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他什么事,谭星繁已迅速进来然后关上门,随即甩上一句:“要是我姐来的话,别说我在这里!”往黄飚的卧室跑了。
黄飚还没搞清楚状况,敲门声又响起了,是谭素丹。她探头进来看了看,然后问:“我弟有没有来过这里?”
“啊?好像没有……”黄飚不习惯撒谎,语气不太自然。
“好像没有?”谭素丹狐疑地看了他一眼,然后笑了:“听说那个鬼一直跟着你,想必现今也在你家里吧,我帮你去看看吧……”说完没有等黄飚同意,就径直走向他的卧室。
这两姐弟,黄飚只好无奈一笑,然后跟着去卧室。一进门就看见这样一副画面,谭素丹在床边举着拖鞋,而谭星繁在另一边做好闪躲状态……“你这个混账小子!我送你去那里容易吗我,你居然敢给我翘课!我看你是不想活了!”谭素丹越说越气,顾不上淑女形象,拿着拖鞋就扔过去。
谭星繁狼狈地闪过然后说:“可是我不喜欢学那个啊,你非要我去……”
“你还敢说!”谭素丹拿着另一只拖鞋也准备扔过去。
黄飚咳了几声,谭素丹总算想起有人在场,而且这是他的家……“回去再收拾你!”
谭星繁出来的时候跟黄飚抱怨:“你那卧室怎么那么小啊!害我都没地方躲……”
待谭星繁走后,谭素丹来到他面前:“不好意思!给你添麻烦了……”
“没事……我不也给你添了几次麻烦嘛~”黄飚没有问是怎么回事,那是他们家的事。
“刚刚我四处看了下,并没有看见那个鬼,可能他不想我看见他吧……另外他睡在哪里啊?跟你一起?”说后面那句话的时候,谭素丹的表情很正经,但黄飚还是忍不住尴尬了一下:“我不知道耶……鬼也要睡觉的啊?”黄飚睡觉的时候确有感到一种阴凉的气息,但是很舒服,也没有多想。现在想起来,不会真的是……想到这个,黄飚还是寒了一下。
“当然啦!鬼又不是神仙,比人高级不了多少。也要睡觉、也会生病啊,还会死呢……不过比人好的一点是,他们可以不吃东西,当然,饿死鬼和幼鬼除外。”谭素丹摆出一副教育姿态。
“额……”黄飚只能虚心受教,有些影视剧也这么说过,没想到是真的。
“那我走了。对了,你要是有什么不舒服要马上告诉我!我担心……”说到这个,谭素丹的脸色有些凝重。
待谭素丹走后,黄飚心想:她是医生么……不然为什么要我告诉她呢?
黄飚打开电脑,继续跟石磊无语的交流。
『左佑』你晚上睡在哪里啊?
没有回答,黄飚知道他在这里,继续追问。
『左佑』你没有睡的地方么?
等了一会,图标闪动。
〖无处藏身〗我知道了。
黄飚再问其他的,已没有任何反应,他感到那股气息已消失。
这几天的黄飚睡眠不是很好,或许是热的?
上天是狗血剧的导演,而我们是编剧。我们无法选择自己喜爱的演员,甚至还要根据导演的意思去修改我们的剧本。
黄飚再次转了晚班,在他下班回家的途中,很荣幸的撞见了传说中的抢劫,而打劫的对象正好是他的邻居——谭素丹。这时犯人已经得手,拿着挎包跑了起来。虽然没有怀着英雄救美的心态,但看到歹徒只有一个人,黄飚很果断地追了上去。歹徒显然没怎么锻炼过,才跑了一阵已经气喘吁吁了,待追到一个小巷的时候,黄飚已经离他很近了。正要伸手擒住他时,有几个人从巷子里跳了出来,并且拿着……(咳咳!不是尖刀)几根铁棒。黄飚心想:自己真是流年不利,好不容易有机会可以逞次英雄,最后落得人财尽失的下场……黄飚不再追赶,做好防御状态,可显然歹徒不愿轻易放过黄飚的挑衅,一个个拿着铁棒逼向前来。黄飚正准备开溜,却突然发现他们几个捂着下身在地上翻滚起来……黄飚虽感奇怪,却也不再迟疑,拿过地上的包快速跑开……
“你没事吧?”谭素丹看见黄飚追过去,一直很担心。
“你看我像有事的样子么?给你。”黄飚把包递给她。
“谢谢你!这包里有些对我很重要的东西,还好……”
“不用……以后这个时候回家小心点吧,最好跟人结伴。”其实黄飚想说,你应该谢谢另一个“人”。
将谭素丹送回家后,黄飚速度打开电脑。
『左佑』刚刚是你救了我吧?
等了很长一段时间,终于有了回复。
〖无处藏身〗你以后小心点,白天我不能保护你。
那当然啦!有了这次教训,我不会随便去做英雄了……况且白天也没有多少逞英雄的机会吧。
『左佑』恩……白天你不能出来么?那次旅游你不是出来了?
又等了很久,图标再次闪动。
〖无处藏身〗因为那是阴天。
黄飚继续追问着一些问题,可再没得到回应,他感觉身旁那股气息已经消失了。
一连几天黄飚都没有感觉到他,在QQ问他也没有任何反应,害他以为石磊已经去投胎了。
到了第三天,黄飚终于忍不住了,他得去问问谭素丹。
听了黄飚的描叙以及那天打劫的事情,谭素丹的脸色跟上次一样变得凝重,不过她只是说:“可能他有急事去了吧……他跟了你那么长时间,就算要投胎也会跟你说一声是不是?”
黄飚想想也是,但回到家中仍是止不住心中的不安:自己不会从此就看不到他了吧?
直到第五天早上,黄飚被一个噩梦所惊醒,梦的内容他已经忘记了,但依稀记得跟石磊有关。黄飚突然变得激动起来,因为那种熟悉的感觉又回来了!他飞奔到电脑桌前。
『左佑』你去哪里了?为什么不跟我说?知不知道我很担心你呐……
石磊似乎察觉了黄飚的急迫和紧张,这次回得很快。
〖无处藏身〗我没事。
你就不能多说一点呐!黄飚有点想吐血。
『左佑』以后有事一定要跟我说!就算死也让我死个明白……
〖无处藏身〗你不会死的。
……
〖兴趣〗
为了报答上次的救命之恩,黄飚打算请石磊出去玩。他特意去找谭素丹,问她带石磊出门需要注意些什么。却看见谭素丹一脸惊异地看着他说:“鬼魂白天是不能出门的,这点常识你不知道么?”
“今天不是阴天么?”黄飚也有些奇怪。
“就算是阴天也是不行的,鬼魂白天出门会损耗很大的灵力,只不过相对来说阴天要耗得少一点。”
“额……”看来是不行了,黄飚一脸失望。
“你要是实在想带他出去,我可以帮你这个忙,当做报答上次你两的救物之恩……”
“谭星繁!”谭素丹抓住正想逃跑的人:“我的爱弟借给你了,一天之后记得还给我。”
“姐!你太狠心了……居然自己的亲弟弟都卖~”谭星繁随即大叫起来。
“反正你不想去那里,帮我一个忙又怎么样……”谭素丹无视他的抗议。
“你叫石磊到这里来,我会帮助他附在我弟身上。”见黄飚一脸疑惑,谭素丹解释道。
“可是这样……你弟不会怎么样么?”黄飚有些担心。
“不会啊……只要不超过一天就行。”谭素丹如此说。
待黄飚把不是很情愿的石磊劝来后,谭素丹开始作法。其实过程很简单,她在谭星繁头上贴了一张符咒,随即叫石磊附身进去,最后拿来一碗奇怪的水让“谭星繁”喝下……
“你要小心点!”临走时谭素丹这样说,黄飚不知道她是对自己还是谭星繁说,他只是发现她的面色有些阴沉。
出门后,黄飚有点囧,因为他发现自己匆忙地叫人家出来,却没有想好去什么地方玩……于是他询问石磊:“你想去哪里?”“随便。”谭星繁的声音本是比较活泼的,但借着石磊说出来的话却有些冷漠,让黄飚很好奇石磊本身的声音是怎样的……
或许不愿看见黄飚烦恼不堪,石磊说了一个地点——那是个有些偏远的地方,风景却是很不错的。既然石磊提了出来,黄飚定是不能拒绝的,于是两人在旁等车。
黄飚本提议搭的士去,但石磊说:“你很晕车,坐的士不好,能省则省吧。”其实石磊不想坐公交车的原因还有一个,他不想勾起那次恐怖的回忆。
公交车来了,黄飚选了一个靠窗的位置,石磊坐在他的旁边。不知道为什么,握着身边人的手,黄飚有一种很安心的感觉。
在接近一站就到达的时候,黄飚发现石磊有些异常:在没有空调的车上,他的手居然十分冰凉!黄飚刚想询问,石磊突然抓紧了他的手,在车子停稳后,拉着他就下车,黄飚想挣脱,却被他握得更紧了。下车后,黄飚有些生气地问他:“你在干什么?还有一站才到呢!”石磊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前方、黄飚更生气了,也扭过头去不再看他。
突然听见一声巨响,黄飚转身看着前方,他刚刚坐的那部公交车……跟一部货车相撞了。
黄飚没有去看热闹的打算,他只是想知道伤亡情况怎么样。看着面无表情的石磊,脸色苍白的黄飚同时有些尴尬:这人!说句话会死啊……
黄飚拉着他走向前去,那里早已交通堵塞,人山人海。黄飚无法看见具体的场景,可从旁人七嘴八舌的议论中,也了解了个大概:货车因为刹车失灵,径直向停着的公交车撞来……因为冲力不大,所以撞击情况也不太严重,除了司机和前面的乘客被玻璃溅伤外,基本上无人伤亡。还好……还好,黄飚的脸色渐渐恢复自然。
车祸真的是很悲伤的人为灾难。黄飚想起自己不久前发生的车祸:那是在高速公路上发生的,不可能这么幸运,死亡人数就有7人,而几乎每个乘客都有伤。可笑的是,车祸原因居然是司机烟瘾犯了,到处去找打火机……更讽刺的是,司机在这次车祸中死亡了,他留下了一堆伤痛,自己却拍拍屁股走人了。
黄飚奇迹般的在这场车祸中只是脑震荡,在他修养的日子里,时常听见医生这样说:“你真是幸运啊!不像你旁边的人,他……”后面的话黄飚记不太清楚了,并且车祸前发生的一些事也忘记了,医生解释说:“这是脑震荡的正常反应,不用担心。那样的事情想不起来也好啊……”
“我们走吧。”石磊的话将黄飚从回忆中唤了回来,因为交通还未恢复正常,他们只能搭摩托过去。摩托上的他们靠得很近,近得能感觉到“石磊”的心跳甚至呼吸……
终于到达目的地了,没想到人会这么多,黄飚感叹着。“大概是因为立秋吧。”石磊淡淡地说。
黄飚感到有点饿了,于是建议吃完饭再去玩,石磊自然没什么意见,黄飚问他吃什么,他也只是说:“随你。”一般人如果总是被这样回答的话,肯定会觉得他是不喜欢自己而这样敷衍。但黄飚明白,这只是石磊的说话方式而已。
当饥饿冲上心头,黄飚已经顾不得选择了,他随便挑了一个装潢华丽的餐厅进去了。待倒上茶水、上了小吃,服务员来访:“先生,要先点菜么?”黄飚说要,让他把菜单和菜牌给自己,他打算自己写菜。写了一个荤菜和汤以后,黄飚把菜牌递给石磊,让他点菜,石磊没有接,只是说:“你喜欢就好。”于是黄飚又加了一个青菜,想到还有馒头送,黄飚觉得够了,然后把菜牌和菜单交给服务员。
厌倦
在等上菜的空隙里,黄飚跟石磊闲聊起来,当然、一般是黄问石答。
“你是什么血型?”
“O型。”
“是吗?我是AB型。”
黄飚本是不知道自己血型的,是在上大学的某天,他自告奋勇跟一个同学去献血,而且还不止一次。
“你喜欢哪位歌手?”
“许嵩。”
“额……我喜欢周杰伦,你知不知道他们有首歌声音很像啊?很多人都弄错了……”
“恩。”
……
在纠结的谈话中,黄飚总算找到一个跟石磊的共同点了:他们都喜欢的颜色——蓝、黑,紫。黄飚想起学生时代的一件囧事,他在同学录的【你最喜欢的颜色?】一栏上,总是写着:蓝色的天空上飘着紫色的云,我们黑色的头仰望……
菜终于上齐了,想不到这店生意这么好。两人随即开动,石磊吃得很少,黄飚想起谭素丹的话,也没有多说什么。他确实是饿了,只顾着埋头猛吃,没有注意到石磊一直微笑地看着他。
待吃饱结账后,黄飚说:“先去散会步怎么样?消化一下……”“恩。”
在路上,黄飚有一搭没一搭地跟石磊聊着,突然想到一个问题,黄飚问他:“你是怎么死的?”
这个问题其实黄飚在QQ上问过,而且不止一次,可是每次一问到这个,石磊就不再有任何回应,纵使如此,黄飚还是固执地想知道。
就在黄飚以为同样不会有回应的时候,却听见他有些悠远的声音:“意外。”
这样的答案让黄飚也有些“意外”,他本以为……黄飚不再追问,每个人都有他的底线。
他们去了附近的游乐场,这里的游乐项目没有上次旅游那里的多,大部分黄飚都玩过了,倒是有个海盗船比较新鲜,于是黄飚拉着石磊去排队。人不多,一会儿就到他们了,或许是从未坐过这个,黄飚有些紧张,石磊轻轻握住他的手。
玩过这个,黄飚不想再玩其他的了,于是拉着石磊去风景区,他们本来的目的也是为了看风景嘛……为此黄飚特地去借了周阳的数码相机呢。
这里的风景不能说很独特,但也不能说毫无特色。有个蝴蝶泉,规模不如那些著名的,但蝴蝶还是不少的;还有个石头山,里面都是奇形怪状的石头。特别是有一个石头,特像一个沉思的人,黄飚还去问了:是不是磨合成这样的?答案当然是纯天然。为此黄飚拉着石磊在这石头附近拍了好几张照片,其中一张是黄飚请别人帮他们拍的合照……
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很快到了傍晚。黄飚坐在山顶的一块石头上,看着徐徐下落的太阳,不禁感言:“要是你能一直陪着我,该多好……”石磊没有说话,风声很大,兴许是他没有听见吧。
吃完晚饭后,他们准备回家。黄飚不想再坐公交车,没办法,只得叫出租车。果不其然,黄飚吐得昏天暗地,差点没把昨天吃的东西也吐出来,还没下车,黄飚已经浑身无力、昏昏沉沉了。石磊背着黄飚来到电梯门前,很不幸的是,今天电梯坏了、石磊只得背着黄飚走楼梯。可能是因为这个身体太瘦小,中途石磊休息了一会,顺便拿出了黄飚的钥匙。
打开房门后,石磊把黄飚抱上床,幸好衣服没有弄脏。石磊拿来毛巾擦拭他的脸,本想擦拭身子,想想不太好,让他醒后自己洗个澡就行了。石磊去了浴室,刚刚弄得他汗流浃背,实在有必要洗个澡,等会就要把身体还给人家了,至少要保持干净整洁。
早睡的结果通常是半夜醒来,黄飚亦是如此。他隐隐约约记得是石磊送他回来的,他恍恍惚惚记得石磊说了一句什么话……洗完澡后,黄飚没有发现石磊的身影,应该是把身体还给谭星繁了吧。黄飚睡下,却再也没有困意,他起床打开电脑,不怀希望的问。
『左佑』你在不在?
结果却出乎他的意料,石磊很快就回复了。
〖无处藏身〗在。
原来他在啊……为什么我感受不到那股气息了?
『左佑』你有没有办法可以让我听见你的声音?我很想跟你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