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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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缘- 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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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鱼点头,笑道:“你们还是这么好,才俞大奶奶也问起你们呢。”顿了一下又说:“还有一件喜事呢,俞大奶奶有喜了。”

林黛玉愣了一下,喜道:“果真?”说着转向林珺,道:“这是大喜事,咱们赶紧给她道喜去,只怕老太太也喜欢。”

老太太怕崔嘉怡劳累了,遂打发她们姊妹另寻别处说话。

赵太太到底放不下,打发了小丫鬟去二门上打听,一时小丫鬟进来说:“北静郡王、镇国侯和崔三爷还有几位也跟着去了。”

因了他们几个,就不止是家事了,赵太太不敢瞒着,立时就说了。北静王太妃和几位夫人都十分诧异,愣了一愣,方才笑道:“真是胡闹。”

姬老太太倒是不以为意,道:“这是喜事,让他们弟兄们去闹,不闹哪来的热闹。再说,他们也不是孩子了,做事有分寸的,都不必忧心。”

她这一说,其余有儿孙跟随的,若再不放心,倒显得小气了,便说:“我们倒不担心,只怕老太太担心。”担心那些公子哥儿坏了喜事。

老太太嗔道:“我有什么好担心的,我只有放心的。有王爷他们跟着,只怕还能早些回。”

屋内众人哄堂大笑,就有夫人说:“老太太这是急着见孙媳妇呢。”话音未落,屋里又是一阵大笑。

出了四月,山东知府报了旱灾,林珗又被点了差事。钦差才出京,福建总督上奏,倭人犯境,福州已失守。南安郡王请旨,夺回福州,赶倭人出境。

既要出兵,少不得要银子。山东春播已错过,眼看颗粒无收,眼下尚可,到秋收,只怕是难过。处处都要银子,户部从上到下个个愁白了头发。

荣国府也着急起来,屋漏偏逢连夜雨,家里才急着筹银子,宫里又传出五皇子身子微恙,不过四五日,竟就没了。于此,贾家众人更是惶惶,半点不敢耽搁。便是贾赦,也卖了古董器玩,东挪西凑,凑了几万银子。王夫人也顾不得吃亏不吃亏,也怕大祸临头,清点出私房。如此,总算是把眼前这关过去了。

南安郡王才出京,山东又查出几见贪污案来,京中好些勋贵也牵连其中,荣国府也在里面。

因牵连甚大,又值此多事之秋,皇上有心连根拔起,又恐怕因此动摇国本,吏部虽定了案,却只判了抄家以充盈国库,人却没事。

此回,贾母难得大气了一回,等抄家的人到时,双手奉上阖家资产。也因此,令太上皇想起代善,反格外开恩,连府第一并赐还,又点了贾政的学政,外放江西粮道。

不是祸,≮更多好书请访问:。。≯倒是得了福。

福建传来战报,南安郡王大败被俘。不过十天,却又传来捷报,南安郡王已被救出,福州也夺回。领兵的是柳湘莲,而献策的,却是当日林海荐给贾家的西席曾经教导过林珗林琰的刘先生。

福州之围一解,紧接着山东也传好好讯。虽说上半年的收成是没了,但总算下了雨,地里能种庄稼了。

林珗因赈灾有功,封了山东知府。好在陈氏已进门,卢慧娴便把家交给了陈氏,自个儿则带着一双幼子随林珗去了山东。

至八月,北静王太妃请了镇国侯姬老太太做媒,向林家提亲,定了第二年九月的日子。

年底,太上皇薨逝。皇上下旨,封印三日哀悼。

次年春,御史弹劾贾赦,交通外官,恃强凌弱。又有宁国府贾珍荒淫无度,强逼良家妇女为妾。

墙倒众人推,何况宁荣二府本已势弱,立时弹劾之人众多,贾府各种阴私腌臜之事都闹了出来。甚至连贾赦借了大同府孙绍组五千银子而后招为婿的事也有人说,贾赦无情意,竟为银子卖女。再有贾政在江西为政,纵容手下,公开纳贿。

纵有北静郡王从中调和,仍不能够。不过一年,贾府再次抄家。

未曾料到,从贾琏房中抄出一箱子重利欠票,又添了一样中利盘剥的罪。

如此一样一样添加,元春在上书房外跪了一夜,皇上也没留情面,满门收监。

从始至终,林家未曾出过面。若是皇上放人,就送些银两过去。若收监,就吩咐人进去探望。

作者有话要说:首先向一直支持的各位道歉。是我没有安排好,导致这篇文历时太长,文思跟不上,所以匆匆结文,再次道歉。

61第六十一章

今年注定不是个太平年。

南安郡王才出京;山东又查出贪污案来。

当日点了林珗一行人赈灾;同时就发了两道圣旨;令江西安徽两地调粮到山东。为的是省得人到了,却没有粮。

他们一路过直隶;入山东,一路太平,就都不曾在意,哪想;再往前走;所见所闻;平生未见。

入眼之处,寸草不生,饿殍满地;饿得受不得了的百姓甚至易子而食。

林珗等人情知有异,也不敢大肆张扬,留心暗暗查访。这一查不打紧,竟查出一宗大贪污案来。

牵连其中的,无一不是世家勋贵,更有皇室宗亲。

贾府也牵连其中,贾赦带着贾琏求到林海跟前。林海是管也不好,不管也不好。

值此多事之秋,皇上有心借着这事好好敲打敲打那些盘根错节的勋贵之家。

还没有定案,这会子自然是一动不如一静。偏贾赦不是个明白人,未必能领会。

有些话他说不好,偏林洋不在,林琰便说:“舅舅说这话,就错怪我爹了。不是我爹不愿意,原是舅舅会错了意。往日里,舅舅们有了为难的事,只要帮得上的,哪里还要舅舅们上门来开口了?我爹是说,舅舅表兄们行得正坐得直,原本就不关舅舅表兄们的事。我爹若冒冒然然去求情,便是没事,只怕也闹出事儿来。舅舅还是回家安心等信。”说完就起身打千儿陪罪。

长辈们说话,不问到名下,做小辈的,是不好任意插言。除却这一条,林琰这番话是句句在理。案子没有定,谁有罪谁没罪哪一个说得准?这个时候求情,求的哪门子情?再说,林海去求这个情,就坐定了贾府的罪。再则,妄自揣测圣意。只怕求情不成,林海就先吃了挂落。贾赦纵然想挑不是,也被林琰抢了先。

贾赦虽混,到也不是个傻子,此刻也明白过来,他们太急切了。听到有可能会抄家,犹如惊弓之鸟,都没细想就跑过来求人。不过,贾赦这样的人,错了是决计不会往自个儿身上找原因,就暗怪林海也不事先通个气。现在他过来求他,不是故意落他的体面么?

但他还没混到失去理智,还知道这会儿不是和林家翻脸的时候,遂勉强笑着夸了林琰几句。林海顺势狠狠地训斥了林琰一顿,虽无半点真心,但贾赦面上总算好看了些儿。

虽说贾赦在林海父子跟前和和气气的,似乎半点不计较,但心中到底气难平。贾母跟前,就换了说辞。说林海如何不顾亲戚情分,不肯帮忙,林琰如何目无尊长,当面顶撞嫡亲的舅舅,林海竟也不言语,惹得贾母心里也不痛快。

两人果然不愧是母子,明知自个儿儿子的性子,心中也知贾赦的话不尽其实,心里却先就觉着贾敏已过世,女婿哪里还会把岳家放在眼里,对他们家的事,自然不肯尽心。

林海面上认同林琰的话,实则父子两个心里都明白。不管事儿真不真,不是情节极为严重的,必然无事。荣府那些老爷少爷能为有限,犯不了大错,最严重也不过是抄没家产。

果然,不几日案子定下,只几家判了抄家,其中就包括荣国府。

贾母难得明白了一回,早早收拾了家产,等钦差到了家里,着贾赦亲手奉上。也因此,令太上皇想起代善,反格外开恩,连府第一并赐还,又点了贾政的学差,外放江西粮道,不日上任。

峰回路转,柳暗花明,倒是因祸得福,反而教贾政升了官。

荣宁二府,喜之不尽,早把先前的害怕丢到爪哇国去了,都还以为,庆和帝到底是顾着元春和五皇子的体面在。

但有心人又哪里不知,此回动的这几家,不过是庆和帝手里的鸡,专门做给人看的。

这里有几层意思:一则这些人家经了几代,都尊享富贵惯了的,却不知经营,子弟虽不成器,但还没到十恶不赦的地步;二则,是为充盈国库;三则,这些人家的先祖都曾随太祖打天下,有功于社稷,重拿轻放,以显示皇家的恩义;再四,也算是给这些人家一个教训,若聪明的,自然从此夹起尾巴做人,约束族中子弟,本本分分的,若不然,再犯事,则是不体上情,辜负皇恩,再要打要杀,皇帝也能名正言顺的行事。

接二连三的没有什么好事,山东的旱情也还没有缓解。后宫里,皇后娘娘带头裁减用度,各内外命妇自然跟随,各家明里都节俭了开支。不管暗里如何,端午都不敢公然玩乐。

老太太预备到大觉寺打平安醮,正好镇国侯府也在这边打醮。听得老太太来了,姬老太太忙打点猪羊香烛茶银之类的东西送过来。

大家厮见过,老太太忙往上让,姬老太太如何肯,只在下首坐下,道:“今儿天这样热,原想着您不来的。”

老太太见她死活不肯,她又是长辈,就不推让,自坐了。听言,笑道:“他们也拦着,只是天长日短的,我成日在家里,也是睡觉,反倒不自在,出来走走,出一身汗,人倒是还有精神了。”

姬老太太颔首,笑道:“正是老太太这话,这人啊,就得多动动。您看那庄户人家的女人,一年上头在地里刨食,没个空闲的时候。可真比起来,咱们这成日里十几二十个丫鬟婆子伺候着,还不如人家硬朗。”

老太太也是连连点头,道:“听说幽州的规矩和我们这边不一样,女孩儿也和男儿一样,照样骑马射箭?”

许是想起做闺女时侯的事,姬老太太面上笑容愈盛,道:“可不是?我做姑娘时,出门都是骑马,又省事又方便。后来到了侯府,事情多了,倒是丢下了。如今到了京里,更是不敢摸了,怕人笑话。”

老话说,入乡随俗。姬老太太既然到了京城,自然得随京城的习惯。老太太不能说好,嗔道:“你也是有了春秋的人,还当年轻呢?可不敢骑马。平日里无事多往院子里去逛逛,也是一样。”

姬老太太点了点头,道:“您老说的在理。”说着,转脸四处看了一眼,“珗儿媳妇呢?她这么个勤快人,今儿怎么也偷懒儿?新媳妇我也没见着,怎么都没来?”

老太太笑道:“怎么没来?两个丫头前几天就惦记着呢,和她们嫂子到后山看花去了。”又说:“别看这两个丫头在人前规规矩矩的,在家里人跟前,也跟个猴儿似的,怎么也坐不住。”

姬老太太也笑起来,道:“还是孩子呢。”

老太太就说:“怎么还是孩子?都要说人家了,还是孩子呢?等明儿做了人家的媳妇,还这样儿,不是叫人笑话?”

姬老太太笑问道:“都有人家了?”

老人家就爱听这个,说到两个孙女的将来,老太太十分高兴,笑道:“珺儿定了她姨妈家的孩子,就是黛儿还没有着落。”

四月中旬底,两家就过了大礼。

听言,姬老太太面上的笑容就更深了,颔首道:“这是好事,知根知底的,总比外面不知根底的人家好。”

老太太也是点头,道:“说起来,那孩子也是在眼前长大的。”

老太太从前不出门,连本家的子孙都不见,何况亲戚家里的。这里指的自然不是老太太,而是赵太太。

姬老太太并不知老太太从前的事儿,就以为是蒋文常随蒋太太去林家,老太太见得多,就说:“您福气大,等把这两件大事了了,擎等着享福就是了。”

老太太边笑边点头,道:“我啊,早就在享福了。”

姬老太太听不明白,但也聪明地没有问,愣了愣,就笑着说:“谁有您老这样的福气。”又问赵太太。

老太太道:“姨太太请她家去吃酒了。”

姬老太太就说:“我说呢,她要是在家里,必定在您跟前伺候着。”

正说着,外面隐隐传来说笑声,接着就有婆子高声回话:“大奶奶二奶奶姑娘们回来了。”

姬老太太转过头去,笑道:“这说着她们,她们就来了。”

姬老太太走后,老太太从头到尾想了一回姬老太太说的话,觉着姬老太太似乎有求聘的意思,又不像。想一回,未免就想起当日北静王太妃说的话。再想到林珺的终身是定了,确实不需要她操心,黛玉今年也足十四了,却还没有定下来,不由地就着急起来。

想着今天无论如何也要和林海商量一下,下山时,却不见林海,就问林琰,道:“你爹呢?”

林琰扶着老太太上轿,一面说:“才张叔来了,说宫里传爹觐见,爹先回去了,教我们好生服侍老太太。”

听言,老太太停住脚,就站在轿子前,扭过头来,看着林琰,眉头微蹙,欲言又止。

这一向发生的事太多,听到“进宫”二字,老太太不自觉地就往坏处想,料着是又出了什么事故。但年纪大的人,心就更软了,宁可日子清苦些儿,只要天下太太平平的,想到有人受苦,就不忍问出口。

林琰亲自挑了轿帘,道:“老太太放心,许是叫爹去讲书呢。”

老太太点了点头,表示听进去了,面上的忧色却不减。林琰看着,也不知从何劝起。

他不是没问过张有才,但张有才也不知情。他心里也觉着是出了事,而且他以为,不是山东,就是福建。

果真是出了事,下午福建的战报传回来,南安郡王大败,连自己也被倭人所擒。

庆和帝当时就摔了手里的茶碗。

最让庆和帝生气的,不是他打了败仗,而是他被俘。堂堂天朝上国的王爷,被边陲小国俘虏,这是多大的耻辱。

林海这一进宫,又是一夜未归。

62第六十二章

迎春六月初二出阁。

两人虽是嫡亲的姑舅表姊妹;然并无多少情义;但总算认识一场;又是亲戚,黛玉也格外体谅她的不易。于今她有了人家,自然为她高兴;就想着亲手做一样东西送她,也是她的心意。遂放下替林珺做的嫁妆,转而挑了一副榴开百子的图;预备绣一副座屏。

林珺见她做的可爱;心里喜爱;想照着另画一个样子做插屏;与黛玉商量。黛玉低着头做活计,听言,不答,反而笑着问她,道:“今儿觉着这个好,明儿瞧着那个好。你也不思量思量,你就一个人,做不做得了?依我说,先拣要紧的做,那些一时用不着的,留着以后再做。或许,以后还有更好的,你又不肯做了呢。”

黛玉话还没说完,林珺就起身作势往外走,一边说:“到底你是姐姐还是我是姐姐?你再说,我可走了。”

红绡忙上前拉住她,仍旧把她按回椅子里,一边劝道:“说笑是说笑,怎么还当了真。”

林珺也不是真心要走,原是要黛玉服软。红绡一拦,她就住了脚,拿眼瞧黛玉。偏那一个一句话留的话也没有,脸上就有些下不来,愤愤地把纸笔往旁边一推,道:“我不画了,总行了罢。”又嘟嘟嚷嚷小声说:“哪里有多少?”

她这样孩子气,连露珠和红绡几个丫鬟都忍不住掩嘴而笑。

林珺再一回想,自己也不好意思,就只管低着头做活计。众人见她耳根子都红了,怕她恼羞成怒,遂都低头做活计。

一时屋里鸦雀无声,只听得西洋钟“咔咔”的声响和屋外蝉鸣。

忽而“当”的一声响,林珺立时抬起头来,一边扭头往博古架上瞧,一边问露珠,道:“什么时辰了?”又要茶。

正闹着,厨房里送了点心过来,两个索性起身歇息。

林珺正对着黛玉的绣架,顺嘴问道:“我看你这个只怕有点赶,”说到这里,顿了顿,才问:“怎么这样赶?”说的是迎春的婚期。

但凡讲究些儿的人家,从两家议婚到大婚,总要两三年。但迎春与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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