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迭香之魅 by: dubed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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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迭香之魅 by: dubedu- 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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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文翰再次睁开眼睛时,郑教授正在作检查,见他醒了,笑嘻嘻地说:“文翰,还真得谢谢你,今年的论文我有得了,开玩笑,这是我这辈子做得最好的一次手术。” 

  文翰勉强地咧了咧嘴,赵文涛和何况进来了。 

  这次手术很成功,以後也不会有什麽後遗症。何况的话,好像听进去了,又好像没有。 

  赵文涛叹了口气,问:“要不要喊张斌来看看?” 

  文翰想了想。自己应该没有什麽仇家,没有得罪过人。那人,目标明确,出手很快,明显就是有预谋的要伤害自己。如果是张斌的仇家。。。。。。 

  “不用跟他说了,我和他已经分了。再说,他要是知道了,不知道会不会死人。”会死人吧,张斌会饶不了那人,说不定那人的亲朋好友也会逃不开。不知为什麽,文翰对此很笃定。 

  赵文涛沈默了一会儿,说:“分了也好,早点分,不然,难以收拾。” 

  文翰脑子里木木的,突然冒出一个念头,对赵文涛说:“我想出国,不想在这儿呆了。” 

  如果张斌再来找自己,自己又会心软吧。 

  张斌肯定会来找自己,他不能没有自己。 

  文翰看著自己的手,心想,张斌如果知道了,会痛死。 

  离开这里,会很难受。可是迟早会难受的。我受不了他混黑帮,他又如何受得了我娶别人做老婆。 

  抱歉,张斌,当初那样把你拖到这条路,如今,又得把你抛下了。 

  文翰闭上眼睛,眼泪流了下来。 

  34。 

  张斌著手调查黑皮的死因。 

  说不出道不明的原因,张斌没让刘武去查,换了李京,刘武被派出差,弄货去了。 

  黑皮死得蹊跷。那天的打斗,黑皮没带手下,一个人应付的。对方是另一个地盘的几个小混混,看不出有什麽阴谋。不过,张斌还是觉得很奇怪。自从挑了贩毒的那一夥人後,虽然对方全军覆没,还是担心有漏网的,所以兴帮的弟兄们都不许单独行动,偏偏黑皮一个人单独行动了。 

  过了两天,那个地盘的老大,叫张飞翔的,带了几个受伤的混混亲自上门赔罪,说那些人瞎了狗眼,得罪了兴帮,所以带了他们到兴帮负荆请罪,给黑皮的牌位磕头,还让动手的那个三刀六洞,场面做得很足。张斌无奈,只有放了他们。 

  姓张的那个,三十多岁,长得挺厚道的,以前跟兴帮也没什麽大的冲突。李京查了一下,似乎跟贩毒的也没什麽瓜葛。这事情就撂下了。 

  张斌想文翰,想得不得了。又委屈。如今李京每天黑著个脸在自己面前进进出出,让他不断地想起第一次见到那两个小子时候的情景。那时候李京被打成个猪头,还护著怀里的易新。那个易新,粘李京粘得,都不知该怎麽形容。谁知道家里一反对,那小子就溜了,把个李京弄得死不死活不活的,大学也不念了,来当混混。 

  骨子里张斌还是羡慕大学生,虽然自己不是读书的料,免不了还是想,如果自己也是一个文化人,文翰对自己会怎麽样?说起来,他在文翰心目中的地位,怎麽也比不上李京在易新心目中的地位吧,还不是分了? 

  心里有无限的悲哀。觉得自己贱,正像个倒贴嫖客的婊子。这样想,也觉得把文翰也想龌龊了。心里的煎熬,反反复复,想去找文翰,又觉得憋屈。看著李京,又烦躁,於是又把李京踢出去,把刘武调回来,让刘武继续管情报的事情,只是吩咐了,不许再跟著文翰。 

  刘武心里也委屈。自己哪里是跟著文翰?不过是路上看见了,为老大感到委屈,这才一路跟著的。老大说话了,刘武於是刻意避开了医院和文翰可能出入的地方。 

  所以等到刘武得知文翰受伤的消息时,这事情已经过去两个月了。盛夏已经到来。 

  刘武是在去监狱里探兄弟时知道的。那人说牢里来了个新人,那个新人得意洋洋地吹嘘,说他用一把手术刀把一个医生的手给废了。刘武一听,不由得立刻想到了文翰,立马回来报告张斌。 

  张斌听了刘武的话,呆住了。这两个月身心的煎熬,心里对文翰又爱又恨,却得到这麽个消息。文医生的手指头被削掉了。他的右手,漂亮的手指头。张斌想起文翰那时候说,他那双漂亮的手,要治病救人,要摸自己的身体。 

  张斌头嗡嗡的,两眼茫然地四处看了看,突然跑出了办公室。刘武跟著出来,就见张斌没命地在街上跑著,下午四点的大太阳,明晃晃的照著人头晕。 

  刘武马上开了车,追了上去,要张斌上车,张斌却好像什麽都没有听到,只跑著,刘武吓坏了,开著车跟在後面。 

  张斌拼命地跑,跑到医院,先到急诊,转了一圈,没看到文翰,也没看到认识的人。又去门诊,神外,也没见文翰,捉住护士问,护士又害怕又嫌恶地看著他,只说文医生不在。问赵文涛,说他在做手术。 

  张斌四处张望,见挂著普外的牌子,好象那个何况是普外的,扑了过去,推开门,果然看到何况正在给一个病人清创。 

  何况见门被撞开,刚准备呵斥,却发现是张斌,一身的衣服湿透,面色难看,嘴唇哆嗦著,便向隔壁示意,张斌老老实实地进去了。 

  何况处理好受伤的病人,吩咐进修和实习的学生照应著,取下口罩,进了隔壁的房间。 

  张斌巴巴地看著何况,说不出话来。 

  何况坐在病床上,清了清喉咙,问:“你来干嘛?” 

  “文医生。。。。。。文医生。。。。。。在哪里?”张斌的声音粗哑,难听死了。 

  “你们不是分了吗?” 

  “他在哪里?”张斌眨巴著眼睛,眼泪不停使唤的,流成了河。 

  “他出国了,读书去了。” 

  张斌的脑子醒了一点,出国了,太好了,他没事。张斌撩起衣服擦脸,哆哆嗦嗦地说:“太好了,我还以为,真是他,吓死我了。” 

  何况的眉头紧锁:“他被人袭击了,手指头断了四根。” 

  张斌好像被人用铁棒在头上猛打了一记,刚止住的泪水又哗哗地流了下来。 

  “做了手术,手指头接上去了。文翰不让告诉你,然後,大概一两个星期前,他就去美国了。” 

  张斌撑不住,靠著墙往下滑,抱住头,不一会儿,压抑的哭声,像受伤的野兽的痛嚎,把何况冲击得,他的眼泪也要流下来了。 

  何况出去继续上班,将治疗室的门带上了。 

  过了一两个小时,张斌从治疗室出来,眼睛带著血丝,满脸的哀伤,冲著何况深深地鞠了一个躬,走了。 

  出了医院的大门,就见刘武站在车子旁边。张斌一声不吭的上了车,让刘武送自己回了家。 

  进门,张斌看著装修一新的房子。自己和文翰的家,还没住上几个月呢,张斌躺倒在大床上,随手拿起文翰留在这里的毛衣,捂住自己的脸,又开始嚎啕大哭起来。 

  第二天,张斌把刘武和李京找来,原原本本地把自己和文翰的关系从头到尾地说了一遍,那两人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说了半天,张斌喝了口水,心里舒服多了。原来,自己是这麽地想让别人知道自己和文翰的关系,尤其是自己的兄弟。 

  张斌让刘武找人找监狱里的那个混蛋,找到幕後指使人,然後,“用锤子,把那王八蛋的手指头一根根敲碎。十个手指头,一个都不能留。” 

  刘武答应了。张斌冰冷的视线在那两个人的身上转来转去:“老子在这条道上也混了好些年了。道上的人和兄弟们怎麽说我,我也知道。太胆小了,太没用了,说我比徐老大差了很多。现在,我倒想让所有的人看看,老子虽然被人上,可也还是一个男人。” 

  刘武和李京拼命的点头,然後对望一眼,下定决心,自己老大被人上的事情,绝对绝对不能透露出去半分。 

  调查结果,跟张飞翔有关。那家夥原来是贩毒的赵雄的大舅子。结了。 

  张斌不知道他为什麽会盯上文翰。也许,是因为知道自己和文翰关系密切吧。先是黑皮,多年的兄弟,然後是文翰,自己的好友。那家夥应该不知道自己和文翰在一张床上滚了两年了,不然,光是这一招还是不够,还不够狠毒。 

  张斌不动声色,暗地里调派人手。 

  10月,国庆节後不久,张飞翔的帮派被挑了,地盘由兴帮接收。张斌亲自出马,手提一把大锤子,那一场火并,前所未有的血腥。从此以後,张斌有了张大锤的外号。 

  张飞翔被活捉,张斌亲自动手,五天後张飞翔死了,被扔到荒郊野外,喂了野狗。 

  张斌抱住了公安刑警大队队长的大腿,孝顺的不得了。 

  12月,张斌扫了另一个地盘,成了城东的老大。自此,这座城市有了四大黑帮之说。 

  1989年1月,张斌把吸毒上瘾的手下捉起来,捆著,锁在乡下的一所民房内,强制戒毒,十几号人,哭爹喊娘的,熬了整整两个月。 

  张斌的地盘不允许吸贩毒,抓住了,吸毒的,锁起来强制戒毒;贩毒的,张斌一个大锤,右手手指头砸碎。 

  3月,兴帮开始走私,磁带、录像带、电器、洋酒,能够走私的,兴帮都在走。张斌得到了平生第一支枪。不过,他还是喜欢用大锤。 

  4月,金莱发生械斗。两个同性恋躲在厕所亲热,被几个人围打,李京正好在场,带著兄弟打那几个打人的。那几个人出去邀了十几个人再来打,张斌听了消息赶过来,一锤子砸断了其中一个人的腿。听了李京的情况介绍後,张斌在大庭广众之下公然出柜,并声称金莱舞厅改成同性恋酒吧,改名字叫夜色。 

  第二天,张斌召开全体兄弟大会,再次声称自己喜欢男人,要大家表决是否还认他为大哥。全票通过,张斌还是兴帮老大。 

  同时,刘武出柜,恋人是阿文,全名叫王耀文。 

  35。 

  文翰到了美国,先准备考试。这个对他来说是轻而易举的事情,语言不是问题,文化课也不是问题,夏天就考到了位於迈阿密的弗罗里达州立大学医学院,还拿到了奖学金,所以经济也没有大问题。 

  真正的问题是心理障碍。右手的手指已经完全康复,除了细细的伤痕外,手的使用已经恢复正常,只是看不得刀,一看到刀,手会不由自主地颤抖,手指头飞出去的幻象折磨著他,尸解都不能顺利地完成,更不用说以後做手术了。 

  文翰不想去看心理医生,要钱,而且,他丢不起这份脸。文翰决定以毒攻毒,开始学做菜。 

  菜刀拿到手上也会抖,且不说心理障碍,以前他可从来没有下过厨。但是如果就这麽放弃,自己心爱的事业就走到了尽头。文翰拼著命地练刀功,过了一两个月,差不多了,菜刀在他的手上,跟钢笔差不多。 

  练手术结也可以训练手指的灵活度。文翰也想过,右手如果真的不能用了,改用左手。於是,下课或闲暇的时候,文翰两只手同时练打结,那个灵活,那个速度,让他的同学看得目瞪口呆。 

  菜刀练熟了,开始练手术刀。於是文翰学著用手术刀切菜。手还在抖,慢慢的有了好转,却无论如何比不上以前了。 

  话说,有人的地方就必定有中国人。迈阿密的中国人也有不少,大学中的留学生的人数在稳定增加。文翰这麽个俊俏帅气的年轻男人,医学院的高材生,自然引起了不少留学生的注意,主动搭讪的,留学生会组织活动的,都在拉拢文翰。可惜文翰不想跟同胞打交道,因为要说起老家,老乡,无不让文翰想起那个貌似忠厚、实则凶悍的情人。文翰没有那个精力去回想过去。已经过去了,不能回头的,文翰宁愿多想想未来。半年不到,文翰就被迈阿密的中国人列为崇洋媚外之首。 

  对此,文翰根本懒得理会。偶尔休息下来,他会独自在街上游荡,或到海滨散步。孤独、寂寞,是他现在需要的。 

  快到美国的感恩节了,文翰再次独自上街,想要挑些礼物寄回家。在一家有中国特色的商店面前,文翰发现了橱窗中陈列的居然是一些绣品,因为母亲喜欢湘绣,文翰神使鬼差地走进了店铺的门。一进去就哑然失笑,要买湘绣,居然到美国买,那还真是够崇洋媚外的了。虽然如此,文翰还是兴趣盎然地观赏起商品来。 

  真正抓住文翰的注意力的是在角落里的一位女子。那女子浑然不管店里的顾客,在绣绷前全神贯注地绣著一只猫,波斯猫,栩栩如生。让文翰著迷的是,那女子的右手拈著绣花针,白色的丝线在几近透明的织物上穿梭著,文翰站在一旁看呆了。 

  不知过了多久,那女子抬起头来,是位四十来岁的华人,见文翰呆呆地看著她绣花,抿著嘴笑道:“这位先生,有什麽中意的吗?” 

  文翰没头没脑地说:“您的手真巧。”说完後才发现,那女子用的国语问他,文翰也用的国语回答,说起来,这还是文翰到美国後第一次说国语。 

  那女子愣了一下,说:“谢谢。您有什麽需要的吗?” 

  文翰回过神来,又恢复其翩翩的风度,说:“有,我想请问大姐,能不能跟您学绣花?” 

  那女子放下手中的活计,站起来,伸出手,说:“当然可以,我叫舒展翅,很高兴您喜欢国粹。” 

  文翰有点不好意思了:“我母亲喜欢。啊,我叫文翰,在医学院学医。想跟您学绣花,是因为也许那能让我的手指恢复以前的灵活。” 

  两人握手。文翰把手伸展开,给舒展翅看:“我的手受过伤,所以不太灵活了。” 

  舒展翅很温柔,说话轻声细气,绣工也很厉害,就这样,文翰开始学绣花了。 

  於是,文翰的同学们又看到在下课的时候,文翰从包里掏出绣绷,在窗边飞针走线。在美国人眼里,东方人本来就很神秘,而英俊冷漠的文翰更是神秘中的精品,没多久,文翰就成为弗大的风云人物。 

  文翰很聪明,也很用功,圣诞节时,文翰就把自己的绣品寄回了家,作为给母亲的礼物。他母亲在感动之余,有点担心自己漂亮的儿子会变得娘娘腔,偏偏自己没时间去美国,文翰也没有回家,又不敢追问,自有些惴惴不安。谁知到了过年的时候,文翰又寄了礼物回家,给父亲的一件毛衣,说是自己亲手织的,周礼荣更加不安,老公没空,自己弄了个假期,到美国去看儿子。 

  周礼荣是突然袭击,事先并没有通知文翰。下午时分,辗转到了学校,算算要下课了,就在大楼前等著。没多久,一窝蜂的学生从大楼里走出来,其中就有他的儿子。周礼荣有大半年没见到儿子了,见儿子看上去并没有消瘦,在牛高马大的黑人和白人之间,个子不突出,可是那股冷峻的气质,完美的外形,在众人当中硬是显出一种与众不同来。 

  周礼荣看著儿子走下楼梯,边走边脱衣服,夹克脱掉,里面是一件白色的中式服装,对襟、盘扣、白底上绣著银色的花纹,是龙纹,灵动、脱俗。文翰独自走著,将夹克放进包里,径直走到草坪上,开始脱裤子。 

  周礼荣已经迷惑得动弹不了了,著了魔似的看著文翰把牛仔裤脱下,露出运动短裤,又从包里拿出白色的裤子,穿上,换上布鞋,静立了约一分锺,开始打起太极拳来。 

  周礼荣目瞪口呆,看著文翰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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