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掌武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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执掌武唐- 第3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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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于狄仁杰那里,若他当真掌握了确切的证据,只怕早就已经告诉了天皇天后,岂会如此私下前来刺探于他?

    很明显,狄仁杰也只是有些怀疑而已,实在不足为患,当务之急,还是要以平定西突厥叛乱,以及对战吐蕃大军为首要之务。

    正在他思忖当儿,军吏已是捧来了今天的早饭。

    一大碗热气腾腾的羊肉炖萝卜,外加几张烤得油亮金黄的胡饼便是全部的东西,虽不比上公主府佳肴的精致美味,但胜在粗犷简单,一碗肥羊炖吃下去,在啃上几个香脆的胡饼,实乃补足半日肚腹的人间美味。

    用罢早饭之后,陆瑾在卯时三刻准时出了营帐,因为每日都是辰时出发的关系,将士们都已经开始收拾着帐篷等物,整座军营一片忙碌热闹。

    然而令陆瑾倍感意外的是,往日早早就已经收拾妥当准备起行的中军幕府,直到此刻居然还是悄声无息一动不动,就连以前出帐甚早的裴行俭,也是不见踪影。

    “莫非今日裴帅还没起床么?”

    霎那间,陆瑾想到了一个可能,然而很快他又摇头失笑。

    裴行俭从军多年,作息起床时间都是极为固定,即便是在朝为官的时候也不例外,更何况还是在军中?

    不用问,一定是有什么事情耽搁了。

    便在陆瑾暗暗猜想之际,却看见长史王孝杰脚步匆匆的走了过来,看到他便是一拱,急声言道:“陆副帅,大事不好了。”

    一听此话,陆瑾心头顿时忍不住咯噔了一下,皱眉问道:“何事如此惊慌?”

    王孝杰脸上神色说不出的焦急,轻声言道:“今晨裴帅重病不能离塌,叫来几名医士为裴帅诊治,现在都没说出个所以然来,还请陆副帅前来中军大帐主持大局。”

    霎那间,陆瑾的面色顿时就凝重了起来,要知道主将乃是三军司命,绝对不能出现任何闪失,否则便会祸及全军。

    如今裴行俭重病,对于正在行军途中的唐军来说自然不会是一个好消息,说不定还会严重的打击士气,故而一定须得谨慎处理。

    心念及此,陆瑾绷着脸轻声下令道:“今天先不忙出征起行,令全军在原地休息待命,裴帅重病之事暂且保密,不得对任何人提及,若总管们询问,便告诉他们裴帅与我有大事须得商议,故而暂缓起行。”

    王孝杰点了点头,已是领命而去。

    不容多想,陆瑾立即大步流星的赶到中军大帐之内,穿过司令幕府来到后帐,便看见几名白发苍苍的医士正围在榻边交谈不止,个个都是眉头紧锁,面带愁容。

    见状,陆瑾心内暗暗生出了几分不好的感觉,走上前去一瞧躺在榻上的裴行俭,却见他双目紧闭,脸色阵红阵白,额头冷汗直冒,神情更是非常痛苦,显然正处在大病当中。

    “诸位医士,可知裴帅患的是什么病?”陆瑾询问的语气不知不觉已是带上了一份紧张之意。

    那几名医士相互对望了几眼,还是那位年龄最长的老医士轻叹出言道:“不瞒陆副帅,昨夜裴帅偶感眩晕心悸,老朽便替他诊治,起先本以为是受到风寒加之劳累过度所致,然而今天早晨裴帅就身体虚弱得不能起塌了,老朽与几位同僚诊治良久,还没有找到病因。”

    闻言,陆瑾不满的挑了挑眉梢,沉声问道:“那不知多久能够准确找到病因?还有,现在可能先行进行诊治?”

    老医士踌躇了一下,连连拭着额头细汗言道:“这个……常言病来如山倒,若老朽没估计错,裴帅一定是有什么痼疾在身,才会突然疾病,究竟是何等病因还得等待一些日子,方能有所掌握。”

    听到此话,陆瑾顿时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若裴行俭当真患有极其猛烈的痼疾,那么必定不适合继续长途跋涉前往西域,而金牙道行军大总管一职,说不定也会易帅。

    正在陆瑾心绪烦闷当儿,一直昏迷不醒的裴行俭却是突然醒了过来,极其虚弱的呼唤道:“七郎……”

    陆瑾连忙俯身床榻,应答道:“裴帅,末将在此。”

    裴行俭大口的喘息了数下,老眼隙开一条细缝,似乎想要看清楚陆瑾,气若游丝的开口道:“先……不要惊慌,我应该没什么大碍……行军之事不容拖延……必须尽快出发。”

    陆瑾面露难色的言道:“但是以裴帅你现在的身体,我如何能够放心你继续受那颠簸劳累之苦,裴帅,末将建议咱们还是先在此地休整几天,待到你病情稍微好转一些再作决定,不知你意下如何?”

    “不……”裴行俭却是坚决的摇了摇头,喘息言道,“军情不容耽搁,七郎,听本帅的号令,立即出发!虽然本帅现在已经无法离榻骑马,但你可以令人抬着我走便是……没什么大碍的。”

    连续说了这么久的话,裴行俭似乎已经用尽了所有的力气般,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再也说不出话来了。

    (本章完)

第814章 代为行使主将之权() 
陆瑾心内又是难受无比又是佩服裴行俭的尽忠职守,一时之间也不知是否应该按照裴行俭的将令去做,不禁大是踌躇犹豫。

    不知何时,王孝杰已是来到了他们旁边,轻轻出言道:“陆副帅,末将认为当此之时,还是应该听从裴帅的军令,此去鄯州不过只得几天路程,不如待到我们到得鄯州再作打算,不知你意下如何?”

    陆瑾轻叹一声言道:“军中自然须得听从将令,不过我担心以裴帅现在的身子,却是经不起耽搁,若是路途当中再出了什么事情导致裴帅病情加重,那我们就万事难辞其咎了。”

    王孝杰深有同感的点了点头,沉吟半响,开口言道:“陆副帅,末将觉得要不这样,咱们可在马车车厢内铺上一些防止颠簸的软垫,然后让裴帅就在马车中静卧养病,并令医士们随车照料裴帅,这样既可以行军,也可以随时诊治病情,不知你意下如何?”

    陆瑾听得双目一亮,点头认同道:“这个法子不错,好,就这么办,那本帅就将裴帅交给你负责照料,有什么情况须得立即通知我,另外还有最为关键的一点,知情者不得将裴帅病重的事情泄漏出去,否者本帅一定军法伺候。”

    王孝杰颔首道:“末将明白,必定守口如瓶不会泄露任何的风声,在裴帅无法处理军务的这几天里,还请陆副帅多多操心。”

    “本帅省得,你放心便是。”陆瑾点了点头,脸上神色已是一片肃然。

    顷刻之后,陆瑾召集五位总管以及狄仁杰前来中军大帐,诈称裴行俭须得静心思考重要军略为名,以金牙道行军副总管之身正式开始接管中军大帐一应军务,并告知众将知晓。

    得到如此莫名其妙的军令,几位总管均是一头雾水,心内感觉到说不出的奇怪。

    即便是裴行俭当真要静心思考重要军略,然在交替领军大权的关键时刻,他为何却不露面亲自示下,反倒是令陆瑾就这么带了一封盖着主帅阳文大印的书信,就这么随随便便的告诉总管们知晓?这也太不符合常理以及规矩了。

    狄仁杰向来心思慎密,加之他对陆瑾的身份一直存疑,故而当先提出了疑问:“陆副帅,既然这是裴帅军令,我们自然也不会提出反对意见,不过这么重要的事情,再怎么也应该让裴帅亲自前来说一说吧,这样也能够让大家放心。”

    陆瑾冷冷一哼,目光顿时凌冽冷然了起来:“怎么,莫非狄安抚使是怀疑本帅假传将令不成?”

    狄仁杰很想说对,然而在众目睽睽之下,却不便将心内的怀疑说出,尴尬笑道:“非也,下官并没有怀疑陆副帅假传军令,只是下官觉得这么大的事情,裴帅当亲自出面宣读将令为妥。”

    陆瑾面无表情的冷冷道:“诸位,今晨裴帅带领着些许亲卫,已是离开了军中,不知前去了何处,临走之时,裴帅已是将三军指挥权交给了本帅,本帅现在又如何能够将裴帅请来宣读将令?”

    话音一处,满堂皆惊,在场的几位总管当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堂堂的金牙道行军大总管裴行俭居然丢下军队自己离去了,这怎么可能?

    然而陆瑾宣读的军令确实为裴行俭亲笔所写,也盖着金牙道行军大总管阳文大印,断无造假的可能,莫非历来谨慎慎密的裴行俭,今番当真作出了如此荒唐一事?

    狄仁杰眼波一闪,沉声问道:“那敢问陆副帅,不知裴帅走的时候可说他何时能够回来?”

    陆瑾镇定自若的回答道:“裴帅让我领军前去鄯州,他会在鄯州等着我们,此事也并非本帅的一面字词,裴帅离开的时候,王长史也在当场,他可以为本帅作证。”

    王孝杰心知裴行俭重病一事此刻必须严守秘密,即便是这些总管也不能告诉,若被藏匿在军中的敌方探子打听到裴行俭病重的消息,必定会带来非常麻烦的后果,所以陆瑾才下了死命令泄密者按军法处死。

    心念及此,王孝杰暗暗的吸了一口粗气,尽量让自己镇定一些,话音平稳一些:“诸位同僚,陆副帅此言的确不假,并没有欺骗各位,而且裴帅今晨离开大营的时候,在下也在现场,只是裴帅走得紧急,才没有亲自通知各位。”

    既然负责中军大帐事务的王孝杰都如此说了,众将也是压下了心头的疑惑,纷纷点头表示应命。

    唯有狄仁杰脸上表情却是愈发沉重,老眼闪烁不止,也不知道再想些什么。

    ※※※

    接下来数天,陆瑾开始坐镇中军大帐,履行主帅一职。

    行军大总管事务可谓非常的繁忙,即便是在行军途中,陆瑾处理军务往往也要到得半夜,好在身边有一个精明干练的王孝杰帮衬,倒也减去了他不少的麻烦。

    然而可惜的是,裴行俭的病情依旧没有好转之象,反倒是愈来愈加重了。

    甚至就连意识也多半处在了昏迷当中,时睡时醒懵懂一片。

    为此,陆瑾大是忧心裴行俭的病情,但询问医士们,大家却说不出一个所以然来,药方开了几副,也丝毫不见起色,都说裴行俭是患了极难医治的痼疾。

    陆瑾几经思忖,觉得裴行俭的病情不能就这么隐瞒下去,须得尽快告知朝廷知晓,要么大军就停在鄯州待裴行俭好转之后再行出征,要么就直接换将,这样方为上策。

    是夜,明月高悬,月光下的营地陷入了无边无际的静谧,只有春风鼓荡着山林原野,将一片轻轻的鼾声送上了深邃碧蓝的夜空。

    然而在一座军帐之内,却有人满腹心事难以入眠。

    昏黄摇曳的灯光中,狄仁杰正在帐内转悠不止,微胖的脸膛上布满了说不出的焦急之色。

    终于,一阵熟悉的脚步响彻在军帐之外,也使得狄仁杰放下了心来。

    他刚转过身疾行数步来到帐口,便看见身着黑色夜行服的李元芳已是快步走了进来。

    (本章完)

第815章 久病难医() 
“元芳,情况如何?可有探明中军大帐情况?”狄仁杰立即焦急一问。

    李元芳摘下面罩,稍事喘息理顺呼吸,这才面容肃然的开口道:“狄公,我觉得此事有蹊跷,中军大帐中一定有一个天大的秘密。”

    狄仁杰双目一闪,沉声问道:“此话何意?”

    “属下奉狄公你的命令夜探中军大帐,发现即便是处在大军保护之中,中军大帐内外也是守卫严密,甲士林立,听闻陆瑾曾有军令,在没有他的同意之下,任何人不得靠近中军大帐半步。”

    “哦?竟有此事?这陆瑾究竟是搞什么鬼名堂呢?

    李元芳思忖了一下,又是出言道:“还有狄公,属下发现夜晚陆瑾并没有留宿在中军大帐之内,反倒是返回他以前的帐篷休憩,而即便是在他走了以后,中军大帐依旧守卫未减,像是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藏在里面一般,属下极难靠近探查详情。”

    闻言,狄仁杰却是沉吟了许久,方才出言道:“元芳,你明日偷偷去办一件事。”

    “敢问狄公是何事情?”

    “你暗中留意一下明日中军大帐三餐供应数量,另外若是可以,尽量查清楚中军大帐究竟藏着什么东西,明白了么?”

    “是,属下领命。”李元芳立即抱拳点头。

    待到李元芳走后,狄仁杰却是丝毫没有睡意,出帐仰望着深邃灿烂的星空,忍不住低语喃喃道:“陆瑾啊陆瑾,我真希望你不是虞国的奸细,若你胆敢在关乎我朝国运之战中搞出什么阴谋诡计,本官一定不会放过你。”

    翌日消息传回,狄仁杰却是失望了,心内更是生出了心惊胆战的感觉。

    根据李元芳暗中调查的情况,不过寥寥数人的中军大帐,每日所需食物竟需要十人之量,实在太过蹊跷。

    而且李元芳还注意到清晨十分,便有一辆四面垂着黑纱帷蔓的马车悄悄靠近中军幕府,把守严密任何人都不知道马车内装得是甚。

    而在傍晚扎营,那辆马车又是神秘兮兮的朝着中军大帐内驶来,停留半响后方才离去。

    李元芳乘卫士不备悄悄登上那辆马车察看,发现车厢里面铺满了软垫,像极了一个卧榻,像是每日都有人身在其中一般。

    狄仁杰本以断案入神之名闻达于天下,几条线索联系起来,他便肯定事情绝对不会那么简单,莫非裴行俭并没有离开中军大帐,而是已经被陆瑾软禁了起来?

    想到这个可能,狄仁杰顿时便心跳如鼓,凉悠悠的严寒顺着脊椎骨蔓延至了全身,使得他感觉如同沉浸在三九寒冰当中一般。

    在帐内思忖转悠许久,狄仁杰觉得此事不能这么耽搁下去,必须立即查明中军大帐反常之举,若当真是陆瑾图谋不轨挟持裴行俭,那铁定是动摇大军根本的祸事,处理不当必定会引起惊天大乱。

    想着想着,狄仁杰脸上的神情愈发凝重,对着侍立在帐内的李元芳沉声吩咐道:“元芳,你立即以我之名,速邀五位领军总管前来商议要事,并告诉他们此事关系甚大,不容走漏丝毫风声,还请总管们悄悄前来。”

    李元芳点点头,连忙依命而去。

    是夜,阎温古、爨宝璧、刘景仁、淳于处平、沙吒忠义五位领军总管悄悄来到了狄仁杰所在的营帐。

    漫漫长长的黑夜中,几个清晰的影子映照在帐布上清晰可见,喁喁低语的议论声及至天亮时分方才停息。

    这日,大军终于来到了鄯州湟水县外。

    湟水县地处鄯州西南部,县城处在一个低洼地带,由于目前初春多雨容易内涝,为求稳妥,加之裴行俭病情不容乐观,须得停留一段时间,故而陆瑾并没有在湟水县城边扎营,而是来到一处高陵向阳坡地驻扎,中军大帐更是立在山陵之上。

    待到一切刚忙碌完毕后,陆瑾前去内帐探寻了一番裴行俭的病情,发现裴行俭依旧是昏睡不醒时,他脸上严峻的神色不禁愈发浓厚了。

    沉吟半响,陆瑾轻叹言道:“此事只怕已经不容拖延了。孝杰,即刻拟就一份奏折,将裴帅的病情情况用八百里加骑禀告给天皇天后知晓,而我们也暂缓行军,等候朝廷的下一步指示。”

    王孝杰点了点头,立即就在旁边的案几上开始拟就奏书,因裴行俭重病之故,奏书自然是以金牙道行军副总管陆瑾之名所写的。

    便在陆瑾等待转悠之时,一名亲卫忽地走入了内帐,对着陆瑾拱手禀告道:“启禀副帅,鄯州都督府长史、河源军军使黑齿常之在外求见。”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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