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天公作美,田川可以肆无忌惮的流眼泪了,反正这么大的雨,反正也没人在乎……
“田川?是田川吗?”
被小区卫生室的阿姨摇醒,田川居然淋着雨哭着就睡着了,缩在长椅上,醒过来时一阵恶寒从脚下窜到头顶。
被阿姨带进卫生室,披上毯子喝了姜汤,一试体温,直接挂了点滴。
一滴一滴的液体溜进田川的血管,一秒一秒的回忆满满在脑海里烧成灰。
田川终于明白,赵猛的婚礼,对他来说,以一场真正的洗礼,脓包要等到最痛的时候挖掉。
从衣兜里掏出手机,雨水泡过之后,彻底报废。
“张阿姨,我想打个电话。”
借了阿姨的手机,田川却不知道该打给谁,除了父母的,田川能背下来的就只有赵猛的电话号码了。
输完液天也放晴了,张阿姨回家去给田川拿干衣服,回来的时候,卫生室已经没了人。
田川拖着疲惫的身体走在熟悉的街道上,在这个街区他住了7年,以为离开之后就不再是一个人。
呵呵……
“终于找到你了!”
田川背后一把被人拽住,这个弯腰喘着粗气的人,是梁爽。
“怎么搞的,大白天玩湿身!”梁爽握住田川的手,“这么凉!是不是发烧了,我试试额头。”
田川躲开了梁爽伸过来的手,“打过针了,没事。”
“什么没事,赶紧回家,把这身试衣服换掉。”
梁爽拉着田川就走,却被田川用力甩开了,“别拉拉扯扯的。”
一场婚礼翻出的记忆,让田川一下子回到了原点,明明已经要走进心里的梁爽,又被推了出去,田川这个摇摆不定的个性,总是要多花好多时间,来慢慢掩埋过去,翻新土地,才能把另一个人,选一个阳光明媚的日子种下,显然,不会是现在。
“你搞什么鬼,他都结婚了你在这自虐给谁看!是男人,有点骨气行不行!”
是啊,要是能拿出点骨气来,也不至于成了今天这样子,“呵呵。”
“你还呵呵!拜托我都没呵呵好吗大哥!你……”梁爽想说,你大晚上躲家里到处乱看,看我裸体也就算了,还偷看人家小两口上床才让人呵呵呢。可是看到那个平日里那么潇洒的一个男人变成这般可怜兮兮,梁爽不忍心。
“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
“我做的一切,对所有人,对你。”
这句道歉让梁爽听得心烦,却又说不出来的酸涩,没在理会,他揪着田川湿哒哒的袖子,拦了辆出租车。
并肩坐着的两个人,一路无话。
梁爽把田川送到楼下。
田川的道别,让梁爽久久不能释怀:“不要告诉他我住在这里,拜托了。”
平静疲惫的眼神里透出了倔强和乞求,他在求我,为了别人。
梁爽看着那个潮湿的背影消失在楼道的阴影里……
田川杵在门口,眼前自己精心布置家,恍如隔世,分外的陌生。
换上干净衣服,给自己煮了碗姜汤,又熬了一大锅粥,独居的人,总还是要学会心疼自己,若是连自己都放弃,那唯一的一点点廉价的悲悯之心都无的放矢了。
一觉醒来,已经是晚上了,退烧之后的疲惫像一只巨手将田川一点点拖进泥潭。
田川翻了个旧手机出来,换上手机卡,开机。
21条未接来电,10条未读信息。
除了陌生来电和广告短信,其余的全部来自一个人。
田川已经记不起,上次赵猛这么急切的找他是什么时候了。
——到家了吗,怎么手机关机?
——看到后给我回电话,下雨了别出事。
——田川……
——我想我确实是做错了,对不起。
——回电话。
——对不起。
“你有什么资格说对不起!”
手机重重的摔在柔软的棉被上,不痛不痒,苍白无力。
田川以为自己会再大哭一场,眼睛却已经流不出眼泪,呆呆的躺着。
0……
7……
14……
21……
28……
……
161……
168……
……
3661……
3668……
……
田川一直数到了8015,手机终于响了。
“田川你在哪儿,出什么事了!”
“我在家,手机掉水里坏了。”
“放屁!你家都住进了别人你说你在家!”
赵猛的焦躁令田川感到满足,这个特别的夜晚,能让新郎抛开了新娘,满世界找的人,胀满的虚荣心眼看着炸裂,流的到处都是,满地狼藉。
“我搬家了,一个月前。”
“……”
田川在等赵猛问他,却等来了沉默。
“赵猛,为什么要说对不起。”
“因为……对不起。”
“哦……没关系。”
“……”
“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你和梁爽……”
“不熟。”
“哦。”
这就算结束了,田川有些后悔当初的自己,如果只是朋友,这十几年的时光或许还不会变得啼笑皆非。
田川看着同一个陌生号码的七条未接来电,按下了回拨。
“好点没?”电话那头的人,好像是经历了一场唇枪舌战,声音有点哑。
“不好,头疼。”听到梁爽的声音,田川卸下了伪装,轻松的有些不自在。
“I’m sorry……”
“你们怎么搞的,排队求原谅?!”
“我只是在对我今天的行为道歉,接不接受随你。”
梁爽的路数有点让人出乎意料,连田川自己都没发现,他意外的很吃这一套。
“什么时候,找个时间……”
“最近有考试,以后再说吧。”
挂掉电话,田川就呵呵了,明明错不在田川,到头来心里最堵的却一定跑不了他。
十一假期,田川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宅在家里安心静养,好像结束了一场旷日持久的拉锯战,一身疲惫,已经无关胜利。
赵猛和田川性子上还是像的,自始至终,宁愿揣着明白装糊也不敢捅破这层窗户纸,然而当他们抬起头仔细看着对方时,才发觉这层薄如蝉翼的窗纸,早就经不起时间的风沙,破败不堪。
而田川之于梁爽,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那种陌生人之间极易萌生出的好感,田川有点担忧,又很是憧憬。所以梁爽的态度,像一桶冰水从头浇下,一瞬间脆弱的神经让他无法思考以后。
田川不想再劳神,却总是控制不住自己,即便是梁爽家里的灯光再也没有亮起过。
——你搬家了?
忍受不了的第十个夜晚,田川给梁爽的号码发去了一条短信。
梁爽摸黑掏出了手机,看到田川发来的信息。
谁先投降的游戏,看来大获全胜。
田川收到梁爽的回复,居然是一条空信息,如果只是梁爽瞎闹也就罢了,田川心里却说不出来的不安,一种不好的预感蒙上心。
说是处于担心,或是有其他目的也罢,田川没有多想,翻出了躺在衣橱里变化石的望远镜。
这熟悉的距离连焦距都不用调整,镜头里,对面梁爽的房间一片漆黑,骤然亮起的灯光像舞台上为了刻画戏剧冲突的打光,明亮炫目夺人眼球。
房间里好像没有人,定睛之后,田川有点想哭,原来那个不好的预感,是用在自己身上的。
犹豫不决磨磨蹭蹭,田川还是站到了梁爽家门口,门半掩着,看来梁爽已经笃定田川回来。
推门而入,传来洗澡的水声,田川已经没工夫跟房子的主人打招呼了,冲到客厅的落地窗前,撕掉了窗子上贴的介个大字,简直是在揭重金悬赏令。
至于那几个灯光映衬下,在黑夜里格外醒目的字:
田川过来啪!啪!啪!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我也不知道有没有人在看这个文,不过我还是会认真写最近自己生活状态不太好,情绪也不稳定,卡文严重,心塞苦逼又得不到安慰不过人嘛,冷暖自知,乞求别人对你怎样,那终究是嗟来之食依旧还是一周2更在看文的亲求评论,说什么都可以,能有对这个文的意见建议批评指正最好,我状态不好的时候容易坚持不下去mua——————————————————————一年份的分割线………………坑了一年之后,再读这个短文,发现到这里就可以完结了啊!!!!!!!难怪会坑!这周出个长番外就封了他ye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