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掌武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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执掌武唐- 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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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睿渊这才明白谢太辰说会让二房在祭祖大典上大出风头是为何意,原来他竟隐藏了这么一个惊天的喜讯,兴奋难耐之下,谢睿渊拊掌笑道:“原来如此,能够得到治贡举的赏识,太辰着实了得啊,对了,不知这裴侍郎乃是何人?”

    谢瑾坐得离谢太辰最近,此际看见他眉峰轻轻一凝,嘴角微翘露出了一个一闪即逝的得意微笑,一字一顿地沉声道:“黄门侍郎裴炎裴公。”

    如果说刚才谢太辰带给各方房长是惊讶,那么现在就是深深地震撼了。

    黄门侍郎!!!

    那可是朝廷正四品上的高官,门下省的副职,几乎可以说是一只脚已经踏入政事堂(唐宰相办公处)以内,封相指日可待想,谢太辰竟得到了如此显赫人物的赏识?!

    谢太辰心里无不得意,一种荣耀归乡的得意感觉自心里油然而生,微笑解释道:“座主出身于河东裴氏望族,在朝廷中颇有能耐名望,也深得天皇天后重用,小子当日登门拜访,座主不仅以礼待人,而且对小子颇为赞赏,当场结为师生。另外还有一事,请祖父允诺。”

    (本章完)

第28章 崔氏郎君() 
谢太辰说罢,对着谢睿渊起身一躬,禀告道:“当日,座主无意间曾问及孙儿婚配情况,待得知孙儿尚无婚配时,座主便言及他有一堂孙女年方十八待嫁闺中,可以为孙儿充当媒人。然当时孙儿顾及父母尚不知晓,特对座主说回乡请示父母之意再作回复。”

    谢睿渊又惊又喜,心头更是激动难耐,颤声道:“裴侍郎竟要为你充当媒人?那可是对你青睐有加啊,对方女子是何身份?”

    谢太辰笑答道:“座主堂孙女,自然是出自河东裴氏,听闻其父还是县令之身。”

    谢睿渊捋须大笑道:“哈哈,如此甚好,如此甚好,能够与河东望族结为亲家,也不辱我陈郡谢氏门楣!”

    河东裴氏在中原是仅次于七宗五姓的二等世族,谢睿渊当然十分高兴。

    如此说来,谢太辰以后不仅仅有黄门侍郎裴炎的提携,更有河东裴氏相助,前程可谓是一片光明。

    一时间,房长们纷纷向谢太辰道贺恭喜,不少人还腆着老脸恳请以后多多照料,眼见二房备受尊敬大出风头,谢睿渊笑得嘴都快合不拢了。

    被众人一片尊敬的目光笼罩,谢太辰更是暗自得意,再看向各房房长时,不免有些看穷亲戚的味道了。

    正堂一片欢乐,唯有一个角落冷冷清清,谢瑾浅浅地啜了一口杯中美酒,无不苦涩地想道:难道真是天要亡我大房么?

    正在此刻,一名仆役脚步匆匆地走了进来,行至堂内禀告道:“宗长,王明府特来拜见,车马已至前门。”

    “什么,王明府竟然来了?”谢睿渊顿时大吃一惊。

    明府者,县令尊称,王明府正是江宁县县令王西桐,与谢睿渊还算颇有交情。

    不容多想,谢睿渊立即带着众房长,以及谢瑾、谢太辰迎出大门,刚下得台阶,便看见两辆牛车正停在门前等待。

    谢睿渊上前一步,拱手作礼道:“不知明府驾到,谢睿渊实在有失远迎。”

    当先那辆牛车帐帘一动,走下一名身穿绿袍的中年官吏,四十上下白面长须,一双溜溜直转的绿豆眼看似有些滑稽,上前扶起谢睿渊笑吟吟地说道:“宗长客气,本官今日至此,是专程送一名贵客前来。”

    “贵客?”谢睿渊二丈摸不到头脑,膛目以对。

    王西桐也不多话,径直走到后面的那辆牛车前,拱手长揖道:“五郎君,谢氏宗祠到了。”

    只闻车厢内轻轻地“嗯”的一声,车帘被坐在里面的一名美貌侍女挑开,众人抬眼望去,一个衣白如雪的风流郎君正斜躺在车厢内,脑袋枕在侍女怀中,此际淡淡发问:“谢氏宗长可在?”

    王西桐忙不迭地点头笑道:“在的在的,谢睿渊正在车下等候。”

    那风流郎君慢吞吞地站了起来,行至车辕上时,立即有一名仆役慌忙跪地充当人梯,风流郎君看也不看那人梯一眼,踩着他的阔背径直下车,手中象牙纸扇轻轻一甩,扇面哗啦一声挡在胸前,一派风流不羁的名士英姿。

    他大越二十出头,白丝带束着发髻,目如朗星鼻梁高挺,白如玉石的脸膛上不用问也是裹着粉,目光扫视了一番站在眼前的谢氏诸人,微翘的嘴角露出一丝倨傲的笑意。

    见这郎君如此倨傲自得,谢氏诸人面面相视,然后通通摇了摇头,表示并不认识他。

    “来,老宗长,本官替你引荐一下。”王西桐慌忙将谢睿渊拉到了风流郎君身前,带着谄媚笑道开口道:“这位郎君,乃是出自博陵崔氏安平房,名为崔挹,家中排行第五,老宗长唤五郎便可。”

    什么?博陵崔氏?

    王西桐的话犹如巨石入水般掀起了极大的波澜,谢氏一干人等愣怔怔地盯着站在眼前的风流郎君,尽皆不可思议之色。

    博陵崔氏,一个振聋发聩的家族,名门中的名门,不仅在七宗五姓中位列第一,更位列天下名门望族第一位,说是堪比皇亲贵胄也不为其过。

    谢瑾慢慢地打量了崔挹半响,暗自嘀咕道:博陵崔氏无事不登三宝殿,此番前来必定是有什么要事,只怕来者不善啊!”

    目光闪烁间,谢瑾突然又看到崔挹身旁站着一个熟悉的人影,正颇为惊奇地盯着自己,谢瑾愣了愣,双目陡然就瞪直了。

    那人头戴黑色纱罗幞头,一身洁白如雪的圆领衫,铜制革带系住了那盈手可握的小蛮腰,扣带上挂着一柄镶嵌着猫眼宝石的长剑,正是女扮男装的君海棠。

    从心狠手辣的女杀手,再到婀娜多姿的渔家女,又到豪门贵胄子弟的随从,见了四次面,换了三个模样,君海棠恍若千面狐妖般,在谢瑾面前恣意转换着身份,也带来了说不出的震惊。

    短暂的惊愕后,君海棠恢复常态,长长的睫毛颤了颤,目光从谢瑾脸上迅速移开。

    这边,谢睿渊带着又惊又喜的笑意对着崔挹拱手道:“没想到竟是崔氏贵客登门,谢氏实在蓬荜生辉。”

    崔挹折扇一收,拱手淡然笑道:“某奉宗长之命前来拜会谢氏,见过谢氏宗长。”

    谢睿渊一听竟是崔氏宗长让他前来的,心头登时“咯噔”了一下,不容多想,侧身一让作请道:“既是正事,崔郎君请到正堂落座,请!王明府请!”

    崔挹微微颔首,在谢睿渊殷情的引领下登上府门台阶进入祠堂,君海棠跟在他的后面目不斜视,却没有再看谢瑾一眼。

    行得正堂,分主宾落座,仆役慌忙捧来了解暑橘汁。

    崔挹望着长案上的白瓷陶碗,一双剑眉轻轻地拧了起来,唤道:“海棠……”

    “五郎稍等。”

    君海棠轻声一句,跪在案旁从随身携带的革包中拿出一只玉碗,放在崔挹身前的长案上,又掏出一只竹筒,揭开上面的泥封,双手捧起微微倾斜,一汪清亮的汁水从竹筒内倾倒而出,流入玉碗之内。

    堂内众人看得目瞪口呆,崔挹仿若没事人般端起玉碗一饮而尽,饮罢玉碗对着王西桐一照,笑问道:“上好的冰镇醪糟,明府可要来一碗?”

    王西桐笑容有些尴尬,慌忙摇手道:“某不善饮酒,五郎君自便便可。”

    登门做客不饮主人待客浆汁,反而自带醪糟,这无疑是一种极其没有礼貌的行为,不仅谢瑾对这崔挹心生厌恶,谢氏诸位房长也忍不住微微皱起眉头。

    (本章完)

第29章 剑拔弩张() 
略加寒暄后,坐于主位的谢睿渊拱手笑问道:“不知崔郎此番前来所为何事?”

    “是这样,”崔挹长长的手指一叩案面,加重语气道,“江宁县乃六朝古都,文风昌盛,风华卓著,我家宗长一直引以为形胜人才聚集之地,故此,他老人家中秋节想来江宁一游,届时,为了领略江东名门士子文才风度,特地在秦淮河举行中秋雅集,邀请陈郡谢氏宗长,以及族中一名年轻才俊参加,这是请柬,请谢氏宗长收好。”

    崔挹口中的雅集,专指文人雅士吟咏诗文,议论学问的集会。史上较著名的有西晋石崇的“金谷园雅集”,以及东晋王羲之的“兰亭雅集”,在兰亭雅集时,与会名士不但作出了三十六首诗歌,更成就了王羲之千古名篇《兰亭集序》,及其被誉为天下第一行书的《兰亭集序》书法。

    如今天下第一名门崔氏想在秦淮河举行中秋雅集,不用问,一定会引来士林的轰动。

    话音刚落,君海棠快步上前,从怀中掏出一张红色的请柬递给谢睿渊,谢睿渊慌忙起身接过,打开瞄得一眼,欣然道:“请郎君回禀崔公,我陈郡谢氏一定准时前来参加雅集。”

    君海棠送得请柬后转身归位,目光恰好与谢瑾碰撞在了一起,两人眼波同时闪烁了数下,又悄悄移开,堂内无人察觉。

    王西桐不失时机地笑着开口道:“崔公能来江宁,实乃吾之大幸,到时候某也会专程禀告李使君,邀请李使君出席。”

    能够得到崔氏这般名门的想邀,作为落魄谢氏的宗长,谢睿渊颇有与荣俱荣的感觉,望着崔挹更是和颜悦色,笑道:“今日我谢氏祭祖大典方落,崔郎就送来了喜讯,有劳崔郎和王明府舟车劳顿了。”

    崔挹矜持地点点头,也不说话,王西桐好奇笑问道:“怪不得刚才我们前去谢府无人,管事告之宗长在此处,原来谢氏是在这里举行祭祖大典,不知今日有何喜事?”

    谢睿渊捋须一笑,颇为得意地开口道:“老夫长孙太辰新科高中明经,特地举行祭祖大典拜祭先祖,感谢先祖对谢氏的庇佑,太辰,还不快快拜见王明府以及崔郎君。”

    谢太辰急忙站起身来,对着王西桐和崔挹先后一拱,沉声道:“在下拜见明府,拜见崔郎君。”

    王西桐欣然微笑道:“果然是一表人才,谢氏当真后续有人啊!实乃可喜可贺。”

    听到如此赞誉,谢睿渊不禁哈哈大笑,连连谦虚客气客气。

    谁料,崔挹却是眉峰一挑,颇为奇怪地问道:“考中区区一个明经,谢氏举族居然祭祖庆贺?当真是天方夜谭?要知道在我们崔氏,连书房掌事都为明经出身,有什么好值得夸耀的!”

    此话一处,满堂皆静,谢睿渊笑容也是僵硬在了脸上。

    听到对方如此奚落明经,谢太真顿时血气上涌,也失去了往日面带微笑的神情,愤然高声道:“郎君此话当真大缪!明经乃朝廷取士重要途经,明经及第入朝为官者不知几多,听闻政事堂有几名宰相也是明经出身,如今郎君用府中家奴辱之,实在可笑至极!”

    崔挹抬起眼帘,饶有兴趣地注视着一脸愤愤然的谢太辰,半响之后不屑冷笑道:“世人常言:焚香看进士,瞋目待明经。明经者,全为死记硬背的五经正义,考中并非什么难事,真正的名士不屑一顾,只有那些学问不精,诗文不通的蠢才,才会视之如瑰宝,想我崔氏本系百余崔氏子弟,从来都没有一个人去考明经,因为考之羞耻!”

    气氛渐渐剑拔弩张,谢睿渊本欲作个和事佬,然而听到崔挹这般藐视自己的孙儿,也是气得不轻,若非顾及他乃是崔氏子弟,明府贵客,说不定现在就要让仆役赶他出去。

    崔挹说的也的确是实话,唐朝科举常设明经科和进士科,比起明经,进士科加设杂文、时策,且考取的难度要比明经多达十余倍之上,千人应试士子中考取明经者十之一二,但能够考取进士者,恐怕就只有几人,所以在真正的名士眼中,都视进士为追求,明经的确是不屑考之。

    谢太真心知明经的确弱上进士不少,此际也不与崔挹作此等争辩,迂回反诘道:“听崔郎这般口气,只怕也是有功名在身的人了,才会这般看不起明经,不知官居何位?”

    崔挹折扇轻摇,淡淡道:“在下尚无官身。”

    “呵……呵呵……呵呵呵呵……“谢太辰一阵低沉的讥讽笑声,昂昂指责道,“阁下这么大的架子,某还以为你多了不起呢,原来并无官身。”

    “在下新科同进士出身,尚在守官当中,所以尚无官身。”

    轻描淡写的一句话犹如巴掌般狠狠地扇向谢太辰,霎那间,谢太辰的脸上火辣辣涨红一片,额头冒出了涔涔汗珠,嘴角微微抽搐双目瞪得老大,困窘得几乎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唐朝进士录取分三甲:一甲三名,即前三名,赐“进士及第”的称号;二甲若干名,赐“进士出身”的称号;三甲若干名,赐“同进士出身”的称号,一、二、三甲统称进士。

    眼前这位崔郎君,竟是新科同进士出身?也就是位列三甲,怪不得人家竟这样大的口气,可笑自己居然还和他一番争论,丢人现眼于人前……

    想着想着,谢太真只觉胸口堵着一口恶气,呼吸渐渐急促,一张红脸慢慢变成了紫色,谢氏众房长老脸上也是难堪之际,深深觉得丢脸不已。

    看到崔挹嘴角缀着的冷笑,谢太辰试着替自己挽回一点颜面,艰难出声道:“在下……座主乃知贡举……黄门侍郎裴炎裴公……想必这次他也是欣赏崔郎的文采,才圈你作进士出身,说起来,你还得好好感谢座主……”

    “裴炎?某还须感谢他?”崔挹冷笑更甚,不屑开口道,“家父崔仁师,乃贞观年间中书侍郎,昔日裴炎还是家父幕僚,即便现在见了,也要恭敬行礼,你说说看,某何须对他感激淋涕?也只有你这样的无知学子,才会视之如恩人。”

    “你……你……”谢太辰颤抖着手指指着崔挹,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本章完)

第30章 巧妙反驳() 
崔挹冷哼一声,从案后站起,摇着折扇冷冷揶揄道:“陈郡谢氏好歹也为东晋当家门阀,谢安、谢石、谢灵运名重天下,没想到数百年后子孙竟是这般无能,考中区区一个明经也举族弹冠相庆,枉宗长还邀请你们参加秦淮中秋雅集,只怕真是看走眼了。龙困浅滩不如虾,虎落平阳贱如狗,这样的粗鄙村夫也胆敢自称世族?可笑可笑!王明府,我们走吧!”说罢,再也不看厅内谢氏诸人一眼,举步就走。

    瞧见崔挹这般跋扈倨傲,谢太辰气得浑身哆嗦,胸口一闷喷出一口鲜血,颓然栽倒在了地上。

    “太辰?!”

    谢睿渊惊呼出声,慌忙飞步来到谢太辰倒地之处,却见他面色苍白,嘴角带血,倒在地上竟是昏迷不醒。

    谢氏诸位房长呆呆地望着这一幕,也慌忙围了过去。

    “嘭”地一声大响,有人拍案而起,厉声喝斥道:“站住!”

    刚要走出正堂的崔挹站定脚步,转身诧异一望,却见是一个面带怒色的十岁少年,正在怒气盈然地瞪着自己,崔挹愣了愣,忍不住笑道:“汝一黄口小儿,也敢对我这般无礼?”

    拍案喝斥之人正是谢瑾,只见他大袖飘飘地绕过长案,夷然无惧走到崔挹身前丈余之地站定。

    君海棠秀眉微微一蹙,闪身挡在了崔挹身前,递给谢瑾一个“赶快走开的眼神”,无不有维护谢瑾的意思。

    谢瑾恍若未见,高声道:“在下谢瑾,乃陈郡谢氏大房嫡长孙,崔郎辱我谢氏无礼在先,何怪在下无礼?”

    崔挹淡淡道:“在下言之凿凿,何能算得侮辱?”

    谢瑾冷笑道:“堂堂崔氏子弟,面对在下诘问竟畏缩地躲在女子身后,看来这崔氏徒有虚名,也不过如此。”

    崔挹的目光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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