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烤鸡稍凉之后,陆瑾这才将那个肥美的鸡腿拧了下来,递给她言道:“快吃吧,冷了可就不好吃了。”
见他将烤鸡最美味的部位留给了自己,崔若颜心头不禁为之一甜,接过鸡腿放到鼻尖轻轻一闻,这才凑到小嘴边张开贝齿轻轻咬了一口。
鸡肉入口慢慢咀嚼,细嫩而又美味,也让从小吃惯了珍馐美味的崔若颜忍不住暗自叫好。
虽然缺少盐味,但能够在荒岛上吃到如此食物,已是非常难得了,而且这只烤鸡还是陆瑾亲手烤制,实在难得。
待到吃完晚餐,两人一并坐在篝火前发呆,均是对今日所遇到的匪夷所思之事思忖不已。
特别是陆瑾,原本他以为这座岛只是平凡无奇,普普通通而已,没想到居然有着如此玄妙大阵,而且说不定还隐藏着极大的秘密,如何不令他思绪纷沓,推断不停。
虽为夏日,但轻轻掠过的夜风却还是有着几许寒凉的感觉。
崔若颜衣衫本就非常单薄,此刻被夜风这么一吹,浑身上下不禁冷得轻轻一个寒颤,连忙挪动身子靠近了篝火。
见状,陆瑾却是眉头微微一皱,忽地站起身来脱下了所穿的外套,递给崔若颜言道:“夜风冰凉,你快穿上免得感染风寒。”
崔若颜惊讶的望着他言道:“郎君你身子刚刚恢复,若颜如何能够穿上你的衣物?若是你受凉了可就不好。”
陆瑾毫不在意的笑道:“无妨,我是男儿,本就应该照顾你,娘子你不必多言,穿上便可。”
崔若颜犟不过他,只得默默无语的穿上陆瑾的外套,也不知是否是心理作用,她顿时感觉到一股温暖将自己紧紧包围,那张美丽的娇靥不知不觉就变得红颜无比了。
一夜无话,两人倒头便睡,起来之时正值晨曦初露时分。
陆瑾心知这劳什子鬼阵太过玄妙蹊跷,今日能不能走出去还是未知之数,故而也不敢过多耽搁,简单吃罢早膳便与崔若颜继续朝着那座山峰行进。
待到走了整整一天,黑夜再次降临的时候,两人无不沮丧的发现,他们离山峰的距离并没有缩短几许,反倒是越绕越远了。
这天夜里,陆瑾再也没有心情早早休息,不顾周身疲劳,拿起一根枯枝,蹲在地上就着泥土写写画画起来,忙活了半响,那双眉头竟是越皱越深。
崔若颜见他神情说不出的凝重,不禁轻声问道:“陆郎君,你可有想到出阵的办法?”
陆瑾既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轻叹言道:“依我来看,此阵之诡异恐怕不下于闻名古今的八门金锁阵。”
闻言,崔若颜惊讶的“哦”了一声,美目怔怔的望着陆瑾,静待下文。
陆瑾丢掉手中枯枝,沉声解释道:“相传上古伏羲氏时,有龙马从黄河出现,背负‘河图’;有神龟从洛水出现,背负‘洛书’。伏羲根据这种‘图’、‘书’画成八卦,后来周文王又依据伏羲八卦研究成文王八卦和六十四卦,并分别写了卦辞,这便是奇门遁甲之术的源头,而从古到今的玄妙军阵,几乎都是以八卦为基,从而衍化而来的。”
崔若颜隐隐明白了陆瑾之意,蹙眉言道:“郎君是说,只要弄清楚八卦之阵,便可以破解眼前这座古阵,对么?”
陆瑾笑道:“娘子此话,亦对亦不对,八卦玄妙高深,即便古之圣人,能够参透的也不过是其中的皮毛而已,即便是八卦的创作者伏羲,很多地方他也不甚了了,而是根据河图洛书之图案临摹而成的,故此,世间上根本没有人能够彻底悟透八卦之阵,只能是略知一二并加以运用罢了。”
“如此说来,八卦是不能解阵呢?”
“如果照搬八卦解阵,那自然不可能,然这片大阵即便再是玄妙高深,再是千变万化,相信也是以八卦为根基,也无法脱离八卦的范畴,这就为我们解阵创造了契机。”
崔若颜终于听明白了,一双美目登时就亮了起来。
(本章完)
第951章 古怪之处()
翌日一早,陆瑾再也没有如同前两日那般盲人瞎马般在树林中乱转,而是根据八卦方位厘定行进路线。
就实而论,他对八卦之阵也是略懂皮毛而已,算不得非常精通,每走一段路都会思索良久,遇到极难决策的时候,还不时爬上高树观察地形,避免不小心走错路线。
就这么小心翼翼的走得两天,陆瑾渐渐摸索出了此阵几分门道,也离居于海岛正中的那座山峰愈来愈近了。
总的来说,这座海岛所布之阵类似于声名遐迩的九宫八卦阵,但却比九宫八卦阵更是复杂,更是高深。
盖因九宫八卦阵本就为诸葛武侯根据古时候流传下来的古阵简化而成,如果没有猜错,这座阵法很可能早于三国之前,说不定当初诸葛武侯亦是凭借此阵才设计出了九宫八卦阵。
而大唐卫国公李靖,又将诸葛武侯的九宫八卦阵进行相应简化,设计出了更加简单的六花阵,并将此阵传给了弟子苏定方。
其后苏定方传给传人裴行俭,裴行俭又将六花阵的布置方法传授给了陆瑾,没想到眼下竟成为了破解这座古阵的契机。
参悟了古阵关键之后,陆瑾终于一扫前几日的小心翼翼,如履薄冰,带着崔若颜几乎不加犹豫的在树林内胡乱行走。
崔若颜原本还有几分忐忑,觉得陆瑾所选的路线曲曲折折毫无章法,许多时候更是与孤峰所在的方向背道而驰,但是最后她才惊讶的发现,两人所在的位置离孤峰却是越来越近了。
这日夜晚,两人离那座孤峰只有不倒里许的直线距离,陆瑾提议今夜暂且休息于此,待到明日一早直接走到山脚之下。
由于不知道明日会有什么遭遇,也不知道这大阵究竟保护的是甚稀罕事物,为求稳妥,陆瑾与崔若颜均是早早歇息,养足精神以备明天。
不多时到得中夜,月黑风高,万籁俱寂,唯有不知名的昆虫低低鸣叫着,为树林带来了一丝生机。
便在此刻,崔若颜悄悄睁开眼眸,接着忽明忽暗的篝火望向不远处正沉睡不醒的陆瑾,瞧见他双目紧闭呼吸平稳的时候,原本忐忑紧张的心情这才微感放松。
接连数日的树林跋涉,崔若颜浑身上下早就是汗津津脏兮兮一片,长裙上也布满了不少土尘,这让十分爱干净的她难以忍受。
但只可惜树林中却没有一个能够让她沐浴洁身的地方,实乃非常难受。
今日两人所休憩之地不远处便有一条小溪,水流十分透彻干净,顿时就让崔若颜心头大动,准备前去溪水中沐浴一番。
但她与陆瑾毕竟是孤男寡女,就这般冒冒失失前去还是非常不妥的,崔若颜也只能暂时按捺下来。
到得深夜陆瑾终于睡下,她这才偷偷摸摸的起身,贼兮兮的打量陆瑾半响,确定他当真睡着了之后,连忙蹑手蹑脚的向着溪边而去。
在她刚走不久,一直沉睡不醒的陆瑾缓缓睁开了双目,脸上出了一个淡淡的笑容,颇有些啼笑皆非的感觉。
傍晚他与崔若颜在溪水边饮水的时候,便看到崔若颜视线紧盯着溪水不放,俏脸隐隐有挣扎犹豫之色。
陆瑾略一思忖,便知道她在想什么,也明白崔若颜身为女儿的顾忌。
不过他为怕崔若颜羞涩,所以当时并没有点破。
没想到时至夜晚,崔若颜果然偷偷前去沐浴洗澡,陆瑾在暗感好笑之余,心内也有一丝担心,生怕崔若颜会遇到什么危险。
心念及此,陆瑾索性坐起身子,决定等到崔若颜归来之后再行入睡。
话分两头,崔若颜一路小跑的来到不远处的小溪前,望着哗啦流淌着的清澈溪水,心内不禁生出了一丝喜悦的感觉。
三下两下的脱掉了周身上下的衣物,她赤~裸着酮体缓步进入了溪水当中,一股冰凉刺骨却又酣畅舒坦的感觉顿时将她紧紧包裹,也让她的精神为之一振。
蹲坐在溪流当中,崔若颜口中哼唱着愉快而又欢喜的歌谣,缓慢而又仔细的轻舒莲臂擦洗着身子,一扫连日来的污垢。
月光如水,温柔迷离,四周林木森森而又阴暗,倍显阴森可怖。
便在这个时候,崔若颜目光不经意间朝着不远处微微一瞥,忽地看见一个清晰无比的人影正矗立在溪水岸边,一动不动恍若石雕木俑。
见状,崔若颜心头猛然一阵大跳,一股凉飕飕、冷冰冰的寒意霎时掠过了全身,几乎就要吓得惊叫出声。
然则她好歹也算是见惯大风大浪,很快就联想到到了一个可能,心内弥漫而起的害怕之情顿时被羞怒所取代,双手环抱胸前遮住了外泄春光,蹲坐在水流中厉声喝斥道:“陆郎君如此轻薄,并非君子所为!还不快快离开!”
那莫测身影依旧是站在那里动也不动,一句搭话也没有。
感觉到那人的视线似乎一直停留在自己的身上,崔若颜不知不觉有些慌了,如果真是陆瑾,听到她刚才那番指责,必定会有所反应才是,断不会这般一声不吭。
然则此乃一座孤岛,除了陆瑾与自己之外,理应没有他人,如果眼前出现的这个人影并非是陆瑾,那么究竟是谁?
霎那间,崔若颜只觉浑身上下的血液陡然凝固了,一股无可遏制的慌乱瞬间弥漫了身心,如同普通女子一般,一声响彻行云的尖叫声从她口中传出,划破了黑夜的宁静。
篝火之前,陆瑾了无睡意,一直在等待崔若颜归来。
忽地听到这一声惊叫,他顿时为之色变,如同一只灵敏的猎豹般从地上弹起,腰间软剑已是带着一丝清冷的光华握在了手中,向着发声之处飞步赶去。
陆瑾箭步如飞,在密林内穿梭飞快,百丈距离转眼变至,第一眼就看见崔若颜正满脸惶恐的蹲坐在溪水中瑟瑟发抖。
来不及喘息休憩,他当头便关切询问道:“娘子惊叫为何?你没事吧?”
没想到陆瑾居然这么快就赶了过来,崔若颜如同找到了主心骨般心头大安,纤手一抬指着不远处站立的人影,惊恐提醒道:“陆郎君快看,那里似乎有一个人!”
闻言,陆瑾周身一震,顺着崔若颜所指的方向抬目望去,登时就头皮发麻了。
(本章完)
第952章 追封为王()
恰逢凄厉的夜风呼啸卷过,带动那黑色影子衣袂飘飞,长发乱舞,更使其平添了一股阴森恐怖之色。
陆瑾强自稳定心神,持剑而立亢声喝斥道:“来者何人?休要在这里装神弄鬼,还不速速表明身份!”
铿锵有力的话音落点,那长久而立如同石雕木俑般的黑色影子忽地动了,他嘴中发出了一阵女童般的“咯咯”长笑,尖锐刺耳却又说不出的怪异,恰如那密林深处夜枭啼叫,使得人止不住一阵鸡皮疙瘩。
黑色影子衣衫飞舞间,脚下跨着大步如同山魈鬼魅般陡然飘至,问也不问说也不说,手掌一伸凌厉的掌风直攻陆瑾的面门。
没料到这不知是人还是怪的东西说动手就动手,陆瑾倒是有些手忙脚乱。
他脑袋一侧惊险万分的躲过了黑衣人袭来的掌风,正欲抬手反击,不意刚看到那黑衣人的相貌,顿时心头为之一紧。
此人头戴一个青面獠牙的怪异面具,面罩上凸起的眼珠子狰狞而又可怖,死死的盯着自己竟是不放,高高挺立的鹰钩鼻倍显冷酷无情,一张血喷大口内吐着猩红的长舌,恍若来自十八层地狱的恐怖恶鬼。
还未等陆瑾从狰狞的面具中回过神来,他突然感觉到腿上却是一阵剧烈疼痛,竟在不慎间被这黑衣人踢中膝盖,身子一晃就栽倒在地。
不远处的崔若颜大为担心,也对这不知是人是妖的东西大感害怕。
然而她武功低微自顾不暇,却是不能帮助陆瑾迎敌,只能手忙脚乱的穿上了衣服,紧紧咬住牙关屏住呼吸,不让陆瑾分神走心。
黑衣人又是一声得意的“咯咯”长笑,羽扇一般宽大的衣袖朝着陆瑾飞速一舞,竟是以此为武器,继续向着陆瑾进攻。
光从这黑衣人所展现出来的架势以及招数,陆瑾便断定此人武功高强精湛,只怕不在那位名满洛阳的名侠江流儿之下,实乃不容大意轻敌。
不容多想,陆瑾以一个难看的懒驴打滚之姿朝着侧面飞速一滚,竟是“噗通”一声滚入了溪水当中,登时就消失不见。
那黑衣人似乎不想进入水中应敌,站在岸边歪着脑袋打量淙淙流淌的溪水,似乎正在等待陆瑾出来。
才过须臾,小溪水面忽地猛然一动,只闻“哗啦”水响,一团溪水已是裹挟着凌厉之势朝着黑衣人面前猛扑而去。
黑衣人似乎没料到陆瑾居然会使出以水为攻的手段,尖叫一声猛然后退,大袖一扬似乎想要将溪水阻止开来。
还未等他退得两三丈,陆瑾忽地从溪水中猛然窜出,衣衫尽湿滴水,面容冷峻肃杀,手中软剑“嗖嗖”抖动恰如那银蛇乱舞,直攻黑衣人胸膛。
黑衣人大袖一挥将扑至身前的溪水荡开,恰又遇到陆瑾的软剑袭来,他身子倏然一缩,以一个极其怪异的姿态猛然下蹲,双臂如飞鸟展翅般上下飞扬,带动那长长的衣袖呼啸卷来,如同附骨之蛆般缠上了陆瑾手中的软剑剑身。
那软剑本是柔中带刚,刚中有柔的怪异兵器,历来若遇刚强之物,均是如同快刀切豆腐般轻而易举刺破,然而遇到黑衣人软绵绵的衣袖,竟是如同被一团海藻缠上使不上半分力道,完全失去了作用。
陆瑾这才意识到了黑衣人这双衣袖的了得,也断定此乃黑衣人首屈一指的攻击武器。
他暴喝一声猛然松手离剑,身子倾斜右腿金鸡独立,双拳同时一挥,如同下山饿虎般朝着那黑衣人袭去。
那黑衣人看似没想到陆瑾居然会这么果断的丢弃了兵器,倒非常的意外,那双大袖又是一挥,竟如法炮制想要缠上陆瑾袭来的双臂。
见状,陆瑾却是一声清啸,在双拳快要接近衣袖的那一霎那,竟是变拳为掌,五根手指用力合拢成爪,准确凌厉的抓住了飘飞而至的衣袖,支撑着身体的右腿顺势猛然旋转,带动身子也如同风车一般转个不停,将黑衣人的衣袖拉扯圈绞成了一根长条形,用力朝着身边一带。
“哗啦”一声布帛撕裂声,黑衣人长长的衣袖顿时撕裂成了两截,露出一只纤长白皙的手臂来。
陆瑾暗自欣喜,正欲踏步上前继续进攻,不意那黑衣人竟是“哇”的一声大哭,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啼哭不止。
陆瑾本以为今晚会与这武功高强的黑衣人一番恶战,没料到却出现了这么匪夷所思的局面,登时一个激灵止住了攻势,惊疑不定的问道:“阁下此乃何意?莫非想要认输乎?”
那黑衣人哭得一阵,猛然从地上爬了起来,抓起掉落在地的断袖狠狠一扔掷到陆瑾前面,怒喝道:“你这恶奴,还不快快赔我的衣裳!”
话语虽则饱含怒气,却是如同玉珠走盘般动听悦耳,让人止不住心旷神怡。
在闻声的那一刹那,陆瑾顿时就为之一怔,望向黑衣人的双目也是陡然瞪大,仿若看到了不可思议的怪兽一般。
此人竟是一个妙龄女子!
那黑衣人见到陆瑾怔怔然也不说话,恶声恶气的言道:“看什么看,信不信我把你的眼睛挖出来。”
陆瑾这才确定眼前这黑衣人是人非鬼,而且还是一个妙龄女郎,脸膛一沉皱眉问道:“娘子深更半夜出现在此地吓唬我的同伴,问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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