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当时就蹦起来了,“嗷”一嗓子蹦到老林身上,哆嗦的筛糠一样,把老郑和老林乐的,腰也直不起来。
这时候司徒才明白被耍了,可明明有人拍他,林子里又只有他们三个,不是他俩,还能有谁?除了那啥,也想不出别的了。
老郑和老林笑够了,才叫陈锐出来。
司徒看见陈锐就愣了,他以为陈锐早在林子外的平地上待着了,说好的只有老郑、老林两个人,怎么会想到还有这一手。
司徒指着老郑的鼻子,“这损招只有你想的出来,我家林林都被你带坏了。”
老郑一阵牙酸,讽刺他:“没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被拍下后背就疑神疑鬼的,丢不丢人。”
司徒怒了,“谁像你神经那么粗,鬼见了都躲!”
斗了几句口,又商量好了下一步计划。谁也想不到,吓人的能和被吓的联合起来,一旦有了盲点,计划施实行起来格外顺利。李天乐和王凯又在外面自惊自吓的,自我熏陶了半天,效果都挺好。
众人七嘴八舌的叙述一遍,乱着回了营地。
营地里没人留守,冓火早压灭了。闹了这么一通,大家都挺兴奋。因为有了两个犯规的人,要罚谁也就不用再议,把周平和沈浩然推出来,其他人商量怎么罚他们。有说罚酒的,也有说罚唱歌、跳舞的。
司徒还冒出一句:“干脆亲一个吧!”
李天乐当时脸就拉长了。
最后还是老郑站起来,挥了挥手,说:“罚酒什么的,太俗!我有个主意,干脆让他俩喝凉水吧。”
众人嘘声一片,“这叫什么罚法!”
“别急,听我说”,老郑慢条斯理的,“拿个大饭盒来,倒两层冰块,兑上矿泉水,喝了它就算完。”
如今已经算是深秋了,夜里凉得很,这么一大饭盒冰水灌进去,想想都激牙。众人觉得挺新鲜,都同意了。
拿过装食材的大饭盒来,车载冰箱里取了冰块,倒上矿泉水,一瓶半水刚好装满。
司徒端着,问:“谁先来?”
沈浩然接过饭盒,“是我拉着周平陪我的,我替他受罚。”
冰凉刺骨的,司徒只端着都凉得慌,看着沈浩然往嘴里灌,不由得打了个哆嗦,暗想,真该离老郑远点,这招损的,亏他怎么想的。
沈浩然喝完,觉得嘴都木了,刚开始还能觉出一道冰凉水线滑过喉咙,留进胃里,喝到后来什么也感觉不到了,只有从里到外的凉气,慢慢渗出骨头缝。
司徒又端了一饭盒来,递给周平。
周平起身去接,沈浩然拦着,“我来!”
没等他接,李天乐一把夺过去,绰起饭盒,一口气灌进肚子。喝完一甩饭盒,拉着周平回了帐篷。
司徒拣起饭盒,叹了句:“真爷们!”
闹够了,众人简单收拾一下,各自回了帐篷。
老郑问沈浩然:“怎么样,死心了吗?”
沈浩然摇头,说:“我难得认真一次,还没开战呢,你打什么退堂鼓。”
老郑气得骂道:“您老人家能在正经地方认真一次吗?那两个人拆不散。周平是性子软,不会拒绝人,他可不糊涂,也不是玩玩就算了的浑人,你别招惹他!”
沈浩然有些无奈,“我也没想玩玩就算。”
老郑摸出烟来,吸了一口,“你不是一向喜欢美人,周平怎么看也不像。我告诉你,换个别人我不管,周平不行。他是老实孩子,不是你那些阅人无数的友人甲。你要伤了他,他一辈子也缓不过来。别再逗他了,你也不缺陪你玩的人。”
沈浩然笑说:“你倒来劝我?当初我让你别和小鹿好,你怎么不听?”
老郑被噎得没话,愤愤地把烟蒂扔进水桶里。
沈浩然叼起烟来,慢慢吸着,许久才说:“你现在才来说这些,晚了!”
李天乐浑身发抖。气的,也有冻的。
那一盒冰水下肚,激得李天乐脑袋直疼。进了帐篷,李天乐就发起抖来,手脚冰凉,牙齿都打了颤。
周平吓坏了,赶紧找毯子给他围上,又把人圈抱住,捂在自己怀里。
李天乐看周平着急,心里面挺舒坦,心情也好了,问他怎么和沈浩然凑到一块的。
周平写:“他说,怕黑。”
李天乐呸了一声:“他怕黑?他个大尾巴狼能怕黑?你怎么那么好骗。”
又叮嘱说:“以后别单独和那个老流氓在一块,多危险,今天要不是我来的快,他指不定对你干什么呢。”
周平闷笑,写:“他不老,也不流氓!”沈浩然只是有些寂寞而已,他缺个陪他说话的人,像过去的自己一样,心被束缚了,无论和别人多亲近,也还是孤单的。
李天乐显然不满意,他一骨碌爬起来,压到周平身上,啃着周平的腮帮子坚持,“是老流氓!”
周平觉得李天乐最近越来越向幼/齿化发展,随时随地的要自己注意他。稍一怠慢,李天乐就扑过来,要抱、要亲。周平和老郑在家多说两句话,李天乐的眼神就哀怨起来,瞧得周平心里发虚,像有多亏待他似的。
周平抱紧缠在身上的人,他想告诉他:“我也爱你,比你爱我的还要多。你也许可以后悔,否认这段感情,然后再找别的人。我不行,我只有你!”
周平的告白没有落在纸上,不然李天乐一定气得跳起来,骂他。
参加露营的另外四个人,只有陈锐是周平在沈浩然的酒吧里见过的,那个火辣热舞的青年,其他三个,周平都不认识。沈浩然介绍说:“王凯是他发小,做金融的。剩下两个,司徒和老林,都是酒吧的常客,现在和伙做生意。”
小鹿因为行程排不开,没有过来,老郑答应忙过这一段,两个人再单独出去玩一趟。
王凯负责留守,在帐篷边支起折叠椅,悠闲的看众人忙。
陈锐、司徒、老林三个从车上搬下各种食材,收拾干净,串在铁钎子上备用。周平和李天乐找来石块,围成一圈,架好树枝和燃料。一通兵荒马乱,总算是在天黑前预备就绪。
刷了浓厚酱汁的鸡翅膀架在烧烤架上,烤出的油脂滴进火里,吱吱的响着。周平眼巴巴的盯着,觉得自己等不得了。
“浩然,快把那个烤好了递给周平,看他馋的,哈喇子都当了作料了。”老郑不放过一切取笑周平的机会。
众人也一阵笑,李天乐也笑问:“是不是饿了?这儿有烤好的馒头片,先垫垫。”
周平恨恨的接过馒头片咬着,像咬在老郑肉上一样。
围坐在冓火边,六个人谈笑吃喝。野外烧烤果然吃起来更香,再配上爽口的蘑菇汤,实在是极配。
来的人都知道沈浩然的脾气,谁也不提生日的事,只当作一次普通的郊游。
陈锐一直安静的坐着,全没有了舞池里的大胆张扬。
王凯毒舌的程度比老郑更甚,说话都是句句见血,直往人肉里扎。沈浩然看来是习惯了,还说他不愧是学金融的,说话也算计人,从不吃亏。
司徒和老郑都是大块头,被大家一致认为适合跑腿,从烤架到冓火,吃的就归他俩运送。
老林也是个爱车之人,说起机车来眉飞色舞,他和李天乐谈得投机,大有相见恨晚的意思。
周平默默地吃着,看李天乐和老林说话。他不能开口,对机车也不太懂,听着些乱七八糟的名词灌进耳朵。周平想着自己该回去好好翻翻李天乐常看的汽车杂志。
酒致半酣,众人觉得还未尽兴,提议玩个游戏。
四野无人,除了营地有营地灯和车灯的亮光,其它地方都是漆黑的,用来练胆是最好的。
往左去有个小缓坡,从营地独自爬上缓坡,以缓坡顶上的平地为终点。路线是有了,似乎还差点趣味性。单独把老郑和老林选出来,让他俩埋伏在缓坡上的树林里,等有人路过的时候就吓唬他。吓唬人的方式方法灵活掌握,全看老郑的了,最后再由他俩做裁判,选出最胆小、最怂的,罚他。
王凯不屑于这种青少年的游戏,抱着肩膀说:“无聊、幼稚。”
沈浩然拍拍王凯的肩膀,“无聊也要参加,这是团体活动,不参加的话明天的早饭没有你的份。”
沈浩然勾起嘴角,形成一个向上的弧度,不自觉的带了几分邪恶的诱惑。王凯不知是被那笑容折服,还是担心没有早饭吃,竟然配合的参加了游戏。
因为李天乐特别害怕一些不明生物,周平有些担心,问他:“行不行?”
李天乐拍拍胸脯,“行!怎么不行,摸黑上山嘛,又不是进鬼屋,我不害怕!”
周平点点头,放下心来。
抽签决定顺序,陈锐是头一个,司徒第二,李天乐第三,王凯第四,沈浩然第五个,周平排在最后。
老郑和老林先进了林子,十分钟后,林子里手电筒的光亮闪了两下,众人知道这是准备好了。
陈锐率先走进林子。
今晚的月亮只剩半边,月色还好,也没有云层遮挡,地上像散了一层银辉,泛着一点点的白。
静悄悄的,林子里没有什么被惊吓的声音,司徒吁了口气说:“还真有点吓人,不让带手电筒,林子里突然蹿出个鸟兽也够人吓一跳的,这还不知道老郑想什么损招吓唬人呢。”
“可怕的不是人,这种老林子,没被人惊动过,怎么可能没有个死鬼冤魂在里头。听老辈人说,二三十年代的时候,这北山上有伙土匪,特别凶狠,常去骚扰邻近的村子,什么粮食、女人、银子、手饰,看中什么抢什么。
村民们被抢得狠了,都起了反抗的心。山周围十几个小村子合起伙来,商议了个计策。先派人上山去议和,答应每月按时给土匪们交粮交钱,求土匪大人们给乡亲们留个活命的钱。
土匪们霸道惯了,哪会想到有人敢坑他们,只以为村民是被吓怕了,才上山来哀求。抢劫杀人也是个力气活儿,能有送上门的好处,谁还去费那个劲儿,当场就痛快答应下来。
第二日送头一批纳贡,村民如约送来不少米粮、酒肉。
村民走后,土匪们不疑有他,喝酒吃肉,彻夜狂欢。那酒肉里早下了迷药,就是麻牲口用的那种兽药,劲儿足。等后半夜村民们悄悄摸上山,土匪们已经全都人事不知,瘫倒在地上。
家破人亡,夺妻抢女,那种仇恨不是杀个把人就能消的。村民拿粗缆绳把土匪们挨个捆结实了,全抬到院子里,堆在一处,浇上桐油,点起火来,活活将他们烧死。
村民就围在四周,看着土匪们在火堆里翻滚挣扎,哀嚎惨叫,直到最后渐渐没了动静,只剩下焦黑的残肢,在火里发出脆响。烧灼的臭气弥漫……”
“别说了,我都要吐了,你成心的是不是,王凯?”司徒捂着嘴,一副吞了苍蝇的表情。
王凯扶了扶鼻梁上架着的金丝边镜框,“我说的是实话,这都是老辈传下来的话。以前来这里玩的朋友也说他们在林子里看见过鬼影,漆黑的,人影,伴着沙沙的声音掠过,像风一样快,据说就是那伙匪徒不甘心被烧死,阴魂才游荡不散的。”
“那就是风,就是,你朋友准是眼花了,要不然就是没睡醒。”司徒大声喊。
“也许吧!”王凯耸了耸肩,接着露出一个绝对不怀好意的笑容,“林子里给信号了,司徒先生,该你了。”
司徒活动了一下身体,挺直腰板,“我就不信真能有鬼,有鬼也打跑它。”说完大踏步地走了。
王凯微笑着目送司徒离开,又转回身对剩下的三个人说:“干等着多无聊,再讲个故事吧!”
周围的景色都被王凯这个阴惨惨的笑容带动的诡异起来,原来并不觉得有什么怪异的山石林木,此刻都张牙舞爪的在黑暗里跃跃欲试,像要吞人入腹似的。
众人不自觉的向冓火堆靠去,后背发凉,温暖又光亮的地方多少让人安心些。
讲鬼故事和看恐怖片都是很讲究氛围的。大天白日,市中心广场,一万个人一起看广场LED屏上的恐怖片,和一个人闷在小黑屋子里看,那感觉可绝对不一样。尤其是像李天乐这样的,一万个人一起看也觉得没诺模杜鹿淼娜死此担蹩詹拍歉霾⒉辉趺纯膳碌墓适拢丫蝗盟菽窘员缮褚晒砹恕�
“有个男人每天乘公交车上下班,男人的工作很忙,经常加班,所以总是赶末班车回家。”
王凯刻意放轻了声音,慢慢地讲着,“这天,男人紧赶慢赶,终于在末班车开走前上了车,男人抹了把头上的汗,回身去刷公交卡。转身的工夫,男人看到他身后有一个女人紧贴公交车门站着。男人吓了一跳,他明明记得他是最后一个上的车,车门马上就关了,这个女人是什么时候站在他身后的,男人一点印象也没有。
身后的女人二十几岁的样子,一件素白的裙子,白色皮凉鞋,看着清秀白净,不像坏人,男人也就不在意了,走到下车门的地方找了个座位坐下。车上还有三个乘客,一对中年夫妇,和一个年轻小伙子。白衣女人一直跟在男人身后,苍白的脸上没有化妆,唇色显得很淡,也没有表情,眼神空洞洞的。
男人奇怪起来,这个女人好像没有投币,也没有刷卡,公交车司机却没有拦她,就让她上了车。也许是认识吧,男人想。
男人坐下后,女人还跟着他,就站在他旁边。车上空闲的座位有很多,女人却没有坐。男人有些不耐烦,不过还是没有说话。
下了公交车,男人要步行穿过一条小巷。下意识的,男人回头去看,那个白衣的女人还跟着他,而且还是很近的距离,就在两步以外。男人终于忍不住了,喊:“你要干什么?我又不认识你,跟着我干什么?”
女人不说话,脸上的表情还是没有变化。
男人跑了起来,转过巷口,想着应该甩掉了吧。回过头,女人就冒了出来,更近了,几乎要贴上来。
男人惊叫着退后几步,转身飞一样的跑着。进了小区大门,真冲进保安室,“小张,快报警,有个疯女人跟着我。”
保安四处张望,奇怪道:“哪有人?大哥你眼花了吧!”
男人一身冷汗,白衣的女人就站在他旁边,保安竟然看不见。细想起来,刚才在小巷里,好像也只有他一个人的脚步声。女人穿着细跟凉鞋,无论走路还是奔跑,都不可能一点动静都没有。
男人觉得汗毛都炸了起来,什么也顾不得了,拼命往家跑。一口气跑上楼梯,关上房门,从猫眼往外看,没有人。男人长出了一口气,松开领带。
男人想自己也许真的累的发晕了,才会幻想出什么女人。简单吃了晚饭,洗了澡,男人准备房间睡觉。推开卧室门,男人像被冰块砸中了一样僵在那里。白衣的女人就坐在床上,脸上不再没有表情,而是带着欣喜愉悦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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