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掌武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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执掌武唐- 第2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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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瑾担心情况会变得一发不可收拾,不禁出言道:“淮秀,得饶人处且饶人,不可如此没有规矩。”

    裴淮秀不满的白他了一眼,冷哼道:“就你陆瑾好心,哼!我只是不想看到你傻乎乎的被这小子欺负,你若不喜,我不说了便是。”言罢,气鼓鼓坐下,当真不再言语。

    见状,慕妃然大感奇怪,她与裴淮秀交情甚笃,心知鲜少有人能够劝动裴淮秀,没想到陆瑾单单一句话,便使得裴淮秀乖乖听命,若非亲眼所见,她当真不敢相信。

    不过刚才裴淮秀之言她却不甚认同,不禁笑着提醒道:“淮秀,陆御史并非傻乎乎受人欺负,他这是虚怀若谷,雅量高致啊!”

    的确,陆瑾并非是不懂得与张明昌争执,只因做客陆氏,顾及主人颜面,不想与张明昌一般见识罢了。

    张明昌何曾在人前如此丢脸,且还是在心上人面前,自然忍不下这口气,他剧烈喘息数声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面沉如同秋水,望着裴淮秀冷冷言道:“这位娘子不愧牙尖嘴利,三尺之舌鼓捣如同长舌之妇,也不知你姓甚名甚?可否相告本官,以便日后登门讨教!”

    “怎么,你难道还想上门报仇不成?”裴淮秀黛眉一蹙,显然有些恼怒,然而她突然又想得一幕有趣的场景,不禁露出了兴致盈然的表情,“我就住在长安城务本坊第三里裴府,你若不怕,尽管前来找我麻烦便是。”

    陆瑾见这张明昌心胸狭窄不依不饶,心内大是不悦,沉着脸言道:“张掾属,这位裴娘子便是刚才你提及数次的裴大总管的孙女,她不找你麻烦你就应该磕头烧香拜谢神明了。”

    陆瑾的话音刚落,原本如同一只嗷嗷待战的公鸡般的张明昌陡然心神大震,脸上露出了不能置信之色,他僵硬转过头来,呆呆地望着陆瑾,结结巴巴问道:“什……什么?她……她是裴行俭大总管的孙女?”

    陆瑾冷笑言道:“尽管我也觉得她不像,然而事实就是事实。”

    裴淮秀大是不悦,不满言道:“陆瑾,你说破干什么?等到这呆头鹅傻乎乎的上门挑衅,然后我将祖父请出来,必定吓得他抱头鼠窜,那个场面该是多么的精彩!”

    此话一落,张明昌顿觉透骨的寒凉自心而生,瞬间弥漫浑身上下,他好不容易才挤出一丝笑容,神情僵硬的言道:“没想到娘子竟是裴总管的孙女,倒是……呵呵,在下有眼不识泰山了,还请不要见怪。”

    裴淮秀冷哼一声转过头,根本不想理他,显然是余怒未息。

    见到侄儿自讨没趣这般狼狈,陆元礼好气又是好笑,连连招手道:“好了,明昌,你就少说几句,还不快快给陆御史和裴娘子致歉。”

    张明昌面红过耳,然一想到这娇滴滴的娘子乃是大总管的孙女,只得深深一个鼻息强忍屈辱之感,拱手作揖道:“在下无意得罪,还请陆御史、裴娘子不要见怪。”

    陆瑾淡淡的摇了摇手示意并不在意,裴淮秀却是一言未发,不禁令张明昌大感尴尬。

    张明昌不想纠缠于此,有意转移话题,急忙正容言道:“陆公,舅父,还是刚才那一句话,小雅表妹为陆三娘守孝实在不妥,请你们明鉴。”

    未及陆望之和陆元礼开口,陆小雅忽地言道:“表兄,刚才我记得你说我与谢瑾的婚约过去甚久,且谢氏发生了滔天巨变,已是不作数了,对么?”

    张明昌点头言道:“对,小雅,你不妨想想看。如今谢瑾行踪飘忽不定,且蒙面而来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而且现在他也并非是谢氏嫡长孙,如此门不当户不对,如何配得上陆氏之女?”

    陆小雅目光冷然的望着张明昌,似乎第一次认识他一般看得良久,半响之后冷冷道:“即便如此,又能如何?”

    “又能如何?”张明昌神情一滞,愣了愣忽地高声道:“自然是与他退婚,难道你还想下嫁给他不成?”

    陆小雅轻轻摇了摇头,坚定言道:“表兄啊,婚事大事乃父母之命,昔日小姑与阿娘挺着肚子指腹为婚,若为男女便结为夫妻,如何能够轻易更改?”

    “只要你愿意,如何改不得?”张明昌神情激动的言道,“小雅你正值曼妙年华,前来求婚者不知几多,难道你就苦守着一个飘渺的婚约坐视韶华流逝?谢瑾他真的配不上你,他也不值得你等待,只要你愿意解除婚约,我相信姨娘和姨父都会理解你的。”

    站在旁边的陆元礼虽是默默无语,然而听到此话脸色却是微微变了一下。

    (本章完)

第641章 不负婉儿不负卿() 
张明昌此话的确有几分道理,作为父母,每当看到女儿苦苦等候一个或许早就死了的人,陆元礼心头自然而然非常的难受,他也与妻子一道劝过陆小雅数次,然而她依旧不为所动。

    尽管谢瑾前些日已经出现,但……他竟然蒙着面不肯示人相貌,且对陆氏所有人都是冷冷淡淡,来了就走如今又是消失不见,竟没有留下丝毫的说辞,如何不令陆元礼暗自恼怒不解。

    女儿曼妙年华就这么几年,难道真的要这么傻乎乎的等下去不成?

    便在陆元礼心思闪动当儿,陆小雅突然笑了起来,笑容凄美而又伤感,语气平静中透露着坚定决绝:“婚约的确可以更改,亦可以解除,然而……小雅却不能欺骗自己,在我懂事的那一天起,我便知道我要嫁给表兄谢瑾为妻,从小到大,我都喜欢谢瑾,深爱谢瑾,经年累月一如既往,爱意如同滔滔江汉永远不停歇,直至汇入大海越积越深。小姑可以等候谢怀玉十余年直至死去,小雅也可以等候谢瑾很多很多年直至死去,纵然红颜华发,年华不再,小雅也不会后悔。”说罢,眼泪情不自禁的流下,在俏脸上奔涌不止。

    “痴儿!痴儿!”陆望之又是感动又是老怀大慰,竹杖一跺地面沉声言道:“明昌,此乃小雅之意,也是我陆氏之意,婚约是不可能解除的,你的好意陆氏心领了。”

    张明昌如遭雷噬后退一步,面色苍白如纸,显然是备受打击。

    听罢陆小雅刚才一席话语,裴淮秀眼眶泛红直抹珠泪,唏嘘不已的言道:“这位陆娘子真是太伟大了,多好多美丽的一个人儿,那谢瑾真不是一个东西,有眼无珠,冷漠心肠,难道他就一点也不懂得珍惜么?”

    慕妃然认同的点了点头,美目视线稍稍游离了一下,突然落在了陆瑾的身上,目光满是复杂之色。

    陆瑾紧紧咬着嘴唇,双眼直棱棱盯着黑沉沉的案面,心头轰轰做响,身躯却在微微颤抖着,思绪纷乱得难以有个头绪。

    “我错了么?我真的错了么?”

    “看来小雅是根本不想解除婚约,她甚至没有将那****所说的话对祖父他们提及,她依旧是那么坚决,那么断然,那么痴情,她真的好像好像阿娘,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梦痴痴等待,难道我真的要视而不见听而不闻,无视小雅的等待,去追求属于自己的幸福?”

    “阿娘痴痴等候谢怀玉回来,谢怀玉却抛妻弃子自甘堕落成为天后面首。我不是非常厌恶,非常看不起他么?没想到现在我却为了与婉儿在一起,想要和小雅解除婚约,这与谢怀玉之举难道不是如出一辙?我与谢怀玉又有什么区别?”

    “我不能这么自私,无视小雅的真情,否者于心何忍,良心何安?”

    “然而选择小雅,婉儿她又怎么办?她还在长安城痴痴的等候我回去,难道我就要辜负她不成?”

    “眼下选择一个,就要伤害另外一个,实在让人情难抉择,情何以堪!”

    陆瑾左右为难,心绪沉重而飘忽,如同那沉甸甸又飘飘然的漫天大雪,他缓缓的闭上了眼睛,默默叹息:“难矣哉!难矣哉!世间安得双全法,不负婉儿不负卿。”

    但是很快,他就再也不会为如何作出决策而为难苦恼了。

    一名白发苍苍的阍者疾步匆匆的走了进来,行至堂外亢声禀告道:“阿郎,王明府突然驾临,声言有急事要见陆御史,目前正在门外等候。”

    陆元礼看了陆瑾一眼,待到陆瑾轻轻颔首之后,他这才出言吩咐道:“快,有请王明府入府。”

    “是”阍者拱手一礼,急忙转身一溜碎步的去了。

    与此同时,陆瑾也从案后起身,与众人一道来到正堂台阶下准备迎接王西桐到来,毕竟王西桐是一县之尊,该有的礼节还是应该有。

    只有张明昌自持自己六品官的身份,不会把区区一个七品县令放在眼中,依旧站在堂中阴沉着脸琢磨着陆小雅刚才那一番话,显然还不想放弃劝说。

    脚步声响,王西桐陪着一个年过半百的老者走入了前庭。

    那老者头戴乌纱幞头,身穿绯红色官服,腰缠方形金带,一部白花花的长须随着前行的脚步轻轻风动。

    而在老者手中,还捧着一个长条形的红色木匣,木匣上系有黄色飘带,雕刻着龙凤呈祥图案,一看便知道里面所盛之物不菲。

    陆瑾与周兴均是官场中人,一看这位老者的官服颜色为绯红,便知道那是四品官员才能穿着的官服,登时心头一动,也依稀觉得这位老者似乎有些面善。

    唐时基本不设一品、二品职官,即便是显赫如门下侍中、中书令、尚书左右仆射的丞相,也只是正三品职官官身,而四品官员在朝堂之上,更是可以位列重臣,有些许幸运儿更能被圣人加同中书门下三品,而跻身为宰相,眼前这位老者不用问也一定是朝中大员。

    王西桐满头大汗,点头哈腰,显然对这位四品官员甚至畏惧,待看到陆瑾之时,他急忙前行一步,侧着身子笑着介绍道:“任侍郎,眼前这位便是监察御史陆瑾。”

    任侍郎?

    周兴一听,立即知道来者是为何人,大感震撼之余也是一头雾水,不知道是什么风将这位礼部大员请来了。

    被称为任侍郎的老者轻轻颔首,捋须瞪了陆瑾一眼,沉声开口道:“陆御史,本官乃礼部侍郎任知古,久仰大名了。”

    “原来竟是任侍郎,下官陆瑾有礼。”陆瑾抬手一拱,顿时记得了这位名为任知古老者的身份。

    在昔日礼部侍郎许叔牙被他偷偷割去双耳,辞官归隐之后,正是这位任知古接替许叔牙担任礼部侍郎,陆瑾参加朝会时也与任知古有过几次照面,只是从未交谈说话,故而只依稀觉得有些面善。

    任知古轻轻颔首,对着陆瑾虚手一扶,神情严肃地开口道:“本官这次前来江宁,是专程前来传旨于陆御史。”

    说罢,他一扬手中一直捧着的红木长匣,亢声宣呼道:“监察御史陆瑾,接旨。”

    (本章完)

第642章 乱点鸳鸯谱() 
陆瑾心知圣人必定是有诏命安排,急忙深深一个大拜,高声应道:“臣监察御史陆瑾,恭听圣人旨意。”

    而于此同时,周兴、陆望之、陆元礼、陆小雅等人也是陪着陆瑾一并大拜行礼,不敢有丝毫的失礼,毕竟这可是天子圣旨,先不说难得一见,光是那威严肃穆的皇家威仪,便会让人俯首心折。

    任知古满意地点了点头,刚要解开木匣上的黄绫,突然听到堂前传来“哎哟”一声,竟是一个白衣青年狼狈不堪的滚下台阶。

    然而好在那白衣青年身手还算敏捷,在滚落而下的那一霎那,他双手撑地霍然弹起,慌不择路的挤入人群之内,从中硬生生的挤开一丝空间勉强拱手站立,沾满尘土的面上满是惶恐尴尬之色。

    任知古本是当世大儒,历来讲究礼制法度,否者也不会被朝廷任命为礼部侍郎,此刻见到有人失礼于前,且还是在他堂堂礼部侍郎宣读圣旨的时候,自然而然大为不悦,白眉一挑绷着老脸问道:“尔乃何人?为何这般失仪无礼?”

    白衣青年悔得肠子都快青了,深深一拜干声言道:“下官乃殷王府掾属张明昌,不知任侍郎架前,实在多有得罪,还望任侍郎不要见怪。”

    这白衣青年正是张明昌。

    时才听到江宁县县令王西桐到来,他自持官阶比王西桐高上些许,故而坐于堂中并未出门相迎,然而后来一听来者居然有礼部侍郎的时候,他这才慌了手脚,立即偷偷出门准备迎接。

    谁料在张明昌快要跨出门槛的那一霎那,任知古高声一句“监察御史陆瑾,接旨”,立即使他慌了手脚不甚被高高的门槛绊倒滚落阶下,才出现刚才那一幕。

    闻言,任知古的眉头不禁挑的更高了,他不轻不重的训斥道:“尔既然为朝廷命官,自然应该懂得圣旨之重,如此失仪实属不应该,本官下次见到殷王殿下,一定要让他好好的管教一下府中官吏,免得丢脸于人前。”

    张明昌脸上一阵红一阵青,又是悔恨又是忐忑,急忙低头恭声言道:“是,下官聆听任侍郎教诲。”

    任知古轻哼一声,一手托着红色木匣,另一手极其麻利的解开木匣上的黄绫,然后轻轻打开取出了置放其内的一卷黄帛。

    王西桐心明眼亮,急忙上前一步接过空着的木匣,以便任知古能够空出双手展开黄帛宣读圣旨。

    任知古微微颔首,双手握住黄帛左右两端的玉轴徐徐展开,在黄帛上看得半响,亢声宣读道:“门下:三色为矞,鸿喜云集,监察御史陆瑾少年英杰,弸中肆外,调露二年以进士及第名列状元头魁,陆卿筮仕四载,节操素励,才德彰显天下,清约闻达朝野,经明行修,忠正廉隅,屡破大案,匡正朝纲,实乃忠臣贤臣之典范。朕第四女太平,天后武氏所出,自幼为朕所钟爱,躬亲抚养,十余年间承欢膝下,未有一日不尽心竭力,太平公主行端仪雅,礼教克娴,品貌端庄,秀外慧中,值碧玉年华尚未婚配。今朕制授陆瑾为驸马都尉,下旨钦定尚太平公主,赐册赐服,垂记章典,择吉日大婚……”

    宇扬顿挫的嗓音响彻前庭,一句一句的词汇轰雷般击进陆瑾的脑海。

    驸马都尉?尚太平公主?择吉日大婚?

    霎那间,原本面容沉静的陆瑾瞳孔猛然一阵收缩,脸膛血色尽褪瞬间惨白一片,身子不可遏止的瑟瑟颤抖起来,整个人已经被这个消息强烈震撼得懵掉了。

    任知古并没有发现陆瑾的异样,继续一字一顿的读道:“大婚一切礼仪交由礼部操办。布告中外,咸使闻之,各路州郡、宗室朝臣,以备资礼朝贺。主者施行。”

    “中书令臣薛元超(宣)、中书侍郎臣王德珍(奉)、中书舍人臣孙之约(行)。”

    “侍中臣裴炎、黄门侍郎臣崔志温、给事中臣魏举言:制书如右,请奉,制付外施行,谨言。”

    “制可。”

    “告监察御史臣陆瑾奉被,制书如右,符到奉行。

    “永隆二年闰七月十一日。”

    高亢的尾音落点,任知古收拢圣旨,伸出双手将圣旨递给陆瑾微笑言道:“陆驸马,本官在此恭喜了。”

    陆瑾头重脚轻浑身轻飘飘如在云端,他呆呆地望着任知古不断张合似乎正在说话的嘴巴,耳中嗡嗡鸣动,竟听不清他在说些什么。

    而陆望之等人听罢这封圣旨,却全都是震撼不已,望向陆瑾的视线中也多了一份不能置信的神光。

    太平公主可是天皇天后唯一的女儿,能够尚太平公主为妻,实在是莫大的恩赐与无比的荣耀,没想到陆御史竟然变成了陆驸马,实在令人匪夷所思。

    张明昌震惊惶恐之感交集,望着陆瑾的眼珠子几乎快要凸出来,念及刚才对陆瑾的言语冒犯,一股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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