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师不知。”多年前她也曾进入过一次混沌太虚殿,见到的白雾虽不是很重,却依然看不到任何事物,不过能见度远的话,那里就显得格外空旷,独自一人身处那样的地方,总是感觉不太好。后来机缘巧合得到这个虚无袋,也曾仔细探究过这个,可是却一无所获。
梨夕慕没再多问,她的好奇心本就不重,即使想要知道的再多,她也不会主动却探究,不过这一旦结束了这个话题,她便顿时想起自己的初衷,立马下床跪在落丹身前,声音凄凄艾艾:“师父,你可曾看见我娘?听说我娘在我走后也失了踪影。”
落丹听罢点点头,叹了一句:“是啊,我去寻你之前还去了锦州那院子一趟,的确没瞧见你娘。”
“师父,您帮忙算算可好,看看我娘现在过的是否好?”梨夕慕心里急切的不得了,自己现在暂且无事,可是娘却不见了,娘她一界弱女子,什么都不知道,也不知道带走她的人是何居心,会不会伤害娘。
“为师算过,可是却一无所获。”落丹话一出口就瞧见梨夕慕面上满是担忧,又忍不住安慰道:“不过我虽然算不到你娘的踪影,却知道她现在平安无事,你无须担心。”
落丹在梨夕慕的心中就是一位世外高人,师父修仙多年,面容未变,已然是一只脚跨入仙界的了。所以对于她的话。梨夕慕深信不疑,听见师父这么说,她顿时放心下来。又开始思索整件事到底是怎么回事。
师父曾告诉过她,说她的身份不一般。有运转国脉的能力,她那肩上的梨花便是记号,她此生注定要身在君王侧。可是梨夕慕却不喜欢那样的生活,她只想和娘生活在一起了此一生,不去理会那是非纷扰。
不过眼下看来是不大可能了,自己的身份特殊的消息不知道是怎么传出去的,自己这些年从不与外人接触,怎地会扯上这些是非!
落丹自然知道她在想些什么。这些事情都是命中注定的劫难,梨夕慕就是再怎么低调也不可能逃脱这命运。
“梨儿,当今世上流传的传闻想必你也有所耳闻,当下你想要不问世事的躲藏起来想必是不可能了,那个萧夙祁也不是一个善茬,你和他在一起的时候自当小心。”落丹的话直戳梨夕慕的痛楚。
“师父,我和他已经不在一起了。”梨夕慕垂下头,声音低迷。
“为何?”落丹听到这话倒是诧异,自己这徒弟她也看不透,当初她一直劝她不要陷入感情的漩涡。一定要好好把持住自己,既然和萧夙祁在一起是为了报复,便不可将自己给搭进去。
可是女人心柔似水。感情这东西注定无法掌控,自己这徒弟终究还是爱上了那个男人,她作为师父也不好从中作梗,只能劝她注意一点,这会子乍一听她和他分开了不免有些诧异。
梨夕慕深吸了一口气,再说话的时候眼中多少有点恨意:“不瞒师父,徒儿这段时间所经历的变故全是败那个男人所赐,徒儿现在恨他都来不及,还怎会再和他在一起!”
这样一说。落丹更为诧异了:“你们发生了什么?”她不在的这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师父,我不想谈这个……”梨夕慕侧过头显然是不愿再想起这些。
落丹见她这样也不再多问。只见她站起身:“你好好休息一下,这段时间就在紫云山住着。你娘我会帮你打听打听,你别太担心。”
梨夕慕沉默了好久也不说话,显然她现在根本没心思去静养。落丹也不着急,就这么站在那盯着她看,终于梨夕慕受不了这样的压迫,低头应道:“一切听从师父安排。”
落丹见她答应,这才转过身出去,顺带关上了门。
紫云山坐落在紫竹国东南方,终年雾气缭绕一派仙山气派,紫云山上有个紫云观,紫云观的落丹也是举国闻名,想要拜在她门下的人不在少数,平日里紫云观还算清闲,一逢上节庆日便是人声鼎沸,摩肩接踵。
当年她娘一生下她瞧见她肩头的那朵梨花,心里便知道这个女儿的一生注定不平凡,等爹抛弃了她们母女之后,娘便带着她去紫云山算上一卦,本想顺带求个平安符给她的,谁知紫云山的落丹仙姑竟然要收她做徒弟。娘当然是高兴,忙不迭的答应,以为自此之后要和她分离好长时间,谁知紫云山的师父居然善解人意的说这徒弟并不需要时刻待在紫云山上,只需每年上山住上一月就行,平日里如果有什么需要传授的,她自然会下山去找她。
娘自然是高兴,当初给落丹师父行了大礼,当时她小,也不知道这些,都是后来师父说与她听得。
后来她渐渐长大,也懂事了些,知道师父是紫云山的仙人,便求着师父教授自己法术,可是师父总是摇摇头说时机未到,倒是市场和她说一些当今天下的大事,她自然不爱听这些,不过娘却很是高兴,见娘高兴,她也逐渐耐下性子去学。
师父不大管她,她也乐得自在,不过随着年龄的增长,师父最常说的就是她的容貌,容貌乃天成,她改变不了,师父便让她以往出门的时候都做男装打扮,她是女子,自然也想穿的光鲜亮丽的,尤其是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
没想到,她一时没听师父的话,便惹上这样的麻烦事端,就如同师父说的,她的容貌是个祸。
小时候她大多还不明白,现在终于是知晓了。
紫云山并不是很高,却终年被一层浓厚的白雾环绕,显得格外的仙气盎然,紫云观坐落在顶端,如果不上山,在山脚是瞧不见的。(未完待续)
193()
紫云观的弟子很少,落丹师父带她一起总共就收了四名弟子,平日里观里的大小事物都由其他三名师兄师姐料理,原本她也是愿意做这些的,可是师父也不知道是怜惜她年纪小还是怎么的,从不让她干那些事情。
以前另三位师兄师姐对此还有意见,可是师父的威严摆在那,他们再怎么不满却也不会说什么,所以私下里她和那三位同名师兄师姐的关系并不是很好。
不过这些年,除了她,那三位师兄师姐早就出师自个儿去江湖闯荡去了,听说都闯荡的不错,有一位甚至坐上了一国国师之位,对于这些梨夕慕的心里到算不上羡慕,只是觉得自己拜师这么多年来,除了那些笔杆子上得知识外,其他的本领一概未学到,难免有些遗憾。
落丹师父是知晓她的遗憾的,却从不教她其他的,说什么其他的本领她以后自然都会,这些知识与她来说却是受益良多的,师父这么说,她也只能默默听这,不过后来师父她决心云游天下,没了师父的叮嘱,她连那些知识也疏远了。
这日就这么过去了,第二日,太阳才刚刚升起,师父便站在门外轻叩门栓:“梨儿,起来了吗?”
梨夕慕和衣坐起,稍稍整理了一下起身前去开门:“师父唤我何事?”
落丹站在门外,身上穿的依旧是一件青衫,外头照着一层透明纱衣,白发高高束起,带着一丝飘渺的气质,见梨夕慕出来了,便率先转身在前方领路:“你随我来。”
梨夕慕先是一愣,然后赶紧的合上房门随着师父的方向走去。
作为落丹德弟子。梨夕慕这十几年来从未在紫云观常住过,也未曾好好游观过这里,所以这番随着师父走过大半个紫云观。才发现这里原来如此之大。
落丹知道她的性子,一直是众弟子中最乖巧德那一个。资质非凡,如果不是她的身份特殊,她其实有意让她接任自己的衣钵。
穿过层层回廊,又绕过一方庭院,这才到了紫云观后方的一处水帘洞天,落丹并未做任何停留,直接抬手一挥,强大的气场直接撩开那层水帘。径直进去。梨夕慕见状脸上满是差异,还没询问,却发现师父的身影早就消失在拐角处,梨夕慕赶紧跟了上去。
刚迈进去,梨夕慕就感觉到扑面而来的灵气,当下心中一屏,她倒是从不知道紫云观还会有这么一处灵气逼人的福地,这么多年都未曾听见师父提及这些,今日到底为什么带她来此处?
“梨儿,快些。”就在她思及这些的时候。师父的声音悠悠传来,梨夕慕赶紧加快脚步。
只转过一个弯便看见一间石室,石室内很是空旷。只在西南方位置着一块紫金色的石座,那石座的模样委实奇怪,竟然坐落在一方碧潭之中,隐隐透着暗光。
落丹站在石室内,见她来了立马招招手让她上前:“梨儿。”
梨夕慕听话的上前,心中有这千万个疑问,可是张张嘴还是咽了下去。
“梨儿,看见那处的石座了吗?”落丹指着那方石座问梨夕慕。
梨夕慕闻言点点头,疑惑的望着师父。静等她下面要说的话。
“那是我们紫云观的镇观之宝紫云仙座,多年前在为师还未创立紫云观时意外所得。”落丹没有说这法器是那神仙所赐:“梨儿。为师这么些年为教授你任何法术,是因为师这里有套仙法要传与你。”
梨夕慕不解。既然要传授她仙法,为何到等到今日?
落丹早就料到她的不解,直接拉着她的手来到紫云仙座前站定,解释道:“这紫云仙座有个神奇的功力,就是可以提升人的灵气。为师要传授与你的仙法便需要这样的灵气,而这灵气却非人人都能获得,必须受者身无任何法力与武功,并且是年满十六的女子,我这么说你可懂?”
梨夕慕闻言好奇的去看那紫云仙座,那隐隐流淌的光泽仿佛有灵性一般,梨夕慕心中沸腾万分。
“从今日起,你便在这洞中修炼,只需坐在这紫云仙座上。”落丹从袖中拿出一本泛黄的旧本,递给梨夕慕。
梨夕慕伸手接过,随手翻阅了一下,发现全是一些口诀之类的东西,不解的去看落丹:“师父,这是?”
落丹面上的表情带着庄重:“这是这紫云仙座的口诀与手诀,你这段时间好好琢磨,希望三月之后你能有所小成。”
“三个月?我要在这里待三个月?”梨夕慕闻言顿时激动了起来,自己这次逃出来是为了去想办法救娘的,师父现在让自己在这洞内修炼三个月,那救娘的事怎么办!
落丹知道她要说什么,直接打消她的顾虑:“你娘的事你不用担心,一切有为师在,三月之后,你出洞之时,为师定将你娘好生生的带到你面前。”
师父这话说的干脆利落,梨夕慕很崇敬师父,所以师父说的话她自当相信,于是安心点头。
落丹见她听话,也跟着点点头只道了一句你好好修炼,便出了水帘洞天。
***
回音山下的那条路是春洋村中最阴森的一条小路,每到夜晚降临,小路上便会刮起阵阵阴风,浑浊的月光像瘴气一样弥漫下来,浮动在幽森的灌木丛中,偶尔一只黑色的鸦鸟从灌木丛上空飞过,树林深处传来一下接一下久久不停歇的响动。
村中的人说,这条路上,早年不知道死过多少人,那些人的鬼魂在树丛中迷失了方向,再也出不去,每到晚上都会出来追赶路人,以此为乐,直到把他们吓个半死才肯罢休。
苏锦和苏绣兄妹两人走这条路已经三年了,每到天黑就要经过这条路到山脚下的林伯家,在那里抄书挣钱。走了三年,兄妹两人从来没遇到过什么鬼怪。
最初走这条路时。妹妹苏绣很是害怕,每次踏上这漆黑的路途,苏绣都要牢牢抓住哥哥苏锦的手。苏锦胆子天生就大。而且从来不相信村子里那些关于鬼怪的传言,拉着妹妹的手走在路上。回头对妹妹说:“不用怕,有我在呢。”
苏绣两眼睁大看着哥哥,温顺地点了点头,说:“哥,你可千万别松手。”
日子一久,苏绣自己也不惧怕了,等苏锦拉起她的手,她自己倒先挣脱开。说:“我自己走,走了一年多,也没什么好怕的。”
苏锦知道妹妹是倔强的,对苏绣一笑,说:“以后你求我拉,我都不会拉了。”
苏绣明白,哥哥不过是一时吓唬她,从小到大,一直是哥哥照顾着自己,这种照顾的意义。已经高于了一切,可以说,苏绣既是哥哥。也是父亲。在村子里,苏锦和苏绣这对孤儿之间的情谊,是没有人不知道的。苏绣如果是一条流淌的河流,那么苏锦便是这条河的河床,承载着无尽的水流,让其欢快流淌。
这三年来,苏锦和苏绣一直走过这条小路去山下的林伯家抄书。林伯是村子里藏书最多的人,生性孤僻,年纪大了便单独住下。很少与人来往。苏锦和苏绣都已经十几岁,想学些东西。苏锦第一念头便想到了林伯,于是带着妹妹到林伯家。求林伯赠些书给他们看。
那天林伯坐在自己的书柜前,看着兄妹两人说:“我这辈子就这些书与我为伴,我不死,这些书就不能离开我,如果你们想看书,可以过来帮我抄书,我还能给你们些钱。”
兄妹两人爽快地答应了林伯,这一来,那条阴森的树丛小路,一走就是三年。
三年后的这一天,林伯出事了。
这天夜里,苏锦和苏绣来到林伯门前,敲了敲门,发现屋里无人回应,两人等了很久,苏锦觉得不对,带妹妹撞开了门,发现林伯昏倒在了屋内,苏锦冲妹妹叫到:“快把林伯扶起来!”
苏绣扶起林伯的时候,看到林伯手臂上蜿蜒着一大块一大块青黑色的淤痕,吓得嚷到:“哥,快看,快看这里,林伯这是怎么了?”
苏锦的目光落在林伯的手臂上,自己也吓了一条,那些淤痕很深,像毒疮覆在林伯的皮肤上。苏锦从来没见过这样的淤痕,赶紧对苏绣说:“我们带林伯去梁先生家,他医术高明,一定可以治好林伯。”
苏绣提着纸灯笼在前面看路,苏锦背着林伯,兄妹两人将林伯带到村中梁先生家时,梁先生正准备关门,见苏锦苏绣抬着林伯进来,立刻问到:“林伯怎么了?”
苏锦摇摇头,冲林伯的手臂看了一眼,“你看他的手臂。”
梁先生走过去仔细瞧了瞧林伯的手臂,对苏锦苏绣两兄妹说:“你们帮我将林伯抬进屋里,让他躺到床上。”
梁先生解开林伯上半身的衣衫,苏锦苏绣都惊住了,在林伯的胸前,有很大一块青黑色的淤痕。苏锦问:“怎么会这样?是被人打伤了吗?”
梁先生皱了皱眉头,说:“不是打伤,比打伤更严重。”
“那究竟是什么?”苏绣问。
“是尸毒。”
“什么尸毒?”兄妹两人都不明白。
是尸体在腐烂过程中产生的一种强毒,一旦染上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林伯怎么会染上尸毒呢?”苏锦疑惑地看着梁先生。
梁先生摇了摇头,“一般来说,只有接触过尸体尸毒的人才会染上,但是也还有第二种可能,那就是传染,比如唾液、血液,有时候,被带有尸毒的人咬伤,也会染上尸毒。
除此之外,尸毒还显示出很强的潜伏性,根据每个人的身体情况,有的一两天就出现这样的淤痕,有的则需要一两个月,所以我无法判断林伯是什么时候染上尸毒的。我看林伯身上并没有受伤的痕迹,而林伯又没可能接触带尸毒的尸体,很可能是服用过什么带有尸毒的东西,至于是何时服用,根本无法判断。”
“梁先生的意思是,林伯是被人传染的?”苏锦问到。
梁先生点点头。“我担心的就是这一点,如果林伯是接触过尸体,事情还不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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