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骋还算厚道,给孟韬留了一口气。
这几百声爷爷没白叫,孟韬刚被放到地上,就露出一脸的孙子样儿,开始挑拨离间。
“你不觉得你被人利用了么?”
池骋面无表情地注视着他。
孟韬爬都爬不起来了,还不忘提醒池骋。
“郭城宇把我留在这,就为了激化矛盾,借别人的手来治我,他好坐享其成。”
池骋本来懒得和他废话,可一瞧孟韬这副自以为是的浪荡样儿,破天荒地献出快被捂烂了的怜悯之心,多说了几句。
“你不会真以为我是误把你当成性奴才整你的吧?”
孟韬不说话,脑门儿的汗还在往下流。
池骋从地上捡起吴所畏装尿的那个矿泉水瓶,把瓶嘴儿塞进孟韬的嘴里。
“泼个尿都要背着你往瓶里灌,也就你敢往偷情那方面想。我池骋的人,向来撑着饿不着,你就是真把自个儿当盘菜,有没有胃口吃还是个事儿呢。”
孟韬连吐出瓶嘴儿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闭着眼喘粗气。
池骋用平常得再平常不过的语气告诉他:“我整你,不为别的,就因为你累着我们家那位了。”
说完,哼笑一声,抬脚走了出去。
可惜,池骋对孟韬说的最后这几句话吴所畏没听见,他从地下仓库出去之后,开着车一路狂奔,最后竟发现天下之大,找不到一处安身之地,无奈之下又去了诊所。
姜小帅正在午睡,郭城宇坐在他的床边,盯着他瞧了半天。
吴所畏刚要进去,被四个人高马大的保镖拦住了去路。
其中一个粗着嗓子问:“干什么?”
吴所畏傻眼了,从哪冒出来这么多保镖啊?难不成这地方租给别人了?不会吧,里面的药架、诊台还在呢……”正想着,郭城宇走了出来。
“快让我见见我师父吧。”吴所畏一脸急迫。
郭城宇提防地看着吴所畏,“见他干嘛?”
“我现在特别需要他!”吴所畏眼泪吧嗒的,“我受打击了。”
郭城宇毫无同情之心,直接把吴所畏的身子转向门外,“您该干嘛干嘛去,添什么乱呢?我刚把帅帅哄得高兴一点儿,你可别给他添堵了。”
“不行啊,我现在没他活不了啊!他就是我的精神动力啊!”吴所畏一脸苦楚。
郭城宇铁了心了,“去去去,一边玩去。”
吴所畏恼了,“郭城宇,你还敢跟我犯横?你丫耍我的事我还没跟你算账呢!你说,你把孟韬扣我那,是不是为了挑拨离间?”
郭城宇捂住吴所畏的嘴,威胁道,“你丫再敢多一句嘴,信不信我把你和岳悦的事兜出来?”
吴所畏恨恨地拽开郭城宇的手,说:“有本事你兜去啊!爷已经做好送死的准备了,来这就为了多陪我师父几天。”
说完又往里挤。
郭城宇刚要把吴所畏扛起来塞进车里,就听到身后一声质问:“干嘛呢?”
吴所畏大喊一声,“师父!”姜小帅心里一阵激荡,光是看到吴所畏这张脸,心情就好了一大半。三步并作两步地走到门口,不由分说地将吴所畏拽进来,狠狠地抱住他。
“我他妈都快想死你了!”姜小帅热泪盈眶。
吴所畏也是激动不已,好像有了姜小帅,啥都不怕了。
郭城宇阴着脸杵在一旁,一个没哄好,又来一个,以后这改叫难民营得了。
☆、146 吐露真言。
吴所畏一来,郭城宇彻底受到冷落,最明显的就体现在睡觉方面。郭城宇在的时候,姜小帅从不让他进卧室,现在吴所畏来了,俩人直接睡一张床。
这还不算,吴所畏直接对郭城宇说:“今儿用不着你了,你回去吧!”
要不是瞧姜小帅刚有点儿好转的脸色,郭城宇真得把吴所畏五花大绑卖到小野店去。
好久没有睡在一个被窝,吴所畏和姜小帅都失眠了。
“你说他走了么?”吴所畏问。
姜小帅淡淡地,“你问的是谁?”
吴所畏看着天花板说:“郭城宇啊!”
“我哪知道?”
尽管这么说,可姜小帅心里很清楚,郭城宇一定在外面。他睡觉很轻,一点儿动静都能把他吵醒,诊所的外面直对着马路,一宿不知要过多少辆车,所以姜小帅很少在这睡。
这两天晚上频频醒来,每次都要听到外而传来的轻微鼾声和翻身摩擦沙发皮的动静才能再次入睡,所以姜小帅对这个声音很敏感。
吴所畏想起白天发生的一幕,翻身抱住了姜小帅,黑幽幽的目光注视着他。
“小帅,我可能要告诉你一个不好的消息。”
姜小帅隐隐间已经觉察到了什么。
得到姜小帅默许,吴所畏才继续往下说。
“你的前男友,没准……被池骋整死了。”
姜小帅身形一僵,惊愕的目光射向吴所畏。
“被池骋?”
吴所畏欲言又止。
“怎么会被池骋?”姜小帅想不通。
吴所畏只好把今天的所见所闻告诉了姜小帅,顺便问了一句。
“小帅,要是池骋一失手,真出了点儿意外,你不会怪他吧?”
姜小帅斜了他一眼,“闹了半天你是怕我报复他啊?”
“不是,不……”吴所畏急忙解释,“我就是怕你因为这件事,心里有什么阴影,然后咱俩的朋友也没得做了。”
姜小帅倒是比他还看得开。
“放心吧,池骋和郭城宇都是狠角,都有一手折腾人的好功夫,尺度拿捏得相当精准。就是折腾到濒死地带,也得把最后一口气留下,他们犯不上牵扯一件命案。”
这一点,吴所畏深有体会。
他也是后来听刚子说的,那个当街羞辱过他的富二代,岳悦的前前男友王震龙。就因为骂了池骋一句,路上遭遇车祸,当时送到医院已经断气了,还是被心肺复苏术抢救过来。现在高位截瘫,终日在轮椅上过活。
两个人相继沉默了一阵,吴所畏再次开口。
“小帅,为什么孟韬一口咬定你忘不了他?”
“我当然忘不了他。”姜小帅说,“我恶心他一辈子。”
“为什么?”
到了这份上,姜小帅也没瞒着的必要了,人都已经找来了,那点儿烂事早晚得捅出来。与其让人家在背后嚼舌头根子,还不如当着自己面唏嘘一把。
“你真想听?”姜小帅确定了一下。
吴所畏点头,“我早就想听了。”
姜小帅运了一口气,把当年的那些事一股脑全都倒了出来。
这一次的倾诉衷肠,给吴所畏带来的心理震撼,比池骋的那一次,要凶猛得多得多。那次吴所畏听完还哭了,这一次心里难受到了极点,却流不出一滴眼泪。
他无法想象,姜小帅这两年是怎么熬过来的。
“小帅,当时特疼吧?”吴所畏讷讷地问。
姜小帅如实回答,“没感觉,是迷奸的,我完全丧失意识。”
“那你醒来呢?很痛苦吧?”
姜小帅依旧摇头,“我醒来已经是三天之后了,早就没感觉了。”
吴所畏胸口一震,猛地坐直身体,大眼睛定定地看着姜小帅。
“会不会是他骗你的?故意想找个借口甩了你?”
“照片还能造假么?”
吴所畏咬牙攥拳,“早知道他这个德行,我就应该冲进仓库和池骋一起整他,挂秤砣算便宜他了!应该直接让他大头朝下,用俩蛋吊着整个人!”
姜小帅笑了,“行了,说说就得了。”
吴所畏依旧愤愤不平,“他这么对你,你为什么还想着他?”
“因为不甘心,所以不死心。”吴所畏似乎有点儿理解了,他当初会一次一次地拍砖,是因为尚存一丝希望。直到这种希望慢慢破灭,吴所畏清楚地意识到不爱就是不爱了,所有的不甘化为乌有,他才能毅然决然地分手。
而对于姜小帅来说,很多事情,他连个说法都没拿到。
“我特么真想找几个爷们儿,干死那个陷害你的小贱人!”
“没那个必要了。”姜小帅说,“他前年就得了脑病,早就半死不活的了,去年我还去看过他,他连我是谁都不知道了。”
一听到这些,吴所畏心里平衡了许多。
“就是报应!他活该!”
姜小帅深吸了一口气,语气轻松了不少。
“和你说完,我心里痛快多了。”
话音刚落,外面的沙发腿儿磨地,发出刺啦一声锐响。
一姜小帅胸口一震,难道郭城宇听到了什么?听着渐行渐远的脚步声,姜小帅突然被莫名的恐惧所笼罩,感觉自己像是掉进了冰窟窿。
吴所畏也发现了姜小帅的情绪变化,他用温热的大腿夹住姜小帅冰凉的双脚,又把他的手拽进自个儿的衣服里,贴在灼热的脊背上。
“甭害怕,有我呢。”
姜小帅的心渐渐平静下来。
郭城宇其实什么也没听到,就知道他们小哥俩在说悄悄话,内容也猜的差不多了。实在睡不着,就推门走了出去,站在诊所外面的空地上抽烟。
一根接着一根,半盒烟抽完,里面的呼吸逐渐平稳。
然后,他在窗框上拍了一下。
结果,里面瞬间炸窝了。
吴所畏睡得迷迷糊糊的,听到这声动静,一下被惊醒。没办法,池骋从这窗口蹿进来过,他有心理阴影啊!
“妈呀,是不是池骋来了?”
刚才还一板一眼地说“甭害怕,有我呢”的吴所畏,这会儿倒先惊呼起来,猛的翻身下床,在屋子里转了几个圈,最后钻到床底下。
“千万别说我在这啊!”又把三个鞋盒垒起来挡在前面。
姜小帅心里也犯怵,他想的是另一个人,不过他尚存一丝理智,知道孟韬刚被折腾完,不可能蹦跶到这。尽管如此,姜小帅还是去窗口瞧了一眼。
外面什么也没有。
松了口气,慢悠悠地走了回来,也把床底下那只大耗子拉了出来。
其实,姜小帅往外看的时候,郭城宇就站在不远处看着他。姜小帅那惶恐不安的目光,让他既有一种满足感又忍不住心疼。
其实一开始,郭城宇真的对姜小帅没几分真心,就是来找乐子的。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个人在他心里位置变了。
也许从姜小帅将十几万甩出门外那时候起,也许从他奋不顾身要去救被蛇咬伤的吴所畏那时候起,也许从他晚上抱着自己,声泪俱下地喊着别人名字的那时候起……
一辆车在诊所门口停下,熟悉的身影走了出来。
郭城宇冷冷地注视着池骋,有力的手掌抵在了池骋的胸口上,阻止他的前进。
池骋不动声色地瞧着郭城宇,嘴里含着浓浓的枪药味儿。
“你连我都敢拦?”
郭城宇静静说道,“谁来拦谁。”
池骋面无表情地把手伸向自个儿的胸口,狠狠扭住郭城宇的手腕。郭城宇悍然不动,任凭池骋施力撕扯,指骨都快脱节了,依旧像钉子一样钉在池骋的胸口。
不退让不反击,就怕发出一点儿声音,把刚睡着的姜小帅吵醒。
池骋瞧出来了,郭城宇宁可自个儿吃亏,也要护着里面那位。
“不愧是情圣,痴情牌打得真狠,怪不得什么心都能让你撬开。”
“过奖了。”郭城宇笑着勾住池骋的肩膀,“和你比不了,我养的是被别人坑萦拐骗的,你专养坑萦拐骗别人的,你比我有追求。”
池骋抽出两根烟,一根递给郭城宇,一根叼在自己嘴里。
“我不是来找人的,我是来给你送人的。”
郭城宇朝车里斜了一眼,当即明白了池骋的意思。
“我警告你。”池骋再次开口,“这个人,你想怎么整怎么整,多狠多黑都没问题。但记住了,留他一条命,他要死了,下一个就是你。”
池骋这段话绝对是善意的提醒,郭城宇如果真把孟韬弄死了,肯定又会给姜小帅烙下一道阴影。
郭城宇冷哼一声,“我要不这么做呢?”
“我管你怎么做。”池骋扔掉烟头往门口走。
郭城宇慢悠悠地走在后面,暗忖道:你丫少管了?
池骋轻轻推开卧室的门,姜小帅动了一下,吴所畏睡得和死猪一样,一条腿都耷拉到地上了。
池骋本想直接提着脖领子拎进车里,但本着人道主义精神,还是把这只猪抱起来运到车上,直奔屠宰场而去。
郭城宇潜进卧室,补上缺口,躺在吴所畏的位置上。
姜小帅起初感觉床铺旁边空了,用手摸了摸,摸到一个人。脚继续插进腿缝里,手继续贴在后背上,是热乎的,放心地继续睡了。
☆、147 层层剥开。
清晨,一道刺眼的光射入房间内,孟韬眯缝着眼睛醒来。
室内环境已经变了,衣服也换了。很明显,他又落到了另一个人手里。
从表面上看,孟韬完好无损,和刚来的时候没有什么区别,只是手腕多了一道疤。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坐不直站不起来,小便都没法正常排出,已经是半残废状态。
不一会儿,房间内进来七八个人。
李旺蹲下身,手掐着孟韬的腮帮子问:“知道这是哪么?”
孟韬与李旺对视片刻,木然地闭上眼,他心里很清楚这是哪,但是懒得开口。
“不知道?”李旺冷笑一声,“那我就让你知道知道。”
说完,从衣兜里摸出一条蛇,不长,只有手指粗细,被李旺倒提着拿到孟韬面前。蛇信子不停地刺探着孟韬的脸,李旺突然掐了一下蛇尾巴,这条蛇的尖脑袋立刻蹿到孟韬的脸上,猛地咬了一口。
孟韬闻到一股血腥味,忍不住用手擦脸,擦下来一片血痕。
“有毒?”朝李旺问。
李旺哈哈大笑,“你可想得真乐观,我能白白毒死你?”
说完,一扬下巴,旁边两个男人走了过来,一人按着孟韬,一人扒裤子。李旺蹲下身瞧着,乐呵呵地问,“你这朵老菊花还没开过吧?”
孟韬怒目瞪着李旺,“你们特么的也就会这些下三滥的招儿!”
“什么招儿对付什么人,你这种货色还指望多高端的?”
话音刚落,旁边一个男人不知道往孟韬的密口处抹了什么,李旺手里的蛇刚一闻到,尖尖的脑袋就直接往穴口里面钻。
孟韬扭曲着身体,发出惊恐的嘶吼声。
李旺狞笑一声,狠掐一下蛇尾巴,蛇立刻在孟韬的肠道内撕咬。李旺不停地掐,小蛇不停地往里钻,钻一路咬一路,最后就剩一个尾巴尖在李旺的手里。
孟韬疼得满地打滚,嚎叫声充斥着整个房间。
就在这时,郭城宇稳步走了进来,坐在沙发上,端起一杯水慢悠悠地喝着。
李旺掐得更带劲了,一边掐一边朝郭城宇问:“郭子,你瞧他这屁股扭的,真特么浪!”说完又在孟韬的腚上抽了一巴掌,“我的手还没碰着你呢,你发什么骚啊?”
的确,不仔细看的话,很难看到李旺手里捏着的那条蛇尾巴,也看不到大半条蛇身在孟韬肠道里肆虐,就看见孟韬一个人在地上扭来扭去。
就好像池骋把孟韬整个半死,可在外人看来安然无恙是一个道理。
“郭城宇……你丫会遭报应的……啊……”
郭城宇不说话,只是笑。
孟韬继续骂道,“你这么干……姜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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