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白音说,“你也买身衣服穿。”
“我有衣服,帽子单位发了,不用。”巴图回答。
“不行。”白音扔下帽子,转身要走。
“买买。”巴图拽住白音,“大过年别不高兴。”
“嗯。”白音说,“我们买一样的。”
巴图傻眼,白音的一件毛衣就要好几百,“我买别的行不?在说你穿得我穿不了,我年龄大了。”
白音不说话,巴图说,“好,买一样的。”
巴图穿着那妮子大衣和毛衣及其协调,因为他本来就给白音买老气了,运动裤没巴图穿的号,然后白音替他选了条灰色西裤,俩人裤子的颜色还是一样。
父子俩提着大包小包回了家,巴图一路上心里那个疼,他一身衣裳花出快两千,不过看白音挺开心,他又觉得值得。
第二天巴图就把手套帽子口罩给白音糊上了,每天骑摩托带着白音一起上下班,怕白音冷,衣服没让白音穿,他觉得过年穿上新衣服才吉利。
俩人一起去酒店,但上班时间总对不到一起去,有时候赶上巴图早上班,白音会在保安室呆着,等到他上班时间,在去东楼,下了班,白音再来保安室等巴图下班,如果巴图先下班,也会呆在保安室等白音一起回家。
饭店新来一女服务员‘小花’特爱和白音聊天,知道白音总早来在保安室呆着,也屁颠屁颠从家跑来去保安室找白音,每回来还不忘给巴图买个烤红薯,巴图知道她的心思,表面乐呵呵不说什么,心里想,哼,我家白音能看上你!
白音说,“我忙?你走吧。”
小花说,“为什么不理我,我不好看么?”
白音回答,“去照镜子!”
小花咬着嘴唇,悻悻地走了。
巴图在一旁乐,“别那么伤人,小姑娘长得多漂亮。”
白音抬头,“喜欢你娶回家,不过我不会喊她阿妈。”
巴图,“……”
晚上下班,白音来保安室等巴图,小花又来了,说刚把家搬到酒店附近,巷子里太黑,不敢走,让白音送她,白音不乐意,巴图看小姑娘都快哭了,却白音,“送送吧。”
路上小花和白音说,“白音你能借我点儿钱吗?”
白音看她,小花说,“我哥被人打了,没钱看病。”
白音接着看她,小花两行泪,“我知道我不好,你看不上我,我家里穷,我哥为了养我做了坏人,昨天他抢了别人的金项链,没往上交,私自卖了,跑去赌博,被他老大差点打死。”
小花泪眼汪汪看看白音,“白音我只想借点钱,我…。”
“多少?”白音问。
“3000就好。”小花表现的很激动,抓住白音的手,紧紧握着,“谢谢你白音。”
白音甩开,“钱我明天给你,现在带我去见你哥。”
“你是要去探病吗?”小花点头如捣蒜,“好的好的。”
那屋里简直破烂不堪,连个床都没有,地上铺着黑乎乎的床垫,小花的哥一脸淤青病怏怏躺在床垫上,啃着方便面,见白音进来,赶忙坐起来,“小花让客人坐。”
小花笑道,“他是白音。”
“哦,我知道啊。”男人低头拍拍床垫,“那个你每天不都和我说他长得有多帅吗。”
白音瞅瞅男人,坐到床垫上,撩开被子一角瞄了眼男人的身体,紫紫青青,一看就知道刚被人暴揍过。白音说,“我有些东西你帮我出手,3,7分。。”
“没问题。”男人抢话。
小花瞪眼,接着掩面,“白音原来你也不是好人,我的命真苦。”
“不是。”男人挠挠一头乱发,“到底什么东西?”
“表,两颗钻石。”白音说。
“那不行。”男人摆手道,“4、6分。”
“好。”白音起身,“请尽快帮我联系。”
白音一走,小花上去瞪了男人一脚,“妈的,会不会演戏,你背台词了吗?”
“大小姐啊。”男人捂肚子,“你给了我好几页白音说,我说,可白音他什么也没说,就直奔主题了啊。”
小花想想觉着有道理,又照男人肩膀瞪了一脚,“接下来好好演。”
可惜天少没再给男人登台的机会,因为白音没等那男人来,就打算和来人交易,刚掏出一盒子,天少的房车即刻停在他身边,然后天少下车夺过盒子,把白音一顿猛削。
“混蛋让你装,被我当场抓到,看你有什么话说,他妈的还手啊,你不是很厉害吗、嗯?”
白音倒在地上刚抬了下腿,天少的大皮靴马上踩住了白音的脸,“混蛋敢反抗,你就等着吃劳饭吧。”
白音双眸依旧冷静清亮。只是那轻蹙的眉尖,预示着他已经忍得不耐烦了,抓住天少的脚腕,用力一扭,翻身而起,天少不成想白音真敢动手,没防住摔了个狗。吃。屎。
接着白音鼻息间漫过淡淡香气,失去了知觉。
“天少你还好吧?”和白音交易那人将手中的小空瓶装进裤兜,去扶天少。
这时有两辆车停在巷口,梁志成和几个人飞奔了过来,“伏天为什么不等人来了在动手?伤到怎么办?“
不是天少想提前动手,是白音没按照提前说好的等小花他哥来了再交易,天少打开盒子,瞅了眼,狠狠掇到了地上,“操,空的。”
“带走。”天少从白音身体跨过,冲后面的人摆摆手,上了房车。
躲在不远处的孔江吓得大气不敢出,今天是他生日,突然内心很惆怅,觉得自己40多岁了依旧没个家,想起白音,给白音打电话,关机。来饭店找白音,员工说白音刚请假,大概去换衣服了,让他在门口等。
白音从饭店出来,孔江喊了一声,白音大概没听见,拦出租走了,孔江跟在后面,没几分钟,白音下车,孔江看到白音站在那和一个人聊几句,掏出一东西,黑天暗地,孔江也没看清楚是什么,随后天少的车映入他眼帘。
☆、第16章 掌控者'豪门'16
白音是被天少耗住头发一路拖到公馆地下室的,愤怒掺杂着挫败在天少的胸腔无法遏制地愈燃愈烈,压都压不住。
若能光明磊落让白音趴下,天少也不愿用卑鄙的手段,可混蛋太狡猾了,忍了这么久,想引蛇出洞,结果差点儿被蛇咬一口。
自己原本不是什么好人,也再无耐心陪混蛋玩儿下去,今天要不扒下一层蛇皮,他也甭叫珏伏天了,干脆叫珏坑爹算了。
白音醒来的时候从头到脚被皮绳一圈圈细细密密捆绑,甭说手指头无法动弹半下,连眼睛都睁不开。
天少坐在椅子上,一手夹着烟,悠悠地吸着,一手握着皮鞭,鞭尾轻轻划过白音的头发,脸,下巴,直至到腰间,‘啪’一声,皮绳缝隙瞬间渗出殷红的血。
“疼吗?害怕吗?你看不见,但可以我告诉你,疼才刚刚开始,害怕得还在后面。”天少缓缓移动着鞭尾温柔沙哑的嗓音略带着性感,格外好听。
地面侧躺着的白音微微抖了抖,天少一脚将白音蹬直,皮鞭雨点般落下,白音咬住口中的皮绳,翻滚着给了天少个背面。
这是一种习惯,小时候白音犯了错,巴图每回都会心疼又厉声说,趴下!
小时候和巴图的各种画面此刻在白音脑海里不停的播放,他去隔壁寨子玩了两天,忘记回家。有一小娃娃见到他说,白音你阿爸好像疯了,站在山顶上一直喊你的名字,白音撒腿就跑,到了山顶,巴图坐在捱崖上痴了一样地喃喃,白音白音你去哪儿了,阿爸也要去。
白音直直站在巴图身后,一把搂住了巴图的脖子,阿爸我再也不乱跑了,巴图愣怔一下,30多岁的他抽抽搭搭地哭了。
其实白音根本感觉不到疼,因为他所有感观已被恐惧占满,真的害怕,怕得心都在抖,时间过去了多久他不知道,巴图找不到他,会怎么样,会发生什么,他不知道。
白音额头上的冷汗一直在滴,天少的额头也渗出一层薄薄的汗水,鞭子落地,站在一旁的保镖马上为天少递上雪白的手帕。
天少估计是打累了,优雅地擦擦汗水,坐回椅子,点根烟,抽几口,下巴轻抬,另一保镖蹲下身将白音扶起,一圈圈取下缠在白音脸上的皮绳。
天少俯下身,捏住白音的下巴摇了摇,“有什么想说的?”
白音微闭着眼喃喃了声,“阿爸!”
天少抬眼看向保镖,“他说什么?”
保镖想想道,“好像在喊他爸。”
天少直起身边抽烟边盯着白音惨白的脸,烟雾下天少的神色朦朦胧胧,不过那平日眼中的凌冽少了许多,“送到二楼,叫王医生给他瞧瞧,小子太能折腾,别忘了先给他打软体针。”
“好的天少。”俩保镖抬着白音走了,天少却许久未动,受了委屈喊爹娘,疼了怕了喊爹娘,饿了渴了喊爹娘,可自己又能喊谁呢?
白音的伤口不是很深,冬天穿的衣服厚,但皮开肉绽是难免了,鞭痕密密麻麻,背部,臀部尤为严重。
上过药,掉上消炎水,医生安顿白音,“千万别洗澡,别触碰伤口,睡觉最好趴着,等药水干了,在盖被子。”
白音望着窗外的漆黑一片,稍稍抬了抬胳膊,还能动,只是使不上力,“几点了医生?”
“3点。”
“医生可以借我手机用一下吗,我想和我阿爸抱个平安。”
“这?”
“不可以。”天少推门而入,看白音一。丝。不。挂趴在床上,拧眉,“他怎么不穿衣服?”
“药水没干。”医生说,“你最好给他准备一身宽松的睡衣。”
“没有。”天少冷冷瞄了白音一眼,“让他光着吧。”
王医生是天少的私人医生,看着天少长大,知道天少的秉性,但他一直不认为天少有多十恶不赦,在他眼里,天少只是个调皮捣蛋的孩子,“小天让他给家人报个平安。”
“不行。”不是天少无情,是天少觉得白音太诡计多端,怕白音玩儿什么花样。
王医生无奈地叹气,“哎,那我走了,明天再来,不要让他吃辛辣的食物。”
天少同王医生一并走出去,临走时天少说,“给我老实点儿,要不然我还他妈抽你。”
白音拔掉针头,撑着床慢慢起身,是可以动,但全身发软去个厕所都歹扶着墙,思绪也停滞了般,懵懵沉沉,巴图焦急的脸庞潮水一样涌来,白音使劲捶打自己头部,告诉自己冷静。
白音当初不是没怀疑过那俩人,正因为怀疑了才没把东西带去,但白音还是存着天少近日未曾找他麻烦,或许早放手了的侥幸心理,决定一试,如果人没问题,再回家把东西拿过来。
白音知道他又失策了,那家伙一直没放手,抓不住他的犯罪证据,也会用其他方式对付他。
早上六点,管家把饭端了进来,要说天少有多记仇,看白音的饭菜就知道,一盘凉拌土豆丝,管家说,“你吃吧,小天说味道不错。”
“能给我件衣服穿吗?”白音问。
“小天让人去准备了,一会儿拿来,现在我看看你的伤口。”老管家撩开被子瞥一眼,不由地打了个冷噤,鞭痕密密麻麻纵横交错,加上刚才擦的红药水,真是瞧着没一块儿皮肤是好的。管家是虔诚的基督徒,心里默念阿门,上帝请宽恕小天的罪行,嘴上说,“其实小天就是任性点儿,心不坏,过几天他会放你走。”
白音说,“请转告珏伏天想要东西,马上过来。”
天少来的很慢,虽然他就住在白音隔壁,因为天少听完管家的话,思考了良久,白音交出东西,他该怎么办,真把白音送进大牢还是放人走,反正留着是说不过去了,毕竟打也打了,气也出了。
思量过后,天少决定只要白音给他道个歉说些软话,这事儿算翻片了。起身那一刻天少在心里感叹。
自己真他妈的善良!
天少来时,白音已穿上了宽大的丝绸睡衣,有多宽大,上衣能装下两个白音,裤子白音一动马上能自动秃撸下来。
白音立在床边,手抓裤腰,有些狼狈,天少进来一瞅,心里瞬间舒服多了,嘴角蔓上胜利者的笑容,天少问,“知道错了?”
“你送我去坐牢吧。”白音说的很平静,因为巴图说了,他坐牢他赔着,竟然这样,还怕什么,“你的物品我马上可以回家取来,不过我要先打个电话。”
“你说什么?”天少骨子的那份阴狠莫名的浮了上来,心道,真是给你脸了,不识抬举的东西,你想吃牢饭,也歹看本少爷有没有那个心情给你送进去,“物品我不要了,你就在这儿等着一点儿一点儿老死吧。”
白音攥着丝绸睡裤的手不易察觉的紧了紧,“你究竟想怎么样?”
天少低头戏谑一笑,歉意地耸了耸肩,“不知道。”
“不知道?”白音眼里的那份狠戾也瞬间蔓了出来,杀人不过头点地,如此咄咄逼人,实在超出他的忍让范畴。
“是啊,不知道,哎,真的好苦恼。”天少在地毯上边走边真苦恼地思索,那神色说不苦恼都没人信,“你说我该把你扒皮扔出去,还是把你煮了,吃掉。”
“你随意,让我先打个电话。”此刻白音只知道巴图找不见自己一定急疯了。
“想打电话?”天少转身就是一拳头,“下辈子吧。”
“你!”白音倒在地上,紧闭着眼,胸腔剧烈地起伏着,不是疼,完全是气急攻心,因为天少这一拳并没使多少力,只是此时的白音,稍稍一碰便会站不稳。
“滚出去!”白音抬起的双眼,凶光灼灼,没见过这么恶毒的人,打他挨了,牢他去坐,还不够吗?原本就不爱多言的他,不想与天少在多说半个字,因为毫无意义。
天少也是气得话都说不出,直觉太阳穴突突地猛跳,甭说在自己家,在外面也没人敢张口让他滚。
一把耗住白音的衣领将人拖至走廊,天少啪关上了门,此人必须拖出去,天少怕忍不住活活把白音掐死。
天少在白音房里十分气恼地抽了根烟,轻轻打开门,探出头瞅了瞅,老管家走过来说,“别看了,他在我房里。”
“哦。”天少站直身体说,“我没看他,别忘了中午继续给他吃凉拌土豆丝。”
老管家叹气,“哎,知道了,你再去睡会儿吧。”
“不了。”天少说,“我要去公司了,你看好他。”
“我会照顾他的。”老管家无奈地摇头,“你放心走吧。”
天少皱了皱眉,嘴上没说什么,心道,奇怪了,我什么时候说让你照顾他了?
☆、第17章 掌控者'豪门'17
孔江在办公室烦乱地抽着烟,三天了,不知道白音的处境怎么样了,活着呢,还是被天少处理了?
孔江思来想去,步步分析,白音险些入股天少收购的公司,以天少的个性,把人狠揍一顿说的过去,可秘密带走远不至于。
怕就怕不是天少的意思而是天少他老子,当年巴图突然销声匿迹,谁都不知是何原因,但谁都知道珏汶誓死要把巴图找出来的决心。
可即便要抓也是抓巴图,为什么是白音?前天巴图给他打电话问看没看到白音,他说完没,赶忙挂了电话,这事儿他真不想参合,也不敢参合,珏老爷子稍稍动动嘴皮子,他便死无葬身之地。
孔江连抽了几根烟,最终拿起手机拨了巴图的手机号,没准白音已经回家了。
孔江小声地“喂”了声。
“请问你是机主的家人吗?”那头问。
孔江悚然一惊,难到巴图也?急着挂电话,听那头道,“我们这里是医院,如果你是他家人请马上过来。”
“医院?”孔江整个人放松了下来,“他怎么了?”
那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