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越来越深。
暗淡的光芒里,卓戚砚的肌肤苍白得没有一点血色,显得诡异而骇人,他没有看男人一眼,红色的唇角浮起抹诡异的温柔弧度。
“我从没伤害过他。”
夜送来淡淡的冷香,幽静的长廊里,时间仿佛被黑暗凝固了,一抹寂静的身影,长长的,孤伶伶的,映照在晕黄的地板上。。。。。。
席偌淮呆呆地靠在门板上,里面的对话不漏一句的传进耳里,他用力握紧冰凉手指,压住心里的恐慌,眸子里是深深的忧郁。
事情演变成这样,卓戚砚依旧不满足,他究竟还想怎样。。。。。。
明天他会被幕色遣送到美国,好听点是去国外学习影视表演,变相的意思是全面封杀,不允许他在现在公众面前。
本想跟卓戚砚打声招呼,没想到却听到这样的对话,他缓慢地迈开步伐,肺里仿佛有烈火在燃烧,听从卓戚砚的安排,他才走到今天这一步。
滚出娱乐圈!
卑鄙的男人!
公众曾经有多喜爱他,出了这样捏造出来的诽闻,就有多憎恨,而且是加倍的憎恨!
随著名声恶臭,所有的节目都不约而同地拒绝他的出镜,原本代言的广告纷纷撤下,原定几部由他出演的电视剧也将他踢出名单之外。
再没有人相信他所说的任何辩解,已经无力再去挽回什麽,事业毁了,爱情没了,同时发生在一起的事,逼得他恨不得立即消失。。。。。。
自始至终什麽都不曾拥有过,心痛得仿佛要裂开了。。。。。。
夜晚的风,伴著清澈的水雾拂过席偌淮脸上,他紧紧闭起眼,浓密的睫毛缓慢的濡湿了,他仿佛沈浸在一个噩梦里,轻轻颤抖著却永远无法醒来的噩梦里。
今後的生活会变成什麽样,不想去回想,挣扎什麽,他只是,还想见卓戚阳一面,诚恳的对他说声抱歉。。。。。。
天色灰暗,细密的雨,如透明的帘子将繁华的城市包裹住,风将公路旁的树木吹得猛向一边倒,树叶哗哗响动,发出恼人的声响。
黑色的轿车如游鱼一般在夜雨中奔驰。
车里播放著清柔的爵士乐,舒缓的钢琴声,纤柔的嗓音,在夜色里雨水里,仿佛无法拒绝的哀伤。
皇甫昕开著车,不时抽空看著坐在旁边的卓戚阳,他安静地坐在那,漆黑如夜的眸子淡漠而平静,唇边隐隐含著抹淡淡的笑。
低声对他说了什麽,他缓缓转过头,神色平静地听著,不时点头附和。
车里的气氛温暖如水,暖洋洋的气息,温润的目光缠在身上,身体仿佛都被明亮的光芒围拢住,微微的昏眩感使他闭上了眼。
(0。32鲜币)星盲(美强丑受) 192
平缓驶行的车子,突然刹车!
卓戚阳恍然失神,身体被震得一颤,他缓慢地睁开眼,白色的雾气在玻璃窗上弥漫,前方的景物被潮湿的雨珠朦胧住。
车刷利索地挥去玻璃上的雨水,一张白色的轿车清晰地出现在前方,一动不动地挡著去路。
皇甫昕按响喇叭,过了一会儿,再次按响喇叭,似乎想让对方的车辆让开车道。
是谁?
透过雨珠滑动的挡风玻璃,模糊地看到车子里走下来的熟悉身影,皇甫昕停下车,冰冷的视线狠狠打量著席偌淮,不明白他为什麽出现在这。
“究竟要纠缠到什麽时候?”皇甫昕轻笑,目光似冬日里的雪花,有说不出的冷漠。
卓戚阳转头看向窗外,雨哗啦啦地下,树叶被风吹得剧烈摇晃。
车灯射出一道明亮的光,安静的道路旁,白色的宝马横亘在前方,席偌淮静静站在那,浓重的白色雾气缠在他身上,不知在那等了多久。
卓戚阳深深地叹了口气,淡淡看著他,眼珠漆黑如夜,心里却有股说不出的复杂滋味。
昨晚席偌淮发短信来要他出来一趟,他没理会,也没有作出回应,原本想直接关机,电话却不停响,为了不吵醒皇甫昕,他终於接起。
电话那端的低哑声音虚弱得令人心惊,仿佛有什麽恐惧的东西压著他,令席偌淮无力做出反抗与挣扎,只能承受这莫大的痛苦。
我明天就离开这去法国,可以见我一面吗。。。。。。
颤抖的语气中,隐藏著痛苦的脆弱期盼与不安,让卓戚阳恍惚了一会儿,告诉席偌淮他的具体位置但没说今天离开。。。。。
瓢泼的大雨里,席偌淮的影子空荡荡地映在地面上。
他好象等了很久很久的样子,浑身被雨淋得湿透,脸色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他的目光有点孤独和寂寞,黑玉般的头发被夜风吹得凌乱。
皇甫昕冰冷地盯向席偌淮,笑容看似清雅又美丽,目光却深沈得叫人看不出他在想什麽,难以琢磨得令人心惊。
如果说卓戚阳的平静与淡漠是出於习惯,不会给人太多沈重的压迫感与杀伤力。
而他的平静却像一潭深幽的湖水,看似波澜无波,水面下却暗潮汹涌,潜伏著许多致命的阴暗旋涡。
透骨的风吹进来,卓戚阳浑身一冷,见皇甫昕拉开车门走出去,内心挣扎了一下,伸手抓住他的胳膊,低沈的声音自喉咙里逸出。
“我去。”
皇甫昕惊疑地转过头,看著卓戚阳沈静的脸,手指僵硬住,目光有些复杂的闪了闪。
卓戚阳面色沈静而淡漠,有些不敢看皇甫昕的眼睛,可能对他有保留与席偌淮之间的事,才变得格外在意他的情绪。
“别让我等太久。”
温柔的吻落在额头,席偌淮看到这刺眼的一幕,眼中的雾气随著冰冻起来的目光,一起消失。
车门缓缓打开,皇甫昕递给卓戚阳一把伞,眼神有些深黯,微笑依然温润美丽,他笑著对卓戚阳说,“路滑,小心点。”
胸口的温热使卓戚阳的手有些颤抖,冷漠的脸竟然有些绯红,他默默点头,接过伞走下车。
阴沈天气里的雨有些冷,撑著伞的卓戚阳走到他面前,他的神色淡漠而平静,却使席偌淮的身体僵硬的颤抖起来。
看著多日不见的男人,一瞬间酸意涌向眼睛,逼得他慌忙侧开头,无法置信自己竟这麽想见他;以至於哪也不去的在这守侯。。。。。
“你有什麽事?”
熟悉的淡漠语气飘进空气里,席偌淮苦笑地看著他,低哑的声音有难以掩饰的悲伤。
“是啊──事情已经变成这样了,我这样来见你,很让你为难呢──”
卓戚阳静静望著他,神色很淡漠,仿佛在面对一个不曾认识的陌生人,两人之间没有任何的交际。
透明的雨水濡湿了席偌淮的黑发,望著卓戚阳的他面容苍白得惊人,仿佛全部的生命都将燃烧殆尽了。
“对不起──我一直都很想对你这麽说,怕没有机会再开口,前几天的事也是,请原谅我的身不由已。”
娱乐圈有它的潜规则,艺人靠记者宣传出镜机会,记者们也靠艺人发稿谋生,不久前闹的事,新闻价值那麽大,几乎到了要被舆论淹没的地步。
已经做好退出的打算,却畏惧於卓戚砚的胁迫,开了那场荒唐的记者会,他只是不想伤害他,没料到自己却是伤害他最深的人。
不清楚卓戚阳对这件事知道多少,可事情是他引起的,不对他说声道歉他实在无法安心离去。
“卓戚阳你那麽冷漠,像没有情绪的冰冷墙壁,从来不看我一眼,更拒绝我的深入,即使如此,我也想再次乞求一次,你愿意跟我离开这吗?”
如果卓戚砚的目的是让皇甫昕消失,他不能保证失去他的卓戚阳是什麽样子,他可能会倒下去,如死去一样封闭自己,或是。。。。。。
情况会很糟糕,尽管这样依然不想告诉他,想自私一会的拥有他。。。。。。
(0。26鲜币)星盲(美强丑受) 193
雨下得越来越大,呼啸而来的冷风,吹起卓戚阳漆黑的发丝,他静静地注视著席偌淮,许久,没有说话,冷俊的脸庞上也没有过多的表情。
“。。。。。。”
“我什麽都可以为你改变,为什麽你连一次机会都不给我──”
席偌淮眼中有一层轻盈的雾气,这一次是他的最後机会,失去了就再也不能把握住想要的幸福,可他要用什麽方法才能撼动卓戚阳坚硬的心。
“我的幸福是因为你,没有了,活著也不会感到快乐──”
哪怕被漠视,知道自己的爱不会被回应,继续下去双方都会被伤害得鲜血淋漓,却依然不能忘记与他一起相识的日子,甚至远离他……
也许……
真的是宿命,一直爱上得不到的人,他几乎要疯了……
雨雾里的树叶,摇曳出沙沙作响的波动,卓戚阳面无表情地垂著头,视线停在地上的水珠上。
“。。。。。。”
“我不想一直一个人,没勇气不要幸福。。。。。。”
低哑的声音,悲伤得似破碎的玻璃,不知为何让人心底一沈,卓戚阳缓缓抬起眸子,睫毛轻轻地颤了一颤。
“假如──”
“我现在死在这,乞求你留下来,你会不会不顾一切守在我身边──”
卓戚阳惊住,平静的心口仿佛有一层一层的雾气荡开,他不敢置信地望著席偌淮,漆黑的发丝,遮住了一双有些疲惫的双眸。
“你威胁我。”
隐隐约约的白色水雾里,席偌淮瞳眸深黯,肌肤苍白如纸,唇色却鲜豔如血,他的声音轻飘得仿佛从遥远的幽巷中传来。
“可是──没用的。。。。。。你根本不会看我一眼,不是吗?”
卓戚阳表情僵硬地垂下头,所有的情绪隐藏在漆黑的眸子里,他不带任何感情地看著席偌淮,干涩的声音自单薄的唇瓣里逸出。
“抱歉。。。。。。”
风冷冷地吹,席偌淮浑身被雨淋得湿透,他单薄的脊背,绷紧成了悲凉的弧线。
迷离的昏暗光线里,卓戚阳深深叹了口气,将手里的伞塞到席偌淮手里,望著错愕的脸,漆黑色的眸子里有平静的黑色暗流。
“不要用这样的方法折磨自己,我不值得你这麽做,你很快就会冷静下来──”
忘记这段时间的相处,开始新的生活,就会发现卓戚阳这样的人,不是有魅力到让人一直幸福下去,没有他,一样能活下去。
而自己。。。。。。
卓戚阳望向不远处,轿车里的皇甫昕焦急地走下车,即使步伐慌乱,温润的眸子里有深沈的火光,他浑身也如稀有的珍珠一样散发著柔和的温暖气息。
“回去吧。。。。。。”
席偌淮牢牢握紧手里的雨伞,看著走过来的皇甫昕和卓戚阳眼里的少有笑意,火辣辣的怒气冲进心口,全身被一股不舒服的妒忌控制住。
硕大的雨滴砸落而下,卓戚阳默默转身离去,漫天大雨里他的身影是漆黑的,仿佛将永远消失在眼前一样。。。。。。
席偌淮紧紧抿住唇,突然摔开手里的伞,冲上去抓住卓戚阳的胳膊,目光深黯地盯著他,眼里带著血红色的疯狂爱意。
“我一直在你身边!为什麽你看不到我?那个皇甫昕真有那麽好?你们认识才多久?是我先遇上你,先爱上你,你以为我是在开玩笑?”
卓戚阳神色冷淡,直视他说,“感情跟时间长段无关──”
“无关?”
席偌淮怔了一怔,仿佛什麽都没听到一样,一下子凑近他,突然揽住他的後脑,用尽全身力气将彼此的身体拉近,然後,重重地吻上他的唇。
“你疯了!”卓戚阳震怒,立刻推开他。
席偌淮苦涩地笑了笑,伤痛地望著卓戚阳,有什麽细碎的东西闪烁出一点光亮,从他的衣领里滑出。
一枚耀眼的戒指被银色项链串了起来,戴在他的颈上,心在瞬间坠了下去,像灌满了冰冷而沈重的海水。
原来,这就是他的答案,早该知道的依旧无法逃避开。。。。。
“你总是下不了狠心。”
清雅的香气,伴著皇甫昕轻柔的声音萦绕而来,一双修长的手臂,从身後紧抱住卓戚阳颤抖的身体,带著些霸道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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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戚阳胸口一热,连忙去推皇甫昕,他们三个人站在这的场面实在过於醒目,要是被谁看到或是被人拍下照片,後果真是难以想象。
“你担心被记者看到?”
怀中的身体不断挣扎,皇甫昕温柔一笑,手指抚过卓戚阳的潮湿头发,眼神暗沈地望著面色苍白的席偌淮。
席偌淮胸口一阵冷风吹过,他虚弱地说,一种复杂的神色在眉眼间凝聚,“我怎麽可能会担心这个──”
如果是以前,他可能会有所犹豫,现在不同,在确定自己的心意後,他就决定舍弃一些东西。
细细的雨斜斜飘落而,地面上激溅起一片晶莹的水珠,卓戚阳抬起头,看著席偌淮苍白的脸,几乎快昏倒的样子,不觉迈了一步走向前。
“你──”
皇甫昕猛地扯住他的手,将他拉进怀里,手臂收紧著,被风吹的冰冷的脸埋在卓戚阳的颈边,唇角微微上扬而起,清澈的眸子幽黑如夜。
“别去。”
卓戚阳一愣,察觉到皇甫昕颤抖得身体,清雅面容上那不能掩饰住的紧张,他微微一笑,任由他拥著自己。
皇甫昕闭上眼睛,轻轻地笑了,卓戚阳最大的弱点是别人对他的伤害,会麻木的隐忍在心底,激烈的情绪波动在他身上是如此少见。
可他刚才动怒了,是为面前男人的强制,这个席偌淮果然让他太痛苦了,才会让卓戚阳连直视都不想给予对方。
皇甫昕深深地叹了口气,略显苍白的肌肤,氤氲出微微晶莹的光,美的更加让人著迷。
“我与你不同,我不在乎记者怎麽写,也不怕他们毁了一切,就算是我不顾廉耻缠著他也没关系,我为了他什麽都可以舍弃。
冷风吹过,席偌淮纤细的身体像破碎的惨白花瓣,在雨中孤单飘摇,他嘴唇颤抖著,仿佛秋风中残落的叶。
“我也可以──”
冷雨里,皇甫昕的声音仿佛从夜雾深处飘来的,带著刺骨的冰冷和不屑。
“你可以?你除了一次次伤害他,为他做过什麽?付出过什麽?你怕自己的形象声誉受到影响,接受公司的意见,诬陷他跌进舆论声里,踩著他的肩膀一步步爬上去还做过什麽?”
冰冷的雨轻飘飘地覆在席偌淮冰冷的肌肤上,一滴又一滴,仿佛眷恋著他一般的,竟不再融化一分。
“我──相信用心去爱一个人就能得到回应,但爱在权益面前根本就不堪一击,我保护不了自己也守护不好他。”席偌淮失落地笑,“如果我拥有与你一样的身份权势,我可以不顾一切的对所有人宣布我的爱。”
席偌淮直直地凝视著卓戚阳,痛苦的叙述著企图感化卓戚阳,有一抹微弱的期待在眼底闪烁。
卓戚阳笔直地站著,脸上看不出一丝情绪波动,席偌淮的心中仿佛有疼痛,突然一阵透不过气般地低咳,良久他低声说。
“我一开口那群人就像疯了一样堵住,这就是小人物的悲哀,永远只会被人踩在地下,连夺取喜欢东西的力量都会在权益面前被扼杀──”
皇甫昕看著怀里的卓戚阳,眼里有温柔的笑意,悠然瞟著气愤中的席偌淮,眸子深暗如夜晚里的大海。
“权势并不能得到一个人。”
席偌淮不屑地瞪著皇甫昕,惟有这一次他不想轻易放手,想紧紧抓住属於自己的幸福。
“权势却能轻易毁了一个人的前途,我以前想像皇甫昕先生这样的人,一向温文有礼应该不屑用卑鄙的手段达到目的,看来不见得如此。”
身在娱乐圈记者们不会去理会丑闻背後的真相,所以有时候,就不得不为根本没做过的事情负责任。
他是一个新人在娱乐圈没有立足点,为了不让他与卓戚阳过分亲密,皇甫昕用一个丑闻将他推向黑暗,让所有人都知道他有过那麽一段过去。
随後以迅不及雷耳的速度收购幕色,此後,他的去的事也被他们调查得一清而楚,工作乃至生活都遭受控制,站在他面前,他就像没穿衣服一样,彻底赤裸裸得没有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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