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Xiong…Di,咱们都这么熟了,开通一下不行吗?我爸住院了,我得快点上去看看,要是他还剩最后一口气,你这么拖延一下,他可就见不到我最后一面了。”
顾邪西说着胡话,脸上的表情可是真着急。刚才也忘了问老顾是个什么情况就赶过来了,他心里也没个底,老人家可不是那么经得起折腾的。
“废话少说,不然我现在直接把你带去警局。”交警小哥抓着顾邪西不放手,满脸写着刚正不阿。顾邪西被弄的有点恼了,正想要用武力解决,抬起来的拳头被一只凉凉的手给挡了回去,一抬头就看见了自家媳妇儒雅的站在一旁。
“交警同志好久不见,我朋友又给您添麻烦了,真是很抱歉。”洛誓愉礼貌的说着,极其自然的把顾邪西拉到自己身边,白净的脸庞上的笑容看上去可不像是开心的笑。
“你有那个心思跟我道歉,还不如多花点心思教育教育他,都老大不小了还跟个小毛孩一样乱飙车,这年头死在车祸里的人可多了去了,别不拿自己的命当回事。”
交警小哥一边说着,一边刷刷的开着罚单,对面前衣着光鲜的两个男人一点都不客气,要是再夸张点,就能跟训儿子媲美了。
顾邪西当然不可能乖乖的被训话,刚要发作就被洛誓愉一个眼神瞪了回去,跟龟孙子似的。那样子被交警小哥看了去,不屑的切了一声。
这一声让顾邪西和洛誓愉都变了脸色,不善的看向他。这位交警小哥倒是很泰然自若,把罚单塞进顾邪西手里,一本正经的说道,“别这么看着我,你们啥关系我早就看出来,都是同类,我可不会鄙视你们。我刚才那个‘切’,只是感叹而已,感叹这个年代的1号越来越妻管严了。”
“还有啊,这位漂亮先生,我对你家那位可是半点兴趣都没有,我家那口子就够让我头疼了,我对这种无脑型的一号,现在只有厌恶,没有爱,所以您不用这么本能的排斥。”
说着交警小哥握了握洛誓愉的手,表示了下0号之间的友好,把自己的号码放进洛誓愉手里,说是有空多联系,交流什么御夫心得之类的。啰啰嗦嗦的说了一堆,就潇潇洒洒的走了。
“咳,洛誓愉啊,你不会真要跟他联系做朋友吧?”顾邪西瞅着洛誓愉手里那张写着号码的白纸,有些忐忑不安。他觉得洛誓愉有小默这么一个交流对象就已经够难以承受了,再来一个像那位交警同志一样的战友,他这日子还能不能过下去就是问题了。
“爸爸刚才让我下来接你,说要是十分钟后还看不到你的人,他就准备在医院里住半年,现在距离十分钟还差一分四十秒。”
“丫的,他这个老头真是越老越不讲道理了!”
咆哮了一句顾邪西一溜烟的就冲进了医院,洛誓愉慢悠悠的跟进去,默默的把交警小哥给的号码放进了口袋里。
【啊,感觉也没啥好写的,我再挤挤就完结好了,啦啦啦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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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五章:逝去,失去?
顾豪其实也没出什么大事,就是在下楼的时候踩了个空,把脚给崴了。不过毕竟是六十多的人了,要恢复也要花上一段时间,所以在薛芳等人的威胁下,顾豪还是在医院躺了五天。
“医生说的话你自己也上点心,别越老越没个样子,整天让薛姨操心……”
顾邪西和洛誓愉一边一个扶着顾豪,就怕他还没彻底好的脚又出什么问题,而从病房里出来起顾邪西就在那里唠叨个没完,跟训儿子根本没差。不过他说的句句在理,倒是让顾豪没办法反驳,只好憋着口气听着。而洛誓愉和薛芳则是笑着看着这对Fu…Zi,对这种情况已经习以为常。
本以为没个人阻止顾邪西总要再说上个十分钟,可这次刚出医院大门顾邪西就闭上了嘴,连脚步都停了下来。
“怎么……”
薛芳被洛誓愉拉住了衣角,没把话说下去。这时候他们都看到了那个从救护车上下来的人。
那是一个老人,满头稀疏的白发,憔悴的脸,呆滞的眼神,嘴角还流着口水。老人坐在轮椅上,盖着毛毯,被几个医护人员推着往前走。
那人不是别人,是顾邪西差不多要忘了的,他的亲爹,陈寻玄。
“车在那边,我去开过来,你们等会儿。”
听到顾邪西这么说,顾豪和薛芳都露出了欲言又止的表情,要是顾邪西还是当年那个十几岁的男生,顾豪或许还会劝说几句,但是顾邪西已经三十五了,他们再说什么也是没用的。
洛誓愉看了眼顾邪西,也没说什么,对顾邪西他再了解不过,由始至终顾邪西都只是把陈寻玄当成只是有血缘关系的陌生人,就算陈寻玄变成现在这种样子,顾邪西除了惊讶也不可能有什么感觉。
顾邪西是个重情又绝情的男人,他只对自己在意的人用心,而被他排除掉的人,他是多看一眼都觉得浪费。
“西……西……西子……西……子……”
断断续续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顾邪西却始终没有回头去看。那个声音听起来那么的苍老无力,甚至已经口齿不清,愣谁听了都会产生怜之情,可是顾邪西不想因为怜悯和同情而做些什么。
作为他那个人的骨血,这是他留给他最后的尊重。
陈寻玄被护士推进医院的大门,老人的眼神依旧呆滞,眼里却多了些东西,亮晶晶的,有点浑浊。而他的嘴一张一合,不停不停的重复着那两个字,每一个字眼里都是悔恨,流着血的悔恨。
“听说陈寻玄明天下午会做手术,脑肿瘤手术,很可能死在手术台上。”
洛誓愉窝在顾邪西的怀里,漫不经心的说道,距离上次的擦肩而过已经过去了两个月,这是洛誓愉最新得到的消息,他考虑的一天还是在跟顾邪西翻云覆雨之后把这件事说了出来。
他并不是想让顾邪西做什么,只是觉得顾邪西应该知道这件事,至于决定权,都在顾邪西手里,他不会干涉。
而顾邪西听了之后并没有多大的反应,把洛誓愉抱紧了一些,就睡着了。但是他那颗跳动的并不安稳的心脏告诉洛誓愉——我心里有点乱。
最后顾邪西还是没有去看陈寻玄,而那场手术也以失败告终,陈寻玄死在了手术台上。
陈寻玄下葬的那天,天气很好,阳光照在身上暖暖的,但顾邪西却并没有感受到任何暖意,反而觉得身体冰凉冰凉的,就像这个世界少了点什么东西,暂时带走了他体温。
或许血浓于水这句话并不是虚言。
洛誓愉站在远处的大树下遥望着已经在墓碑前站了半个小时的顾邪西,白净的脸上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只是那么恬静的等待着。即使听到身后的脚步声,他都没有任何变化。
“漂亮先生,好久不见啊。”
被压低的声音悄悄的出现在洛誓愉耳边,他保持姿势点点头。听声音和说话方式他就知道站在他身边的是谁。
“看见没?那个走过去的就是我男人,他叫陈希,算是陈寻玄的养子,按照年纪来说,你男人应该要叫他一声哥哥。”
交警小哥一本正经的说道,眼神黏在陈希身上,始终没有移开,“你们的事情我们都知道,都是陈叔叔告诉我们的。你或许会很意外吧,一个那么厌恶自己儿子搞同性恋的男人,居然还会认养一个同性恋,并且还跟他们生活在了一起。”
“其实我跟陈希都明白,他这么做是在变相的弥补,他没勇气去跟自己的儿子道歉,只能在养子身上寻求安慰,他是个可怜人,每晚都对着顾邪西的照片流泪,最可笑的是那些照片还是偷拍的。”
说到这里交警小哥惨笑了一下,“或许在你们眼里,陈叔叔不配做一个父亲,甚至,不配为人,但对于我很陈希来说,他是个好人,是个可怜的好人。”
墓地里安安静静的,只有一个声音,说着陈寻玄身前的事情,他的声音没有刻意压低,也没有故意放大,正好四个人听见。
“你都听见了吧。”
陈希站在顾邪西身边,望着墓碑上的名字,声音平稳而平淡。
而听他这么问,顾邪西只是提了提嘴角,波澜不惊的回问道,“听见了又怎样?我是要感动还是后悔,还是说应该痛哭流涕?或者说你想要让我叫你一声哥?”
“我只是想让你在坟前叫他一声爸。”陈希直截了当的说道,手指轻抚着墓碑,带着些许的凄然,“这是他的遗愿。”
顾邪西始终笔挺的站在那里,眼神的连波动都没有。说什么遗愿,说什么叫一声爸,顾邪西除了暗自发笑,笑得比哭还难看之外,实在不知道还能摆出什么样子。
“西子。”
洛誓愉突然叫道,等顾邪西回头看着他了,才带着浅浅的微笑继续说道,“我们回家吧。”
顾邪西凝视着洛誓愉,良久后裂开嘴笑了起来。
这里的悲伤和凄凉不属于他,他的幸福一直在他身边,他不需要后悔,他没有失去任何东西。
'每次有人说我的时候我都会伤心愤怒,就算说的是实话,但我就是玻璃心,不过与此同时你们就会帮我说话,一下子就治愈了我,觉得被人说也是一件好事。哈哈,室友来玩,陪了几天,久等了,因为你们的宽容,我变任性了,所以是你们的错哦O(∩_∩)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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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六章:爱情最后的样子
一晃就是五年,陈寻玄也离开这个世界五年了,这五年来陈希和张骞,也就是那个交警小哥,一直没有放弃,隔三差五就会对顾邪西纠缠一番,想要完成陈寻玄的遗愿——让顾邪西叫他一声爸。
可惜一次也没有让顾邪西动摇过,他们执着,顾邪西却是古井无波,不管他们说什么,都像是没听到一样,那种状态比洛誓愉的冰冷还要更胜一筹。
一年年过去,就连护鱼的员工都人尽皆知了这件事,许多对顾邪西熟识的人都不能理解,一向很好说话,心胸豁达的顾老板,为什么会对这件事这么执着。若是换做常人,被这么软磨硬泡,软硬兼施的恐怕早就投降了。毕竟那是亲生父亲,而且死者已矣。
——洛誓愉,你会觉得我太绝情吗?
有天深夜顾邪西这样问洛誓愉,把人紧紧抱在怀里,似乎很冷一般。只有在最亲的人面前,他才会这样毫无保留的把自己脆弱的一面展露出来,他并不是石头,他是比谁都重情义的顾邪西,要一次次面对陈希和张骞的攻势还面不改色,他很累。
他不是不想点头,而是不能,要是要做,他不会等到现在,不会等到别人一次次的来求他。
洛誓愉自然是懂他,很多时候他们之间不需要多说什么,顾邪西种种洛誓愉都能明白。
这个人不是绝情,而是太重情,他重的是对顾豪的那份情。
在顾邪西心中一直只有顾豪这么一个爹,即使顾豪只是他的养父,两个人没有血缘关系,那也无法改变这个在顾邪西心中扎根扎的很深的事实。如果顾邪西再叫陈寻玄一声爸,那么他就背叛他自己心里承诺。
或许有的会觉得这很可笑,但对于顾邪西来说,这点却非常的重要。
——顾豪是他唯一的爹,他的爹只有顾豪。
——他会永远陪着洛誓愉,洛誓愉是他。
……
这些都是顾邪西在心里得出来的结论,对于他说这些是比世界上任何一条真理都要难以撼动的东西,是他赖以生存的信条,是他拿一切扞卫的原则。
在陈寻玄的第五个忌日,陈希他们移民去了加拿大,也宣告了他们不会再纠缠顾邪西。在他们离开的时候,顾邪西和洛誓愉一起去机场送他们,并且答应了他们唯一的要求,偶尔去墓地看看。
当天顾邪西去了墓地,在哪里站了一夜,洛誓愉因为公司有事并没有同去,在第二天清晨就接到医院的电话,顾邪西进了医院。
那是这么多年顾邪西第一次因为生病住院,高烧到四十度,整个人昏迷不醒,还不停的梦呓。
洛誓愉一接到电话就飞奔去了医院,脑子里一片空白,连脚上的拖鞋的都没有换,所有的理智都被那个‘四十度’烧成了灰烬,甚至连开车去医院这种事都没有想起来。
陈默和徐苏泽显然比洛誓愉要冷静很多,驱车去的医院,比洛誓愉还要早到十分钟,当他们看到赤着脚,狼狈不堪的洛誓愉时都惊得说不话来,这么多年,谁又见到过洛誓愉这么凌乱的样子。
“西子怎么样了?”
洛誓愉焦急问道,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现在是个什么情况,陈默和徐苏泽对视了一眼,冷静的把情况跟洛誓愉说了一遍,让他放下心来。
顾邪西在墓地站了一夜,山上夜寒露重,到早上就支撑不住倒下了,他是被管理墓地的老大爷发现送进医院的。现在已经脱离了危险期,不过还在发烧,正在挂水。
“就算再担心他你也不用急成这样吧,他小子身体好着呢,不会那么容易挂掉的。”
为了缓和气氛陈默打趣的说道,可是他的幽默不但没有用,反而让气氛更加的冰冷了。洛誓愉窝在一起的双手甚至都颤动了起来,那是发自内心的恐惧。
知道自己似乎说错了话,陈默没敢再言语,乖乖的闭上了嘴。徐苏泽也不太理解洛誓愉在想什么,在害怕什么,所以也只能在一边陪着。
三个男人就那么并排坐着病房外面,气氛有点阴郁。
过了良久之后,洛誓愉才缓缓开口,“我怕他死,比我先死。”
八个字带着浓重的凄然,直接撞进了其他两人的心里,让他们重重震颤了一下。
他们都是一类人,不需要再多的话语,这八个字就够。怕对方死,怕对方比自己先死,因为他们只有彼此。
随着年岁的增长,他们会渐渐察觉到那种在心底滋生起来的恐惧。他们并不是怕死,生老病死,是人之常情,他们没什么可怕的。他们惧怕的是对方的死亡,
父母亲人会老去,死去,离去,然后他们的生活里,将会只剩下对方。他们没有儿女,他们都没有领养的准备,所以他们如果失去对方,就将会无所依,是心灵的无所依,比现实生活的无依无靠还要来的可怕。到时候他们可能会穷得只剩下钱。
一想到这个洛誓愉就觉得可怕。
他从未这么害怕过,要是以前只是随着年月有那么一点点的感觉,这次却因为顾邪西的突然入院,把这种恐惧全部具象化了。那么真实,那么让他无法接受。
生命是脆弱的,人类会因为疾病,意外,天灾,人祸……而死亡,很容易就会失去活下来的资格。
就像陈寻玄一样,好好的一个人,不过六十岁出头,说没就没了。放在二十一世界,也算是早逝。
洛誓愉害怕顾邪西也会那么不知不觉的就没了,或者是他……他不想一个人留在这个世界上,也不想放顾邪西一个人先走。对于他来说,那是这世间最可怕的事情。
所以为了不再提心吊胆,在那天洛誓愉做出一个决定,并且在顾邪西退烧之后他就开始着手执行起来。
在短短的一个半月里,洛誓愉辞去洛氏董事长的职务,并且卖掉手里百分之五十的股份,成为洛氏一个普普通通的股东,不再参与任何洛氏的工作。
他要把剩下的日子都留给自己,留给顾邪西。
对此顾邪西并没有反对,他们两个都是一点认定一件事就不会再动摇的类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