子琰与对方握了下,而后面无表情地将手收回,重新插进裤兜,对白宇桓礼节性的点了下头:“表哥,我先走了。”
“宇裴……”白宇桓指了指半开的房门,“还在里面吗?”
冷子琰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在……”
白宇桓捏了下拳头,却什么话也没说,领着唐炎,进了房门。
一群人进去,冷子琰也刚好跨进电梯。
白家专用的电梯没有任何闲杂人等,空旷而安静。
翻出手机,手机屏幕的光照得他的脸阴森森的,查找到那个很少使用的电话号码,按下通话键。
嘟了几声,电话被迅速接起。
“喂,冷子琰?说话啊!”
“……”他还需要酝酿!
“被砍死了?”那边的人不确定的道,“真死了?”
你才死了!
那边的声音忽然严肃起来:“你是谁?冷子琰呢?”
“去你妈的!”冷子琰稍微舒坦了点,虽然情绪还是没有酝酿到位,虽然他很想把本尊拖出来狠揍一顿,但是……考虑到凌晔恐怖的暴力指数,他决定暂时忍耐,先在口头上占占便宜。
凌晔忽然笑了起来:“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他很少笑,笑起来却极为好看,即使隔着电话,冷子琰也能想象出他的唇是怎样挑出优美的弧度,怎么露出一口洁白闪耀的牙齿。
“不能给你打电话吗?想问候问候你而已。”电梯到了一楼,“叮”的声就要打开,冷子琰又把电梯门关上,按下顶楼。
“你在电梯里?”
“嗯。”
“难怪信号不好,声音听起来阴阳怪气的。”
冷子琰挑了挑眉。
“你到底怎么了?”这个人破天荒的给他打电话,凌晔的心情几乎可以用受宠若惊来形容,他拉开衣柜,下意识的想挑件衣服。一会冷子琰要是约他出去,他该穿黑色的衣服好还是白色的?
他怎么了……他被人侮辱了。
而且那个侮辱他的人还口口声声叫他雌兽!
见他鬼的雌兽!
“你给二皇子说过什么?”
冷子琰问的平平淡淡,话语里的压迫感却毫不含糊,没有半分吝啬的透过电波往凌晔方向输送。
“苏铮?”挑衣服的动作顿了顿,凌晔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但敏锐的察觉到冷子琰不是来跟他聊天的,“我没有出卖过冷家。”他也没什么好出卖的。
“不是这方面。”
“那是什么方面?”凌晔的眉头皱得很紧。
“你自己知道!”
被冷子琰压断电话,凌晔的好心情立刻飞到九霄云外,那家伙到底发什么疯?
凌晔的脸色忽然一变,像是想起什么,拿起电话立刻给二皇子打过去。
“苏铮表哥,在哪?”声音冷得能结冰。
“哟,凌晔表弟啊……”二皇子看了眼房里一群人,指了指唐炎,向其他人做了个出去的姿势,“在NOBLE。刚刚把唐炎搞到手,正准备开动表弟你就来电话了。”
凌晔微微放了下心:“你最近见过冷子琰没?”
“刚见过——”
放下的心立刻提了起来:“你给他讲了什么?”
“没讲什么吧……我想想……”二皇子揽过唐炎,验货似的摸上他臀部,含糊道,“就提了下他作为雌兽不守本分之类的……”
凌晔倏地眯起眼,一字一句,“你叫他……雌兽?”
“怎么了,他不是雌兽?”二皇子摇摇头,“凌晔,以你在族里的地位,还搞不定自己的雌兽,我这个做表哥的都觉得汗颜。”
凌晔重新打开衣柜,冷笑道:“半个小时后,皇家比武场见!”
“表弟……我是皇子……!”下意识的护住脖颈,仿佛有猛兽正准备把那里咬断。
“没关系,”嘴角向右挑起,“在族里,你要称呼我为少主!”
37。
中午时分,二皇子终于心不甘情不愿的推开皇家比武场的大门。
比武场是一个圆形的空间,四面都有镜子,折射出冰凉的冷光。
但光再冷,也不及背对他的那个人。
“你来晚了。”声音回荡了几下,低沉而危险,适时的彰显出主人的怒气。
二皇子耸了耸肩:“接到你电话我就往这边赶,不算晚吧。”
“废话少说,”凌晔转过身来,“苏铮,你惹到我了。”
凌晔的瞳孔是纯黑之色,这样面无表情的看过来,极具威压。
二皇子困惑地皱起眉:“表弟,你是认为我多嘴?”
“当然。”凌晔微微扬起头,开始解衣领的扣子。
凌晔的态度让二皇子有些恼怒,“就因为我随便说了他几句你就要揍你亲爱的表哥?”
凌晔沉吟片刻,眉头微微皱起,似乎在考虑。片刻后,眉头又舒展开,轻飘飘地说:“他给我打电话,一幅兴师问罪的模样,我自然得找到你名下。”
“我说他还不是为你好?”二皇子一幅恨铁不成钢的口吻,“尊贵的少主大人管束不好自己的雌兽,这事要是传到族里,我看你有什么脸面见人。”
“知道的只有你,要是传到族里,那必定也是你传的,”凌晔不为所动,很快脱下上衣,露出精悍的胸膛,“再说,怎么管束我的雌兽是我的事,和表哥你丝毫关系都没有。”
“你还站着做什么,不打算变身吗?”凌晔不耐烦的道,“如果你不变身,我担心我一口就把你咬死了。”
凌晔在惆怅怎么能控制力量,不把二皇子咬死的时候,冷子琰也难得的惆怅了一把。
午时的太阳火辣辣的,烧得人浑身发烫。
在城里转了圈,发现自己竟然没地方可去。
回家?刚刚和父亲大吵一架,怎么回去?
去情人家?现在处于青黄交接期,旧情人分了,新情人还不知在哪里。
冷子琰一巴掌拍在方向盘上,进商店抱了一大箱啤酒,飙车到山顶,一边吹风一边狂饮。
淫贱?
是啊,可真是淫贱呢……
这具身体,不知有多少男人在里面洒过精液。
那些男人,总是食髓知味,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第三次,恨不能把他的身体装满般疯狂而不顾一切。
无论是谁对他索求,他都毫不保留的展现自己,他所追求的不过是那种激烈到极致的欢愉,位置是上是下,他早就不愿也没资格去介意。
但是今天,冷子琰发现自己介意了。
二皇子口口声声的叫他雌兽雌兽,就因为他是下位,所以就要用这种侮辱性的词汇来恶心他?
他只能被插,不代表他就要雌伏于男人。
易拉罐扔了一地,冷子琰打了个酒嗝,眯起眼趴在方向盘上。
头顶的太阳照得人头晕眼花,伸手在头上重重敲了两下。
二皇子叫他雌兽,那凌晔又把他当什么?
可以随意欺压的对象?
高兴的时候就上,不高兴的时候就揍?
一定是凌晔在二皇子面前把他叫成雌兽,二皇子才这样称呼他。
“呕——”从早上到现在,没吃任何东西,吐出的都是酸水,散发出大股恶臭,冷子琰没来得及开门,全都吐在了车上,刚刚擦了擦嘴,闻到刺鼻的臭味,肠胃再度翻涌起来,直吐得他筋疲力尽。
“凌晔怎么不去死啊!”冷子琰觉得到处都痛,尤其是被酒精烧过的大脑,连该怎么思考都不知道。
耳边轰隆隆的。
全是二皇子叫他雌兽的声音。
渐渐的,那声音又叠加了。
变得冷漠、不近人情。
那声音是凌晔的——
他挑起唇,嘲笑他——
冷子琰,你为什么只能被男人上呢?
冷子琰,你好淫荡啊,是个男人都能搞你。
冷子琰,快趴好,把屁股翘起来。
冷子琰,你是我的雌兽……!
38。
古朴典雅而又不失威严的王宫,骤然响起两声野兽的咆哮。
低沉、危险,像是凶猛的王者以高高在上的姿态俯瞰芸芸众生。
“这是什么声音?”
“警戒!”
红色的砖瓦摇摇欲坠,皇室警备队如临大敌,队长在办公室里拍着桌子疯狂的咆哮:“野兽,野兽,怎么会有野兽?”
“队长,是从比武场传出来的。”那种声音,听得人腿软,如果皇宫真的跑进了野兽,伤到皇室人员,他们这群人也不用活了。
队长神情一变:“是谁在里面?”
“二殿下和凌公子。”
滴——
队长猛的提起电话,听到另一头的声音,暴躁的神态立刻变得恭敬。
“是,是,王后,我知道,我知道,您放心,嗯,嗯,明白明白。”
放下电话后,队长久久不语。
“队长,怎么了?”副手小心翼翼的问。
“二殿下和二公子贪玩,在比武场里扮演野兽游戏。”
额上冒出冷汗,副手问得更加小心了:“那刚才的声音?”
“音响效果,”队长挑起眉。
音响效果?他怎么不知道音响效果什么时候变那么好?副队长不自觉的擦了擦额头,推开门向外面的下级指示道:“什么事都没有,各位该干什么就继续干什么吧。”
华丽的寝宫里,宫女轻轻走到床前,低声道:“陛下,王后来了。”
已经年迈的国王在宫女的帮助下艰难的坐起,他眼睛已经花了,但他耳朵很好。
他听到了她一点点走近的声音,犹如一朵缓缓盛开的罂栗,高贵、妖艳,令人深深着迷。
二十几年前,他就是被她蛊惑了的。
“王后,王宫里是跑进了野兽吗?”他忍不住捂着嘴咳了两声,其实他不过五十岁,却过早的呈现病态,就像一个即将迟暮的老人。
“陛下,您听错了。”王后微微躬身,曳地的淡紫宫服,完美的彰显出她高挑的身形。
“那么大的咆哮声,让我想起我年少有次随父皇打猎,遇到了一大群狼,他们也是这样咆哮,一幅恨不能撕了我们的嘴脸。不过最后,皇室警备队还是很好的将那群狼毙于枪下。”说到这里,国王顿了顿,昏黄的眼珠流露出一种黯淡的锋芒,伸手指向茶杯,宫女会意的替他端过来,他抿了口,润润喉,才继续道,“王后莫非是当我快死了?以为我连野兽的声音都已经分辨不出?”
王后是个美丽的女人,和柔弱的美不同,她的美干脆利落,甚至,带有攻击性。
“老虎拔了毛,还是老虎,这点,臣妾从不敢忘。”
“老虎拔了毛的确还是老虎,但老虎若病了,就只有等死。御医总说我偶感风寒,只是这风寒也拖得未必太久,久得我怀疑自己是不是有其他毛病。”国王又咳了两声,“这些天我就忍不住胡思乱想,一会想我们大婚那日,你艳丽多姿,百官朝贺,鼓声如雷。我们的婚车,从城西到城东,开得很慢很慢,很多的人群,举着高高的标语,兴高采烈的祝贺我们,因为你是历史上第一位平民太子妃,百姓们敬重你,爱戴你……”
“那么多年前的事,陛下还提它做什么?”
“你年轻,美艳如昔日,岁月仿佛都不曾在你身上流逝,可我不同,五十岁的我像个年逾古稀的老人,整天躺床上,连臣子都很少见到一个,不想这些事我又能做什么?”
王后脸上不带丝毫表情:“陛下,风寒而已,过几天您就会好起来的。”
“两个月前你这样说,现在你还是这样说,”国王摇头道,“王后,这个国家,不是你想怎样就怎样,下面有古老的家族,有忠心的臣子,臣子之下,还有数亿百姓。百姓的眼睛不是瞎的,他们总会发现,某个危险的族群正企图进攻我们。我国人口七亿,对面的玉寰帝国人口十亿,再加上周边一些小公国、小联盟,人类总人口二十三亿,你们呢?”国王吊起眼,瞅着王后,“你们能有多少人口?”
王后没有说话,国王叹了口气:“想也知道你们人口稀少,而且科技落后,否则——”国王扯出了一个冷笑,“你们如何会心甘情愿的潜伏二十年?”
“陛下是在提醒臣妾不要操之过急吗?”王后反问。
“太急了,以你们的能力,就算掌控了我国政权,也无力与玉寰帝国抗衡。你们高傲而不可一世,早就有人发现了你们的身份。玉寰没动静,不过是对消息不确定,毕竟——你们的存在太过惊世骇俗,”国王悠悠道,“等我死了,然儿继位,就是帝国对我国发动毁灭性军事行动的时候。王后确定你们坚硬的毛皮能抵挡人类先进武器的攻击?”
王后回答的不温不火:“陛下多虑了。”
国王眼里闪过抹戾色:“我不想祖宗基业败在我手上,更不想然儿和铮儿因为你们整个族群的野心而丧命!”
王后转过脸,脸上染有秋霜:“陛下该操心的是自己的身子,而不是这些莫名其妙的东西。”
“我的身子,在你的调养下,还如何好的起来?”国王冷笑,“败家之犬,亡国之奴,自古就没个好下场,王后——三思!”敬语被咬得极重。
这些道理,她自然懂得。
但是,这条路她已经走得太久,久得不知道要如何回头。
“陛下,如果没有其他事,臣妾告退。”她行礼,却不让人觉得她有尊敬他。
“有个问题,一直想问你,”国王叫住即将出门的王后,“相比玉寰帝国,我国实力相对弱小,你们为什么选择我国?”
王后微微回头:“我们选择的,是陛下。”
国王自嘲的笑道:“玉寰帝国掌权者是暴君,而我是仁君,所以我更好控制?”
“陛下可以当做如此。”
寝宫之外,红日如烈焰,照得天地间一片亮堂。
她眺望远处的烈日,忽然就有些恍惚。
隐隐约约觉得回到了很多年前。
她想,应该是听他唠叨了一阵,也跟着怀旧了,要不然那么久远的事,怎么都能想起?
那个高贵俊朗的青年,一身笔挺的衣装,气喘吁吁的跑来。
‘雅雅,父皇同意了我们的婚事,他同意了我们的婚事!’
他脸上的红晕是跑累了吗,还是太过激动?
不管怎样,她都觉得,她的心也跟着他跳动起来,一如天边那火红的烈日。
只是,她想的是——终于可以入主东宫,终于,走出了第一步。
“吼——”又是一声震天动地的咆哮。
王后从回忆中醒来,脸色变得铁青,这两孩子太过分了,当王宫里的人都是聋子吗?
39。
比武场内,四面冰冷的镜子已经溅有不少血迹。
两只巨豹,不,他们未必就是豹子。
他们比自然界里任何一只豹子都要高大华贵,仿佛王者般倨傲不可一世。
两米的身长,健硕的身形,强壮的四肢,华丽的毛皮下肌肉隆起,彰显着绝对的力量。
它们并没有急于进攻,而是分别半蹲在场地两头,遥遥对望,眼神凶悍如刀。
仿佛下一刻,就要暴起咬断对方喉咙!
其中一只豹子毛皮为纯金之色,漂亮的毛皮沾着血,不但不让人觉得狼狈,反而给它增加了不少剽悍的野性气息。
另一头的豹子,毛皮竟然为纯银之色,它看起来比金豹还要威武,瞳孔也是银色,眼角处微微上勾,仿佛将弓拉满的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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