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子愤怒地道:“这人是我丈夫青年时结交的把兄弟,乃是魔宗的后人。”肖珂不由地想到当时银涛也说她娘乃是魔宗的后人。只听老婆子接着说道:“这人继承了他祖上的武学和遗志,一心一意地要在江湖上掀起腥风血雨,将天下英雄置于死地,让邪教一统武林。我丈夫为此寝食不安,终于有一天晚上留书出走了。”
肖珂问道:“爷爷去和那个坏人决斗吗,胜了没有?”
老婆子抚摸着肖珂的秀发说道:“是决斗,可是谁也没有取胜,两个人都在江湖上消失了。我儿子派人四处打探终是无果,我再也忍不住了,就也离开了家。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我非找到他不可。我在江湖上寻找了六七年,踏遍了整个大宋领土,问遍了我所见过的人终是无果。后来发生了一件事,让我得知了他们的下落。”
肖珂道:“他们又在江湖上出现了吗?”
老婆子道:“没有,我丈夫的把兄弟,也就是那魔宗的后人,他有个徒弟在江湖上四处作怪让我收服了,逼问之下方知两人都隐在了东北夷地的一座高山上。我本来要除掉这人的,但念他说出了我丈夫的下落便饶了他,命他有生之年不准踏入中土一步,否则定斩不饶。我历尽千辛万苦赶到那座山里时,我丈夫却不愿同我回家。原来我丈夫比他把兄弟武功高,但他二人有结义之情不忍杀他,便将他引到了这座山中,与他约定,除非哪一天他将我丈夫打败方能走出山去做自己的事,否则便要留在山中继续比武。二人天天都在比武斗力,那人却从未取胜,我劝丈夫杀了这人与我回家,丈夫却坚决不肯,最后竟要与我恩断义绝。我一怒之下立下重誓,要穷我一生之力苦练武功杀他二人。”说至此眼泪一滴滴地落了下来。
肖珂道:“奶奶,您别难过了,其实你您也不用杀了他俩人。只要将爷爷的义弟杀了或是帮着他义弟取胜,您和爷爷就可以回家了。”用手帕帮她擦去泪水。
老婆子道:“可是我恼恨他对我无情无意,为了顾全兄弟情义却不来管我的死活,我向他们动手,他们的武功都很高,我不是对手,东北苦寒之地我待不惯就又回到了中原,我不愿回家见我的儿孙,就去找我大哥,他却身染重病,临去世时让我好生照看他的儿子。其时侄儿已经十八岁了,也学了一身好武功不用我照顾,他生性贪玩,结果惹下了不少仇家,终于有一次被人打伤了,我帮他治好了伤,心想他武功虽高却不足以自保,便带了他又到了东北夷地的山中,让他投在了我丈夫义弟的门下,成了他第二个徒弟。他每年都下山一两次,将所学的武功告知于我,我又知道丈夫习武的根底,将两者融合在一起,苦练之下武功已大有长进,但与他二人相斗时终是不敌。后来我侄儿为我找到了这个地方,我就在这里住了下来,每年去东北一次与他二人比武论剑。”
肖珂禁不住同情起老婆子来,轻声道:“奶奶你不要难过,以后有珂儿陪着您,就不会再感到孤单了。”
老婆子抚摸着她的头将她搂在怀中微笑不语。
肖珂又提到要救银涛和肖思南时,老婆子便带她到了后院,教她点穴的功夫。肖珂以前也练过一些点穴的功夫,但与西门冲交手时根本就没有机会用到,以后也感觉无用就不再学。现在想到要救人而不去杀人,点穴确是最好的办法,学起来就特别的专注。老婆子所传的是一套“千手拂穴指法”,共三十大招七十二个变化。肖珂要修炼《魔语心经》自然对人体的每个穴位都了如指掌,再加之从小习武身手非常灵巧,不到两个时辰已全部学会,与老婆子拆解了几招,喜得老婆子连连点头,夸她聪慧。
接着又传她“风叶指”,这套点穴功夫比起“千手拂穴指法”就难了许多。老婆子将最基本的运功挥指的方法解说一番后,将她带到树林中,跃上树后拆下一根树枝随手拨打,成百上千的树叶便若绿雪般纷纷落下,她让肖珂置身其中,将每片落下的树叶都要用手指点出一个小孔来。肖珂运指如风却总是将树叶荡得四下飘散,别说点中了,就是抓到几片也不容易。
老婆子道:“这套指法不但要练习眼力,还要练习指法的灵巧,身形的快捷,要做到眼到指到,出手比风还要快,容不得树叶在你看到出手之间稳动半分。”树枝一挥,绿叶飘落,老婆子自树上倒穿而下,双手接连点出幻成一片,快到地上时身形一扭立在地上,待得树叶将要落地,大袖挥出,便如产生了巨大的引力,将树叶尽皆卷在袖中,身手矫捷无比。肖珂欢喜异常,又跳又笑拍手叫好,将那些树叶拿起来看时,每个中间都有一个圆圆的小孔,小孔的边缘完好无损,便是用剪刀来剪也绝对做不到。
肖珂低下头道:“奶奶我太笨了,这套指法怕是学不来的。”
老婆子笑道:“谁说你笨了,我的乖珂儿可聪明着呢。现在你的内功、轻功和出手的速度都达到了要求,所缺的只是技巧与熟练程度罢了。只要你勤加练习,没有几日肯定能和奶奶一样。”然后又将其中所要注意的窍门指点一番,将她刚才运功的不足之处指点了一番,跃上树去,让肖珂重新试过。
这次肖珂对这套指法已经领会了几分,身手稳健了不少,果然点到了四五片树叶,再练下去,体会更多,出手更为熟练,被点穿的树叶在逐渐增加,到了傍晚时分已经能将落下的大部分树叶点出小孔了,老婆子见她有这样的成就惊喜不已。
晚上沉沉的睡了一夜觉,第二天早上肖珂感到精神焕发,将所学的“千手拂穴指法”练习一遍后,再练习“风叶指”,竟一举将落下的树叶尽皆洞穿。老婆子高兴万分,捧着肖珂接连亲她小脸,笑着说道:“这套指法若是让武功已经有些根基的人来练习,少说也得十年苦功,奶奶当年已经算学得很快了,却也用了半年多时间,想不到我的孙女儿这般灵巧,练成只在朝夕之间,古往今来怕是再无出你之右者了。”
肖珂学武能够如此之快,全因继承了母亲生前所练的《魔语心经》上的内功,可以说是她的母亲代她承受了练习武功的时间。
点穴的功夫既已学成,肖珂便向老婆子辞行,要先将银涛和肖思南救出来再回来陪着老婆子,从此以后什么地方也不想去了。老婆子知她武功很高,但生性天真不会防范保护自己,九风寨又是一帮强盗的老巢,所在者都是一些奸诈无赖之徒,生怕肖珂上当,最终放心不下,还是决定与她同去。二人出了“鬼府”,骑上老马又从原路折回,向南行去。“九风寨”的位置却在“夜狼山”的东南方。
强势营救()
二人扬鞭疾行,午后不久已驰出百多十里到了一座大山前。老婆子指着山顶道:“九风寨就在山顶上,这山原叫‘九风山’,生的古怪,顶上既不平也不尖,却生出九个大土包围成一圈,形成个十几亩大的盆地来。后来一伙强人赶走了山民占地为王,就改成了‘九风寨’。我还是二十多年前上过此山,那时还没有这伙来历不明的山贼。”瞥眼间,见路旁林中有几个人正在缩头缩脑地向这边看,笑道:“你瞧,已经有山贼盯上我们了。”
肖珂道:“不管他们,我们直接上山去吧。”
老婆子摇头道:“何必这么累,让他们引我们上山便是。”
走上前去,伸手将几人打翻在地喝道:“快去告诉你们寨主,就说肖珂和她的奶奶前来救人了。”
几人忙道:“不用上山禀告了,寨主正是让我们在等肖姑娘,两位只管上山便是,我们带路。”趴起身来道:“两位请。”在前引路。
老婆子将老马放入林中,携着肖珂的手便随二人上山。她武功高强料来任何陷阱诡计也奈何不得,肖珂则是想不到对方会有什么诡计,两人一般的不知怕。
九风寨的山贼并没有夜狼山多,但从走路的脚力上已看出个个武功不凡,比一般的山贼大有不同。到了九座土包之间的盆地中,便见到一大片宏伟的建筑,不像个山贼的巢穴倒像个将相豪门的府宅。号角响起,寨内脚步响成一片。进入寨中,百十号山贼精装素裹,手持武器整整齐齐地站成一片,中间形成一个宽宽的过道,便如迎接贵客的仪仗队。老婆子对此视而不见,牵着肖珂的手,随着几名山贼直入中间的“九风堂”。
堂中一枯瘦老头正襟危坐,左右分站男女四人。肖珂认得其中两人是肖颖航,另有一美貌女子手握“醉月”剑。肖珂微微一想,知道她就是假扮肖颖航的林中月,想不到面貌竟是这般的清秀俊美。
老者见两人进来站起身来道:“贵客自远方来,未曾远迎还望恕罪,二位请坐。”
老婆子一摆手道:“不必了,我今天是和我孙女来要人的,快将二人交出来吧。”她说话生硬,全部吧这老头放在眼里。
老头却不生气,说道:“这二人我自可放,但我要的东西你们可带来了?”
肖珂气道:“那是我娘留给我的,凭什么要给你?快将我表姐和银涛放了,不然……不然……”她本想说两句恐吓的话,却又不愿杀人,便说不出来了。
老者向堂外喊道:“将人带上来。”
六名山贼手持大刀,架着肖思南、银涛和覃滢走了进来,肖银二人脚下虚浮站立不住,显是还没有服下解药。肖珂叫了一声就要上前相救,三名山贼立时将手中钢刀架在三人脖上,。
老者道:“人就在这里,只要交出东西立刻便放,否则只好请他们做我九风寨的孤魂野鬼了。”
肖珂见了大是焦急,老婆子却淡淡地道:“东西我们没有,却有两双手和一柄剑,今天你交人最好,不交,我们只好将这九风寨荡平了,让你这老儿再无安身立命之所。”
老者嘿嘿冷笑道:“好大的口气,我倒要请教高招了。”
肖珂道:“不用我奶奶动手,我来和你打。”抽剑在手。
老者不屑地瞧了一眼,说道:“颖航,你陪这小姑娘玩玩吧,可别把她打伤了。”
肖颖航大感为难,她和林中月感到二人合力斗不过一个小女娃,脸上甚是无光,因此回来后只说对方武功非常高强,却没有说两人合斗失利,这时师父叫他出战,明知不敌,也只有硬着头皮称是。
肖珂见了肖颖航愁眉不展的样子,嘻嘻只笑,说道:“看剑。”一招“云雁同翔”向对方刺去。这招本是剑分两路交互穿梭而进,分刺对方胸、腹要害,但她不愿伤人,将剑势化小交于一点,攻向肖颖航手腕,只要他弃剑,立刻使用“风叶指”将他制住。肖颖航知道自己手中长剑与肖珂的“痴星”剑一触即断,不敢硬接她来剑,斜地里窜出,一招“拂柳分花”从侧面迎了上来,等待肖珂收剑回防,不等一招使完,又自转移位置而攻。
肖珂只在原地挥手运剑,肖颖航却绕着她上蹿下跳一连攻了十七招,每招都只使到一半便即收手。老者越看越是生气,喝道:“混账,这是在打架吗,我平日里都是怎样教你的?真是丢我的脸,再有十招还不能胜,就别做我的徒弟。”
林中月本可向师父说明肖颖航手中的剑不敢与肖珂的宝剑相交,但她恼恨肖颖航的纠缠,情愿让肖珂一剑将他劈了也不说出。
肖颖航本就害怕肖珂宝剑,又听师父催逼,一时怒气上涌,全力一剑刺了过去,肖珂正求之不得,一举将他长剑断作三节,左手立刻点他“天泉”“膻中”“巨阙”三穴,断剑只在一触之间,肖颖航前冲之势未尽,对方已经点来,哪能躲过,三穴立时受制,被肖珂一推摔在了老婆子脚下。
一招得手,肖珂心道,若要以人换人,还要再捉他们二人,最好多捉几个胜算更大。不等肖颖航摔落在地,反身又已到了其余七人跟前。七人反应快极,七剑一点刺了过来。肖珂心中暗喜剑走孤线,叮叮声响,六剑齐柄而断。林中月所持“醉月”剑虽然削不断,但却被震得几欲脱手,虎口裂出一条血口来,暗叫不妙向后疾跳。
肖珂武功本身不凡,学了“风叶指”后出手更是快捷无比,回剑入鞘,双手疾点,便在七人大惊后跳之际,点中五人穴道。她也不想将这七人尽皆擒住,只求换回银涛等三人,于是抓住四人腰带一个个向后甩出,落到了老婆子跟前。
正欲抓第五人时,掌风突起,老者双掌携风拍了过来,肖珂不及多想,双掌一举迎了上去。四掌相交,砰然震响,肖珂被震得连退五步,双手痛疼难忍。老者虽然只是微微一晃,但脸色一阵白一阵红脸形扭曲,看来也是不好受。
老婆子以为肖珂受伤,大惊喝道:“恶贼,竟敢暗伤我小孙儿。”一步跨上将肖珂拽住,满脸的关切怜惜之情,问道:“珂儿,珂儿,你怎样了?”把住她的手腕,感到内息虽然剧烈窜动,却无受伤迹象,才放下心来对老者怒目而视。
肖珂盯着老者良久,内息慢慢平缓下来说道:“你打不过我的,刚才一招你是偷袭不能算数,我们再来比过。”
老婆子道:“珂儿你先歇着,奶奶来教训一下这个不听话的老骨头。”
肖珂却道:“他伤不了我的。”大步上前,双掌缓缓推出,印向老头胸前。老者不敢小瞧她的来势,急忙举掌相格,啪四只手掌交在了一起,就此不动,双方竟较上了内力。
上一掌相拼,老者就甚感惊讶,万想不到自己全力出击的掌力竟伤不了一个小女孩,心中已自不安,此时连续催运掌力,却感对方一双柔弱的小手之中内力如山如潮慢慢辗压过来,自己全力支撑仍是挡不住来势,一想到自己过不多久便要被对方击得心胆俱裂,恐惧之心大起,内力更是不支。
老婆子见肖珂竟与老头子比起内力来,生怕她内力不济被老者伤了,说道:“何必,与他这般费事,一掌毙了一了百了。”走前去伸手就向老者头顶拍去。
林中月一直站在近前,本想乘机给肖珂一剑,却又怕师父见怪,见老婆子一掌拍到立时挥剑相阻。老婆子向斜地里一闪,林中月唰唰唰连进三下快招,剑剑相连,环环紧扣妙到巅毫。老婆子被攻了个措手不及,不由地退后半步,笑道:“小娃儿好俊的剑法,再来试试。”林中月更不搭话,一招“寒星万点孤灯照”刺出一片剑星压了过来。这一招乃是百虚一实的剑法,无数个看起来一股无二的剑星中只有一剑是真用以伤人,而这一剑又自飘忽不定,随局势的变化而转化,纵然是剑术名家对着这星星点点的剑光也是难辨真伪,只有退让。
老婆子微微一笑呼地伸手,剑光立时消失,看时,她的拇指与食指已将剑尖捏住,林中月全力回夺。“醉月”剑如同定在空中纹丝不动,正自无奈,剑上似有一股电流冲激过来,手掌刺痛急忙放脱,半身已自酸麻站立不稳。
老婆子道:“小娃使剑手法不错,只可惜跟了个不成器的师父,学的尽是些无用的招式,可惜了。”倒转了剑柄指着老者道:“赶快收手放人,不然我先刺坏了你一双小鼠眼。”
老者早已感到不支,苦于肖珂内力不收自己不敢先行退却,要开口说话,立时真气不纯,性命更危,只得脸现苦色对着老婆子连眨眼睛,表示愿意放人。
老婆子领会其意说道:“你是愿意放人了?”左掌向中间一推将二人掌力分了开来。
老者生怕又遭来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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