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今宵!”吴越彻底炸了毛,抄起地上一块石子要去砸那痞痞笑着的熊玩意儿,韩今宵笑着,出手擒住他的腕子,两人半是闹腾地扭打在一起,缠着扭着滚在乱石坡上。
那场面外人肯定看不明白,就像看两只狼滚在一起撕咬纠缠,动作粗鲁,莽撞,旁边谁都弄不清它们是在打架还是在嬉戏,只有翻滚着的那俩自个儿心里明白。
吴越一个翻身骑在韩今宵身上,喘着气儿制住对方:“对不住,我又赢了。”
激烈的缠斗让吴越的脸色微微泛红,白T恤也揉的乱乱的,宽大的领口歪一边,偏生这衣衫凌乱的某人还特别得意,上挑的凤眼亮亮的,俯视着韩今宵,嘴角歪咧一笑:
“怎么着,服吗?韩今宵你服不服?”
这姿势有些危险,吴越这个未经人事的小崽子在某些方面总他妈有些个迟钝,闹起来的时候热血上头,记不得自己曾经做过的某些个梦,也忘了韩今宵丫是个同。
他就那么跨坐在韩老板腰腹上,牛仔裤包裹着的挺翘圆润的臀部无意地磨蹭着韩今宵胯部,秋天的衣服也就那么一件,单单薄薄的,敏感特殊的部位这么亲密无间地厮磨着,男性那无耻而直白的反应就在这燥热和诱惑中大展了雄风!
“……”
吴越觉着不对,愣了一下,忽然反应过来……
就在这时,不远处篝火晚会的地方倏忽升上一串金光碎落的花火,随即在他们头顶之后的夜空璀璨炸响!
“
砰!乓!”
金红色的火光瞬间盛开于夜幕,震撼突兀地响动猛地触及了吴越的心脏,吴越变了脸色,在闪动灿然的流光之下,看着身下韩今宵的脸……
韩今宵懒散不羁地被他压在乱石坡上,似乎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和他反抗,就好像懒得和母狮子打闹的雄狮,一双幽亮亮的眼睛戏谑而嘲讽地看着他,没脸没皮,丝毫不去掩饰自己的勃起。
他甚至还冷笑着,像是捉弄,往上狠狠蹭了吴越紧翘的臀股,刻意让吴越感受那寒毛都要竖起来的雄壮阳刚……
“……!”
吴越就像被踩着了尾巴的猫一样,猛的反应过来,不但反应过来,那反应还不是一般的激烈!他一下子蹦起来,黑眉立竖,恼羞成怒:“我□大爷的!韩今宵,你他妈的——!”
韩今宵缓缓地坐起来,咬着烟,火光在漆黑的瞳仁间闪烁。
“老子咋的你了?”
吴越气急败坏,耳根血红,只咬着牙根重复:“你他妈的——”
韩今宵嘴下也刻薄:“我他妈怎么了。吴警官,话你可得给整明白了,是你自个儿撅着腚在那晃悠,没老子的妈什么事儿。”
“你他妈才撅着腚在哪儿晃悠!!”
吴越暴了:“操了,你看你那流氓熊玩意儿的德性!搁早几十年他妈说流氓罪流氓罪,逮捕的丫就是你!”
韩今宵冷笑:“怎么着,这流氓你不会耍?”
说着刀子般的目光停顿在吴越牛仔裤的拉链处,眼神轻蔑挑衅,甚至有些嘲讽。
吴越恼火:“丫闭嘴!!!谁他妈不会耍!”
“……”
吴越见韩今宵还盯着自己,更加是火冒三丈:“看什么!爷他妈会耍也轮不到你看!你他妈那位啊?”
“……”
韩今宵反手撑在地上,头仰着,看着面前站的那小警察,有些东西不去说破,只那么玩味地打量着,打量的吴越直发毛。
这时候又是一簇烟花上空,绽放!
带着让人指尖微微颤栗的炸响,仿佛磕碰到心底某个地方,那动静让吴越竟是有些血流上涌气急败坏,一个转身,干脆选择撂摊子走人!!
走了几步,临到农家乐屋后的猪圈了,吴越干脆直接小跑,踩着那愤怒的小猫步一溜烟消失在黑夜里。
韩今宵舔舐着齿唇间的烟,粗砾的舌头裹挟着变了形的滤嘴,又咬到上下排牙间,偏头看着吴越远去的地方,眼神懒洋洋的。
你跑?
跑有用吗,忒么牛仔裤前面都支这么
大帐篷了,你当老子瞎的看不见?不来说破你,那是老子看你脸皮薄,给你留点面子,还他妈这么个暴躁脾气……
吴越的房门紧闭着。
厕所昏黄的灯光下,他闭着眼睛,俊挺的黑眉不甘心地紧拧着,嘴唇死咬,却仍溢出沙哑低沉的喘息。
韩今宵……韩今宵你这孙子!
我操你大爷——!
喉结难耐的滚动着,扣扳机的手指常年结着厚茧,他粗鲁暴躁地撸动着胯间沉甸昂扬的事物,指腹毫不留情地重重磨擦着那筋脉贲张的茎体,几乎带着些自我惩罚的用力,浅粉色的铃口分泌着湿粘的液体,吴越眼角湿润,吊梢的眼尾微微泛着红,竟似有些委屈……
他是真委屈,真难过,什么玩意儿!他妈怎么会在个男人身上蹭出火来!
这脸上架的住吗?非但脸上架不住,就连那心理的坎儿都过不去!
可是下身那无耻的东西就是蔫坏地精力旺盛,一柱擎天,似乎在嘲讽着在叫嚣着,在逼着吴越承认某些可怕的隐埋着的癖好和欲望。
情欲是什么?吴越并不是太清楚,他似乎总是对这些问题有着本能的排斥,不愿意多想。但他觉得能撩拨起那玩意儿的应该是像曾东升他们热衷的,女人的桃/乳酥/胸,柔软而火热的身体。
但那是他所没有尝试过的东西,从小到大明追暗恋他的女孩不少,但他特傲慢,压根不去理睬,二十四的人了,连个姑娘的嘴儿都没亲过,这么个情感上的奇葩,他能知道些什么?
他只觉得自己到了岁数,找个女孩娶了,船到桥头,该有的欲望和感情总该有,男人嘛,开枝散叶是为本能,没什么可忧虑的。
可是,谁他妈来告诉他,为什么他现在满脑子挥之不去的都是韩今宵胯间那让他头皮发麻的沉甸甸的东西?那肢体磨蹭时隐秘而火热,倏忽被点燃的刺激感——
那是他该有的感觉吗?操了……
吴越年轻匀称的身体紧绷着,高潮在强烈的自责和快感下海浪般地涌来,覆盖住他的意识,理智在这一刻成了汹涌风浪中一叶颠簸着覆灭的小舟。
“嗯……”小腹颤栗着绷紧,勒的原本就极其漂亮的腹胯沟线更加的突兀性感。他一只原本撑在墙上的手抑制不住地捂住嘴巴,把高潮时急促的呻吟和浓重的粗喘都缄封在指缝之间,湿润的凤眼却不自觉地睁开。
瞳眸中,一片尘埃纷乱……
24、小小悸动
吴越平时工作不按点,生物钟紊乱,第二天早上醒的很早,下楼的时候才六点半左右,本以为楼下会一个人也没有,谁知道一推开门,肺腑里涌进山间清新甘甜的空气,眼帘里也同时映出了韩今宵高大英挺的背影。
“……”
经历了昨天的那件破事,吴越看到他不免有点阴郁气闷。更何况他也知道昨天虽然天黑,但自己的反应,这厮十有□也看到了,不说只是在给自己留面子。
……谁他妈稀罕你给留的面子!
韩今宵听到背后动静,回过头来,看到吴越他倒是挺淡定的。他在抽清晨起来的第一根烟,漫不经心地和吴越点了点头,表示问候。
吴越压根不理这人!视若空气,径直擦肩而过。在山间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白T恤有点短,露出了细瘦的小腰。
吴越一下把手放下来了,拉了拉衣摆,还下意识地瞟了眼自己的裤子,没办法,这骚包裤腰太低,别给裤衩边沿给露外面,吴二爷丢不起这脸儿。
他这一系列过程全给靠在一棵老樟树下的韩今宵看到,吴越一回头,就对上那人懒洋洋的眼神,脸上还挂着似笑非笑地表情。
操了!
吴越瞬间觉得自己很是傻逼透顶,俊目狠狠一瞪,想捡回那随着懒腰已经掉了一地的威严。
“你笑着什么?”
韩今宵:“……”
“我问你话呢!你笑什么!”
韩今宵磕了磕指间的烟,瞥他一眼:“你们做条子的都这鸟德行是吧?咋的,大清早一开口,别的不说,先把人审个一两句也痛快?”
这回轮到吴越沉默了。
韩今宵换了条长腿伸直着,继续倚在粗糙的大树上,吴越觉乎着他这人也和这棵树一样,皮糙肉厚的……一看就他妈欠收拾。
韩今宵似乎意有所指地说:“怎么样?昨晚睡的还安稳吗?”
不提这个还好,一提这个吴越就一肚子火气,嘴上却还硬着:“爷就和躺龙床上似的,他妈一夜安眠到天亮,连个梦都没做,你问这干什么?”
“没什么。”韩今宵挺干脆的,“不过老子倒是没怎么睡好。”
吴越:“……关我屁事!”
韩今宵慢条斯理地看了他一眼,淡淡道:“吴警官,昨晚上的事,你别梗心里头。我对你没那意思。”
吴越正舌尖翻腾着一堆粗言秽语准备丢出去,冷不防听到这么句前不着边后不着地的话,差点没把自个儿那金贵的太子爷舌头给咬到。
……你对我没那意思?
操了
,这话不该是让爷来说的吗?有没有意思那是你说的算的?你哪位啊你!
韩今宵其实也知道自个儿昨天话说的糙了,什么扭胯撅腚的,这位太子爷估计打从娘胎里出来就没被这么冒犯过,心里堵着呢。
但韩今宵又不是个会道歉的人,这人牙缝里打死都敲不出个对不起来。今儿主动吭腔和吴越说话,态度还不是平常那么刚硬扎人,对韩老板而言已经是相当难的。
韩今宵说:“老子好的那口,你也知道,你让个正常男人和个婆娘那么翻滚试试,就算不是一对儿,也能给蹭硬了。你——”
“成了别说了。”吴越知道他想解释什么,这话题他不尴不尬的,他也不想继续,“知道你意思。二爷也没往心里去,这事儿就到这儿,以后谁他妈再提谁孙子。”
韩今宵呼吸着烟草味儿,不咸不淡地笑了笑,算是答应。
吴越斜眼看他,也朝人韩老板皮笑肉不笑地嘿嘿两下,忽然劈手,又从韩今宵手里抢了烟。
这回却没大刺刺的塞嘴里去。
有些事,连吴越自己都不愿意去多想,但本能的,似乎就开始试图规避,仿佛嗅及了某些危险气息的鹿,高傲的步子踢踢踏踏的,对一些从前不加戒备的路途,有了些许警惕。
吴越明天就得回去上班了,于是吃过早饭,一行人就从十渡直接开车回市区,想着就是要避开高峰期,省着给堵在路上。
但这天点子也是真心瞎了,就这个时间段,回北京市区的高速说堵就堵,堵也就算了,最可气的是堵了俩小时,最后竟然开到收费站了竟然直接给封了道!
这车上哪个是有耐心的人?韩小婷立马就甩了车门下车,扯着嗓门和高速交警吵起来了:“封什么封啊!这天下雨了吗?下雪了吗?要封他妈不早说啊!你当你姑奶奶时间是什么!路边一泡牛粪吗?”
小交警说:“前面出了大事故,甲醇货运车和客车追尾了,人都烧死三个了,您还想怎么样?麻烦您配合一下讲点道理行吗?”
还是吴越最有良心,不忍心为难同僚,车窗里探出头招呼还气哼哼的韩小婷回来了,没办法,前头路封了,所有的车辆都在下路口转了方向,更多的车流汇聚在一起,密密麻麻挨着往回开。
韩小婷都快疯了:“我们开了俩小时才开到这儿,怎么,现在又得花两小时开回去?”
韩今宵不说话,握着方向盘地手不规律地敲击着,暴露了他的不耐烦。
这回头车,真不是两小时能堵回去的,所有的车辆这么一调头,
估计他妈四个小时都堵不回交道口。韩今宵甚至连方向盘都不怎么握,反正是走两步停五分钟,再走两步停十分钟。
陶大学呆呆盯着外面,盯着地面,忽然开口说了句:“地上的蚂蚁都爬的比我们快!”
全车集体陷入了沉默。
……你不说出真相会死吗?!!
韩今宵估计的真没错,这车在高速上从上午十点多,一直到了下午五点,天边云霞都开始微微泛红了,他们竟然还没有顺利下高速!
“要出人命了!”韩小婷说,“哥!我要上厕所!”
韩今宵怒道:“老子现在到哪儿给你找厕所?憋着!”
韩小婷快气哭了:“我没有吃饭,哥,我早饭午饭都没吃,现在都是晚饭的点了……”
韩今宵暗骂一声,眼睛狠狠盯着前面的车屁股,好像恨不得把对方车屁股给嚼巴嚼巴,吞了咽了!
吴越没吭声,抱臂翘着二郎腿一脸阴郁地坐在后座,一双条子鹰眼在旁边同样烦躁至极,甚至下车来活动手脚的车主之间来回扫视着。
忽然,他目光一顿。
“韩今宵。”
“干吗?”
“带零钱了吗?我他妈身上只有整钱。”
“你要零钱干什么?”韩今宵皱着眉,但还是把钱包从前面丢给吴越。
吴越拿了钱包,下了车,径直走到前面十多辆车的位置,敲了敲别人的车窗,和里面的人说了些什么,不出一会儿,竟然提了两只饭盒回来!!
陶大学当时就震惊了。
“我了个娘亲!这警官当的,他怎么知道那辆车里有吃的?他连这都能看见?隔着十个车呢!!他透视眼?”
吴越回来了,两个纸质饭盒,一盒里是半只烤兔子,一盒里是烤土豆。
吴越没好气地说:“操了,丫真掉钱眼儿里去了,就这些残羹冷炙的,丫开口就敢跟二爷要90块,还不还价,跟爷说爱要不要,不要她自个儿吃了,这老太太……”
小绿毛问:“吴警官,你怎么看到那车上有吃的?真神了你!”
“你没瞅见那后车窗里探出来的哈士奇狗脑袋吗?那骨头嚼的,口水横流,全给淌窗玻璃口,丫刚才我递钱的时候还舔老子一手的口水,真忒么恶心……有纸巾吗?”
韩小婷憋笑着递给吴越一包湿巾。
“吴越,你这是从狗嘴下抢食呢……”
抢来的食吴越没吃,韩今宵也不吃。连塑料袋一起全给韩小婷和小绿毛他们了。
“吴警官,你
不吃?”
一群人惴惴不安地捧着来之不易的食物,巴巴地望着吴越,韩小婷如同女吊,闪着满眼的水钻,仰望着高富帅,小绿毛陶大学如男吊,闪着满眼的星星,仰望着女神。
吴越冷眼看了这帮没出息的,小下巴扬的特别傲慢。
“不吃,老子就吃不惯兔子那味儿……”
“那土豆呢?”
“看着就腻味。”
吊丝们欢呼一声,饿狼般扑向仅有的两小盒食物,直接用手去抓油腻腻的烤兔肉,烤土豆……
韩今宵嚼着根没有点着的烟,眼睛瞥着吴越坐在那儿看着一群崽子抢食的样子,遮掩不住的贵族气质,大气大方,嘴角斜衔着一缕得意的笑,浓黑俊朗的眉宇眼角都挂着一种护犊子的意味。
这时候韩今宵突然觉得这小子确实像个条子,不是那种混吃等死的条子,而是真正的,称称职职,即便不穿制服都能从骨子里透出责任的一个小条子。
感受到韩今宵的目光,吴越微微侧过目去,和他视线对上,韩今宵朝他玩味地笑了笑,学着他的模样,向着他扬了扬刚毅的下巴,吴越也翘了翘嘴角,笑了,两人的视线在车厢中无声地交流着,默契,安静……
下了高速,上了国道,总算是解放了,韩小婷在第一个加油站就直扑向女厕,吴越去旁边的超市便利店买了一盒康师傅红烧牛肉面,让超市的服务员给拿热水冲了,就端着面碗坐在加油站旁边的台阶上,舒展着长腿,拿叉子卷着,饕餮般狼吞虎咽地吃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