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玉说道:“会,我会为你殉情的。”
肖艺轩轻轻捶了他一拳道:“就爱乱说话,你这个傻瓜,我才不要你为我殉情呢,你要好好地活着,快快乐乐地活着,不然我怎么能安心?”
情玉心中暗道:“艺轩你真傻,如果没有了你,这世界还有什么好留恋,你以为我会独活吗?”
肖艺轩趴在情玉怀里闭目良久,问道:“你说叶大哥为什么要拿那么多刀呢?凭着那些刀就能打败三笑狂魔吗?”
情玉也很疑惑,自言自语道:“是呀,凭那些刀,难道就能打败三笑狂魔?”突然他心中电念一闪,惊道:“糟了,他要与三笑狂魔同归于尽,我们要赶快去制止他。”肖艺轩也似乎猜到了什么,二人急忙赶往东山头。
东山头之上,三笑狂魔正等着向几个小头目传达教主方洞天的命令,却迟迟不见有人来,颇为烦躁,不由得破口大骂,发誓要好好教训那几个不守时的小混蛋。正骂得起劲,却见山路上一条人影飞奔而来,很快就到了近前,定眼一看竟是叶隐侠。三笑狂魔嘿嘿冷笑道:“******,那几个小王八蛋没等来,却等来你这个打不死的,好得很,正适合大爷我撒撒气。”
叶隐侠沉声说道:“你不用等了,他们不会来了,我已经把他们全杀了,这次我是来送死的,不过要拉你陪葬。”
三笑狂魔更要动怒,忽然又笑了起来,说道:“好好好,杀得好,这种没用的东西留着也是浪费粮食,你杀了他们倒省了我动手。至于陪葬嘛,嘿嘿,你娃娃要有这本事就尽管放马过来,我能杀你一次就能再杀你第二次。”
叶隐侠仰面朝天说道:“师妹,害死你的恶魔就在面前,我现在就杀了他为你报仇,我也很快会去陪你的,你等我。”双眼射着寒光如同利刃刺向三笑狂魔,伸手自腰间拔出长刀,快步上前,一纵而起硬生生向对方头顶劈去。
三笑狂魔哈哈大笑,说道:“来的好!”手上并不停留,腰间宽刃剑随意架起,第一剑挡住叶隐侠的刀锋,第二剑横扫叶隐侠的腰间,如果扫中必将拦腰截断。叶隐侠毫不理会,举刀再劈,完全是不要命的打法。三笑狂魔可把自己老命看得金贵,万不想在一个不入流的小辈手下有所折损,慌忙间变化招式,剑锋向上拦截,荡开钢刀,身体不失时机向后跳开,免得落得两败俱伤。
叶隐侠手中长刀用力太猛,被宽刃剑一拦脱手飞出,但他丝毫不做停留,转身之间又一把钢刀握在手中,紧逼上去,左一刀右一刀,全然不做防守,只顾死命力拼,只求得与三笑狂魔同归于尽。三笑狂魔武功虽远胜叶隐侠,可惜好汉抵不过不要命,对方一味死拼,自己必然要多加防守,加上叶隐侠一股子疯魔般的夸张表情,竟被逼迫得连连后退。但三笑狂魔毕竟行走江湖多年,经验老道,即使后退仍时不时加以还击,一出手就是狂风暴雨般的厉害招式,叶隐侠手中钢刀用力甚猛,一次又一次地被弹飞出去,好在来时带的刀剑甚多,脱手了几把也还撑得下去。
三笑狂魔一稳住心神便看出叶隐侠的弱点,心道:“看你带的刀剑能坚持多久,我全数将他们击飞,到时你还拿什么和我拼命。”主意打定,也不再做攻击,将内力暗自运转于宽刃剑上,手腕加力,将攻击对象放在了对方的兵刃上,直到对方只剩下一刀一剑了。嘴角挂笑,心中的窃喜已经有些按耐不住,只待对方最后一把兵刃脱手,立时取其首级。
叶隐侠手中单刀连连脱手,此时已不能单用一个狂躁来形容,但见他出手越来越快,越来越狂乱,全不讲什么招式,一味蛮打蛮拼,面部狰狞,表情怨恨交织,恶厉毒邪,虽然长刀多次脱手,但丝毫不见惧色。三笑狂魔为气势所摄,越打越是心惊,不过他也看明白了,对方这完全就是强弩之末,若再多给他几把刀,不等自己下杀手,对方已经活活累死了。
叶隐侠双眼赤红,忽然口中发出震耳欲聋的一声暴喝,使出浑身力气,抡起长剑向三笑狂魔头顶劈去。三笑狂魔见他这架势便知生死就在这一招见分晓,不在做抵挡,就在他长剑举起未落的瞬间,宽刃剑急刺而出,向上顺势一挑,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分毫不差地将对方的兵刃挑飞,那长剑直如一挑白练直直射向空中,似乎就此穿越天际。
叶隐侠长剑脱手,慌忙摸向腰间最后一把单刀。三笑狂魔一招得手,心中狂喜,简直有些迫不及待,宽刃剑翻转,回手横劈。但见一道寒光从叶隐侠勃颈处一扫而过,顿时,叶隐侠的动作就停顿在空中,眼睛眨了一眨,嘴角向上抽蓄,整个脑袋忽然向后翻滚落下,一道血柱喷薄而出,抛洒长空。
三笑狂魔被对方一股子疯劲儿压制多时,满腔憋屈,此时一剑削去对方首级,当真快意无比,难以抑制地仰头对天狂笑。
情玉和肖艺轩赶到山顶时,正好看到叶隐侠人头落地,三笑狂魔仰天大笑的场景。肖艺轩暗道一声:“我们来晚了,我要杀了这个恶贼。”拔剑就要冲上前去,被情玉一把拉住。
三笑狂魔仰天大笑三声,正觉畅快,忽见天空一点寒星笔直下落射向自己,脑海中不由闪现出叶隐侠临死之际嘴角的那一抹抽蓄,此时方才明白,那分明是阴谋得逞后会心的奸笑。可惜为时已晚,那点寒光化作长剑闪电般射入他天灵,将一个难以置信地表情永久地凝固在他邪恶而苍老的脸上。两具尸体就这样相对着轰然倒下。
情玉走上前去对着叶隐侠的尸身拜了一拜说道:“叶兄,你已经亲手杀了三笑狂魔,为许珍报了仇,在天之灵可以安息了。”
肖艺轩看着倒在血泊中的三笑狂魔,问道:“情玉,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呀?”
情玉静静地说道:“是叶兄用自己的性命了解了三笑狂魔。他知道三笑狂魔在杀人后有仰天大笑的习惯,因此带来许多刀剑,在打斗中一一脱手飞出,掩盖了三笑狂魔的心智,最后一把长剑他故意抛向空中,然后让三笑狂魔如愿以偿杀了自己,当三相狂魔仰天大笑时,高空落下的长剑正好刺中三小狂魔的天灵。这是同归于尽的无望之招,只求死不求生。”
肖艺轩感叹道:“他又何必呢?许珍不会希望他以这种方式为自己报仇。我如果是许珍,宁愿他就此隐居山林平平安安地度过此生。”
情玉说道:“痴情人必为情而死,许珍死后叶兄心已死,活着对他而言就是一种没有边际的折磨。杀了三笑狂魔,陪着许珍逍遥于九泉,未必不是件快了的事情。心相依,生死相随,快意恩仇,又何须在意身居何处,魂归何处。”
肖艺轩依着情玉颇为感伤地叹道:“这样的相依相伴,未免太悲苦,让人心痛。”
情肖二人将叶隐侠安葬在自己所住的山谷中,决定以后再将许珍棺冢迁来此处,让他二人相依相伴,不再分离。看着叶隐侠的墓碑,情肖二人心头阵阵酸楚。
情玉在坟前点上一炷香后说道:“叶兄,许珍的仇已报,但罪魁祸首还没有得到应有的惩罚,就让我这个好友去为你们伸张正义吧,我定要将烈鬼教连根拔起,手刃魔首,以慰你在天之灵。”
肖艺轩说道:“叶大哥,许珍不久就会来陪伴你了。我和情玉先要离开这里,去烈鬼教的总坛铲除方洞天那个大魔头,望你在天有灵保佑我们。”
情玉拉着肖艺轩的手说道:“我们的事情还是自己解决吧,不要麻烦叶兄了,我现在已经冲破了玄关,功力大增,相信打败方洞天已经不是问题,我们现在就出发吧。”
情肖二人离开山谷,纵马向东飞驰而去,三天以后便到达秦淮交界处暂住下,来打探具体情况。又过了三五天,一切都已打探清楚,需要的准备也都做好,情玉决定出发。
黄昏时分,天上的乌云开始慢慢聚集,天很快便黑了下来。
肖艺轩眼中尽是对情玉的不舍与留恋,说道:“情玉,今天晚上可能有暴雨,你不要去了好不好?改天吧。”
情玉擦拭着手中的长剑说道:“下雨就再好不过了,让大雨把这些邪恶的血全都冲散,也把我双手上的血冲洗干净吧。等我回来时,一切都是干干净净的,不再有邪恶,也不再有血腥。”
肖艺轩深情地望着情玉说道:“情玉,我要你向我保证,一定要平平安安地回来见我。”
情玉送剑回鞘,抚摸着肖艺轩的脸亲吻了一下,笑道:“放心吧,我一定会平安回来的,我要带你回家去见我的爹和娘,我要让你成为我的妻子,成为天下最幸福的人。”
肖艺轩的眼泪流了下来,但很快就擦干了,推开情玉说道:“去吧,一定要杀了方洞天,不然我就不和你家,也休想让我做你的妻子。”
情玉挂了一下她的鼻子,笑道:“事关终身大事,我可不敢马虎,速去速回娶媳妇喽。”哈哈笑着走出房去。
肖艺轩追到门口喊道:“情玉,你一定要平安回来,回来我就告诉你我爹是谁。”
情玉转过身来,送给肖艺轩一个会心的微笑,然后转身而去,不再回头。暴雨中他仗剑而行,步步逼近烈鬼教总坛。
情深处 人鬼两殊途()
天意弄人,说的可能就是情玉了吧,可惜上天总是无情地虐待着相爱的恋人,一段恋情,一段悲情便在这次生死搏斗中化为泡影,慢慢散去。
待情玉站在两座新的坟冢前时,一切都结束了。方洞天死了,烈鬼教不复存在,肖艺轩也死了,从此生命里不再有阳光,难道这就是天意?如果肖艺轩如当初计划的那样,没有跟随情玉前去就不会死,如果肖艺轩早点告诉情玉,她父亲的名字叫肖明远,情玉就不会与方洞天生死相搏,肖艺轩同样不会死,然而一切又是那样的出人意料,追悔莫及,活活地让一对真心相爱的人阴阳两隔。
抚摸着肖艺轩的墓碑,情玉突然眼生寒光,仰天大喊道:“老天不公啊!为什么要带走肖轩,为什么?啊……”一声长啸,纵身而起,凌空出剑,癫狂地舞动起来。一时间剑影四现,剑气纵横,招招犀利,式式精华,尽显风云变幻之惊世威力。
许久许久,情玉已是大汗淋淋,再也站不住了,噗通一声跪倒在墓前,长剑深深地插入泥土之中。
正在此时,从树林中走出一蒙面女子,冷冷地说道:“你杀了肖明远和他的女儿,你该死。”手起剑出破风刺来。情玉站起身来看了一眼来人,双眼轻轻闭上,嘴角不由得勾起一丝微笑,只等利剑刺入心脏,他要再睁开眼时看到微笑的肖艺轩。
来人运剑如潮,快若惊雷,一个呼吸便是生死。情玉在心中默数着五四三二……,当数到二时,侧面又一把剑,带着尖啸之声袭来,速度更快更狠直奔情玉心脏。既然都是要死,情玉也懒得看来人是谁,心中又数到“一”,只听铛的一声震天响,接着便是一股冷风如利刃般从左胸掠过头顶,但是并没有痛的感觉,随之便是叮叮当当嗖嗖刷刷的利剑撞击之声,不多时,长空剑啸,两掌相交一声闷响就此安静下来。情玉睁开双眼,不禁惊叫一声“爹爹”。
来人正是情玉的父亲风云止,他听说情玉要闯烈鬼教总坛,怎能放心,快马加鞭日夜兼程,可还是来晚了,烈鬼教总坛尸横遍野,已经没有情玉和方洞天的踪迹。他四处寻找,希望在方洞天伤害情玉之前及时制止,哪知跟随踪迹来到此处,看到的却是一蒙面女子快剑刺向情玉,他大惊失色,瞬间爆发出前所未有的速度,危机关头救下了情玉,他唯一的儿子。
风云止看到情玉脸色苍白,神情悲痛而恍惚,心中不解,但当他看到两座新坟时又似乎略微明白了什么,轻轻拂去情玉面前的几丝乱发,擦拭去他脸上的污渍,说道:“玉儿,你先过去一边,待我解决了这件事,我们就回家,你娘她很想你。”
情玉听到父亲提到娘,心中一阵温暖,不由得问道:“娘她还好吗?”
风云止说道:“她一切都好,只是想你,怪你太贪玩,这么长时间也不回去看她。”
蒙面女子不耐烦地喝道:“这里不是你们叙家常的地方,留着话到地府去说吧。”
风云止回头说道:“摘下你的面纱任玉英,真人面前无需遮遮掩掩。”
蒙面女子冷笑道:“不亏是风云止,就凭刚才那几招竟然能认出我来,十几年不见,亏你还记得我任玉英。”说罢摘去面纱,露出一张清秀又略带霸气的脸来,对着风云氏父子怒目而视。
此女子看年纪不过三十左右,乌发如漆,面如玉琢,朱唇冰肌,凤眉秀目,丝毫也不逊色于少女,可见她年轻之时,必定是一名绝色丽人。
风云止说道:“好久不曾有你的消息,想不到今日竟在此处相遇,真巧啊!”
任玉英恨声说道:“是巧,迟不来早不来,偏在我要得手时出现,你坏人好事的毛病从来都不知道改改吗?”
风云止冷哼一声说道:“你敢伤我儿子一根头发,我定要将你碎尸万段。”
任玉英凄声说道:“伤你儿子一根头发就将我碎尸万段,你怎不想想你当年杀我丈夫的仇恨,我会放过你吗?你杀我丈夫,你儿子又杀了我妹夫和侄女,我岂能饶了你们。今天,我就要用你们父子的人头来祭奠我的亡夫,受死吧。”身若游龙、剑舞银蛇凌空刺来。
风云止见她出剑迅猛,招式变幻莫测,远胜于当年,不敢小视,脚下展开“履云步”急进迎上,长剑斜指使得一朝“风破云霄”,剑光横走直上,如同瀑布倒流,白练升腾接住了任玉英的攻势。一时间火星四射,剑气纵横,近旁的树枝纷纷被削断,树干划破碎,石屑纷飞。两人出手都极快极准,内力深厚,剑法精绝,好一场惊天动地的大战。可是情玉却无心观战,他转过身去,又悲伤地看着肖艺轩的墓碑,纵使衣服被散射的剑气划破也无动于衷。
任玉英一招无功二招又至。只见她翻身到了风云止背后,剑走波形,如大潮般急速推进,到了近前,突然剑光暴气如怒海狂涛,千尺高浪一推而就席卷向风云止。风云止不敢怠慢,暗暗凝聚真气,待对方剑势压下,转身之间剑锋斜斜劈出,只此一剑就破了对方全部攻击,又一纵而起,身如虹桥从任玉英头顶飞过,同时连刺九剑落在任英背后,好一招“云剑虹桥”,使得当真精妙绝伦,每一剑都指向对方所必救,从前胸到后背九剑一线处处取命。任玉英也非等闲,剑如惊涛浮动于面前头顶,身体向前一倾,脚底轻旋转转过身来,刷刷刷就是三剑化解了危机,不做丝毫停留,反攻一剑刺来。风云止刚运剑贴上,她便身与剑直横于空中,飞速旋转,竟是一招妙极的“旋转涡流”,一时间长剑飞转,形成横向漩涡,将风云止的长剑吸附在里面,展开争夺。
风云止的剑不由自主地旋转起来,越来越快,眼看就要脱手,忽然运力一抽,将长剑夺回,任玉英来势并不改变,如同张开巨口,满嘴利齿的巨兽,向风云止绞杀过来。风云止脚底生风,向后退开,暂避锋芒,同时连挑带刺,将对方的利齿一一拆解。
任玉英脚一着地再度飘然而起,飞转直上,犹如惊涛袭月般快速飞升,意在由上至下借助俯冲之力加强攻势。风云止岂能容她得逞,脚下一顿立时爆起,平地惊雷般直射中空,丝毫也不落后于人后,双方就此抢攻。风云止长剑飞抖,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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