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作者:猫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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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得作者:猫大夫-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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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闫俪帆今年也有三十几岁了,她跟唐颖亮当年是同班同学,而且是青梅竹马的那种,幼儿园、小学、初中再到高中,全部都是在同一个班里的,就是后来考大学,两个人也是双双考到了北京。闫稑小时候去堂姐家玩,总是能碰到唐颖亮。
  堂姐家跟唐家是对门邻居,加上两家父辈关系很好,当初两人的母亲一个在年头、一个在年尾把两个孩子生下来的时候,就差没有订娃娃亲了。
  闫稑从第一次见到唐颖亮时,就被教导说称呼他为“亮哥哥”,现在长大了,改了口,但那个类似于兄长的亲密称呼却是没有拿掉的。
  两人在食堂一楼打了饭菜,找位置坐下来以后,闫稑又去卖饮料的窗口拿了两罐可乐。
  他们上次见面,还是前年唐颖亮去埃塞俄比亚之前,不过闫稑听说他去年秋天就回来了,不知道又去哪里兜兜转转,反正没有回家。
  吃饭时问起才得知,原来他刚刚跟闫俪帆从越南回来。
  说到这里,唐颖亮把那串戴在手上的佛珠退下来给闫稑,“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你,没准备礼物,这个你拿着哈。”
  “这也太敷衍了吧……”话虽如此,但闫稑还是收了下来,顺手就带到了腕上,跟手表的皮质表带颜色倒是挺相衬的。
  他注意到唐颖亮话中的含义,疑惑道,“你来就是看母校?现在也不是什么校庆之类的日子啊。越南应该是有直飞上海的航班吧?”
  闻言唐颖亮的眼神有一瞬间的凝滞,转而笑笑说,“回来看看爸妈。”他顿了顿,让自己的笑容显得认真一些,“跟你姐准备登记了。”
  闫稑原本脸上的从容突然凝住,面对唐颖亮灿烂的笑容,他的眉心一点点地拧起来,轻声问:“真的?”
  “嗯。”他好像还是思考了一下,最后无比确定地点头,“是真的。”
  
    
    ☆、chapter 23

    周末,闫俪帆从杭州回来,一落地就给闫稑打了电话,约他当天晚上一起去唐颖亮的父母家吃晚饭。闫稑尽管跟唐父、唐母都熟悉,可想到毕竟是别人的家宴,就给拒绝了。
  到了星期六下午,闫稑从学校里出来,在公车站等公车的时候,看到那辆牌号为“浙A XXXXX”的路虎开到了面前。等到车里的人探出身子,闫稑脸上才正式挂上了吃惊的表情——
  闫俪帆用剑指在额前一比,跟他打了招呼,笑道:“上车!”
  许久不见,堂姐仍然是一派干练直爽的女王架势。闫稑就这么在众目睽睽之下上了车,被她拉到了她未婚夫的家里。
  闫俪帆一家在她考上大学的那一年,因为闫父的工作变动而举家迁往了上海,而唐家后来也购置了新居,住到了新的住宅小区里。
  闫稑一见到两位老人家,就客客气气地问候,唐母是迎门而来的,一见到闫稑就喜笑颜开,抚掌惊叹着当初那个走路总是低头的小豆丁什么时候长成了如今这般高挑英俊的少年,闫稑卸下肩上的书包才放到玄关的鞋柜上方,就被老妇人拿过去往自家儿子房间里放。
  闫稑的家族里有跟普通一般家庭不一样的地方,就是都是男人烧饭做菜。这一特点也传到了闫稑这一代,闫俪帆就算是即将嫁为人妇,也分毫没有要当太太的自觉,这一顿晚饭乃是唐颖亮一个人包办,闫俪帆则和未来的公公婆婆在客厅沙发聊天等候。
  虽然是从小看自己长大的长辈,可毕竟许久不见,闫稑坐在他们身边时,还是保持着斯文又拘谨的笑容,甚至看不出五官有什么变化。
  闫俪帆洗了一盘子圣女果,捧着红彤彤的果实来到流理台旁边,边吃边感叹道,“真是。娶妻如此,夫复何求啊!”
  正在切豆腐丝的唐颖亮刀锋一顿,抬起头看着笑盈盈的未婚妻,嘴角扯了两下,发出一个干巴巴的笑声,然后在她面前举起刀,狞笑道,“有没有一点儿将为人|妻的自觉?”
  非常明显,闫俪帆还真没有那点儿自觉,她笑着把一个圣女果塞进他的嘴巴里,拍拍他的头,“乖,好好烧菜哈。”
  随后她就在唐颖亮的灼灼目光中曼妙转身,端着那盘圣女果盈盈离开了厨房。
  “伯伯,吃水果。”闫俪帆把水果端到了小书房里,放在沉香木雕茶几上。
  闫稑才抬起眼,就已经看到一个圣女果递过来,习惯性地张开嘴巴,果子已经塞了进来。
  最近唐母迷上了电视上量产的婆媳斗智斗勇连续剧,唐父本着妇唱夫随的精神,日常在家里还是陪同观看,可是闫稑来了以后,几个人在客厅里看了一会儿,唐先生敏锐地注意到这个少年明显跟自己同样不好这类剧目,索性让他到小书房里来跟自己下棋。
  要不是闫俪帆那一声“伯伯”,闫稑真是想悄悄问一下她,她在这个家里轻车熟路的样子究竟有没有一点儿要体现自己是客人的意思?但到底他们两家人都已经熟得不能再熟了,闫稑意识到自己才是货真价实的客人,便连玩笑话都不跟堂姐说,认真跟主人走完这盘棋局。
  说是邀请,其实有一定程度是检验——闫稑的国际象棋就是唐先生教的。
  彼时他才上小学一年级,跟着姐姐来到唐家玩,看到唐先生书房里没有下完的棋局,棋盘考量,棋子精美,忍不住拿起一个皇后来观察把玩,正巧被唐先生看见。
  唐先生微笑问他,怎么拿的是皇后?小男孩完全是觉得这个最好看才拿起来的,哪里有什么特别的理由?谁知唐先生却乐了,说要教他下棋。
  后来闫稑就一直跟着超过专业水准的唐先生学习国际象棋,几乎闫俪帆每次来唐家,他都跟着来。一直到六年级那年,闫稑的父母调往外市工作。
  晚饭之前,主客双方就在房子里设了三个据点。一个是唐颖亮自己在厨房准备晚餐,一个是即将成为婆媳的唐母和闫俪帆在客厅对电视上的婆媳评头论足,还有一个就是在小书房里对弈的唐先生和闫稑。
  这间大房子从很多年前就只剩下两位老人相依为命,唐颖亮逢年过节都未必回家,一顿晚饭能吃得那么和乐融融,两位老人嘴上不说,面上却已经十足表现出来。
  晚饭后,依照常年留下来的习惯,两位老人出门散步,闫稑站在玄关跟唐颖亮一起送走了他们,然后无所事事,便进厨房帮堂姐洗碗。
  闫俪帆和闫稑两人年纪相差整整二十岁,闫俪帆给闫稑当妈妈都绰绰有余。可精明能干的女强人同时也有着保养自己的经济实力,闫俪帆本身天生丽质,尽管已经三十大几,但只要身份证不亮出来,没人会承认她超过了三十岁。
  在闫稑的印象中,堂姐是一个简直可以用“彪悍”来形容的大美女,成熟性感的外表,工作起来能把自己当畜生来使。这大概也是为什么她早早就拥有了自己的工作室,并且弄得风生水起,在业界内颇有口碑,投资的作品在市场上反响极好的原因。
  可惜闫家是个很传统的家庭,秉承着男大当婚女大当嫁的传统思想,所以任凭闫俪帆的事业再怎么成功,沦为剩女的事实仍旧让每次家庭聚会都显出几分遗憾。
  前年闫稑听说堂姐把工作室解散,注册了一家文化公司,核心主创还是原先的那班人,并且吸收了很多新鲜血液。那时他就觉得,恐怕爷爷和奶奶希望这个长孙女尽快结婚生子的愿望要再推迟若干年了。
  大概是因为出于对家里人的愧疚,唐颖亮跟闫俪帆二人在家里总是表现得格外地孝顺体贴,不过当长辈们不在视线范围内之后,就立即原形毕露,回到了原本的样子。
  洗完碗以后闫稑就被唐颖亮叫到客厅打游戏,而闫俪帆则盘腿坐在旁边,对着她的笔记本电脑收发重要文件。
  懒懒散散的,这对未婚夫妇不想秀恩爱的时候显得一点儿都不恩爱。
  “诶,都九点了。小稑,走,我们出去玩吧!”唐颖亮丢下游戏手柄,站起来伸了个懒腰。
  闫稑迟疑了一下,抱歉般笑笑,“算了吧。”
  “什么算了?明天是礼拜天啊,你难道这么早就回家睡觉啊?”他挥挥手,示意他快些起身。
  “他身份证上还显示着未成年呢。”闫俪帆从笔记本后面抬起眼睛,懒洋洋地提醒道,“最近抓得严,你想让他被迫出柜啊?”
  “呃……”女王说话依旧是一针见血,闫稑连阻止的时机都没抓到。
  唐颖亮在圈子里很有名,是酒吧和会所的常客,回到自己的故乡,自然要体验一下本土风情。可毕竟有些年没回来了,人生地不熟,让他自己去玩,又觉无趣,身边正有一个志同道合的人,管他有没有成年,拉上是正事,不料却被这个名义上的未婚妻给冷言制止了。
  他有些扫兴地耸耸肩,正要说话,闫俪帆的手机就响了。
  她瞥了一眼上面的来电显示,眉头一皱,接起电话便问,“喂?阿呛,没事你说……什么?我操!”
  闫俪帆突然站起来,吓了两个男生一大跳。
  “他什么意思?啊?当初是谁千求万求,就差俯首称臣了说要写这一期的‘直面’?好家伙,连唐颖亮都已经到位了,他给老娘玩消失啊?”闫俪帆在沙发前打转,指着空气好像戳着电话那头的人似的,“你他妈也没一点儿职业操守啊?他就是个肥皂剧看多了的脑残你也没认出来?”
  她气得用手捂住额头,沉下起来听电话那头的人跟她说明情况,抑或是听对方的解释。
  “得、得……你给老娘闭嘴!”闫俪帆又叫起来,稳了稳气息,试图用冷静的声音问,“谁是那婊|子的责编?……好,你去跟她说,我三十号回杭州,别让我在公司再见到她!……成了,后面的事我来处理。”
  看她挂了电话,唐颖亮问,“艾艾他不来了?”
  到底是从娘胎里就认识的青梅竹马,闫俪帆倒在沙发上缓和情绪,半天才抬起眼皮瞟了他一眼,冷冷哼了一声表示被他不幸言中。
  “我当初说什么来着?起这么个名字,从字形到发音都是个彻头彻尾的受——欠操。呵,来了吧?这货怕是除了拿来操,也没别的功用了。”她语气是镇定的,言辞却是犀利的。
  闫稑在一旁当然不明白他们在说些什么,只是隐约觉得“艾艾”这个名字好像有点儿耳熟,确切地说,应该是有点儿眼熟。他想了一会儿,终于想起来,那好像是一个新生代作家,之前似乎在班上哪个女生的手里见过他写的书。
  他被这与自身无关的负面气氛弄得有些尴尬,不自在地摸了一下自己的耳廓,忽而听见唐颖亮问闫俪帆,“那现在找谁来?我下周三的飞机去开普敦。这边的人我都联系得差不多了,结果主笔的不到位?”
  这其实也是闫俪帆如此气愤的原因,她胸脯起伏了好几下,最后紧紧闭上了眼睛思索了一番。
  闫稑原以为她在思考唐颖亮的问题,究竟是要找哪个作家来补这个空缺,事后才想到其实她是在考虑到底要不要对自己提出那个问题。
  堂姐最后颇为无奈地看向了闫稑,问:“不然小稑,你来写吧。”
  
    
    ☆、chapter 24

    在林珏少之又少的娱乐生活中,阅读《思凡》大概是其中最具有时尚和文艺气息的活动了。但这标榜着以青少年为市场主体的杂志书如它的名字一样,高人一等,定价比起同类杂志高了一大截,就连城市里的一般中学生购买起来都还要考虑一二,更不要提像林珏这种一块钱要当两块钱来用的人了。
  所以林珏阅读这本书的途径只有两个,一是从向文惠这个官二代兼忠实读者手中接过对方已经率先看完的最新一期,一是在区图的书刊阅览室翻看几乎已经被翻烂了的往期作品。
  林珏虽然是理科生,但对于文字却有着近乎偏执的挑剔,《思凡》尽管是图片多于文字的杂志书,不过从图片到文字,都在信手拈来或深思熟虑之后显出直击人心的效果,能让林珏一下子就从数理化的公式和真理中解脱出来,解开因为做题而僵化的思维套路,是一剂调节身心的良药。
  只不过,也因为他对文字有着太苛刻的要求,所以在阅读的过程中他几乎都只是翻阅图片而已。本来就是为了放松心情,他可不想因为一本课外书刊而陷入不必要的思考和沉湎当中,影响之后的心情。
  当然林珏会喜欢看《思凡》的原因,还有那么一点儿所谓的荣誉感。《思凡》背后那个被其自身隐喻为天神的主创团体,有好几名主要成员都是二中的校友,林珏看的时候或多或少有些阅读校刊的意思。
  他距离“天神”最近的一次,还是不久前在教师辅导室里见到了《思凡》的视觉总监——唐颖亮。
  在WPP、CHIPP那样的国际摄影比赛上获得过大奖的摄影师担当这么重要的职位,本身就说明《思凡》的图片质量不会差到哪里去。那天林珏能够一眼就认出他来,七八成也是拜《思凡》所赐。
  唐颖亮再怎么厉害,在林珏的世界里终究只是个路人,那天之后林珏对他的印象除了“长相英俊的中年人”以外再无其他,所以也忘了当时对这个人的那点儿猜想。
  一直到这个猜想再次由更实在一些的画面呈现在面前。
  区图的综合大厅里最近展出的是区直机关书画大赛获奖作品展,林珏在从自修室走出来休息的时候,停留在一副小篆前品读上面的笔画。
  完全是不经意的,林珏余光看到一个五官美丽得近乎要用妖艳来形容的年轻男子笑盈盈地从这副书画墙后面绕过来,蓝色的V领T恤和紧身皮裤裹着他修长纤瘦的身体,显得格外张扬。
  林珏向来低调,所以看见高调的人就会自然而然地退避三舍。他借步走到了别的地方,刚刚站定,就听见那男人用阴阳怪气的甜腻声音笑着说,“那地方脏得很,我本来可打算一辈子都不再去了。你想去,得拿出点诚意来呀!”
  “我们说好的价格,也够你当大半年的伙食补助了吧?说不定还能买个Gucci的包,还不够诚意?”回答他的那个声音轻佻却不轻浮,似曾相识的感觉令林珏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遂即马上又把头转了回来面对面前的泼墨水彩。
  果然是唐颖亮。
  完全是出于发现八卦的本能,林珏的心猛烈地跳了一阵子,从旁边光亮的柱子上瞥见那男人伸手勾住了唐颖亮的腰,自己贴上去,用慵懒的声音说道,“讨厌啦。人家看中的,可不是钱呢!”
  唐颖亮愣了几秒,意味深长地说,“我不做bottom这件事,应该是全世界都知道的啊。”在对方沉默了一会儿之后,他再次笑起来,“你还真是……好吧,今晚去我房间。”
  “嘻嘻!”那男人拍手叫好,双手勾在他的脖子上,兴奋地问,“你那个弟弟呢?他看起来跟你那么好,我们一块儿玩吧!”
  “小骚货,不要得寸进尺。人家是个好学生,深柜着呢。”唐颖亮把他的手臂拨下来,“行了行了,大家都是来这儿读书的,就你在这里搔首弄姿。赶紧走吧,不然要被保安抓起来了。”
  说着,唐颖亮就拽着那个男的往外头去了。
  林珏转过头看到那个男人屁颠屁颠跟在唐颖亮身后的模样,不禁额上起了一些虚汗,他呼了口气,摇摇头。
  “紧张什么?怕被他们给带走么?”
  “啊!”他吓得整个都跳起来,回头看向那个突然出现的背后灵,眼睛睁得大大的,“单钰博。”
  单钰博手里拿着两本微积分原文书,嘴角都是掩不住的幸灾乐祸的笑容。
  林珏呆了几秒,突然领会到他刚才所说的那句话的含义,顿时脸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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