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掌武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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执掌武唐- 第3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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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韦莲儿脑海中忽地闪过了一张面孔,嘴角顿时露出了几丝冷冷笑容,出言道:“圣人,臣妾向你推荐一人。”

    听到韦莲儿又要向自己推荐大臣,已是吃了苦头的李显顿时忍不住苦笑道:“莲儿啊,随着我们的失势,国丈只怕也免不了被贬官的结局,他是帮不了我们的!”

    “非也!臣妾并非是推荐父亲担此重任。”韦莲儿言得一句,紧接着一字一句的清晰言道:“臣妾想向圣人你所推荐之人,乃是吏部侍郎陆瑾。”

    “什么!你说陆瑾?!”在闻言的那一刹那,李显顿时就惊得膛目结舌了。

    韦莲儿颔首言道:“圣人不妨想想看,陆瑾乃是进士出身,虽为太平公主夫婿,却从来不亲近于武后,而且在朝堂之上,也只有他敢于裴炎叫板抗衡,更何况陆瑾的背后还有刘仁轨为代表的军方为之支撑,至于陆瑾的人品,不消臣妾多言,想必圣人你也是非常清楚,如此高洁正直之人,正是我们托付大事的最佳人选。”

    及至闻言,李显顿时露出了深思之色。

    的确,韦莲儿这个建议不可谓不好,陆瑾的人品他是完全可以放得下心来的。

    而且在他即位之后,陆瑾曾多次提点他要防范太后,只是他当时不愿意听罢了,若是能够将拨乱反正之事交给陆瑾,相信陆瑾一定不会推辞。

    想到这里,李显大是振奋,点头道:“那好,待到有机会,我便令亲信内侍偷偷将放在书房内的密诏取出,交到陆瑾的手中,助我困龙升天!”

    韦莲儿欣喜的点了点头,然而一想到自己接下来的命运却要交给她最爱又是最恨的陆瑾手中,心内却忍不住暗暗一叹了。

    ※※※

    新君即位之后,在武后铁腕的统治之下,朝局很快就恢复了常态。

    而身为天官侍郎、今科知贡举的陆瑾,也开始着手进行殿试的相关事务。

    二月十二日这天,通过省试的五十来名举子前来洛城殿,参加朝廷所举行的殿试。

    而新君李旦更与摄政太后武媚一道,亲临洛城殿之内,出题考校举子才学。

    然而可惜的是,以往均是由天子出题考校的殿试,今年换作了武后出题代帝考校,而殿试期间李旦傻乎乎的坐在那里一言不发,恰如一个傀儡木偶般,不禁让陆瑾大是郁闷。

    不过让陆瑾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多日不见的陈子昂似乎已经恢复了昔日的自信,端坐在案前纵笔如飞,当真算得上是文如泉涌,下笔即来,相信此君今番一定能够获得不错的名次,位列一甲也不是不可能,说不定还能够被太后钦点为状元。

    殿试结束,武后要亲自过目答卷,陆瑾虽是知贡举,然也不便多问,故而独自一个人踽踽回府了。

    走过天津桥头,陆瑾见到今日天气极好,索性步下了大道沿着洛河长堤悠然漫步,欣赏着春日里阳光明媚的浩荡河面,心内生出了几分悠然自得的感觉。

    最近他的烦心事实在太多了,特别是朝局骤变,天子更迭的乱局,实在令他是深感愤怒以及无奈。

    李显他有错吗?对,肯定有错,口出轻佻之言要将天下让给他人,自然是大错特错了。

    但是李显初登大宝,有所失误也是人之常情,以武后这般展现霹雳手段废掉他,却是显得有些太过强势以及犯上了。

    再退一步来说,若武后乃是为了公心废掉李显,陆瑾他也是无话可说。

    但坏就坏在武后这么做乃是包含了极大的私心,通过废掉李显,她才能得以如现在这般临朝称制,权势地位凌驾于新天子之上,其势堪比汉代的吕后了。

    按照他那段莫名记忆中所载,武后将会在接下来这段时间大肆排除异己,巩固权势,从而顺利登基成为亘古历史上第一位女皇帝,那在这期间他陆瑾又该如何处之?难道真的要眼睁睁的看着武后篡夺大唐江山不成?

    陆瑾越想越是烦闷,负手而立望着眼前波澜壮阔的洛水,春日明媚,河边上舟船穿梭,往来不息,他的心如同起起伏伏的水波般在阳光下混沌一片。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人影突然鬼鬼祟祟的靠近了陆瑾,就这么朝着他撞了过来。

    陆瑾虽在走神当儿,但是作为一个习武之人所具备的惯性,还是急忙闪身而躲,而惊讶的视线也随之落在了撞来的那人身上。

    那人白发黑衣面白无须,脸上满是焦急之色,站定身子看清楚陆瑾的时候,这才惊喜言道:“果然是陆侍郎,老奴乃是伺候贞观殿书房事务的内侍,总算找到你了。”

    一听此人自报的身份,陆瑾不由一怔,问道:“敢问这位公公,前来找本官所为何事?”

    那老内侍小心翼翼的看了看四周,确定没有他人关注之后,这才轻声言道:“陆侍郎,这里不是说话之处,请随老奴前来。”

    陆瑾大感奇怪,但瞧见此人神情不似作假,于是乎思忖半响也就点了点头,跟随着老内侍离开河堤,走入了河畔深深的芦苇丛中。

    (本章完)

第906章 关键密诏() 
片刻之后,一艘乌篷船从芦苇丛中悠然飘出,进入洛水。

    轻舟船篷内,陆瑾与那位白发苍苍的老内侍对案而坐,一时之间尽皆沉默无言。

    待到乌篷船终于航行在河面之上后,陆瑾这才问道:“敢问这位公公贵姓?”

    老内侍拱手言道:“奴才姓刘,昔日在庐陵王为帝的时候,曾引领陆侍郎你见驾数次,不知侍郎可否还记得?”

    听他这么说来,陆瑾对此人有了些许模模糊糊的记忆,颔首道:“那不知刘内侍今番来见本官,有何见教?”

    这刘内侍本是伺候李显十来年的忠仆,对于李显的遭遇一直十分痛心疾首,也是敢怒不敢言,此际一想到李显对他的重托,立即就忍不住热泪盈眶了,慌忙跪地对着陆瑾深深一拜,哽咽言道:“陆侍郎,庐陵王说你乃是我们大唐的忠臣,是不会与太后和裴炎同流合污之人,庐陵王有满腔冤屈,须得向你倾述。”

    闻言,陆瑾神情陡然一变,却是生出了不好办的感觉。

    他答应过太平公主不会牵涉到李显被废一事当中,也不愿意在这关键时候趟这趟浑水,沉吟片刻,轻叹一声言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此事请恕本官爱莫能助!”

    刘内侍抬起头来,浑浊的老泪流入了脸上的沟沟壑壑之内,哀声求道:“不,陆侍郎,奴才相信你并非无情之人,一定会有办法的。”

    陆瑾苦笑摇头道:“阁下实在太看得起我陆瑾了,本官虽是天官侍郎,但在朝中却根基尚浅,完全不能左右太后的决定,况且庐陵王被废一事,太后的确是占了一个理字,庐陵王也不该怨恨自己的母亲。”

    刘内侍抬起衣袖抹掉了眼前的泪水,叹息道:“老奴知道侍郎你不相信老奴所说之话,甚至还在心内怀疑老奴是太后派来刺探你心意之人,若是陆侍郎你不相信,老奴有一封庐陵王的手书,请陆侍郎你过目。”言罢,从袖中掏出一张折叠得甚是整齐的黄麻纸,递给了陆瑾。

    陆瑾犹豫半响,终是接过仔细一看,待发现这确实是李显的笔迹之后,一双剑眉皱的不禁更深了。

    斟酌半响,陆瑾将黄麻纸收好递给了他,依旧摇头道:“还是那句话,本官人微言轻,根本无法左右既定大局,恐怕也会辜负庐陵王的厚意,请公公代为转告庐陵王一声,让他安于天命,不要在作困兽之斗,否者只会令事情更加糟糕。”

    刘内侍目光怔怔的望着陆瑾,忽地正容言道:“侍郎为何觉得庐陵王现在是困兽犹斗?”

    “公公,陆瑾并非懵懂无知之人,现在大局已定,新君业已即位,举国朝政把持在太后手中,庐陵王在朝臣中既无人望,有无根基,何以与之抗衡?难道还想反败为胜不成?”

    “陆侍郎,你说的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庐陵王乃是先帝亲自确定的帝王。”

    “那又如何?毕竟现在先帝已经龙殡九天,却是救不得庐陵王。”

    “不一定!”刘内侍神情忽地严峻了起来,“先帝虽逝,但却留下了一封密诏给庐陵王,言及若是有人胆敢在他驾崩之后犯上作乱,庐陵王便可以此诏为令,发动群臣对乱臣贼子群而攻之。”

    一听此话,陆瑾周身顿时忍不住一震,惊讶无比的言道:“你说什么,先帝以前曾留下了密诏?”

    “对。”刘内侍正容颔首,一点也没有开玩笑的意思。

    霎那间,陆瑾的神情顿时变得紧张了起来,因为他十分了解高宗皇帝所留下的密诏对太后和裴炎的制衡之力,看来至始至终,高宗在心内都没有完全放心武后以及裴炎,故而才极有先见之明的留下了这封诏书。

    “敢问诏书所在何处?”陆瑾的嗓音止不住有些暗哑了起来。

    “就在老奴身上”刘内侍也不多话,将揣在怀中的黄帛密诏小心翼翼取出,展现在了陆瑾的眼前。

    陆瑾接过细细一看,密诏上所写甚是简单,但却隐含着巨大的威力:朕崩逝之后,若有乱臣贼子谋反篡位,新君可凭此诏发动朝中大臣群而攻之,文武百官必须听从新君调遣。天皇大帝密令。大唐弘道元年十二月四日。

    看罢此招,陆瑾惊然发现,这封密诏居然是高宗在病逝的那一天所写的!

    一时之间,陆瑾心内思绪如潮,情绪翻滚,因为他知道自己手握这封诏书的威力,倘若运用得好,这封诏书一定可以终结武后与裴炎狼狈为奸的局面,甚至还能够让李显重新即位。

    陡然之间,他的心脏立即忍不住狂跳了起来。

    刘内侍哽咽言道:“陆侍郎,老奴已经完成使命将密诏交到了你的手中,庐陵王此举,可谓是以举国托之,现在整个大唐的安危悬于陆侍郎你一身,至于下一步敢当如何做,就请陆侍郎谨慎为之了。”

    一面是自小深受忠君忠国之心,一面是太平公主不许他参合到废立之事当中的殷殷嘱托,陆瑾生出了大是难办的感觉。

    但是他知道,这件事他不能拒绝,因为当此之时,武后裴炎两人已是成为了盘踞在庙堂之上的巨大毒瘤,而武后更会在以后篡夺大唐江山,无论如何,陆瑾觉得他都应该阻止武后登基称帝,不能让武后祸乱大唐就爱你改善。

    很快,陆瑾就打定了注意,他在心头暗暗对太平公主道得一声对不起,向着刘内侍正容言道:“请公公代为转告庐陵王,此事陆瑾一定会竭尽全力,不过即便现在手握秘招,我们也非是太后的对手,为求稳妥,还需从长计议!”

    刘内侍欣慰的点了点头,刚要说话,忽然听见船篷外撑船的艄公传来了一声惨叫悲呼,紧接着便是重重的落水之声。

    异变陡生,陆瑾和刘内侍立即是相顾色变,连忙一掀乌篷船窗帘朝着外面一看,却见宽阔的河面上,十来艘快船正呈扇形朝着他们所在的乌篷船飞快驶来。

    这些快船船体狭长,船舷上站满了手持刀剑弓矢的戎装女子,不少人正弯弓射箭对着乌篷船连连发射,不用问刚才撑船的艄公便是中箭栽入了河水之内,只怕已是死于非命了。

    刘内侍心知这些人必定是为他们而来,登时脸色苍白,待到看清楚那些女子的衣饰之后,面上神情更是难看无比,失声惊叫道:“糟糕,这些女子乃是太后的梅花内卫。”

    一听此话,陆瑾面沉如水,心乱如麻,意识到只怕密诏之事已是被太后知晓了。

    (本章完)

第907章 举国之托() 
刘内侍久居内宫,自然明白这群效忠于太后的梅花内卫的厉害。

    不容多想,他急忙拉着陆瑾的衣袖焦急言道:“陆侍郎,想必刚才老奴出宫的时候被太后的人发现了,密诏关乎大唐的江山社稷,一定不能就这么落在太后的手中,太后应该不知道老奴前来见的人是你,你快快离开这里,望君千万不要辜负庐陵王之托。”

    陆瑾正容颔首,将密诏放入了怀中贴身收藏,断然言道:“刘公公,咱们一起泅水逃走,能走一个是一个。”

    “不!”刘内侍凄然一笑,摇头道:“老奴贱命一条,死不足惜,若是能够为陆侍郎你拖延梅花内卫片刻,虽死犹荣,你还是速速走吧!”

    陆瑾深深的看了这位白发苍苍老内侍一眼,心里生出了佩服的感觉,他心知现在并非是优柔寡断的时候,也不犹疑飞身出舱,恰如一只白色大鸟般立即就扎入了水中。

    在居中那一艘快船之上,上官婉儿一改平日里的清秀文雅,一身武士劲装倍显英姿飒爽。

    今日,她乃是奉太后之令前来捉拿身怀高宗密旨的刘内侍。

    凡是诏书,即便是帝王所立的隐秘密诏,为防伪造也须得在中书省留下出诏记载,故而很早之前,太后便知道高宗皇帝曾留下了一封诏书给李显。

    但密诏向来只写出诏时间,却不记载诏书所言之事,故而武后也不知道密诏记载的内容为何。

    出于一个高明政治家洞悉世事的能力,武后一直怀疑这封密诏乃是高宗专门用来制衡她的,毕竟做了这么多年的夫妻,武后知道高宗皇帝一直对她不太放心,有此一举也是常情。

    故而在那日大朝会上,武后才会调集羽林军包围了整座大殿,如果当时李显胆敢展示出高宗皇帝所留下的遗诏,那么武后必定会以矫诏为名,将李显击杀当场。

    但是令她意外的是,李显却没有那么做,就这么乖乖服软被卫士叉进了别殿之内,过上了囚徒一般的生活。

    虽则如此,武后依旧没有放松对李显的监视,待到李显派人联系刘内侍前来的时候,武后便已经察觉到李显的诡异举动了。

    一个李显并不可怕,一个老内侍也不足为患,唯一让武后担心的,是她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人在暗地里支持李显。

    故而她才让刘内侍带着密诏顺利出宫,想要将李显的党羽一网打尽。

    上官婉儿本是武后心腹,受命带领梅花内卫偷偷跟踪刘内侍,想要看看他究竟是前去与何人见面在,在乘机将其捉拿。

    然则当她看见刘内侍过了天津桥就急慌慌的拐道向西,来到太平公主府周围徘徊的时候,她的心内立即就生出了阵阵不好的预感。

    上官婉儿当真不敢相信,刘内侍要去见的人居然是陆瑾!

    但是即便如此,上官婉儿心内也是存上了几分侥幸之心,毕竟这太平公主府周围满是高官豪宅,说不定这刘内侍等的人并非陆瑾,而是另有其人。

    此际当她见到有一个不辨容貌的白衣人从乌篷船内飞出扎入水中,上官婉儿立即娇声下令道:“暂缓放箭,给我追,必须留下活口!”

    命令一下,上官婉儿所乘的快船立即带领着五六艘船只调转船头,朝着那落水之人追了过去,而剩下的舟船则继续向着乌篷船而去。

    上官婉儿立身船舷,美目视线在河面上巡睃游离不定,俏脸上满是焦急之色。

    她既担心此人侥幸脱逃,又担心这人真的是陆瑾,若为陆瑾,那她该当如何是好?

    想到这里,上官婉儿不禁心乱如麻。

    但是她也明白,太后的命令可是丝毫打不得折扣,故而她强忍担忧正容下令道:“来人,速速通令神都令关闭洛河水闸,河面上所有的船只不许进出,不许靠岸,金吾卫封锁洛河两岸,但有从水中而出的可疑人员一律擒拿,记住,必须留下活口!”

    最后这句话上官婉儿已经重复说了两次,可是她明白若刘内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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