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论天涯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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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论天涯行- 第1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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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众人陷于重围之中,西夏大军不断地增强攻势,要将队伍冲散,众人只感压力越来越大,别说向突围,便是要自保也非易事。情玉知道此时只有使出狠招将敌人迫退少许,众人才能缓过气来向前冲杀,否则全被歼灭势在必然,于是高声喝道:“所有人都像我聚拢,一齐蹲下。”众人虽然不明其里也无暇多想,聚在一起,蹲下身子,更有许多人展开“地躺刀”的功夫在外围防守。

    情玉长叹一口气,一跃而起暴喝一声,手中长剑顿时幻化成一个极大的光环将他围在当心,百道剑气旋转着卷了出去。哧哧声响中,只见冲在前面两排的西夏兵脑袋一齐落地,后面两排的人亦被剑气所伤鲜血长流。噗通声响,死者纷纷倒地,重伤者亦倒在地下,尸体围成一圈,鲜血染红了地面,在场的所有人都惊得惊呆滞了,谁都不曾想到世间会有如此霸道的武功。

    情玉所使得乃是“风云九剑”的最后一剑“九州风云”,剑气全依靠内力驱策,此时已然虚脱,落下地来便要倒地。冰尘忽然抢出将他扶住,同时将一股真气送入他体内护住他的心脉,赤风和郑天华也急忙上前站在情玉身边,一只手搭在情玉身上,将真气输送过去,他们不能扶住情玉让敌人看出其中的破绽,尽量作出与情玉并肩而战、携手御敌的姿态。

    后面不知情的西夏兵向前冲时,围攻的西夏兵才惊觉过来,用西夏语大声喊道:“魔鬼,魔鬼……”呼的一下一齐向后退开,脸现惊恐,手中握着刀却颤抖不已。

    赤风低声道:“少主,我们慢慢向外移吧。”

    情玉已没了说话的力气,眨了眨眼,三人看似在情玉身旁,实则扶着情玉带着众人一步步向前走去,众西夏士兵个个惊恐不敢阻拦,纷纷退让。

    正在此时,前面的西夏士兵高声喊叫着什么,后面的士兵一听大喜,弃了众人一起向前冲去。赤峰脸色大变,郑天华问道:“怎么了?”

    赤风道:“他们说温伯伯被捉住了,我军现在正在撤退。”

    情玉一听心中激动,体内血管负压暴烈差点喷出血来,但怕影响众人信心,硬生生地咽了下去,缓上一口气说道:“你们不要管我了,快带众人冲出去,必须赶到前方支援。”

    赤风和郑天华道:“要走一起走。”

    情玉低声喝道:“快走。”一动气,喉咙发甜,一股鲜血终于自口中喷涌了出来。

    冰尘道:“形势紧迫,我来保护他,你们快去。”

    二人心中也自明白时间紧迫形势危急,说声是,带了众人向前猛冲。西夏大军直向前冲,根本就顾不到他们,没过多久,众人已然冲出了西夏大军的包围,立时绕过大军向回折返。

    冰尘背起情玉抢到大军后面时,见一小队长骑马大喊大叫,冲上前去一剑将其斩落马下,扶了情玉上马,自己在前冲杀。出了军队并不去追众人,而是翻身上马,朝着相反的方向飞奔而去。

勇擒敌将() 
到了一片树林前,再也听不见喊杀声,也看不到大军的踪迹,冰尘才勒住马头,将情玉放下地来。此时情玉内力还恢复不到一程,靠在树上只是喘息,那一剑已经耗尽了他所有的真力,远比上一次在七星庄上伤孟太华那一剑后果严重,若非冰尘一路输送真气,助他护住心脉保住真元,此时怕早已喷血身亡。

    冰尘转过身来,以他冰冻了千年般冷酷的目光死死盯着情玉,忽然闪过一线杀机,呛地出剑抵住了情玉的胸口,缓缓地吐出五个字来:“我要杀了你。”

    情玉并不惊恐,平静地道:“我果然没有猜错,你就是‘悬月教’四大杀手之一的‘流冰’。”

    冰尘微感惊异,沉声说道:“原来你早就在怀疑我的身份了,那你为什么还要让我出战,跟在你身边?”

    情玉道:“我虽然怀疑你的身份,但总有一个感觉,你不会伤害我的。”

    冰尘道:“那现在呢,你该后悔相信自己错误的感觉了吧?”

    情玉摇头道:“不,我现在依旧相信自己的感觉。”

    冰尘冷笑说道:“你太自信了。”猛然回剑刺将下来。

    情玉大喝一声:“秦云,你敢弑主?”

    冰尘听到喝声如遭雷劈,身体猛地一震,向后退开,惊道:“你……你……你怎知道我身份?”

    情玉道:“你的剑法隐藏的很好,若在平日,一对一的打斗根本看不出破绽,但方才在乱军之中,人人都杀红了眼,为求自保尽展所能,而你在危急时刻也本能地使出了自己最擅长的剑法‘近月孤星剑’,这或许连你自己也不知道。”

    冰尘道:“你果然厉害,但那又怎样,即便我的身份被你知道了,一样可以杀你,我可是‘悬月教’的杀手。”

    情玉摇头道:“你不能杀我,当年你父亲带着你离开‘风云一体’是曾立下誓言,子子孙孙永不得与‘风云一体’为敌,想来你也没有忘记这誓言吧。”冰尘身体又是一震,抬头望着天空,陷入苦思。

    冰尘本名乃是秦云,他的父亲秦征原是“风云一体”中“孤星灯”一族的后人,所沿袭的“近月孤星剑”是二十四盏灯中最冷最快的剑法。但在十六年前突然提出要脱离“风云一体”,风云一体众人念及百多年来的世交,纷纷前来劝阻,其两位兄长苦苦相求不成,最后甚至断绝兄弟情义,以有生之年永不相见的誓言相逼,秦征终是不听,执意要走,风云止无奈只好同意。秦征在临走时当着所有人的面立下重誓“自己虽然不再是风云一体中人,但有生之年绝不与风云一体为敌,其子孙也永不得作出有碍于风雨一体之事。”

    当时秦云只有四岁,母亲在生下他不久后便去世,因此他也随秦征一齐离去。之后不久,江湖中便传闻秦征入了悬月教,而且说是屈服于教主之美色。后来,风雨止在江湖上遇到了他,秦征称自己确实加入了悬月教,而且其儿子秦云也随他入教,但问及原因时却闭口不提。

    情玉问道:“秦伯伯他现在还好吗?”

    冰尘叹口气道:“十年前我爹便过世了,我是被教主抚养长大的。”

    情玉道:“所以你成了杀手,奉教主之命前来杀我?”

    冰尘摇头道:“教主知道我爹当时立下的誓言,并不为难我,凡是与风云一体有关的任务她都不会让我参与,杀你是我自己的决定。”

    情玉奇道:“那又是为什么?”

    冰尘道:“只是为了一个人。”

    情玉道:“是谁?”

    冰尘道:“冷宵。”

    情玉冷笑一下用轻蔑的眼神看着他,说道:“为了她完成杀我的任务,所以你不惜违背至亲所立下的誓言,出手杀我?你可真是个情圣。”

    冰尘低下头,眼中现出苦涩的神情,说道:“教主没有杀你的任务,而她也绝不会杀你,因为……因为她已经……喜欢上你了。”

    这句话倒是大出情玉意料之外,没想到冷宵只见过自己两面便……,忽然想到一事,说道:“我们曾经见过一面,那时你也是为助冷宵杀我而来,对不对?”

    冰尘道:“不错,在那小镇的酒馆中,原本以为将你灌得烂醉如泥,她便能轻易得手,没想到,她不但没成功,还……我当时真应该一剑杀了你。”

    他二人所说的乃是司空盈月落崖,情玉打退孟太华,冲下山去,悲痛难以抑制而纵酒烂醉的事,当时突然出现在情玉面前,陪他喝酒的人就是冰尘。

    情玉感到冰尘心中也有言不尽的痛苦,而如今最大的痛苦便是他所深爱的冷宵现在喜欢上了自己,如果这件事可以解决,两人做朋友也未尝不可,于是说道:“你不用为难,我向你保证,我是绝对不会和她在一起的。”

    冰尘缓缓地道:“这远远不够,她心中始终会想着你。”忽然单膝跪地,说道:“我请求少主帮我做一件事。”

    情玉颇感意外,说道:“你爹已带你离开了风云一体,你不必称我少主。若作朋友倒也可以,有事你便说罢。”

    冰尘道:“不,爹曾说过,自己虽然离开了风云一体,但保家卫国的组训不可忘,若遇战事,仍听风云氏调遣,以属仆身份居之,所以现在你是我的少主。”

    情玉点点头,心道秦征真是个怪人,心里想的什么可是一点让人摸不着底,于是问道:“你要我做什么事?”

    冰尘低头道:“伤害冷宵,让她永远死心。”

    情玉这次可是摸不着头脑了,急问道:“你不是很喜欢她吗,为了她不惜违背誓言,为什么又要我伤害她?这太矛盾了。”

    冰尘转过身说道:“作为一个杀手,不但要武功极高,更要能掌握别人的心态,这样才能一击而中,这便叫‘控心术’。冷宵是一个很固执的人,不容易被感动,她认定了要做的事,别人是很难改变的,而对于她不喜欢的,认为对自己的行为会产生阻碍的,便会极力去排斥。我现在甚至很难接近她,所以很无奈。”

    情玉苦笑道:“你跟她是同行,又很熟悉,对她的心态了如指掌,你都没办法,我又有什么能帮你的?”

    冰尘摇头道:“不,你和我在她心中地位不同,她很喜欢你,而有意识的防范着我,所以我无法接近她,你却很容易走到她身边。”

    情玉道:“那又怎样?这样对你越发的不利。”

    冰尘道:“是不利,但你却非接近她不可,你应该明白,一个固执的人,她的心灵就如一座坚固的堡垒,除非她自己允许,否则外人难踏入半步。冷宵是个杀手,能够经受住常人所不能经受的打击和重创,因此她的心灵更是固若金汤,只要她不愿意,我便是有通天本领也绝不可能接近她,因此,我要借助你打破这个堡垒,让我可以进入到她的心里。”

    情玉暗暗倾佩冰尘对他人心态的洞悉,不过这也提醒了自己要千万提防这个杀手,他若想杀谁,那个人怕是很难逃脱。此时他也猜到了冰尘所要让自己做的事,却故作不知,问道:“你要借助我,怎么借助?”

    冰尘道:“冷宵今生唯一没有经历过的怕只有情感的创伤,而情感的创伤对一个人心灵的打击也是最可怕的,她一定经受不住,她的堡垒会瞬间崩溃,而我则会重新为她筑起一座堡垒,只不过那时我已经在堡垒里面了。”

    情玉大声吼道:“你是让我做个骗子,欺骗她的感情?”

    冰尘并不为他的愤怒所动,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情玉道:“我在别人眼中是个正气凌然的侠士,若作这种事,那可就成卑鄙无耻的小人了。”

    冰尘眼中杀机又现,冷冷地说道:“你若不愿意,我会和你同归于尽。”

    情玉哈哈大笑道:“你这是在胁迫我吗?那好,我妥协,我同意,反正这件事对我来说轻而易举,还蛮有趣的,能换你我两条人命,何乐而不为呢?”

    冰尘单膝跪地上说道:“少主果然是个气度不凡之人,不拘小节,能顾及他人的感受。我知少主并非受我胁迫,而是有心相助。只要少主能成全我,今生今世永不忘此大恩,必当图报。”

    情玉道:“这件事做起来极容易,但后果呢我不敢想象。”

    冰尘道:“后果只有一个,她会先杀了你,然后自杀,因此我会以我的性命来保护你。”

    情玉道:“你是用性命保护她吧?也无所谓,想来我还不至于太短命。”

    经过这一段时间的休息,情玉感觉精神好了许多,想到这场仗现在已不知打到了何种程度,温在野是否真的被抓,便再也坐不住了,对冰尘道:“我们必须尽快赶回去。”冰尘也知事态紧迫,不再多话,扶情玉上马,自己拉着马的缰绳,展开轻身功夫向前疾奔,赶往宋军大营。

    回到两军交战的地方,只见尸横遍野,鲜血染红了大片土地,在烈日的照耀下格外的刺眼,震撼着人的心灵。两人方才陷于千军万马之中,所想的便只是一个“杀”字,此刻看着一具又一具的尸体,才真真正正地感到了死亡的恐怖。赤阳之下,却感到一股阴冷,不自觉地颤抖了一下,冷汗已浸湿了手心。

    向北望去,西夏士兵的尸体排成一条线,伸向远方,那自是情玉带领的江湖侠客所杀。中间一片,两军死尸基本相同,但略向南形势大变,死的几乎全部是宋军。很显然,在两军混战不久,宋军中突然发生变故,气势一下衰落,被西夏大军杀了个措手不及。再向南已全部是宋军的尸体,但数量已少了许多,想象得到,宋军在溃败之下,很快清醒过来,全力撤退,没有再作任何的抵抗。而西夏大军则是毫无阻力地杀上前去,一路穷追不舍。

    二人沿着宋军退走的路线追下去,其间死的人越来越少,但也越来越分散。冰尘询问道:“少主,我军分散撤离,现在不知主力在何方,该怎么办?”

    情玉道:“先回驻地看看吧,分散的军士多半仍以此为根据地汇集起来,我们便在那里等。”

    冰尘没再说什么,看到不远处有一匹失散的军马,便上前牵了过来,二人一齐向驻地奔去。没多远便听得轰隆隆的声音自正前方传了过来,二人都知道,定然是西夏大军大胜回城了。

    冰尘望着渐渐逼近的满天尘土,说道:“少主,想必你现在也可以确定,温大帅被擒乃是事实。”

    情玉点头道:“否则我军也不会败退的如此之快。”

    冰尘道:“现在西夏大军正向我们冲过来,其大帅必在最前,我们若不在此时将他擒住,亦或是救出温大帅,那么这一仗我们是败定了。”

    情玉道:“你说的不错,此时若进行偷袭,成功的机会的确很大,只是我……”

    冰尘知他体力现在很弱,能够支撑住已很不容易,于是说道:“请少主先行回营,我自有办法擒住西夏大帅。”

    情玉气道:“你是瞧不起我了,我岂是贪生怕死之辈,当此关头怎会让你一人冒此奇险。你我同进同退,即便不幸,黄泉路上也可以结伙而行,不感寂寞。”

    冰尘一时为情玉的气魄所动,点头道:“好。”

    情玉道:“我们向北,慢慢退走,他们追来时,可一举拿下。”

    冰尘道:“此时我二人势孤力单,要施偷袭最好伏于地上,待敌前来,一击而中。”

    情玉知他是杀手,对于伏击最有经验,于是点头下马,二人一趴一躺伏于地上,亮剑出鞘,两双眼睛盯着大军驰来的方向。

    铁蹄之声隆隆作响,撼天震地地席卷过来,渐行渐近。二人看得分明,高高迎风舞动的“帅”字旗下,一四十多岁的中年人身披帅甲,满面春风,与身边众将左右而言,不时纵声大笑,众将也随之附和而笑。二人知他便是西夏大军的统帅李延寿,也是自己所要袭击的目标,相视点头。奔在前面的西夏军士早已发现前面有两人伏于地上,但战场之上,尸体随处可见,只当他们是被西夏大军所杀的宋军尸体,全不在意。

    铁蹄迫近,二人全然不动声色,屏气握剑,直到马蹄要将二人当作尸体践踏时方才一跃而起,两柄长剑双双劈向李延寿当头。

    李延寿正自谈笑风生,怎知祸从天降,大惊之下,叫喊一声本能的向右仰躺。二人这一剑并非要取他性命,只是要将他先行治住,否则凭情玉出剑之快,冰尘出剑之冷,二人合击怎容得他有机会闪避。就在两人长剑再次迫近之时,四柄大刀一起伸到,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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