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一定要亲自教训肖恩的话,那麽就去尽情尽兴的打一场吧!但是,打完之後立刻离开深海。我总觉得道尔夫让你进入嗜血擂台的意图很奇怪……他没有你想的那麽简单。”
“担心什麽……不就是一个军火商嘛?他把他所有的武器都挂在身上也挡不住我的一颗子弹。”
“……我知道,我不会再乱杀无关的人的,任务一结束我就回来。”
“我还没有好好的看你打一场拳呢!”
“缘,十天。十天後我一定回来。”
……
我吁出一口气,拔下钥匙,打开车门钻了出来。
是的,白飒羽已经走了。
这几天的阳光总是很耀眼,我手遮了遮眼,又看了一眼那高远的蓝天……载走白飒羽的飞机也是在这样的蓝天中起飞而去的。
不知道为什麽,看著那架慢慢消失的飞机,我心中竟升起一股难以言明的惆怅……怎麽也化不开。
呸……像个娘们似的。
离比赛已经没有几天了……那麽,哈林顿,你要给我怎麽样的惊喜呢?
我百无聊赖的活动了一下脖子,往训练大厅走去。
在我的右脚刚刚跨入大厅的一刻,拳手们的训练动作都停了下来,视线齐唰唰的射过来。
啧……这是什麽情况?
我皱了皱眉头,不明所以的看著那些用诡异而厌恶的神情瞪著我的拳手们。
搞什麽?是因为那天死了的布莱恩和马克吗?我怎麽不记得黑市拳手们什麽时候这麽讲义气,有同情心了?
“陈先生,请这边来……教练在里屋等你。”丹的声音从我的右边传来,我朝他点了点头,静静的跟著他往里屋走,掠过一个一个目光森冷的拳手。
“布莱恩和马克平时人缘很好,这里的拳手几乎都是他们的朋友。”
“唔。”
“他们这样看你是很情有可原的……布莱恩他们死的并不光彩。你知道,一个拳手最大的荣誉不并是获得‘血腥玛丽’,而是死在拳台上。”
我一愣。
“拳手的生命是短暂的。一个好的拳手并不在於他是否能打一手好拳,而是在与他有没有那种荣誉感。你们中国有一句古话──‘自古英雄如美人,不叫人间见白头。’不巧的是,不只是中国人喜欢当英雄。”
丹为了打开了门,转身看著我,向来面无表情的脸突然浮现了一个诡异的微笑:“陈先生,你是一个好拳手……我希望你能把英雄一直当到最後。”
我满头雾水的看著他离开。
这个人今天是怎麽了?
把英雄一直当到最後……他不是想我死在拳台上吧?
我撇嘴笑笑,一进门,就看见站在场地中央看著一个竖起的木桩发呆的哈林顿。
哈林顿听见声音回过头来,看了我一眼,缓缓的开口说:“欢迎──来到地狱。”
因为和白飒羽浪费了两天,所以时间实际上只剩下十三天。
早晚两次负重100公斤20公里跑,负重1000个伏地挺身,1000次深蹲,1000个仰卧起坐,踢断15根二十英寸粗的木桩……
“肖恩外号‘卓尔’──不光是因为他特意染的那头该死的白发和小说中的黑暗精灵一样,更是应为他狡诈残忍,不按常理出牌的拳风。你知道他的K。O率是多少吗?87%!!”
直拳,勾拳,扫腿,侧踢,膝肘法,各种关节技术……
“你以为他为什麽目中无人?看不起拳击……还老是把深海的拳手往床上带?因为他有这个资格!他神经的反应速度天生比平常人快0。02秒,肢体柔韧度极好──天生打拳的料!”
徒手搏击,多人混战训练,与哈林顿对抗……
“要是他像他老爸那样看重拳击的话,估计早就是某一届的血主了!”
我猛的倒在地板上,身上的汗水瞬间将地面濡湿了一片。
如果不是那天看到他怀念而悲伤的表情──我绝对会以为这几天他在故意整我!!
“哈……哈……哈……哈……”我闭著眼睛,剧烈的喘著粗气,身上的负重都来不及解下。
“怎麽……这样就不行了?”哈林顿走过来,用鞋尖踢了踢我的腰侧。
“……”我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微微的翘起手指对他比了一个中指。
“呵呵……还有力气?起来!!”
狼狈无比的翻了一个身,我慢慢的站起来,解开扣子灌了铅的背心在地上砸出“砰”的闷响。
“从今天开始,一切基础训练停止。你跟我来。”
“终於停了……”我咕哝著,挪著脚步跟在哈林顿身後。
休息半晌,哈林顿把我带到一个单独的训练室,一个粗大的木桩横躺在地上,枝叶全无,树皮也经过特殊处理,在正中的地方开了两个洞,里面安放著可以握住的铁杠。
“你知道什麽叫做‘大地的力量’吗?”哈林顿低低的说。
“什麽?”我有些好笑的看向他,只见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闪过两道诡异的波光。
“去把那个举起来,80kg。”
“开玩笑?”
哈林顿狠狠瞪我。
我认命的走过去,抓起那个木桩,双手使力……啧,居然纹丝不动。
“举起这麽重的东西你不能只用双手的力量,你要动用全身!从脚底,到双腿,腰部,肩膀,双臂……脚踏实地,感受自己和大地连为一体,把它举起来!!!”
我深吸一口气,踢踢腿,照著哈林顿说的,集中精神,双手紧紧的握住铁杠,脚用力的蹬地,腰部使劲的往上一挺──腿力,腰力,肩力,臂力慢慢的连成了一体。
我能行我能行我能行!
我心中不断的念著,突然有了一种奇怪的感觉,一种冰冷而火热的感觉慢慢的顺著脚底腾升,好像真是从大地传递过来的一般,在体内流转不息,又流入木桩中──然後,木桩仿佛也和地一样成了我的一部分!!
“啪!”
当第一滴汗水滴落在木桩粗糙不平的表面上时,我突然感觉木桩一松,轻轻的离开了地面。
我能行!
我暗自大吼著,心中划过一道兴奋的虹弧,力量更是翻滚沸腾起来,瞪大眼睛,世界好像在一瞬间放慢……木桩一点一点的被我举高,膝盖,肚腹,前胸……
我猛的翻手想将它顶高,整个人却定住了一般,怎麽也使不出力气,虚汗猛的打湿了全身!
“够了!”哈林顿猛的冲了上来,抱住木桩狠狠的把它从我手上夺下来。
“砰嗙!!!!!!”巨大的撞响声好像震的整个房间都在颤抖摇晃!!!
“吉尔森!!”哈林顿突然大吼!!
一个穿著白衣的人影闪了出来,冲上来就把我按倒在地,不停的给我按摩全身……哈林顿也倒坐在地上喘著气。
我头晕脑晃,不知道过了多久,手指胳膊才慢慢的恢复了一点知觉。
麻麻的,像虫蚁啃咬,从手臂开始一路向上,窜遍全身。
“嘿嘿……”哈林顿突然发出一声低笑:“好!好小子!”
“怎麽回事……”我有些虚弱的说,身体像被抽空了一样,没有一点力气。
“那个东西,”哈林顿指了指木桩:“可不止80kg!80kg的话我直接给你一个杠铃就好了,干嘛还费劲给你找一段木头!”
“什麽?!!”
“我不指望你能办到……没有想到你真的办到了!!哈哈哈!”哈林顿突然仰头大笑。
“你他妈到底在干什麽?”我哑哑的问。
“知道吗?再多举那个一会儿你就死定了。”吉尔森突然说。
我这才想起这里还有一个很久都没有见过的吉尔森。
“吉尔森,你给我说清楚!”我懒的看一边笑得好不开心的哈林顿。
“你知道突破潜能吗?你可能听说过这样的事,一个60多岁的老太太,在看到自己的小孙子被夹在拖拉机下,竟然掀起了重达数吨的拖拉机,救了自己的小孙子──这就是突破潜能。”吉尔森用他一贯懒懒的语调说。
“一般突破潜能的方法有两种,一是受到了突然的刺激,二就是像你那样──自我催眠!”
“但是这种方法是极其危险的,虽然你的精神认为你可以办到,或是必须办到,但是你的肉体却无法承受。全身的肌肉,神经,血管,会在你突破潜能的时候承受高於平常几倍的压力!一不小心……结果就是暴体而亡!”
我眉毛抽搐,青筋跳动:“……什麽?”
“我的意思是心肌痉挛。”吉尔森面无表情,我却轻易的发现了他极力隐藏的笑意。
“吁……”我浑身无力的仰倒在地,然後狠狠的向旁边的哈林顿瞪去:“死老头!那个东西到底多重?”
“150kg。”哈林顿淡淡的说。
操!
哈林顿看著一脸怒火的我说:“你以为短短十几天我能让你提高多少……如果要学那一招,你就必须学会突破潜能!”
“……”我愣住。
哈林顿却不再说什麽,站起身来慢慢的走了出去。
我被吉尔森扶到了床上,他继续给我做全身按摩。他的手法灵活而巧妙──但却让我疼的我咬牙切齿,苦不堪言。
“忍一忍,你这身肌肉最少还要疼三天。”吉尔森还是那副睡眠不足的样子,好像下一秒就会倒在我旁边睡过去。
“唔……你,该死……轻点。”我从齿缝中蹦出几个字。
“轻?轻的话你就等著疼一个星期吧!”吉尔森根本不买帐。
“嘶……你还在研制那些药吗?”我突然问。
“……”吉尔森突然沈默下来,好一会儿才说:“是啊!”
“血婴还是不知道吧……你到底要瞒他到什麽时候……啊!!!”我突然一声惨叫,猛的翻身挥开他:“你他妈的在什麽?”
吉尔森却笑眯眯的压住我的手,继续惨无人道的“折磨”。
我狠狠瞪了他半晌,终於还是挫败的躺下……
我什麽时候得罪这个小子了?
我突然理解为什麽脾气火爆的养父一直对他那麽客气了……吉尔森估计就是那种吃人不吐骨头的笑面虎。
“对了……”我眯了眯眼,慢吞吞的问:“吉尔森,你的外号到底是什麽?好像不是医生吧?”
这小子整日一副睡眼朦胧的样子……这麽有趣的特质应该有什麽更适合他才对。
“……”
一片安静。
“说啊!”
“树懒。”
“……”
“……”
“哈哈哈哈哈哈……啊!!!啊啊!!天煞的停!!啊──该死的给我停!!”狂笑声突然半途被截成撕心裂肺的惨叫。
……
啧……不得不说吉尔森按摩时虽然痛不欲生,但是按完後还真是轻松了不少。
哈林顿放我两天假……要我好好休息,却连那所谓的“一招”是什麽都不透露。
时间真的够吗?什麽那麽神秘?
我欣赏著西沈的黄昏,慢慢的走到自己车边……咦?钥匙呢?
我皱眉,难道是拿衣服的时候掉落了?
应该在浴室里吧……我慢慢的往回走,拳手们都去吃晚饭了,整个训练场一片安静。
哈林顿住的别墅设在训练营的南面。
因为发生了上次的事,我一般都在哈林顿别墅的浴室里洗澡。毕竟在很多人的带著敌意的注视下洗澡并不是什麽愉快的事情。
进了别墅,穿过走廊我朝浴室走去……脚底的地毯踩的软绵绵的,我再次感叹哈林顿也是一个很会享受的人。
在离哈林顿房间不远的地方,轻轻的说话声从半掩的房门里传了出来。
我不由的顿住了脚步。
“我以为他是你的朋友。”
“他是。”吉尔森低低的回应。
“你知不知道如果他学了这个腿法就算失败也会被萨伦选中?”哈林顿的声音听不出情绪。
“我知道,所以我才请你一定要教他。”
“你这是送他入虎口。”
他们在说我吗?
“……我一定要救出塞斯(血婴)。”
“你怎麽能肯定他进去就一定能让萨伦对塞斯失去兴趣?”
“你不是也觉得他很像吗?你,道尔夫,丹……我想还包括他的养父。你们的感觉保证了这个计划的成功率。”
“是,我承认。他是像他……他妈的像极了。”哈林顿的声音突然变得低沈而恍惚。
“所以……”吉尔森吐出两个字,没了下文。
“塞斯真的是风魔的儿子?”哈林顿突然问。
“是。”
“……”哈林顿叹了一口气,想要说什麽却没有再开口。
我不再听下去,悄无声息的退走。
直到坐进车子里,我才长吐了一口气。
吉尔森……你到底再想些什麽?
抬手,摆动後视镜,在里面看见了一张脸……倔强的脸部线条,微蜜的肤色,刘海有些凌乱的覆在额上。
那双眼里,涌动的情绪晦涩难明。
而你……到底像谁?
☆、第二十九章
已经做好了适当的放松按摩,其他的也全部准备就绪。
我坐在休息室的椅子上,等待不久後就要开始的拳赛。
四周没有一个人,很安静。只有我一个人的呼吸声。
羽,你人呢?
不是说好了十天吗?不是还说你想好好的看我打一场拳吗?
为什麽你老是食言?
你可知道,这或许就是我最後一场比赛了?甚至……是你最後一次见我了?
微微的勾起嘴角,我闭著眼睛,慢慢的往手上缠绷带。
回忆却不由自主地飘到几日前。
“你知道了?”吉尔森低低的说。
“嗯。”
“吱吱吱吱吱吱──!!”小白鼠在他的手中猛的发出刺耳的尖叫,背对我的吉尔森却沈默不语。
他慢慢的将药剂注入小白鼠的体内,又将它扔至观察箱中。抬手,关了工作台上的灯,然後转过身来面对我。
吉尔森低垂眼帘,神情专注的盯著手上慢慢退下的手套,说:“赛斯是风魔邓杰的儿子,而邓杰就是你养父的弟弟。”
我不动声色,沈默地望著他。
“萨伦。贝斯特是现在贝斯特家族的族长……风魔就是死在他的手上。”吉尔森突然笑笑,很是嘲讽和苦涩:“ 你知道风魔是怎麽死的吗?活活性虐致死。”
“如果我不想办法救赛斯的话,我想,他的结果也是一样。”吉尔森的声音很平静,他慢慢的走道我的跟前,掏出一根烟递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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