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课的感觉。”
夏月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抱歉,我没有注意到你。”
“我早就习惯了,如果我告诉你我们还是帝都皇家音乐学院的同班同学,你是不是要……”
“噗——”
“喷,茶,出,来,了……果然……”
正如南雀所料,夏月听到“同班同学”四个字,惊吓到把刚喝进嘴的茶都给喷了出来。
“不好意思!”夏月立刻道歉。
南雀憋笑道:“还好我们是并排坐,不然你要喷我一脸了。”
“但是……我们真的是同班同学吗?我怎么完全没有印象?”夏月小声地问道。
“如果你能报出三个同班同学的名字,我就当是我记错了。”
“额……”夏月迟疑了一小会儿,脑子里竟然记不起哪怕一个同学的名字,最后叹了一口气道,“好吧,我相信你……”
正说着,饭菜上来了,于是两人开始吃起来。
“对了,话说你为什么要请我吃饭啊?真是让我受宠若惊啊!”南雀喝了一口味增汤问道。
“因为你胸口的伤……那个其实是因为我的缘故造成的吧?”夏月埋头吃着饭说道。
话音刚落,南雀夹菜的手停在了空中,他愣了一会儿,然后笑了起来:“这么快就传开了啊,你不用觉得……愧疚,因为都是我自愿的啊。”
“为什么要帮我?”夏月抬起头,望着南雀问道。
“因为他们竟然说你,是仗着江总监是你父亲的份上,才不用接受那天的练习惩罚,还说你坐上第一小提琴首席也是因为江总监的袒护。”
“难道你不是这么认为吗?”
“当然不是!江总监那天之所以没有罚你,完全是因为那天只有你每一次都完美地演奏了《仲夏夜之梦》,他们不懂小提琴,可是我懂啊!至于为什么你会坐上第一小提琴首席,我想是因为你的总体失误率比我低的缘故吧。”南雀讲这番话的时候,眼神非常真挚诚恳。
夏月回想起昨晚对南雀说的那番话——“就是你这种态度,才不知道从哪里搞来这种莫名其妙的伤,现在还自以为是地放纵自己,看来今天我父亲跟你说的话都白说了。你,没得救了。”——不禁感到无地自容。
渐渐的,夏月看南雀的眼神正在发生变化,南雀可以感觉到夏月眼中的深邃和迷离,他第一次对视到夏月仿若黑洞般能吸住人的眸子:奇怪,怎么被他盯得紧张起来了?
“原来如此,对不起,我不仅误会了你,还对你说了那种话。”突然,夏月第一次露出了灿烂的微笑:“谢谢,谢谢你为我打抱不平。”
这是南雀第一次看到微笑的夏月,极具杀伤力的微笑,那双妩媚的桃花眼仿佛会勾人一般让人心痒难耐:这个家伙,就是用这种微笑俘获人心的吧……
“我今天终于知道你为什么不苟言笑整天板着脸了。”南雀深情地注视着夏月说道。
夏月不解:“嗯?你怎么突然这么说?”
“因为你笑起来的样子太美了。”话音刚落,南雀突然凑上前,双唇牢牢吸住了夏月的嘴唇,同时湿润的舌尖顺势钻入了夏月的口腔,紧紧缠住了另一条不知所措的软舌……
“庄南雀,你……”夏月被这突如其来的吻吓得惊魂未定。
“其实,从很久很久以前,我就一直远远地注视着你了,夏月。”深吻之后的南雀抚摸着夏月的脸蛋说道,“我,可是喜欢你很久了哦。”
作者有话要说:
☆、第四曲 诡异的笑容
南雀跟在夏月身后,从刚才吃完午饭到走回练习场的短短十几分钟里,两个人一直保持着沉默。
“夏月,刚才的吻,是我太冲动了。”南雀终于开口了,“但是……我说的话全部是真的,从我进入帝都皇家音乐学院学习小提琴开始,我就注意到你了。或者说,我之所以会选择去帝都音乐皇家学院学习小提琴,也是因为你。”
话音刚落,夏月停下了脚步,他徐徐转身,望向南雀:“你是因为我才学的小提琴?”
南雀上前一步,刚好走进路边的树荫里:“嗯,原本我应该会参加高考,然后读大学,毕业,就业这样吧。但是……因为你的缘故,我高二辍学,然后花了两年的时间终于考上了帝都皇家音乐学院的小提琴专业。”
夏月听到这匪夷所思的理由,一脸狐疑和惊诧:“可是你怎么会认识我呢?”
“说起这个,那可又是一件巧事了。七年前,我陪妹妹去看了一场高中生小提琴比赛,结果就看到了台上的你,那个时候你还只是一个高一学生,却力挫其他高三选手,拿到了一等奖,我永远不会忘记,你当时站在领奖台上那种满足的笑容,美极了!所以……”南雀停顿了一下,“刚刚在餐厅里,当我再次看到你露出那种久违的微笑时,我就忍不住吻了你,没有经过你的同意就做了那种事,而且我们还都是男人……你心里一定很不是滋味吧,哈哈,但是我却松了一口气,因为暗恋一个人可是非常痛苦的事。”
暗恋我?还为了我辍学去学小提琴,这个家伙……太夸张了!我明明什么都没有对他做过啊……甚至连他的存在都是因为前不久和他一起竞争了第一小提琴首席之位而感受到的,果然是,暗,恋,啊……
“夏月,你还好吧?”南雀看到夏月一直低着头沉默不语,于是又上前一步关心地问道。
然而南雀刚迈出一步,夏月就立刻往后退了一步。
“啊,果然被你讨厌了。”南雀见状,叹了一口气道。
“不,不好意思,我,现在有点乱,我,我先走一步……”夏月已经有些支撑不住,被南雀突如其来的表白搞得心神不宁,而这七年之久的暗恋更是让夏月感到压力山大。
看着夏月转身离去,南雀并没有追上去,而是神情泰然自若地站在原地,用一种淡漠的眼神目送着夏月远去的背影。
这时,“叮”的一声,传来一个手机提示音。于是南雀拿出手机点开查看,他看着简讯内容,脸上渐渐露出了一抹诡异的笑容……
“停!”当江城第三次喊出这个字的时候,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了最前排的那位冰山美人——江夏月。
夏月自觉地上前一步,朝父亲鞠了一躬,然后惭愧地说:“江总监,对不起,我现在的状态很差,为了不影响大家的彩排,请您罚我去隔壁的小练习室单独练习吧,至于次数,您说多少我都会完成。”
江城的脸色沉重,心中颇为其担忧:夏月他今天这么反常,太奇怪了……
话说江城的四个儿子中,除了顽劣的老四以外就数夏月让他最为担忧了,其实曾经的夏月完全不是这个样子。那时的他性格开朗,聪明伶俐,不仅长得漂亮,还特别能读懂父亲的心,所以十分孝顺又体贴,加之其在小提琴上的天才造诣,所以是江城最宠爱的儿子。
可是七年前的一个夏天之后,他突然性情大变,态度180度大转弯,变得极其冰冷和漠视,不喜与人接近,也不再和人交流。为此,江城还特意请了心理医生为儿子看病,但没有一个医生能诊断出原因。久而久之,夏月就变成了今天这个样子。
上午还好好的,怎么吃了一个中饭的功夫,他就变成这样了?说是到小练习室单独罚练,其实他就是想把自己关在一个密闭空间里,医生说过这种行为是自我反省的一种,看似没有造成实质性伤害,但其实已经属于轻度自虐。
江城越想越是担忧:不能让他一个人单独呆着,会出事的……
“南雀,刚刚你的表现也不怎么好,所以你和夏月一起去隔壁的练习室罚练二十次。”护子心切的江城硬找了一个理由,拉了南雀陪儿子。
然而话音刚落,夏月竟强烈抗议:“江总监,我只想一个人练习,能让他去另外的练习室吗?这里练习室这么多,为什么要一起练习?”
这是江城第一次看到儿子发怒的样子,不,确切的说,是慌乱。夏月的反常让江城更加担心,于是乎他也十分坚决地回道:“夏月!我命令你和南雀一起练习,《仲夏夜之梦》需要的是小提琴协奏,不是你的独奏!你单独练习根本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夏月还想说些什么,但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他沉默了几秒之后,就拿着小提琴走了出去。
“庄南雀,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给我跟上去?”江城语气严肃地督促道。
南雀立刻连应好几个“哦”,跟着夏月离开了练习场。
十分钟之后,练习室内没有传出任何动静。
二十分钟之后,里面还是没有声音。
又过去十分钟,依旧静悄悄的……
夏月和南雀两个人就那么坐在椅子上,非常尴尬地一个看天花板,一个看地板。
“那个……”最终还是南雀先开口,他偷偷瞄了一眼夏月,“已经过去半个小时了,如果我们还不开始练的话,二十次恐怕要练到明天了……”
“为什么不早告诉我?”夏月轻声问道,同时心里嘀咕着:暗恋七年,早不说晚不说,突然现在说……
“什么不早告诉你?”南雀愣了一下,“哦,原来你不知道已经过去半个小时了啊,我以为你也看了墙上的钟……”
“你……我说的不是这个……”夏月顿时尴尬地满脸通红。
“不是这个,那是什么?”
“算了……就当我没问。”看到南雀迟钝的模样,夏月低叹一口气。
又一阵沉默过后,南雀突然恍然大悟:“哦,我明白了,你刚刚是想问我为什么不早告诉你我……那个……你!对不对?”
夏月被南雀模棱两可的用词打击到了:“什么那个……被你说得好奇怪……”
“就是那个嘛……”南雀露出一个憨笑:“为什么不早告诉你?呵呵,因为你说过你喜欢的人必须要和你一样,能拉出世界上最动听的小提琴,能和你比肩而站,能和你一起进入柏林爱乐乐团。所以在我没有达到你的要求之前,我选择了远远的注视。”
“我,说过这种话吗?”夏月似乎不记得了。
“原来是我一厢情愿啊……”南雀的眼神透着淡淡的哀伤,笑容也变得僵硬起来:啊……原来已经忘记了啊……呵呵,你竟然忘得一干二净了,可是听到这番话的人却为了这番话赌上了生命……
夏月凝视着南雀的眼睛,从中读出了他内心的悲伤和……思念:思念?为什么他的悲伤中会夹杂着思念?这种违和的感觉……可恶,我又在读他的心了,中午在餐厅里的时候也是,不自觉地就去注视他的眼睛,猜他的心思……自从被他吻了之后,我就变得越来越奇怪了……不,或许是更久之前,在我被他的琴技所折服之后,我就开始有意无意地去注意他的一举一动了……
显然南雀也意识到了夏月的眼神正在变得深邃:又是这种感觉,他的眼睛好像黑洞一般,把我的视线牢牢吸进去了……
“南雀。”夏月的脸上是淡定和从容,“你之所以会喜欢我,是因为你不了解我。我,曾经杀死过一个人。这样的我,你,还会喜欢吗?”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五曲 注定的悲剧
七年前,夏月还是一个活泼开朗的高中生,请注意这个定语修饰词——活泼开朗,这其实才是夏月真实的一面。由于夏月总是能迅速读出别人的心思,外加他天生有一颗怜悯之心,所以他总是能十分准确地说出别人“想听”又或者“十分需要”的话。所以那个时候的夏月非常受欢迎,无论男女。
直到高一下半学期的某一天,班里来了一个转学生。
“大家好,我叫沈南朱。”这个转学生腼腆地自我介绍道,手指反复把玩着马尾辫的发稍,眼睛一直注视着地面,不敢与人对视。
她好像很认生,很……寂寞的样子。这是夏月对她的第一印象。
“南朱,你以前在哪个学校?”“南朱,你的头发真长真好看。”“南朱……”
“南朱,我们中午一起去食堂吃午饭吧?”“南朱,你自己带饭了?”
“南朱,你喜欢看漫画吗?我这里有好多好看的漫画。”“那音乐呢?你听歌吗?”
一开始,还有一些女生会时不时找她聊天找她一起玩,但是由于南朱持之以恒的沉默,到最后也就没有人再来找她了。
她还真是孤僻啊,看来很难相处……这是夏月对她的第二印象。
忽然有一天:
“你听说了吗?原来她有中度抑郁症。”
“抑郁症是什么病?会死吗?”
“为什么会得这种病?”
“据说会自杀的。”
“啊?这么恐怖!”
“我还知道她之所以从其他学校转到这里,就是因为这个病。”
“难道这个病还会传染?”……
也不知谁先传出来的这种消息,才三天时间,南朱有抑郁症的事就人尽皆知了。高中生毕竟年纪轻,不懂人情世故,独立的人格还未完全成型,所以容易受到他人的影响。于是乎,同学对待南朱的态度急转直下,甚至像躲避瘟神一般对她退避三舍。
南朱嘴上虽然没有说什么,但是心里却十分清楚别人是怎么看待她的。虽然心中不好受,但她没有说,也无处可说。
原本夏月和南朱之间也就止步于这样的因为同班而产生的几面之缘,可是命运般的,两个人有了交集……
在某天放学之后,夏月因为忘了带作业本,于是返回学校去拿,却在空旷的教室里看到了独自一人的南朱。
夏月礼貌性地朝南朱点了点头,然后去翻自己的课桌,却怎么也没有找到作业本,而外面却开始下起了小雨。
当夏月扩大搜索范围之后,终于在某个好朋友的课桌里找到了自己的作业本,可是待他要回家之时,雨势已变大。
看来还是联系一下司徒管家,让他来接我吧。
这样想着,夏月给怀中打了一个电话。怀中接到电话之后,立刻出发了。
而在等待的这段时间里,夏月无所事事地玩起了手机,出于好奇,他的眼神时不时会朝南朱瞄几眼:都这么晚了,她为什么还不回家?话说她好像每天都很晚回家。其实她也挺可怜的,好像是得了抑郁症,虽然不清楚这是什么病,但好像是一种很孤独的病。
“沈同学,你……是在等人吗?为什么这么晚了还不回家?”夏月怀着好意问道。
南朱没有理会他,继续看着窗外。
“是因为下雨吗?要不我让怀中到时候也送你回家吧?”夏月上前几步,走近道。
南朱依旧没有理他,但是夏月却清楚地看到了南朱眼睛里的哀愁,读出了她心中的悲伤:原来如此,她心里是那么寂寞,还羡慕我能交到许多朋友,下雨天又有人来接。
“其实你试着和别人沟通,让他们知道你的真实想法,你也能像我一样交到许多朋友。至于怀中为什么会二话不说来接我,因为怀中是我家的管家,是世界上最忠心尽职的管家,这一点确实有很多人羡慕,嘿嘿。”夏月不好意思地说道。
南朱的眼神闪了一下,夏月见状,心中笑了一下:好像把她吓到了,她一定在想我怎么会知道她在想什么。
“因为我有特异功能哦。”夏月压低声音说道,“其实我是……外星人。”
话音刚落,南朱“扑哧”一声笑了。
“啊,你笑起来真好看。”夏月立刻赞赏道。这一招他屡试不爽,只要夸奖女生漂亮,再愤怒的女生都会立刻怒气全消。
果然,南朱一下子满脸通红,此前对夏月的一些防备也少了许多:“哪,哪有……”
“真的有,真的好看。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