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你一颗子弹(完结)作者:萧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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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你一颗子弹(完结)作者:萧咒-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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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诚凛见聂扬帆找到了宁奕,走过来道:“赶紧抱他出去,我看他生命体征很弱了。”
  聂扬帆一鼓作气把宁奕横抱了起来,匆匆往外走。
  “聂大哥……”
  “别叫我,我担不起。”聂扬帆生气地拒绝道。
  宁奕倒在他的怀里,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温暖,“好暖和,聂大哥。”
  “呵。”聂扬帆只顾走,根本不想搭话。
  傅弘书见他们走出来,“这是英雄救美?”
  聂扬帆扫他一眼,不客气道:“你哪只眼看出这是美?”
  白诚凛跟出来,拿眼神示意傅弘书别往枪口撞,可惜你觉得他会听么?
  “我打赌你不久就会消气的,聂警官。”傅弘书别有意味地说。
  恰逢聂扬帆下班,他换上便服,一改往日挤公交回家的好习惯,扛着宁奕在警局门口招了一辆的士,开了后车门像是扔麻袋似的把人丢了进去。
  宁奕的四肢还缓不过劲儿来,他像个破布娃娃似的倒在后座上,还非常好问地问了一句:“聂大哥,我们去哪儿?”
  “我家。”坐在副驾上的聂扬帆没好气地回答。
  甩下两个字,聂扬帆手指一摆,示意司机师傅快开。宁奕心中冒出四个字:羊入虎口。

  第十二颗子弹

  聂扬帆单身一人住在一片老小区里,小区的大门是欧式风格的铁门,风雨里十几年,铁门锈得严重,底部的几根铁栏已经烂得空心。门口进进出出的也都是退休了的爷爷奶奶们,或是遛狗逗鸟,或是提篮买菜,更多的是围在路边唠唠家长里短。
  聂扬帆本打算请司机师傅开进去,无奈小区路窄,人流又大,他只能止步于此,付钱下车,打开后车门,捞出病歪歪的宁奕,抱着徒步进小区。
  一个大男人在路上抱着另外一个男人,不难属奇事一桩,聂扬帆头皮发麻,忍受着周围异样的打量,低头看看怀里,宁奕倒是把脸埋得够深,敢情这厮也知道丢人现眼。
  “小聂啊,你女朋友哇?”
  聂扬帆看见住在一楼的沈奶奶乐呵呵地朝他走来,登时如临大敌,“这……奶奶,这不是我女朋友。”
  “小聂真是会开玩笑,这女娃搂你搂得可紧呢。”沈奶奶拄着拐杖,眯起老花眼,试图窥探小聂羞答答的女朋友的真容,“小姑娘别害臊,转过来让奶奶瞧瞧。”
  宁奕似乎一抖,钻在聂扬帆的怀里一动不敢动,聂扬帆简直跳进黄河洗不清,求饶道:“奶奶,你别逗他了,我们有事先上去了。”
  沈奶奶捂着没牙的嘴直笑:“小年轻就是这么猴急嘛。”
  聂扬帆张张嘴,太阳穴抽得厉害,“……奶奶您慢走。”
  然后聂扬帆抱着宁奕上楼了,话说这小子轻得可以,根本就是皮包骨头,但好歹也有百来斤,不多会儿,聂扬帆自觉背后汗热,呼吸微重。
  “我放你下来,站稳了。我要掏钥匙开门。”
  宁奕扒拉着聂扬帆的肩,歪歪斜斜地站住了,“头晕。”
  “哼,冰柜里躺那么久,一冷一热,能不难受么?”聂扬帆不客气地讽道,“你等会儿裹着被子睡一觉出身汗,不然铁定要感冒。”
  “我可以回宿舍睡的。”宁奕有些惶惶不安。
  “那你有本事回学校吗?我看你半路就会晕倒。”聂扬帆深感什么叫做好心没好报,“今天算是我多管闲事,仅此一次,以后你的破事我一件也不管了。”
  宁奕听他这么说,心中十分惭愧,知道自己该死的自尊和倔强伤了聂扬帆的好心,于是他低声道歉:“聂大哥,对不起,我只是不想给你添麻烦。”
  聂扬帆用钥匙打开了门,一手扶着宁奕的腰把他搀了进去,“从一年前到现在,你哪次不给我添麻烦的?死了那么多次,都怪我救下你,没让你死成,你很怨我吧?”
  宁奕急忙摇摇头,然后他的头更晕了,只能病怏怏地倒在沙发上,“我克制不住自己,我不想自杀,可是我的手脚不听我的话。只要看见或是回忆起那些死亡的画面,我就忍不住很兴奋,很想去尝试。”
  虽然之前宁奕向他坦白过自杀的感受,但聂扬帆还是暗暗惊奇,他听白诚凛说过,宁奕似乎有心里创伤,说不定心理是有问题的。不知道何时请个心理专家来替宁奕看看,开导开导,不过绝对不能请白诚凛,那个警局神棍。
  就在聂扬帆思索之际,门外传来了吵骂声,似乎是一男一女,听动静好像异常激烈。“我出去看看。”聂扬帆朝宁奕挥了一下手掌。
  宁奕歪倒在沙发上,浑身无力,两眼发直,他静静地打量起了聂扬帆的住所,这屋子面积不大,一室一厅,家具只有一套皮沙发和茶几,连个饭桌都没有。墙上挂着液晶电视机,下方摆着一套纯黑色的小音箱。真是简洁到几乎没有任何风格,不过,也是男人的风格。
  大门虚掩着,门外的吵架声越来越凶,那个女声大骂:“有种你就不要再进这个家门,再进来我就拿菜刀剁了你!”
  男声驳斥道:“凭什么不让我进?我出了三分之二的房款啊,房产证上他妈是有我的名字的啊!”
  “跟你住这种破房子你他妈还强词夺理,你跟你的小情人儿去住啊,她不是住郁金香花园的嘛,富婆啊,你去啊,你去啊小白脸!”女声骂得越来越难听,宁奕觉得街坊四邻一定听得一清二楚。
  “臭□□不要逼我动手扇你!跟你这种泼妇结婚真是我眼睛瞎了!”
  “好了好了,你们两个可以歇歇了,站在门口吵架多难看,楼下都围人了。”这次是聂扬帆的声音,警察同志有时候迫于无奈还得当和事老,唉。
  住在对门的小夫妻搬来没几个月,妻子看上去只有二十四五岁,比聂扬帆都小,丈夫长得挺帅气,每天出门都是西装领带的。初来时夫妻俩跟对门的聂扬帆打过招呼,得知对方是警察后非常敬慕,特别是妻子,一见聂扬帆就笑得甜滋滋的。
  “聂哥你评评理,他明明是外头有了女人还偏不承认,衣领上都有口红印了!”妻子气得直委屈,忍不住靠近了聂扬帆。
  丈夫一见她小鸟依人地往聂扬帆身上靠,愈发气急攻心,口不择言道:“你一跟我吵架就找这个男人评理,你说说你们什么关系?还说我搞外遇,我看你才是耐不住寂寞找男人吧!”
  “你!——”
  “宋先生,你这么说未免太过分了,我和你妻子要是有什么,我们还会一起露面么?何况我和你妻子基本没碰上几面,我天天在警察局忙活,她要是跟我偷情,也得看有没有这个时间。”聂扬帆义正言辞地说,他倒是不生气,只是觉得这脏水泼得不值当。
  丈夫张张嘴,哑口无言,恨恨地一跺脚,转身离去。
  妻子泪眼婆娑,愁苦地看着聂扬帆:“聂哥,你看我这日子没法过了,才和他结婚不到半年啊,他就本性显露了,从前一直说爱我疼我,现在我辞了工作在家服侍他,他倒嫌我黄脸婆……”
  “黄脸婆倒还不是,你如果没有确凿的证据说他搞外遇,就不能疑神疑鬼,你们这样互相猜忌,难免会有矛盾。”聂扬帆一本正经地分析,他猛然发觉自己居然可以当知心姐姐,以后警察干不下去,就开情感咨询中心得了。
  妻子含泪摇头,全无刚才吵架时的气势,别过聂扬帆就回屋去了。
  聂扬帆松了口气,走回屋子,发现沙发上的人不见了。短短十几分钟,他又蒸发了?!聂扬帆惊惶地冲到窗台上,往下张望,发现楼底的树丛里没有人影。
  虚惊一场……没有跳楼就好。
  聂扬帆刚这么想,突然神经质地回头,瞪着厨房方向,疑神疑鬼地踱过去,直到确认厨房里的菜刀还插在刀具箱里,他才放下悬着的心。
  等他反应过来,顿觉哭笑不得了,老是以为那个小子要自杀,搞得自己都疯疯癫癫的了,唉。
  然后他走进卧房,就看见宁奕脱了裤子和衬衣,把自己包在被子里,跟个梅菜饭团似的。
  “我应该拿条新的被褥,这条都被我睡臭了……”聂扬帆念念叨叨走过去,一怔,发现宁奕露出半张脸,已经闭上眼安静地睡着了。
  聂扬帆只好一个人在厨房烧起了晚饭,不过他正切着菜,电话响了,拿起来一看,居然是警局神棍来电。
  “喂,找我什么事?”没好气地问。
  “这位先生的床上是否躺着一位白嫩少年,先生是否急欲享用他呢?别担心,在下售卖最好的润滑剂,先生要不要来一支?”
  “我挂了。”
  “等等,干嘛那么心急啊,欲|火焚身啊?”那头调侃道。
  聂扬帆真是受不了这种性向不明的神棍的推销,“姓白的,别来打扰我烧菜好吗?你要是打来就是为了说这么无聊的话,那么我就不客气地挂了。”
  “好吧,跟你开玩笑真是吃力,聂警官。”白诚凛无奈道,“陆星的案子有了新的线索,我们发现他的银行账户上只有几十块钱,他的所有积蓄都在案发前取出来了,去向不明。”
  “哦?”聂扬帆来了精神,“这么说,这笔钱的去向是个关键?他可能因为这笔钱而丧命?”
  “反正钱的去向不明,我们还不能确定,指不定他觉得自己要死了,所以把钱匿名捐给福利院了呢?”白诚凛无根据地猜测道。
  聂扬帆突然想起了宁奕的话,陆星想要攒钱买房,那么他不可能把钱捐出去,据他们调查,陆星本来是想考研的,不知为何原因突然又放弃了,转而进公司实习,由于他很有才华和实力,领导们也很看好他,打算他毕业就签下他,而且给的薪资和待遇都很高。如此前程似锦的人生,实在想不到理由自杀,那么他杀的理由又是什么呢?
  聂扬帆想起陆星一身的虐伤,虽然疤痕淡退了一些,但仍能看出当时受虐待时的惨状。或许施虐的人,就是凶手呢。
  那么从哪里去找施虐的人呢?大概还是得从Z大校园排摸起。
  聂扬帆挂了电话,炒了一盘菜,端到茶几上一个人就着白米饭吃了起来,要说他为什么不买张桌子,答案就是没必要。
  一人吃饱,全家不饿。一个人的日子没那么讲究。
  他吃完饭洗了碗,走进卧室里,看见宁奕像只猫似的蜷缩着,但是此时眼睛已经黑溜溜地睁着了。
  “好香,我好饿。”宁奕可怜巴巴地说。
  聂扬帆扶额,“我还以为你睡着,所以没多烧,要不给你下碗面?”
  宁奕圆滚滚地坐了起来,脸蛋红彤彤的,看来有出汗了,“阳春面,可以吗?”
  聂扬帆卷起袖管,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不可以你又能怎么样呢?有时候你可真像我弟弟,求人办事的时候乖得不得了,平时张牙舞爪像个刺猬。”
  宁奕疑惑地问:“我是这样的吗,还有,聂大哥你有弟弟?”
  上次好像在201宿舍提到过他的弟弟,不过八成宁奕没有听进去吧。
  “在国外读书,好久没见他了。”聂扬帆总是像老妈子一样穷操心,管闲事,大部分原因来自于他有个令人头疼的弟弟,不过他这个弟弟留洋多年,除了过年简直音信全无,“唉,眼不见为净。”
  宁奕看着他走出去,以为那句“眼不见为净”是在说自己,顿时眼神暗了一下,无措地把被子裹得更紧。
  晚上聂扬帆洗了个澡,拿出了新被褥,“我们换一下,你睡新的,我睡旧的。”
  “不必了,我都捂暖和了。”宁奕摇摇头,把自己缠成了一条毛毛虫。
  真是瞎操心,聂扬帆见他不肯,也不强求,“那就这么睡吧,明天我要早起,你身体要是没有不舒服,也可以回学校上课了。”
  宁奕感动于聂扬帆的悉心关照,说道:“聂大哥,除了学长,你是唯一一个对我百般关照的人,谢谢你。”
  聂扬帆听他又提起陆星,本想透露一下白诚凛给的线索,不过见这小子两眼汪汪感动得要死,也就不再提这些煞风景的了。
  “不用谢了,只要你别再——”聂扬帆突然住了嘴,他不应该再次向宁奕索要不自杀的保证,因为就连他本人也无法保证。
  宁奕似乎知道他想说什么,黯然道:“我尽量,真的,聂大哥。”
  聂扬帆尴尬地卷进被子里,苦笑一下,不再说话了。
  然后,一夜好眠。
  第二天聂扬帆走得极早,天还蒙蒙灰。宁奕起床出门的时候,太阳刚刚升起。他努力回想一下自己有没有什么东西落下,确定没有之后,他就把门砰地关上了。
  接着他看了看对门,想起了昨天傍晚的争吵,顺着望到门板下,这才发现有一滩半黑半红的东西缓缓流淌出门缝。
  这好像是……血?

  第十三颗子弹

  警车停在了老小区的一栋筒子楼下,聂扬帆和刑侦队的其余几名刑警一同下了车,有眼尖的小警察突然反应过来:“诶,聂队,这不是你家楼下么?”
  聂扬帆额上青筋一跳,无可奈何地承认:“没错,我家就住在这上头的三楼,你们有兴趣参观?”
  “不不不,聂队说笑了,我们只是惊奇这命案发生的地点好巧合啊。”
  聂扬帆心想,这巧合指不定是某位灾祸体质的人带来的。他们几个风风火火冲上楼,果不其然,看见宁奕脸色惨白地站在楼道里。
  对门宋家的大门敞开着,一眼望过去可以看见一大滩触目惊心的血迹,邻里的几个老人家闻声赶出来看热闹,都挤在上下的楼道里。
  “大伙儿都让让,不要破坏现场!”聂扬帆扶着几位老人家把他们送到远处的空地,警示他们不要随意靠近。
  宁奕如同僵尸般呆立在那里,他无法忘记早晨他看到的那一幕。
  当他看见半凝固半流动的血液从门缝里溢出来的时候,他的心中悬起了一根令人窒息的丝线,然后他不由自主地走过去,丝线越绷越紧,缠在他颈间令他呼吸困难。怪的是,对门的大门好像没关上,隐约露出一条白色的缝隙。他伸出手,拿指尖点了一下,门竟缓缓地飘开了。泼墨似的血迹淋满了整片地板,支离破碎的尸块散乱在各处。宁奕站在门口仿佛被点了穴,无法动弹,他眼珠子慢慢向下移,发现一颗血淋淋的人头正贴在门边,大眼死不瞑目地瞪着他。
  之后他想张嘴大叫,可哑然无声,庆幸的是他还似乎没有忘记发现凶杀案应该报警这个常识,于是他掏出板砖诺基亚,打了110,不过他声音苍白无力得跟磕了药似的。
  “过来,你又得做笔录了,宁奕。”聂扬帆揽过他的肩,用尽量柔和的声音说道。他心中其实有点后怕,怕这种画面又刺激到这小子脆弱的自杀神经,怕他忍不住又要over自己的小命。
  宁奕斜眼看了看比自己高出大半个头的聂扬帆,干巴巴地说道:“好的……”
  聂扬帆问他:“什么时候发现尸体的?”
  宁奕沉思一下,“你走后大概过了四十几分钟,我起床了,出门时看了一下钟,好像是七点不到十分。”
  原来聂扬帆起床时宁奕被他的动静闹醒过,无意间扫了一眼闹钟,发现还很早,于是翻个身又睡去了。聂扬帆一个大老爷们只顾洗漱,以为自己的动作没打扰到宁奕。
  “发现尸体的时候有没有看见什么可疑的人?”
  “没有,门没关上,我看见血迹流出来才去推的门。”宁奕道。
  门没关上到底是凶手粗心大意呢还是故意为之?聂扬帆的笔尖飞舞着,大脑里展开高速度的旋转和思考。
  惨死的是宋家的女主人,也就是昨天和丈夫吵架,还被诬赖和聂扬帆有一腿的年轻妻子,到现在为止,姓宋的丈夫还没联系到,当然他的嫌疑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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