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掌武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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执掌武唐- 第3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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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闻言,陆瑾大是奇怪,问道:“既然这次叛乱并不严重,那为何朝廷还要在关中一代征召府兵,并让裴帅你亲自领兵了?”

    裴行俭微微一笑,目光落在了墙上挂着的大唐疆域地形图上面,西南角之处,“吐蕃”两个字清晰可闻。

    过得半响,裴行俭沉稳的嗓音才缓缓响了起来:“七郎,你要记住,西突厥当年早就被苏定方打得元气大伤,他们之所以隔不了多长时间就要反叛,乃是有人在背后煽风点火,而我们这次大战真正的对手,也并非西突厥,而是吐蕃,因为在大唐周边国家中,也只有吐蕃才是与大唐匹敌的对手。”

    陆瑾恍然醒悟了过来,已是点头言是。

    陆瑾回到公主府时,正值行将落日的黄昏时分,太平公主正在后花园内喂着池中的锦鲤,眉目间隐隐有着几分哀愁之色。

    陆瑾脚步轻缓的走入凉亭之内,望着太平公主单薄消瘦的背影,几次欲言又止。

    正愁不知道该如何开口的时候,不料太平公主似乎感觉到了他的到来,已是当先出言了:“七郎,你是来向我道别的对么?”

    “你已经知道了?”陆瑾的嗓音带着一丝惊讶。

    太平公主缓缓颔首,转过了身来,美目中已是有着盈盈泪光:“七郎身为大唐帝婿,自当为国尽忠,为父皇母后效力,这次能够统军远征西域,太平也着实为你感到高兴。”

    陆瑾闻言愣了愣,却是忍不住笑道:“怎么?难道四娘你就准备对我说这些?”

    “这些话是贤良淑德、以大局为重的太平公主殿下说给你听的。”太平公主幽幽一叹,叹息中有着深深的惆怅与哀伤,“至于你的娘子李令月,却是非常舍不得你前去西域,毕竟这一去黄沙万里天各一方,也不知多久能够回来?令月今日觐见母后的时候,真想使些小脾气让母后调换人选。”

    陆瑾知道太平公主此话是认真的,依照天后对她的宠爱,说不定也有调换人选可能,他苦笑问道:“那你为何却没有对天后言明?”

    太平公主正容言道:“因为太平知道七郎你志比天高,不愿意成为困在笼中的金丝鸟雀,只愿意成为翱翔苍穹的苍鹰,令月身为七郎你的妻子,岂能够束缚你的双翅,让你安于平凡呢?”

    一席话听得陆瑾心弦震颤,猛然将太平公主拉入了怀中,低着头嘴唇已是封住了她的樱桃小口,深深的痛吻起来。

    夕阳西下,池畔一对玉人如梦似画,久久都没有分离。

    ※※※

    洛阳城南,有座普普通通的里坊名为淳风坊,居住的多为普普通通的平民百姓。

    而在淳风坊三曲四里,矗立着一座普普通通的四进宅院,住的是为一名现在还普普通通的朝廷官员。

    他的名字叫做狄仁杰。

    狄仁杰原本职司户部都知郎中,永隆二年因监察御史陆瑾在江南道被火凤教妖人劫持,故而狄仁杰奉朝廷之命担任江东经略使,前去睦州一带搜剿叛乱。

    这一去足足去了两年,直到上月,狄仁杰方才返回了洛阳,并向天后禀明了在睦州搜剿火凤教的情况。

    原本狄仁杰以为此番回京可以好好休息一下,然而没想到这才过去没多少天,天后居然又让他担任西突厥安抚使,跟随裴行俭前去西突厥平叛。

    诏令一来,狄仁杰即便心内有些许不情愿,但他也明白此乃天皇天后对他的信任,处于一个臣子的本能,他也只有应承了下来,着手开始收拾行礼,准备远行事务。

    今天晚上夜黑风高,料峭的春风依旧带着一份刺骨的严寒,狄仁杰心内有一事烦恼许久,就这么披着一件棉麻斗篷,独自一人踽踽独行在寒风当中,甚难决断。

    这时候,一个黑漆漆的影子突然出现在了假山之上,他轻轻几个纵跃轻捷利落的落在了池畔,对着站在柳树下负手而立的狄仁杰拱手言道:“狄公,属下回来了。”

    狄仁杰微不可觉的点了点头,转身询问道:“元芳,君四海怎么说,可愿意陪同我前去西域?”

    这黑漆漆的影子正是狄仁杰最为亲信的手下李元芳,闻言,李元芳点头言道:“属下已经将狄公你将要前去西域之事说给君四海听了,待得知陆瑾官封金牙道行军副总管,也要一并前去西域的时候,他便同意了下来,说是要为狄公你揭开陆瑾乃是虞国奸细的真面目。”

    话音落点,狄仁杰脸上挂着一丝意味不明的微笑,捻须言道:“谁能够想到,堂堂的金牙道行军副总管、太府少卿、驸马都尉陆瑾,居然是虞国的奸细,而且更令人吃惊的是,他还为虞国女皇苏令宾的夫君,嘿嘿被,这故事实在太有意思了,不得不让人想要一探究竟啊!”

    (本章完)

第809章 出征准备() 
李元芳迟疑了一番,拱手言道:“但是狄公,这毕竟是君四海的一面之词,况且当时我们发现他的时候,他整个人浑浑噩噩竟不知自己姓甚名甚,过了许久方才想起自己昔日之事,他所言的陆瑾乃是虞国奸细的一应故事,我们应当有所存疑,而不是盲目相信。”

    “元芳你说得很对。”狄仁杰长吁了一口气,这才出言道,“若本官当真相信君四海的一席话,那么在返回洛阳面见天后当日,说不定便会将他交给朝廷,之所以隐瞒下来,就是因为不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若是假的还好说一些,但当日我在江南道见到陆瑾的时候,便觉得他说的那些话非常可疑,也缺少必要的逻辑,一个被抓之人,岂能轻而易举的逃过火凤教妖人之手?实在太令人难以置信了。若君四海此话是真的,那就麻烦了啊!”

    “有何麻烦之处?难道天皇天后还敢包庇陆瑾不成?”

    “天皇自然不会包庇,但天后那里却是说不清。”

    “哦,狄公此言何意?”

    面对李元芳的疑问,狄仁杰眼眸中流淌着睿智的光芒:“天皇一直对火凤教余孽深痛恶绝,若是陆瑾胆敢与火凤教妖人牵连,必定是难逃一死。但天后不同,陆瑾可是天后的心腹爱将,当日更助天后击倒了监国太子李贤,甚至听闻天后还不惜拒绝天皇招薛绍为婿的建议,力排众议的将太平公主殿下下嫁陆瑾,以为拉拢,我不知道天后为何对陆瑾这般独特,但若是在证据没有确凿之前将君四海交给朝廷,说不定还未等案件水落石出,他便会死在陆瑾和太平公主手中。”

    李元芳听得倏然心惊,讶然道:“陆瑾和太平公主恐怕不会这么胆大妄为吧?”

    狄仁杰冷哼一声道:“太平公主是出了名的刁蛮任性,而且听说她爱煞了这位陆驸马,本官昔日曾听过一则秘闻:据说当年陆瑾参加科举考试时被知贡举许叔牙刁难整治,太平公主登时就气不过亲自前去找到许叔牙,当即将他教训了一顿,而且还有人说许叔牙的那对耳朵便是被太平公主割去的,从如此情形来看,只怕太平公主为了陆瑾什么事情都敢去做,更别提一个小小的君四海了。”

    李元芳这才明白了狄仁杰心内的纠结以及苦衷,了解点头道:“原来如此,看来陆瑾是否为虞国奸细一事,还需要我们仔细查证了。”

    “对。而且不能走漏君四海活着之风声,否者必定会招来横祸。”狄仁杰肯定的点了点头头,微胖的脸膛上流淌着说不出的肃然之色。

    就这么沉吟半响,他轻声吩咐道:“待出发之时,就让君四海扮作本官的护卫,还有你可以告诉他,若他说的全为实情,朝廷一定会饶恕他昔日从贼之错,说不定还会有所封赏。”

    李元芳点头道:“好,狄公放心,属下一定会将你这番话原封不动的告诉君四海知晓,让他协助我们暗中调查。”

    夜风依旧寒冷,正与太平公主依依话别的陆瑾却不知道他已经被大唐最为出色的破案高人盯上,麻烦正悄悄向着他笼罩而来。

    二月初,冰雪消融,草木泛绿,关中大地沉浸在一片生机盈然的绿色当中。

    与往年不同的是,今岁春耕并没有昔日的热闹繁忙,反倒是冷冷清清不少,许多田地阡陌,也多为妇女老者,几乎没多少成年男子。

    略懂行情的人们只要目光一扫,便明白其中缘由,成年男子不务农便从军,这天下只怕是又要发生大战了。

    此时此刻的泾州大地,已是大军云集,旗幡飘飘,连绵不绝的军帐如同雨后春笋般从草地上密密麻麻的生出,隐隐号角不时响起,袅袅炊烟直上云天,展现出了连绵军营的波澜壮阔。

    二月初三这一天,金牙道行军大总管、右骁卫大将军裴行俭带领一干将领来到了泾州军营当中,开始进行从军征战前的准备工作。

    凡是大军出征,需要做好的事情自然是千头万绪多不胜数,粮草、辎重、马料、兵器、甲胄、衣物、车马、兵员……一件件说起来实在是让人头晕目眩。

    好在裴行俭有一个不错的长史王孝杰,此人精明干练、政事娴熟,带领百名军吏用了足足三天时间清点一切,倒也是准备充分。

    至于金牙道行军副总管、右骁卫将军陆瑾,则是带领着阎温古、爨宝璧、刘景仁、淳于处平、沙吒忠义五位总管,着手清点兵员以及分置建队的相关工作。

    这些府兵全都是从关中不同折冲府征召而来的,往往一个折冲府,其内骑兵、步卒、弓弩、辎重等兵员均是混杂编组,编制起来非常的麻烦。

    考虑到折冲府行伍相熟兵员在协同配合作战方面较为熟练,故而陆瑾在请示了裴行俭的意见之后,并没有将其全部打乱分编,而是尽量以折冲府为单位,将之编入军队当中。

    待到一切准备工作就绪之后,在二月初八这一天,监国太子李贤与长安留守刘仁轨一道亲临泾州,为裴行俭大军践行。

    饮罢一盏寒冽醇厚的出征酒,将士们将酒碗一照,上马举旗持盾,在各自将领的带领下向西开拔,火焰一般的大旗迎风飞卷延绵十来里,从天上看上去当真如同一条游走的火龙一般。

    裴行俭的中军幕府设在刘景仁军中,陆瑾身为副帅,自然也在其内。

    不过就实而论,陆瑾这个副帅之职听起来虽然十分显赫风光,但却处于一个不尴不尬的地位当中。

    盖因全军决策权均是由主帅掌握,副帅也只是起一个辅助作用而已,对于重大军情,只要主帅尚在,那副帅就只有建议权而无决定权。

    而且比起麾下总管,副帅也没有调兵遣将的权力,用陆瑾自己的话来说,他现在能够指挥的军队也只有保卫他安全的百余亲卫,比起他昔日成为平西军元帅时指挥千军,军略大战决于一人的威风,实乃霄壤之别。

    (本章完)

第810章 军略分析(上)() 
即便如此,陆瑾心内也没有丝毫的不满。

    因为他懂得世间上对他真正好的人没几个,但裴行俭绝对是名列其中,在他昔日来到长安之后,裴家以及裴行俭均是对他非常关心,给予他不少的照料和帮助。

    而且从心内来讲,陆瑾已经将裴家所有人都视为了自己的亲人,故而他也用不着与裴行俭见外。

    况且这次跟随裴行俭一并出征,陆瑾才真正体会到了什么叫做大军开拔,想他去岁率领五千金吾卫骑兵不带辎重,只带干粮,走得简简单单,利利索索,实在是小巫见大巫了。

    每当到了夜晚,陆瑾不管白日里再忙再累,都会抽出两个时辰专研裴行俭所撰写的十卷《选谱》。

    这本《选谱》涉及了大军出征、军略军务、安置军营、阵势摆列、预料胜负、识别人才等方面内容,可以说是裴行俭一生为官从军经验的总结,每当陆瑾仔细阅读,便会有一种豁然开朗之感。

    而他有什么想法,便可以抄录在宣纸上,翌日拿给裴行俭阅看,裴行俭也会对陆瑾提出的问题进行解答,这一路走下来,陆瑾可以说是受益颇多。

    这天,大军到得陇右道河州积石山东南,一封加急军报也从西而来,摆在了裴行俭的案头。

    就这般看罢那封军报良久,裴行俭捋须沉吟了半响,微笑言道:“七郎,你过来看看此报。”

    陆瑾正在旁边案几前抄录着文选,闻言立即点了点头站起走来,接过裴行俭手中的军报刚瞄得上面一行大字,便惊讶言道:“哦?竟是鄯州都督府长史、河源军军使黑齿常之送来的?”

    裴行俭微笑颔首,抬手示意陆瑾继续往下看。

    陆瑾也不拖延,立即聚目于军报之上,看得没几行字,一双眉头便是不知不觉皱紧了。

    数天之前,河源军斥候得到潜伏在吐蕃境内细作的密报:吐蕃正在秘密调派大军,似乎有意侵扰鄯州,何人领军兵力如何现尚不清楚,有待继续调查。

    看罢军报之后,陆瑾沉声言道:“裴帅,这么说起来,吐蕃似乎有意出动大军牵制我们平叛战事,如此一来情况也是变得非常复杂。”

    “不错。”裴行俭点了点头,轻叹言道,“去岁吐蕃元帅噶尔·钦陵赞卓出兵攻略松洲,掠夺财货人口,致使松洲几乎成为了无人之地,而李孝逸领军前去征讨,也是三战皆败,吐蕃兵威大胜,今年春天吐蕃再次攻略鄯州,也是在情理当中,况且若没有吐蕃人在背后挑拨撑腰,西突厥十姓可汗阿史那车薄何有胆量反我大唐?这一切都是吐蕃人的计策而已,最关键的用意还是想要夺取安息四镇。”

    陆瑾思忖半响,说出了自己心头的疑惑:“但是吐蕃大军主攻的方向我们尚不知情,而且这是否是吐蕃人用以牵制我们的疑兵之计也不得而知,不清不楚之下,实在盲人摸象,当调查清楚为妥。”

    “七郎你已经想得很透彻了。”裴行俭笑了笑,站起身来走到行军地图前,指点着着吐蕃与大唐接壤之处娓娓叙说道,“历来吐蕃攻击我朝,其主攻方向主要有四处,从北到南第一处是为西域,这也是吐蕃梦寐以求的地方;第二处则为鄯州,凡是吐蕃大军出征,几乎都是走的这条路线,而我朝与吐蕃的几次大战,也都是发生在这里;至于第三处则是松洲,翼州,然因此二州山道崎岖,易守难攻,加之现在还是冰雪封山封路,故而以目前的月份,吐蕃不大可能从这里出军;至于第四处,则为剑南道西南的南诏地区,不过南诏民族杂居情况复杂,加之瘴气横行极难逾越,而吐蕃大军若要走这条路,距离也是十分遥远,故而这一条路是最不可能发生战争的地方。”

    陆瑾点头笑言道:“如此说来,吐蕃大军攻击的方向铁定是西域或者鄯州呢?”

    “对。”裴行俭点了点头,望向陆瑾的目光中流淌着考校之色,“七郎,你说说看,若你是吐蕃的统帅,你觉得应该出兵西域还是出兵鄯州?”

    陆瑾目光在偌大的行军地图上久久扫视着,脑海中犹如车轮般转动不停,及至过了足足盏茶时间,他这才思量妥当,毫不迟疑的言道:“应为鄯州。”

    裴行俭严峻的脸膛上不经意的露出了一丝笑容:“为何是鄯州?来,说说你的看法。”

    陆瑾点了点头,侃侃而论道:“裴帅,尽管此番乃是西突厥与大唐之间的战争,但就实而论,大唐真正的对手并非是早就已经奄奄待毙的西突厥,而是强盛的吐蕃王朝,故而此次我们真正的对手也是吐蕃。从目前我们所掌握的消息来看,吐蕃肯定是要出兵的,但比起西域,鄯州却是最为合适之处,盖因鄯州乃陇右道门户,连接河西走廊地形十分关键,若鄯州失陷,即便我军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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