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了,工商年检方面没什么问题,营业资质可能可以做文章,账务更是一查一个准,原董,您放心,保证打得他们老老实实。”
“大话就先别说了,这伙人胆子不小,这次行事一定要小心。”
赵律师脸色涨红,连连点头。
原立江对顾青裴道:“青裴,你跟我来一下。”
俩人走到阳台外面,关上了落地窗。原立江看着他,“你和原炀的关系好像变得融洽了一些?”
顾青裴有些心虚,答非所问道:“他现在懂事了,心思也往工作上使了。”
“那就好,这好几个月来,我也看到了他的变化,他能长进这么多,你功不可没。”
“原董,您过奖了。”
原立江拍拍他的肩膀,“青裴,这次的事,我想你也能吸取教训。我现在往回看,自己在三十来岁的时候做的事,很多也非常欠缺考虑,希望你引以为戒。”
“原董的教诲,我一定记在心里。”
“看到原炀能跟你相处得来,而且对工作也开始上心,我觉得很欣慰。我还是想让继续跟着你,他要学的东西还很多,你多提点提点他,只不过这次的事,以后再不能发生了。”
“是。”顾青裴感觉胸口压着一块大石头,让他呼吸有些困难,他似乎低估了原立江对原炀的关注度,不像普通父亲那样慈爱关怀,并不代表不在乎,这两个人的父子关系,就是这么让人摸不透。
不管怎么样,他都不会去触及原立江的底线,那不知道要付出什么代价。
原立江轻轻笑了笑,“这个案子我也参与进来,必须一次就把对方打得不能翻身才行。我们给的条件他不但不接受,居然还敢伤人,那我就让他们一个字儿也摸不到,还要在监狱里蹲上个十几二十!”
“原董,诉讼这边儿还是我继续盯着吧。”
“可以,但是你和原炀不要再露脸,一切让小赵代理。”
“好的。”
俩人回房间后,原立江拿起大衣,准备要走。
原炀低声道:“爸,这事儿你没告诉我妈吧。”
原立江反问道:“你说呢?”
“不用告诉她。”
“我不告诉她,她自己会不会知道就说不准了。不想让父母担心,就别做出格的事。这些天你好好呆在酒店,换药让医生过来换,你不要出门,过几天跟我一起回北京。”
“我知道了。”原炀难得没辩驳什么。
原立江走了几步,又回头看了原炀一眼,叹了口气,又走了回来,在原炀旁边坐下了,“算了,都中午了,我跟你们一起吃个饭吧。”他的眼睛静静地看着原炀肩膀上缠着的绷带,想要说些什么,又说不出口。
原炀心里不太好受,他搂着原立江的肩膀摇了摇,笑道:“爸,真没事儿。”
原立江哼笑了一声,“臭小子,不让人省心。”
顾青裴看着原立江真正缓和下来的表情,才暗暗松了口气。
吃完午饭后,原立江匆匆赶去见人了,赵律师也去忙取证的事。
被勒令不准出门的两个人呆在了酒店。接下来至少一个星期他都得呆在XX市,公司那边没人管,顾青裴只能用电脑和电话远程办公。
为了保障俩人的安全,他们现在住在一个商务套间里,保安在客厅呆着,俩人在卧室。
原炀吃完饭后睡了个午觉,一觉醒来,天色已经有些暗,顾青裴就坐在旁边,他后背靠在靠枕上,膝上放着电脑,专注地看着什么,电脑的背光打在他的镜片上,让人看不见他的眼睛,但从那紧抿的唇线上也能看出,一定不是什么轻松的内容。
原炀轻声道:“你干什么呢?”
一张嘴,他才发现自己喉咙哑得厉害。
顾青裴微微一怔,“你醒了?”他从床头柜拿起一杯水,“喝点水。”
原炀坐起身,喝了口水,“天都黑了?我怎么睡了这么久。”
“你失血过度,身体难免有点虚。”
“靠,就这点儿伤……体力真是不如从前了。”他看了看顾青裴,伸手把他的眼镜摘了下来,“眼睛都红了,你看了几个小时了,赶紧休息一下眼睛。”
顾青裴揉了揉眼眶,“我在看那家公司在网上登的广告,他们做的很多事都超出了经营范围,我多少找点资料,帮着律师快点取证,万一对方跑了怎么办。”
“想跑也不容易,火车和航空系统现在都可以监控了。”
“夜长梦多。”顾青裴把电脑放到了一边,他确实有些累了。
原炀躺倒在他腿上,用没受伤的那只手勾着他的脖子,直勾勾地望着他的眼睛,“我想做爱。”
顾青裴简直要吐血,“我跟你谈正经事呢。”
“我不想谈了,我想做爱。”原炀用牙咬着顾青裴的衣服,含糊地说:“快脱掉。”
顾青裴哭笑不得。
原炀抚摸着顾青裴的腰,急着想把人推倒,可受伤的那只手极其碍事。
顾青裴无奈,只好侧身躺在原炀身边,手伸进原炀的裤子里。
原炀立刻就不动了,直愣愣地看着顾青裴,跟停电了一样。
“你这样还想做,也不怕伤口裂口,老实点,今天就做到这样吧。”
原炀只感觉到那只灵巧的手抚弄着他的下身,让他身体内的血液几乎沸腾了起来。他头脑发热,凑上去吻住顾青裴柔软的嘴唇。
顾青裴把自己的宝贝也掏了出来,两根火热的东西贴在一起,来回摩擦着。原炀修长的腿缠住了顾青裴的腿,俩人身体紧紧贴在一起,像蛇一样纠缠着。
“别出声,嘘,别出声。”顾青裴低声道。门外还有赵律师雇来保护他们的保镖。
“这句话应该我说,我在亲你呢,你认真点。”原炀咬着顾青裴的唇瓣,勾缠着他的舌头,
顾青裴闭上眼睛,热烈地回应着。
原炀激动坏了。
顾青裴已经从过去的彻底抗拒变成了现在的愿意主动,如果只是被砍一刀就能有这样的效果,那也太值了。
俩人玩儿鸟玩儿得浑身大汗,要不是顾青裴及时阻止,原炀真有可能做到底,但仅仅是这么一番动作,他的伤口已经有些裂开了。
顾青裴打电话叫了医生过来给原炀换药,原炀还没尽兴,很不情愿地搂着他的腰,用脑袋蹭顾青裴的肚子,用牙轻轻咬着顾青裴腰上的肉。
顾青裴拍了拍他的脑袋,“你磨牙呢,别咬了。”
原炀这才住嘴。
等了一会儿,医生来了,拆开纱布一看,果然渗了血。
顾青裴看到血,脸色不太好看。
原炀却不怎么在意,对医生说的话置若罔闻。
顾青裴拍着他的脸,“认真听着点,别沾水,别吃辛辣的,别随便动。”
原炀撇了撇嘴,不甚在意的样子。
医生走之后,顾青裴问他饿不饿,想不想吃饭。
原炀摇摇头,邪笑道:“从昨天到现在,身上脏兮兮的,我想洗澡。”
顾青裴“哦”了一声,尾音拉得长长的,“意思是我给你洗呗。”
原炀指指自己的肩膀,“不能沾水,不能随便动。”
顾青裴挑眉一笑,“成,我今天伺候大少爷打飞机,还得伺候大少爷洗澡,起来吧。”
原炀猛地扑上了上去。
45、 。。。
原立江做事当真快狠准;事发后的第三天;赵律师就把税务查账的进度反馈给顾青裴和原炀了。没有哪个公司会不存在账务问题;像这样涉黑性质的;更是一查一个准,光是去年的账目;揪出来的偷漏税额度就高达六百多万,要是再往前查;不知道要查出多少来。
顾青裴深深地感叹果然姜是老的辣,原立江一出手,打得对方措手不及;站都站不稳,无论是从可调动人脉层面上,还是能量、手腕方面,他和原立江都是天差地别,原立江这样的战略家能看得上他,他一直以来都觉得挺荣幸。
连续在酒店带了两天不能出去,俩人都闷坏了。
原炀天天吵吵着想下去走走,吃顿饭,都被顾青裴阻止了,这个节骨眼儿上,他才不会做任何忤逆原立江的事呢。
原炀上厕所的空挡,顾青裴的电话响了。
他拿起手机一看,是个没有电话号码的来电,这种电话他一般不接,所以直接就给挂断了。
那个电话却锲而不舍地又打了过来。
顾青裴想了想,接通了电话,“喂,哪位?”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下,一个略显阴森的声音传来,“喂,顾总。”
这个声音对顾青裴来说全然陌生。
顾青裴冷静地问:“你是哪位?”
“我是谁你不用知道,顾总是聪明人,我只奉劝你一句,得饶人处且饶人。”
顾青裴冷笑一声,“现在跟我说这个,是不是太晚了?哦,或者这句话,你本来是没打算跟一个死人或者残废说的?”
对方阴笑了两声,“顾总,你想得太复杂了,我只是想吓唬吓唬你们。”
“这个啊,你现在跟我说什么都没用了。如果是咱们俩的矛盾,我一定退让,我惹不起舞刀弄枪的,但是,你们现在惹了不该惹的人,事情早就不是我能控制的了,你好自为之吧。”
“你什么意思?我们惹了谁?”
顾青裴笑着摇了摇头,“活得糊涂,死得也糊涂,呵呵。”语毕,他果断地挂掉了电话。
这时候,原炀从浴室出来了,看他脸色不对,“怎么了?”
“对方给我来了个威胁电话。”顾青裴给赵律师打电话,把刚才的事说了,让警方去查。
原炀脸色有些阴沉,“这帮王八蛋,胆子不小,都说什么了?”
顾青裴冷冷一笑,“劝我得饶人处且饶人。”
“放他娘的屁。”原炀恨不得把电话捏碎了。这两天他休息一直不好,并不是因为受伤,而是因为他经常在闭上眼睛的时候,想起那把明晃晃地朝顾青裴划过来的砍刀。
他还记得当时那种呼吸停滞,心脏骤然收紧的感觉。如果那一刀真的落到顾青裴身上,他一定会杀了那个杂碎。
他一直固守着一个观念,那就是不能保护自己的家人和雌兽的雄性,就是彻头彻尾的孬种,活该失去领地、食物和一切。
所以如果顾青裴不老实,只有自己能收拾,别人敢动其一根汗毛,他会毫不犹豫地反击。
顾青裴轻轻拍拍他的肩膀,“忌生气。”
原炀冷道:“必须把这些孙子清理干净,不然以后还可能威胁到我们。”
“没错,进行到这里,已经没有任何和解的余地了。”顾青裴叹了口气,原立江把人家老底都查出来了,不可能再有转圜余地,只能把对方赶尽杀绝,以绝后患。
只是,他心里依然隐隐有些担忧,毕竟他一个守法良民,实在不想掺和到这些事情里去,可现在想抽身也不可能了。
原炀捏着他的下巴,对上他的眼睛,“你害怕?”
“还不至于。”
“害怕你就说,我又不会笑话你。”
“真的没有,只是觉得事情发展到这样,跟我想的差别太大。我觉得自己这次处理得不够好,没有化解矛盾,而是激化了矛盾。”
“这件事本来就不是你的错,而且从另一方面讲,你把我们的利益彻底放大了,有得必有失。”
顾青裴笑着看了他一眼,“你居然也会安慰人。”
原炀搂着他的腰,照着他的脸亲了一口,暧昧地笑道:“看在你昨天帮我洗澡‘洗得’很好的份儿上。”
顾青裴笑了笑,没说话。
原炀用鼻子顶了顶他的脸颊,“别害怕,我跟你住一起,二十四小时跟你在一起,谁都别想动你,别害怕,啊。”
顾青裴感觉心里暖烘烘的。尽管他并不觉得自己需要任何人保护,可是有人愿意保护的那种感觉,显然是非常可贵的,即使这种安全感来自于向来不怎么靠谱的原炀。
三天之后,原立江带着他们回了北京。
一出机场,来接他们的车就已经就位,老远地,从车上下来一个女人,四十来岁的样子,仪态优雅,很有气场。
“妈。”原炀叫了一声。
“儿子。”吴景兰着急地走了过来,对着原炀又摸又看的,“你怎么样啊?啊?还疼不疼?”
“没事儿,小伤。”
吴景兰怒道:“这些人真是无法无天,你也是,出了这么大的事,你和你爸怎么能瞒着我呢。”
“回来再说嘛,免得你着急。”
原立江把脸转到了一边,当做没听见。
“妈,上车说吧。”
吴景兰这时候才看到顾青裴,她勉强笑了笑,“这是顾总吧。”
“吴总,您好。”
“嗯,顾总真是一表人才,年轻有为,立江经常跟我夸你。”
顾青裴温和地一笑,“不敢当。”
“上车吧,去我家吃个饭。”
“这个,不合适吧,我自己打车回去就行了。”
原立江道:“顾总,一起去吧,晚上我让原炀送你回去,这段时间,你们俩就都别单独行动了。”
顾青裴推辞不过,只好上了车。
他一点都不想跟原家再有更进一步的亲密接触了,他连人家儿子都睡了,面对人家父母的时候,实在很是心虚。
这他妈乱七八糟的事儿啊,没有一件让他省心。
到了原家之后,顾青裴更加感觉到浑身别扭。
原立江和吴景兰对他都挺客气,他明白这种客气并不是因为自己有多优秀,毕竟北京城里他这样的一抓也是一把,只是因为自己现在算是他们儿子的“老师”。
一进屋,客厅里坐着两个十来岁的孩子,一男一女,长得都漂亮得跟画出来似的,尤其那个男孩子,像是缩小版的原炀,顾青裴觉得特别好玩儿。
十岁左右的小姑娘叫着“哥哥”就跑过来了,那个十三四岁的男孩儿却没动。
原炀伸手按住她的额头,“别往我身上扑。”
“哥哥,你的伤怎么样了?”他妹妹抱着原炀的胳膊撒娇。
“没事儿,别担心。”
那男孩儿走了过来,眨着眼睛看了看原炀,“哥,你打架从来不输的,你是不是缺乏锻炼了。”
“扯淡,对方人多。”
原立江喝道:“别怂恿你哥打架,什么输不输的,这是输赢的问题吗?”
那男孩儿缩了缩脖子,又转向顾青裴,“叔叔你是谁?”
顾青裴笑着伸出手,“我姓顾,顾青裴,是你爸爸的下属。”
“哦,我知道你。”小姑娘蹦过来,一把拉住小男孩儿的手,趴在他耳边说:“大哥说他非常讨厌,不要跟他握手。”
音量虽然很低,但是全场的大人都能听见。
原立江瞪圆了眼睛看着原炀。
原炀哂笑了两下。
那男孩儿拍了拍小姑娘的脑袋,“你别这么没礼貌。”他伸出小手跟顾青裴握了握,“顾总,我哥哥脾气不好,但是他对有能力的人是服气的,我爸爸很赏识你,我哥哥也会赏识你的,你加油。”
顾青裴忍不住笑了,不错,这种才是他想要的儿子,反正怎么都不会是原炀那样的。
46、 。。。
原炀拍了拍他弟弟的脑袋;表情有些窘迫;“别瞎说。”
原立江笑道:“介绍一下;这个是原炀的弟弟;十三岁,叫原竟;这个是最小的妹妹,十岁;叫原缨,”
顾青裴笑着打招呼,“你们好。”
小姑娘抱着原炀的腰躲在他背后;怀着些戒备看着顾青裴。
吴景兰把小姑娘拉了过去,对顾青裴笑道:“顾总,入座吧,晚饭都准备好了。”
顾青裴坐在原家一家人中间,多少有些不自在。还好原立江和吴景兰都是做生意的,跟他有很多共同话题,三人在席间一直聊着接下来的几个地产项目。
原炀不再像过去那样漠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