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哥们儿,吃两口吧!”
吴所畏好心把一个包子递到孟韬手上。
不料,孟韬将包子扔到地上,故意拍了拍手,一副嫌恶的表情。
“不好意思,我宁可饿着,也不会吃你碰过的东西。”
吴所畏阴测测的目光打量了孟韬一眼,然后拿起饭盒,幽幽地说,“钱都花了,不吃岂不浪费了?”
孟韬开口,“我不想再重复一遍。”
“我吴总经理是远近闻名的铁公鸡,一毛不拔,我花了钱的东西,容忍不了一点儿浪费。既然你不‘吃’我碰过的东西,那就‘穿’吧!”
说完,三荤一素的炒菜,外加一碗汤,全都泼在了孟韬身上。
孟韬的怒气可想而知。
但他不骂不闹,就那么直挺挺地坐着,嘲讽的眼神盯着吴所畏。
“你的撒泼行为,出卖了你师父对我的无能为力。”
吴所畏瞬间暴怒,行!你有骨气!你处变不惊!我没那个耐心,也没你那份定力,老子就是要打你!你就是再拿眼神挤兑我,再拿你的精神胜利法刺激我,老子也照打不误!!
噼里啪啦!拳头、脚丫子一通招呼,要不是身有不便,不打到头破血流都不算完。
……
结果,白天活动量过大,晚上还得加班加点,吴所畏坐在写字桌前玩命打哈欠。
“别忙了,赶紧睡觉。”池骋说。
吴所畏强撑起精神说,“不行,这个东西必须整理完,明天急着给人家送过去。”
“我给你整理,你睡觉去吧。”池骋说。
吴所畏摇头,“新产品样式太多太复杂了,有一些我都记不住,你肯定整理不了。”
说完,继续奋斗。
结果,池骋撒泡尿的工夫,吴所畏就趴在写字桌上不动弹了。走近一瞧,睡得那叫一个香,薄唇微微张着,就差吹俩气泡了。
池骋想起吴所畏这段时间的劳累,昨晚还那么修理他,眉宇间泛起一抹心疼之色。
他哪知道,吴所畏就是为了折腾别人,才把正经事耽误了。
池骋把吴所畏抱到床上,自个儿坐在写字桌前翻那些杂七杂八的资料。
小醋包从旁边的房间钻出来,看到这屋的灯还亮着,就呲溜呲溜爬了进来。平时这个点,池骋卧室的灯都关了,一般灯一灭,小醋包就很自觉地爬回自个儿的屋。但是回去之前,他总要和吴所畏腻歪一下的。
今儿看到灯亮着,大概以为吴所畏还醒着,又爬到他的床上闹腾去了。
池骋斜了它一眼,沉声命令道,“你哥睡着了,别在他那闹了,到干爹这来。”
于是,二宝很听话地爬下床,扭着身子攀到了池骋的肩头。
因为对吴所畏公司新研发的产品不熟悉,还有平时一直是吴所畏亲力亲为的极为琐碎却又容不得半点儿差错的一些工作,池骋几乎很少过问,导致吴所畏只需半个钟头就能完成的任务,池骋整整翻了半宿的资料。
小醋包就伏在干爹的肩膀上睡了大半宿。
早上天还没亮,吴所畏就醒了,着急忙慌地下床,走到写字桌前一看,需要整理的文件已经打印好放在写字桌上了,检查一遍准确无误。
大松一口气,又抱着池骋睡了个回笼觉。
早上,池骋给吴所畏的屁股上药的时候,吴所畏刻意提醒了一句,“今天多给我抹点儿吧。”
池骋手一顿,问:“为什么?”
吴所畏哪敢提那个艰巨的任务?只能把脸闷在床单里不说话。
害池骋以为自个儿下手太狠,让吴所畏疼得受不了,才忍不住让他加药的,结果白心疼了好几天。
这几天,郭城宇一直住在诊所,姜小帅平时回家住,现在也被郭城宇强行扣留在诊所过夜。但两个人不睡在一个房间,达是郭城宇可以留在这过夜的唯一条件。姜小帅就睡在里面的卧室,郭城宇横在外面的沙发上。
每天晚上,姜小帅都要起夜,郭城宇一听到卫生间传来的水流声,心里就像有蚂蚁在爬,痒得难受。
可每次看到姜小帅迷迷瞪瞪地从卫生间走出来,顶着杂乱的小卷毛儿慢吞吞地挪到门口,都要停顿片刻,看一眼自己,才会推门进去。郭城宇又不舍得真把他怎么样。
这天半夜,姜小帅又去了卫生间,哗啦啦的水声传来。
郭城宇的小腹狂躁得难受,便从沙发上坐起来,起身去阳台抽烟。
结果,姜小帅回头瞧见郭城宇不在,突然就慌神了。也不开灯,就一个人在黑暗的房间里逛来逛去,最后晃荡到阳台,撞到正要转身进屋的郭城宇。
姜小帅直愣愣地看着他,眼神中的惶恐逐渐褪去,渐渐化为淡然。
就这样一个清晰的转变过程,让郭城宇胸口一紧,猛地把姜小帅搂在怀里。
“帅帅,别怕,我在呢。”
姜小帅从没想到,有一天他竟会因为郭城宇在身边,而觉得无比安心。
郭城宇用手顺了顺姜小帅的头发,不小心触碰到后脖颈,才发现上面全是冷汗。这一刻,郭城宇才意识到,孟韬给姜小帅带来的心理阴影,绝不仅仅是欺骗和背叛那么简单。
第二天一早,姜小帅还没醒,吴所畏的车就停在了诊所门口。
郭城宇没让他进门,而是把他拦在了门外。
“干嘛来了?”郭城宇问。
吴所畏气汹汹地说:“把那傻逼给你送过来了,耽误我工作不说,还尼玛憋了一肚子气!这货忒难伺候了,软硬不吃,恕我能力有限,还是交由您处置吧!”
郭城宇问,“人呢?”
“塞后备箱里了。”
说着走到后面,刚要打开后备箱,被郭城宇按住了。
“甭开了,懒得瞅见他。”
吴所畏纳闷,“不开后备箱怎么把他抬出来啊?”
“把他抬出来干什么?”
“不抬出来怎么放你这?”
“我说过要把他放我这么?”郭城宇吊梢眼微微眯起。
吴所畏倒竖双眉,指着郭城宇的鼻子问:“你丫什么意思?”
郭城宇攥住吴所畏的那根手指,轻笑道:“我什么意思你还听不出来么?这不收他,您从哪弄来的运回哪去。”
“嘿!”吴所畏挽起袖子,“你丫坑我是吧?费劲巴拉地给你弄过来,你丫竟然要退货!我不管,你不收我找小帅去!反正这人我是不要了,爱给谁给谁!”
刚要闯进去,被郭城宇一把圈在怀里,动弹不得。
“这事你绝对不能和姜小帅提一个字!”
吴所畏怒瞪着郭城宇,咬牙切齿,“你丫真黑!为了让我师父投靠你,竟然瞒着他,让他担惊受怕!不行,我要把真相告诉我师父……”说着就朝里面大喊,“师父,小帅,小……”
被郭城宇捂住嘴,拖到十几米开外。
“你要敢透露一个字,信不信我把你是岳悦前男友的事兜出来。”
一听这话,吴所畏脸都绿了。
“你丫真阴!”吴所畏磨着后槽牙,“我算看透你了!等把这个祸害除了,你就是想和小帅在一起,我也在中间挑拨离间。”
郭城宇满不在意地笑了笑,“你先把自个儿心里的小祸害除了吧!那个不除,能不能挑拨离间,可就不是你说了算了。”
吴所畏怒火攻心,却不敢喷出来,只能忍气吞声,打道回府。
☆、143 他到我这就是个死。(3040字)
刚拒绝完吴所畏,郭城宇就给李旺下了道命令,迅速飞到上海调查孟韬的底细。
“土生土长的上海人,今年三十一岁,二十八岁结婚,娶了一个比他大了十二岁的女人,三年不到婚姻破裂,现在一家外企担任市场经理。”郭城宇念叨了一遍。
“傍富婆啊!”李旺感叹了一句,“一看就像个吃软饭的。”
郭城宇的脸色阴睛不定,手指轻敲着桌面,淡淡说道,“就因为这一点,姜小帅不至于恨他到这个份上吧?”
李旺点头认可,“那是,G迫于社会压力结婚的多了,有胆儿出柜的是少数。”
郭城宇还等着李旺继续说下去,结果李旺就那么打住了。
照理说李旺这次去上海调查,花了不少心思,动用了多层关系,不应该就搞来这么一点儿毫无意义的东西。郭城宇一看李旺那副欲言又止的表情,就知道准没好事。
“我听说孟韬在结婚前和姜小帅有过一次激烈的冲突,这次冲突是导致他们最终分手和孟韬闪婚的导火线。”郭城宇盯着李旺问,“你知道是什么冲突么?”
李旺脸色变了变,在郭城宇的目光逼视下,还是老实点头。
“俩人确定关系后,姜小帅为了和孟韬在一起,回上海待了四年,期间两人感情一真都很好。真到孟韬结婚前夕,突然发生了一件事,这件事让孟韬对姜小帅心灰意冷,果断甩了他,和现在的前妻结婚。”
“说了一堆废话!”郭城宇语气狠戾,“我他妈就想问你,姜小帅到底怎么着了,孟韬才一脚踹了他!”
李旺目光暗了暗,艰难地开口。
“他……让人轮了。”
郭城宇的脸在那一刻陡然巨变,这么多年了,李旺除了在郭城宇和池骋正式闹翻的那一天,看到过他这样强烈的情绪变化,其余时候都是一副淡然的神色。
房间的空气似乎被抽干,无端让人窒息。
一段长久的沉寂过后,郭城宇静静地开口。
“当初参与的人都有谁?”
李旺深吸一口气,从包里抽出一叠资料,放到桌子上。
“一个不落都在这。”
说完,又把手伸向夹层,拿出一个牛皮纸袋,递给郭城宇。
郭城宇抽出里面的照片,全是孟韬和另一个男人的合影,照片的日期显示两年前,也就是孟韬结婚后没多久,他就和姜小帅以外的男人勾搭上了。
李旺静静说道,“这个男人就是姜小帅的哥们儿,平时和姜小帅走得特别近,孟韬和姜小帅分手之后,他也和姜小帅断绝了来往。所以我觉得,那次轮奸是有预谋的,而姜小帅也是知情的……”
“你的意思,是这个男人策划的?”郭城宇问。
李旺谨慎地开口,“现在除了这个男人,我想不出其他的可能性。他应该是在姜小帅和孟韬分手前,就已经介入到他们之间,为了彻底破坏他俩的感情,才想出这么一个损招儿。”
郭城宇保持沉默。
“你知道,孟韬有严重的洁癖,他要是看到那么肮脏的场面……”
李旺说不下去了,他没想到,自己也会有一天把“肮脏”这个词用在郭城宇曾涉足的领域里。就像郭城宇也没有想到,那样一种令他见怪不怪的场面,也会有一天让他光是想想就肝胆俱裂,痛心疾首。
李旺试探性地问,“现在应该把孟韬从吴所畏那弄出来了吧?”
郭城宇表现出了极强的忍耐力。
“不。”
“还留在他那干嘛?”李旺都着急了。
郭城宇说,“池骋还没发现他。”
李旺恍然大悟。
郭城宇又说:“这人到我这,就是一个死。”
已经饿了五天,今天吴所畏来送饭,孟韬破天荒地没有扔出去。
然后,吴所畏蹲在他对面,美滋滋地瞧着他。
“嘿,受不了了吧?”
孟韬硬撑着一身的傲骨,即便因抵挡不住饥饿而忍受嗟来之食,都端着那股不屑一顾的姿态,任吴所畏在耳旁嘲讽,鸟都不鸟他一眼。
吴所畏和他磨了五天,急性子都磨没了,也不朝他发火,直接把馒头抢过来扔到地上,用鞋踩着碾来碾去,直到馒头彻底被灰尘包裹住。
然后,用一根棍插起来,捅到孟韬嘴边。
“吃吧。”
孟韬阴鹜的目光盯着吴所畏看了一会儿,吴所畏见他迟迟不张嘴,佯装着把馒头撤回来。结果孟韬猛地攥住那双筷子,忍着极大的屈辱将馒头拔了下来,塞进嘴里。
吴所畏笑得这叫一个坏啊!
结果,孟韬吃完了,还发表了一番感慨。
“人在什么地方就得干什么事,不是任何地方都适合讲卫生的,比如茅房,再干净的人进去也得排便,再比如当着你的面,苍蝇就得自觉变成屎壳郎,想吃饭是不现实的,经你手触碰过的东西,和大便没什么两样。你就是不把馒头踩地上滚,我吃着一样恶心。”
吴所畏发现了,他每次和孟韬说话,都会激情澎湃,热血沸腾。
“合着你把我这当成公厕了?”
孟韬冷哼一声,“不然你觉得呢?”
吴所畏点点头,“行!既然你都不见外,那我也不和你客气了。那天在公厕初次见面,吴爷爷我本想赏你一泡尿当见面礼,因为身体不便难以兑现,今儿补上。”
孟韬的眼中透出肃杀之气。
吴所畏刚要脱裤子,突然意识到一件事,他要是当着这个贱人的面撒尿,岂不玷污了他的小金鸟?于是转过身,找了一个矿泉水瓶,哗啦啦灌了进去。
然后,脸上带着邪恶地笑,慢悠悠地转过身来。
“赏你的,别嫌少。”
从脑瓜顶浇下去,一直灌进脖领子里。
即便被这样羞辱,孟韬依旧能挺着脊梁骨说横话。
“与其这在耍威风,不如劝说姜小帅忘了我,那才是对我真正的打击。可惜,你没那个本事。”
池骋陪领导出去视察,回来没一会儿,办公室的门就响了。
“进。”
一个女人面带笑容地走了进来,她就是吴所畏那天来接池骋,在门口看黄的那个长相普通的女人。当时她和一个老头上了同一辆车,那个老头就是财政局的一把手,李局长。这个女人就是李局长的女儿,李之灵。
自打见了池骋一面,李之灵就借身份之便隔三岔五来这溜达一圈。
每次都得和池骋说两句话,虽然没有明确表示,但明眼人都能瞧出来,这位局长千金是看上咱池公子了。尽管池骋一直对她不冷不热的,李之灵依旧对俩人的关系发展抱着乐观的心态。
“干嘛呢?”李之灵坐在池骋对面盯着他看。
池骋手里翻着那天花了半宿时间复印的资料,眼皮都不带抬一下的。
李之灵托着腮调侃道,“你还看书呢?真没想到。”
她可是花了好几天功夫把池骋的底细摸清了,不愧是名门之后,就是见过世面,知道池骋那么多劣迹之后,仍旧视为正常现象。只不过这几天来这串门三次,池骋每次都在看书,倒让她觉得意外了。
“你不会为了我要改邪归正吧?”李之灵问。
这个逆天的问题,总算把池骋的眼皮震开了,定定地看了她半分钟,什么都不说,因为无话可说。
李之灵又问,“我爸说周末要请你到家里吃个饭,你有空么?”
“再说吧。”
把书一合,提着包走人。
然后,李之灵又追在了后面,跟着池骋一起上了电梯。没人敢这么堂而皇之地跟着池骋,就她敢,所以她觉得池骋对她有意思,因为池骋没赶她。在她眼里,池骋就是那种特酷的人,谁接近他他就用杀人的目光驱赶人家。
其实,就算一群女人挤进电梯,池骋还是该看哪看哪。
☆、144 果然比我会享受生活。
有一种行为叫蹬鼻子上脸,吴所畏就是这种行为最好的代言人。
自打那天晚上趴在写字桌上睡着,池骋帮他把剩下的工作完成之后,吴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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