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小帅咬牙切齿,扭头就要走。
郭城宇一把将他搂住,狠狠拽进怀里,大手箍着他的脸颊,定定地瞧着他。
“别老是跟我动歪心眼行不行?你再这么气我,我真不要你了。”
姜小帅存心斗气,“求之不得,请您麻利儿换人。”
“孟韬从我这跑出去了。”郭城宇不怀好意地提醒,“你说,他会不会大半夜爬你们家玻璃?”
姜小帅身形一凛,佯装镇定地回瞪郭城宇。
“少给装神弄鬼!他又没死!!”
“可他残了。”郭城宇说:“他现在活着跟死了没什么区别,每天就像一具尸体,眼神直勾勾的,说话也是神神叨叨的。”
姜小帅目光游移不定,“少尼玛吓唬人啊!”
郭城宇手按着姜小帅的后脖颈,感受从内传出的砰砰砰的跳动声。
“谁吓唬你了?他父母都来了,你说他父母看到自个儿子这副德行,心里得怎么想啊?谁把我儿子害成这样了?我就是拼了这条老命,也得把他千刀万剐!”
姜小帅心脏狂跳数下之后,开始自我暗示。
他绝对是吓唬你的!你不能害怕,你一害怕他就得逞了。
几分钟过后,姜小帅的呼吸稳住了。
“我回家了,拜拜了您呐!”
昂首阔步地走到门口,扭头给了郭城宇一个诗你放心的笑容。
郭城宇真想就在这个门口把姜小帅上了,不过他已经等了这么久,也不急于这一时了。
晚上,姜小帅回到家,又感觉阴风阵阵。
进了家门,把所有的灯都打开了。
结果,窗户上突然出现一张人脸。
姜小帅嗷的一声叫,猛地瘫在墙角处。
结果,那张人脸又没了。
缓了好一阵,姜小帅的血压才降到正常值。
他颤抖着双腿走到窗口,斗胆往外看,一个人都没有。
那刚才的人脸……
姜小帅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就在他心慌意乱冲进卧室的时候,一张被风刮起的海报静静地落在了外面的马路上。
姜小帅连电视都没看,也没玩电脑,就扎进被窝了。
迷迷糊糊刚要睡着,突然听到了铛铛铛敲门声。
姜小帅猛地一惊,等他坐起来的时候,敲门声又没了。
结果,当他用被窝蒙住脑袋的时候,敲门声又响起来了,还伴随着阴森的女人的哭声。
“我的儿子,我的好儿子啊,你的命怎么这么苦啊?”
姜小帅在被窝里大汗淋漓。
李旺在外面打着哈欠。
这郭城宇也真是的,大晚上不让人睡觉,愣让他拿一个收音机在人家门口播放花了五百块钱请水果摊大妈录的一段音频。
而且还要每隔十分钟放一次,每隔十分钟放一次,放满了十次才可以。
到了第九次,姜小帅就已经吓得虚脱了。
等第十次响起,姜小帅就从床上滚下去了。
李旺完成任务走人。
他前脚刚走,姜小帅就踉踉跄跄地冲进了电梯。
☆、198 钻木取火
姜小帅的手刚扬起,还未落到门上,门就开了。
郭城宇的脸出现在姜小帅的面前。
姜小帅本想着敲了门,等人来开的过程中稳定一下情绪,想个好的理由在这蹭一晚。不想郭城宇没给他任何缓冲的时间,所有的惶恐不安都赤裸裸地表露在他的面前。
一时间,愤怒、委屈、不甘……各种情绪一齐涌了上来,姜小帅瞬间抛弃形象,肆无忌惮地朝郭城宇大吼。
“郭城宇,我操你大爷,你丫耍人耍上瘾了吧?专门攻击别人的弱点,你丫有劲么?有劲么?”边说边对郭城宇拳脚相加。
郭城宇不气不恼也不还手,任由姜小帅打骂,等他闹够了,手臂一圈,直接把他抱进了房间里。
郭城宇终于得偿所愿,让姜小帅进了他的被窝。
没有急切地把人压在身下一顿乱啃,而是侧头静静地注视着他。
姜小帅穿着素色的棉衫,整张脸看起来特别干净,安静下来的他侧脸线条很柔和,微微挺起的嘴唇带着一抹别样的骄傲。
也许是突然才意识到,亦或是早就意识到,终于绷不住了,姜小帅把脸转过来,目光中透着淡淡的恼意。
“看我干嘛?”
郭城宇的手伸向姜小帅的脸颊,在他的抗拒中揉抚着他细腻的脸颊。
“喜欢你。”
姜小帅把眼神移开了,不自然地看向天花板。
“你丫谁不喜欢啊?”
郭城宇促狭一笑,一条手臂强行把姜小帅搂了过来。
“你是我第一个喜欢的人。”
郭城宇说的是实话。
姜小帅是第一个,能够挑动他情感神经的人,让他甘心耐下性子去等,细心地去体察他的心思,欣赏他的一举一动给自己带来的心理冲击。
可姜小帅却说:“你不是我第一个。”
“没事。”郭城宇很大方,“最后一个也成。”
姜小帅绷了好久没绷住,英俊的脸上浮现一丝笑意。
“真够肉麻的!”
“你哪块肉麻了?来,我给你治治。”
郭城宇说着就去挠姜小帅痒痒。
可这真是要了姜小帅的命,他一身的痒痒肉,郭城宇没死乞白赖的,姜小帅仍旧受不了地满床打滚。笑得那叫一个狂野,到最后脸红脖子粗,一边喘着粗气一边笑一边骂人,就像一个神经错乱的小疯子。
见过怕痒的人,没见过这么怕痒的人。
郭城宇说:“像你这么敏感的人,应该对性爱很渴望吧?”
姜小帅毫不避讳,“是,我很渴望,我早就想上了你。”
郭城宇笑着捏了捏姜小帅的脸。
“瞧瞧,又说梦话。”
姜小帅一脑门子的黑线条。
“怎么就是梦话了?许你有这种想法,就不许我有了?我比你缺啥短啥了?”
郭城宇一脸无辜的表情,“我没不许你有啊,每个人都有幻想的权利,我再能干,也管不住你的脑子啊!”
姜小帅越听越不是味,最后一气之下,把吴所畏给卖了。
“人家池骋都让吴所畏睡了,你怎么就不能为了我献一次身?”
郭城宇脸色骤变,“你说什么?”
姜小帅猜到郭城宇听见这个消息会很激动,但是过激的话,未免就让他有点儿不舒服了。
“人家被睡了,你激动个毛啊?”
郭城宇哭笑不得,“我不是激动,我是想问你,这种谣言你从哪听来的?”
“谣言?”姜小帅一副以徒弟为傲的表情,“当事人亲口承认的,怎么会是谣言?”
“当事人,哪个当事人?又是大铁头吧?他的话你也能信?即便他说的是真的,肯定也让池骋糊弄了。我太了解池骋了,他的那身骨头比钢还硬,根本没有压弯的可能性。”
姜小帅不和郭城宇争执,直接上证据。
这是他从吴所畏手机里偷偷传过来的音频,并没有出卖徒弟的意思,只是拿来救急的。
放完之后,怕郭城宇不信,还把事情发生的前后经过和他讲述了一遍。
香精是郭城宇打碎的,催情的威力他也是感同身受的,照理说他应该比姜小帅深信不疑。可人家听了那段音频之后,就能判断出这是池骋断章取义的一段录音。
“这回信了吧?”姜小帅问。
郭城宇点头,“信了信了。”
姜小帅急忙叮嘱他,“切记!千万不能告诉池骋!不然大畏就有危险了。
“放心吧,我不像某人那么碎嘴子。”
“你说谁呢?”姜小帅瞪眼。
郭城宇咬住他的耳朵。
姜小帅敏感地躲开,身上的肌肉群瞬间紧张起来。
“我告诉你啊,我来这就是借宿一宿,你甭想趁我睡觉的时候怎么着。再未商量好角色之前,你最好牧起你那根JB!”
“你再把最后俩字说一遍。”郭城宇特爱听姜小帅爆粗口。
放在一句话里面很顺口,单拿出来让姜小帅说,他还真未必说的出口。
“睡觉!”
被窝拉到眼晴上面,就剩下光洁的额头。
郭城宇宠溺地在姜小帅额头上亲了一口,就没再进行下一步的动作。说实话,他能忍得下去,多半是舍不得让姜小帅疼。在他心里,姜小帅就是未被人染指过的一朵小雏菊,娇贵高洁,需要小心翼翼地栽培和呵护。
……
第二天下午,池骋陪领导去视察情况,回来的路上想抽烟,发现没有打火机了,于是把车开到一个商店门口。
进去之后,顺手拿起两袋兰花豆。
到柜台结账,和售货员说:“再来一个打火机。”
售货员说:“一共是11。”
池骋问:“打火机多少钱?”
“两块一个。”
“一块不成么?”池骋说,“我身上没零钱了。”
售货员好脾气地说:“没关系,整钱我也找得开。”
池骋顿了片刻,“那你给我来一包火柴吧。”
开回去的时候天已经黑了,这个点儿正是堵车高峰期,于是池骋决定抄小路。这条小路野鸡味儿特浓,一到这个点儿,就有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半老徐娘来街上拉客。
也不知道是不是池骋身上的“第一炮”气息太浓,一个三十多岁的熟女直接就横到马路上拦池骋的车。
池骋一脚刹车,摇下车窗的时候,闻到一股胭脂俗粉的味道。
熟女笑盈盈地说:“大哥,进来玩玩呗,我们这什么服务都有。”
“有不要钱的服务么?”池骋问。
熟女脸色一僵。
池骋一脚油门,掀起两米高的沙子,全都扬在了熟女身上。
结果,就这么一盒火柴,还让池骋落在单位了。
今天吴所畏公司有饭局,晚上不能陪池骋一起吃饭,池骋兜里的钱都花净了,只能去郭城宇那蹭饭了。
郭城宇的别墅前面有一段鹅卵石铺的路,池骋顺手捡起两个石子,咔咔磨了几下,火星子飞溅,烟头探过去,竟然真的点着了。
然后,再把石子随手一扔。
要多拉风有多拉风。
郭城宇就站在门口等池骋,整个过程都看到了。
眯着眼晴戏谑道,“点个烟都耍酷?”
“你要像我这么穷,你也能耍。”
“怎么个意思?”郭城宇没听懂。
池骋面不改色心不跳地把零花饯冬款和郭城宇说了。
郭城宇听完之后,幸灾乐祸了好一阵。
池骋也揭他短,“昨晚姜小帅来这了吧?”
“嗯,主动来的。”
郭城宇有那么一点儿显摆的意思。
池骋嘲弄的眼神抛过去,“又没干成吧?”
“你怎么知道的?”
池骋冷哼一声,“我看见他钱包里的身份证掉在你床上了,猜出他昨晚就在这睡的。你要真把他上了,他不可能走得出你这间卧室。”
“你丫眼可真尖。”
池骋使劲在郭城宇后脖梗上敲了一记。
“我他妈都想替你干了!”
郭城宇用胳膊肝顶了池骋的小腹一下,俩人有说有笑地朝餐厅走去。
吃饭的时候,郭城宇不停给池骋夹菜,生怕他吃不饱似的。其实池骋的一日三餐都很充足,在吃这一方面,吴所畏从来不敢糊弄。
毕竟,好的体魄是性福的基石。
吃着吃着,郭城宇突然想起一件事。
“嘿,听说你让吴所畏睡了?”
池骋这一口酒辣到了心坎里。
“你听谁说的?”
郭城宇没说话,直接把偷偷从姜小帅那传来的音频给池骋听。
池骋听完之后,二话没说,把杯里剩下的酒一口干了。
☆、199 盖世无双
池骋临走前,郭城宇递给他一张卡。
“我这张卡里还有点儿钱,你需要的时候就从上面取。”
池骋嘴角浮起一抹轻笑,“得了吧,我想背着他搞点儿钱还不容易?我就是乐意瞧他穷算计那小样儿,就当是哄孩子了。”
郭城宇拍拍池骋肩膀。
“你们家这孩子真不好哄。”
池骋到酒店的时候,吴所畏正巧从里面走出来,肩膀子侧棱着,一看就没少喝。
公司内部宴请领导或是办集体宴席,一般都来这个酒店。久而久之,打扫卫生的那个阿姨都认识吴所畏了。
每次看到他都问:“吴大老板有没有对象啊?”
吴所畏说:“没有,您赶紧给我说一个吧。”
平时池骋不在,他都这么回答,今儿池骋来了,他还这么回答。
上车之后,让池骋一把抄进怀里,两条腿强迫性分开,还没来得及反应,就尝到一盘好菜——虎爪炖金蛋。
吴所畏疼得嗷嗷叫唤。
“没对象是吧?”池骋低压压的声音从后方袭来。
吴所畏一边痛呼一边求饶。
“有,有,有,我说错了。”
瞧吴所畏疼得眼睫毛都挤成一缕了,池骋才算把他放开。
“下次你再这么说,我就在车里干你,再把你上半身塞出车窗外,对着那个阿姨叫床。让她一次就长记性,以后不该问的别问。”
吴所畏夹腿缓了好一会疼劲儿才过去,这要放在平时,他肯定得一路拉脸到家。今儿他喝酒了,喝完酒之后特别大度,疼完也不记仇,继续和池骋说说笑笑。
洗完澡坐在床上,吴所畏嘎嘣嘎嘣嚼着兰花豆。
“睡觉前少吃东西,留着明儿再吃。”
吴所畏说:“趁着脆赶紧吃了,不然放到明天该皮了。”
“你放心,北京的天儿这么干,放到下个礼拜也皮不了。”池骋作势要抢过来。
吴所畏撒手不放,“刚才我光顿着喝酒了,都没怎么吃饭。”
“那也不成,拿过来。”池骋语气加重。
吴所畏说得挺可怜,“我再吃最后一个成不?就一个。”
池骋扬扬下巴,示意吴所畏要吃赶紧吃。
吴所畏从里面挑出一个最大的,去掉皮儿,剥得整整齐齐的,塞进了池骋的嘴里,连带着半根手指都塞了进去。
于是,吴所畏如愿以偿地把剩下的半袋兰花豆都吃了。
自打知道吴所畏色盲,池骋带他去过很多次医院了。因为色盲没有特效药,所以池骋除了定期带吴所畏去会诊,每天睡觉前都会给他指压按摩。
吴所畏嫌麻烦,一头扎在床上就不动了。
“我困了。”
池骋不说一句废话,直接把他拽起来,让他老老实实坐着。
吴所畏挺不耐烦地说:“我都这么过二十几年了,也没觉得别扭啊!干嘛非要识别那么多颜色?少一点儿省得眼花。”
“你连一束花的花叶和花瓣的颜色都分不出来,还要这俩大眼珠干嘛用?
吴所畏说:“我可以戴色盲矫正眼镜啊!戴上之后红色和绿色就能分辨出来了。”
池骋一听这话脸更阴了。
“绝对不能戴!这么好看的一双眼,戴走形了怎么办?”
吴所畏禁打禁骂禁折腾,就是不禁夸,一听“好看”俩宇,心里就开始偷偷冒泡了。
“那行,你赶紧给我按摩吧。”
池骋坐在吴所畏身后,两根手指放在吴所畏眼球下方两厘米的地方,轻缓缓地揉压。一套程序过后,又开始耐心地检验吴所畏对色盲目的识别能力,从最简单的图开始。
“这张图左右两边是一个颜色么?”池骋问。
吴所畏已经能感觉到一点儿色差了。
“左边的貌似比右边的深一些。”吴所畏说。
池骋怕吴所畏是瞎豪的,又翻出一张同色的。
“这张呢?左右颜色一样么?”
吴所畏挺苦恼,“这张看不出来。”
池骋还不放心,又翻出一张上下不同色的。
故意问:“这张呢?左右颜色相同么?”
吴所畏定定地看了一会儿,一副不敢确定的棋样。
“我怎么感觉上下颜色不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