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翔眉梢一挑,“你们在干嘛?”
断背紧张得脱口而出,“看黄'片。”
拐子够着手用手里的打印纸扇了断背的头一下,站在人群后面对项翔说,“你这突然冒出来,差点没吓死个人,我们这说旅游的事儿呢。”
项翔眼波微妙的一转,对着断背扬扬下巴,“可是他说‘看黄'片’。”
拐子别了断背一眼,“甭搭理他,别见他脑子爆浆了么,我们就是在报名而已,打算一块儿凑钱买高倍摄像机偷拍‘海滩原始美景’,你要不要参加?”
项翔静静的盯了拐子几秒,眨了一下眼,不咸不淡地说,“我没钱,老大在哪儿?”
拐子指指楼上。
项翔迈着沉稳的步伐就上楼找虞斯言去了。
……
吕越又饿又渴的从旅行社回到公司,正巧赶上虞斯言吃午饭,立马拉了把椅子坐到虞斯言身边儿,“搭个伙儿。”
虞斯言夹了一筷子麻辣凉粉,果断拒绝,“不行,自己出去吃。”
吕越咋呼道,“老子顶着这么大的太阳累得跟条狗似的,你这当老板的一顿饭都不给吃啊!”
虞斯言放下碗筷,转手给吕越倒上一杯凉茶,“你自己叫外卖,我出钱。”
吕越这就不明白了,“你这儿这么多饭菜,醒来就吃不了,我加双筷子是帮你节约,算得清楚么!”
虞斯言想了想,试探的朝着厨房大声喊,“项翔,吕越和咱俩一块儿吃,你拿副碗筷来。”
项翔提着菜刀就从厨房走了出来,脸色又硬又臭地瞪着吕越,“不行!”
虞斯言虎起脸,朝项翔喝道,“他替咱们忙活一上午了,跑得一身臭汗,添双筷子怎么了?!快去!”
项翔脸上的狠厉瞬间消失,表情一垮,幽怨地盯着虞斯言说,“你明明答应我的,只煮你一个人的饭。”
项翔这言情模式一开,虞斯言顿时一身鸡皮疙瘩,证据也软了,“你不是也做了这么多菜么,他吃不了多少,你不用再多做的,咱们将就一下吃吃得了。”
项翔呐呐道,“性质不一样,明明就说好的。”
虞斯言嘴角抽了抽,项翔的轴劲儿他可是见识过的。
“吕越,你叫外卖吧。”
吕越震惊的瞅着埋头吃饭的虞斯言,气不打一处来。
成,你轴,他也轴,你俩就是双轴,老子看你们以后谁杠过谁!
76、午觉惊魂
吕越气鼓鼓的和虞斯言凑在一块儿,大Boss吃的是健康美味的家常菜,他吕越就只能吃地沟油炒出来的垃圾食品。想到这茬,吕越牙口倍儿好,菜叶子都嚼出了血肉味儿。
项翔端着最后一盘小菜走出来,把菜搁到虞斯言面前,伸出手说,“还有创可贴么?”
虞斯言抬眼瞅了瞅项翔已经缠了好几个创可贴的手指头,忍不住说,“你说你怎么就刀法这么烂呢,回回一切东西就切到手,以后小心着点。”
项翔表情一柔,“好久没动菜刀,手生了,再多煮几顿就习惯了。”
虞斯言重新投身到吃饭的事业中,满嘴包着饭菜,囫囵地说,“我抽屉里还有几个,你自个儿拿。”
等项翔上了楼,吕越眯着眼睛盯着虞斯言的侧脸,小声质问道,“虞老大,你什么时候这么关心人了,就这么点小伤口,还‘小着心点’!”
吕越瘪着嘴,怪声怪气的把那句‘小心着点’活生生搞成了一琼瑶版。
虞斯言厌恶地瞅着妖化的吕越,饭都有点吃不下去,“你他妈能不能好好说话啊!”
吕越瞪了虞斯言一眼,拿着筷子一下一下捅着碗里的白米饭,嘴里一个劲儿念叨,“偏心,偏心,偏心……”
虞 斯言吃了几口饭,实在是听不惯了,抬起头厉声道,“老子生来心脏就是长在左边的,天生就偏心,再说了,我让他小心点怎么了?!他丫才煮了几顿饭就把老子备 用云南白药创可贴都快使完了,我提醒他一下还成偏袒了?!你这莫名其妙犯什么酸呢,有劲没劲啊!越来越他妈像个娘们儿了!”
吕越一肚子气呢,虞斯言这一声“娘们儿”顿时把他点爆了。
“娘们儿是吧,老子就让你看看老子是不是娘们儿!”
说完,吕越跳起来就开始脱脱衣服!
他把短袖体恤丢到一边,死拽着虞斯言的手往自个儿胸上贴,咋呼得脸红脖子粗的,“你摸摸,老子这是不是真胸!”
虞斯言就没凶吕越这么炸毛儿过,猛然一下子愣住,茫然地被吕越拉扯着。
“你在干什么!”
项翔站在二楼楼梯口,脸色沉得骗人,青幽幽的眼珠子直愣愣的契在吕越的爪子上。
吕越冲脑的热血募地就透心凉了。
他埋头看了一眼胸上贴着的大手,眨眨眼睛,慢慢地把虞斯言的大掌移开,重新摆回桌子上,然后迅速捡起自个儿的体恤,转身撒丫子一溜烟的就跑了。
虞斯言瞅着吕越的背影,不解地扭头问项翔,“他跑什么呀?”
项翔脸色没什么好转,也没答虞斯言的话,绷着脸下楼坐到虞斯言身边,端起碗筷,边吃边问,“你们刚才在干嘛?”
虞斯言单纯的把项翔这发黑的表情理解成了膈应,“你想什么呢,他就是日常抽风而已,我说他‘娘气’,他就疯了,亟待证明他是气血方刚的男儿身。”
这么一说,虞斯言自个儿倒是进一步的琢磨透了,“估计是被你看见觉得丢人吧,跑得比兔子还快。”
项翔一字不吭的吃了就口饭,问,“你为什么突然说他娘气?”
虞斯言都忘了,他咬着筷子想了一下才回忆起来,“嗨,就是因为他想和咱俩一块儿吃,你又不准他加双筷子,我随了你的意,没随他得意,他心里就不舒坦了,甭管他,矫情得跟一吃奶的崽儿似的。”
项翔嘴上的咀嚼慢了一拍,好一会儿才轻飘飘的吐出一个字儿,“哦……”
吃完饭,虞斯言照旧筷子一丢,嘴巴一抹,吧唧着拖鞋就回屋午睡去了,留下项翔一个人收拾残局。
项翔动作很快,没几下洗好碗上了楼,直接拐进虞斯言的休息室里。
虞斯言还没睡,正打着赤膊躺床上拿着手机玩儿“全民砰砰砰”,满屋子都是手机里小猫儿的萌叫声,和糙爷们儿形象格格不入。
“怎么了?”
虞斯言盯着屏幕目不转睛地问。
项翔绕过轰隆作响的大电扇,踢掉拖鞋,爬到床上,睡到虞斯言身边,“我那屋现在正晒,我跟你这儿睡会儿。”
虞斯言忙得眼睛和手都腾不出来,只能撇着腿一下一下踢项翔的膝盖,“给老子滚下去,睡沙发。”
项翔伸出长腿一下子夹住虞斯言的小腿,紧紧地箍住,蛮横地说,“你明明有半张床空着,为什么不能让我睡。”
虞斯言从游戏上移开眼,虎着脸喝道,“你给我把脚松开!”
项翔顶着一张毫无杂念的正直脸,“纯洁”地说,“你把话说清楚,不说清楚我就不松开!”
项翔体温低,再被风扇一吹,虞斯言只感觉热腾腾的小姐上裹了一层凉皮儿,虽然心里膈应这姿势,但是……果然挺舒服的。
“我这半边儿床是留给媳妇儿的。”他随口胡诌了一句。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这一句话捅出来,项翔直接闭眼赖在床上了。
虞斯言以为项翔这是不信,“我一个睡惯了,不喜欢边儿上再多一人。”
项翔闭着眼佯装疲惫地说,“你以后边儿上肯定得多一人,我提前帮你习惯习惯。”
听见项翔昏昏欲睡的声音,虞斯言无奈的哼笑一声,用手肘顶了顶项翔的额头,“我是不是还该谢谢你了。”
项翔有气无力地回了一句,“没关系,都是小事儿。”
虞斯言笑骂了一句,蹬蹬自个儿被缠上的小腿,说,“行了,我都答应你跟这儿睡了,赶紧松开你这毛腿子。”
项翔佯装无意识地在虞斯言腿上蹭了几下,松开了长腿,然后自然的翻了个身趴在床上,无声无息间就贴到了虞斯言的身边儿。
虞斯言忙里偷闲地瞥了项翔一眼,把游戏音量调小,打趣儿地想:这木头不但脾气硬得跟一王八羔子似的,连自觉都像王八。
项翔有意无意的把自个儿的手臂贴在虞斯言腰侧,酣睡得很入状态。
虞斯言玩着玩着,低头看了项翔的手臂一眼,视线又迅速回到手机屏幕上,过了一会儿,他又看了项翔一眼,拧拧眉,接着玩儿,再玩了几分钟,虞斯言摁了暂停。
他够着脖子,猫着腰,俯下身凑到项翔脸前,屏住呼吸,左左右右地观察了好一会儿,然后轻手轻脚地抬起项翔的胳膊,慢慢地放到自个儿的小腹上。
冰凉的皮肤一贴上来,瞬间缓解了部分的燥热,虞斯言满脸舒畅地长吐出一口气,眉目含笑地靠上床头,重新拿起手机,美滋滋的接着玩儿了起来。
这时,睡着的项翔勾起瞬间得逞的笑容。
虞斯言一直玩儿到听见那猫叫都想吐了,才放下发烫的手机,下抬起项翔的手臂准备躺下,隔壁项翔那屋突然就响起了微弱又急促的手机铃声。
他做贼心虚的一把将项翔的胳膊摁到床上,迅速躺下,紧闭上眼睛,发出沉沉的鼾声。
项翔贴着虞斯言本来还真是安稳的睡着了,可虞斯言这动静儿再加上手机的铃声,一下子就把他给折腾醒了。
空荡荡的臂弯让项翔挤了挤浓黑的剑眉。
眼皮裂开一条缝儿的虞斯言立马捕捉到了这微小的脸部变化,果断操着睡意朦胧的声音推了推项翔,大着舌头说,“你手机,快去!”
你装,我也装!
项翔满脸美觉被打扰的厌烦,刚毅的五官都皱成了一团,朝虞斯言拱了拱,装作躲避嘈杂的铃音,快速把自个儿的脸埋进虞斯言的咯吱窝里,还对着腋毛喷出一股股热气,“嗯……别管它,烦死了。”
虞斯言浑身一激灵,头皮瞬间炸开。他猛地震开眼睛,条件反射的一个无影脚就把项翔踹飞下床。
项翔不明所以地从地上爬起来,皱着眉头疑惑地挠着后脑勺问,“怎么了?”
虞斯言暴喝一声,“滚去给老子接电话!”
77、现原形
项翔慢吞吞地走进自己的房间,寻着声音找到手机,毫无意外地看见萧伟的名字。
他把音量调成静音,任由屏幕上的名字孤独的闪烁,转身就准备重新回虞斯言那儿睡觉。
可走了几步,项翔顿住脚,扭头盯着手机沉思了几秒,重新折返,接起了电话。
“说。”项翔没有刻意降低自己的音量。
萧伟阴阳怪气的怒骂,“要找您真是比找总统还困难呢。”
项翔一句废话都没有,“找我干嘛?”
“没事儿就不能找你了怎么啊!我说你一两个月都在忙活什么呢?自打项绯生日过后,老子连你的一根儿毛都瞅见,打电话也不接,公司也没人,你是到深山老林里面修炼去了,还是在外太空会相好去了?”
项翔一五一十地说,“我现在在替天行讨债公司上班。”
萧伟那边儿许久都没再出一个音儿,项翔耐心的等着,过了好一地儿,萧伟一个大喘气儿,嚷嚷道,“你是说,你丫丢下这么大一摊子,潜心到你家小刀疤那儿修炼为夫之道去了?”
项翔坐到床边,不咸不淡地说,“可以这么说。”
萧伟爆了一句粗口,说,“我说你脑子都被狗吃了吧,就你家那孩子,英武一顺毛驴,你就这么明摆着缠上他,他只能越来越膈应你,你把他惹烦了,他撅蹄子就踹死你,你傻啊你!”
项翔捞开自己的短裤,瞅了一眼红成一把火的裤衩,勾唇一笑,“自从破了产,我就到处找工作,可惜人家都不要我,我也就没法儿还协信的债。他是替协信来讨债的,看我挺合适干讨债这行,就收了我,我卖了房子车子,把债还了,现在过得挺好的,包吃包住。”
萧伟不愧是和项翔打小就勾结在一块的老油箱,立马就明白项翔使的什么招了,“你他妈真敢干啊!你现在是稳当了,那以后呢?你家小刀疤知道了,你当心成太监!”
项翔胸有成竹地说,“你放心吧,我心里有数,没事儿的。”
萧伟哼笑一声,戏谑道,“那你准备这战线拉多长?你这么胡闹,你家老头儿不得气疯了。”
项翔暗藏深意地说,“你能帮忙那更好,我们公司有个律师,吕,他的作用力可不小。”
萧伟奸侫的笑了,“帮你当然可以,不过你记得欠我一次,以后得还啊!我马上就派人查,你看你什么时候把人给我引过来。”
项翔眼神沉得看不清楚思绪,邪肆地狞笑道,“明天就来!”
打完电话,项翔回了虞斯言的屋。
虞斯言被项翔这么一闹,是彻底没了午觉的睡意,正开着电视看球赛,见项翔进来,他把音量开大了点,随意地问了一句,“我还是头一次听见你手机叫唤。”
项翔倒了一杯水,“嗯,朋友,问问我近况。”
虞斯言瞥了项翔一眼,冷哼道,“你能再傻点不?还朋友呢,你落难的时候他在哪儿,你现在刚把事儿了了,他就给你打电话来了,这他妈不是落井下石是什么?明摆着来寒碜你么!”
项翔喝了口水,没有浓重的袒护,而是中肯的说道,“我没有告诉他,他也一直以为我没有债务,今天去找我的时候发现我卖了房子,所以打电话来问问。”
虞斯言有点信,也有点不信,毕竟上流社会那圈子,没什么真心,看笑话的倒是一大把。
项翔坐到沙发上,看着球赛,漫不经心地说,“他让我去他那儿工作,我没答应,所以他打算把他的那些债务都包给咱们公司做。”
说到工作赚钱,虞斯言坐直 了,把电视关成静音,严肃地问,“他是什么人你到底有没有数?他该不会是故意这么涮你吧!”
项翔扭脸盯着虞斯言说,“他是我发小,一齐穿开裆裤长大的,也是我唯一的朋友。”
虞斯言看着项翔脸上的那份坚定,移开眼,若有若无地念叨了一句,“发小又怎么样,人心隔肚皮,一家人都看不清呢,何况是外人。”
项翔眯了眯眼睛,深深地看着虞斯言绷紧的侧脸。
虞斯言斜瞥了一眼,正好和项翔的视线对上,他立刻撤开视线,重新打开电视的声音,盯着电视画面说,“你既然这么信他,那你就去了解一下,有钱不赚才是真傻了。”
项翔也把眼睛转回电视屏幕上,云淡风轻的答应道,“嗯,我明天就去。”
俩人沉默的看了一会儿电视,虞斯言突然开口说,“先别让吕越知道这事儿,他要钱不要命的,知道能赚钱,估计卖了你他都干。”
项翔冲着虞斯言爽朗的一笑,“我知道了。”
……
“吕哥,你给我的那个号码刚才有了一条通话记录。”
吕越顿时来了精神,兴奋地把脸上的面膜一撕,大声问道,“真的?什么时候?”
“就刚才,我这儿一看到信息记录这马上就通知你了。”
吕越攥紧了手里的面膜,挤出一手的精华液,“哪儿打来的?打了多长时间?”
那边的人压低了声音说,“就打了三分多钟,不过这是个座机,号码特牛,66658885,我估计你打114都能查到。”
吕越兴奋得毛孔大开,“谢了啊,找时间我好好谢谢你。”
“吕哥,看你说的,主管来了,我先挂了啊。”
挂了电话,吕越情绪激动的随便把爪子上的精华液蹭到衣服上,马不停蹄地打了个114。
“你帮我查个号码,66658885。”
等了一会儿,吕越得到了答案——重庆魅影俱乐部!
吕越攥紧手里的手机,眼里金光万丈,项翔!
……
夜晚降临,直至午夜,吕截止验血得还在床上辗转反侧,同样的,项翔也靠在窗边,造了一地的烟头,只有虞斯言睡得老香。
项翔抽完了整整一包烟,眉头却越皱越深,虞斯言下午无意间的那句话始终盘绕在心头,把他的心脏整个攥紧了。
摁灭最后一个烟头,他抬脚走出房间,去了虞斯言的办公室。
可虞斯言吃一堑长一智,办公室的门儿锁得紧紧的。
项翔没撬锁,而是回到了自个儿的房间。
他和虞斯言之间只隔着一面不隔音的墙,两床的床头都是对着的。
项翔面对着白墙,盘腿坐在床头,屈指有节奏的敲了墙面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