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山高中by_stunningka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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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山高中by_stunningkat- 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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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清让把饭盒放到他手里:“愣着干什么,趁热吃。”
    盛安头一回结巴:“伯母,她,她……”
    “我妈那是刀子嘴豆腐心。听说你在这冰天雪地里等了好几个小时,到底不落忍。”
    “可是车里挺暖和的呀。”盛安不解。
    宋清让笑了起来:“你反应慢半拍的时候真可爱。”
    盛安想了想,这才反应过来,说:“你耍小聪明的时候更可爱。”
    有人在小区外面放鞭炮,挡风玻璃上落了几点水滴。
    过了会儿,他们才发现那不是水滴,而是融化后的雪花。
    “下雪了。”
    “新年快乐。”盛安说。
    宋清让摘下一颗挂在盛安嘴边的饭粒,说:“新年快乐。”

    

    春天来的时候,盛安忽然神神秘秘地带宋清让去了北京郊外的山上。
    那天的天气晴朗,万里无云,是北京百里挑一的好天气。
    到山顶已是日落时分。宋清让只当是来看夕阳,也没多问。到天全黑下来,盛安才从车子后备箱里拿出一整架天文望远镜来。
    那姿势阵仗,倒有几分专业。
    宋清让问:“怎么,来看星星啊?”
    盛安弯腰调角度,说:“你一会儿就知道了。”
    这里能看到好多星星,当之无愧的浩瀚星空。宋清让半仰着头,感觉自己的渺小。
    过了会儿,盛安说:“好了,快过来。”
    宋清让走过去,盛安站在他身后,说:“找找最亮的那个。”
    宋清让看了一会儿:“找到了。真的好亮。”
    “亮吧。”盛安问:“像不像钻石?”
    “像。”宋清让老实回答。
    盛安笑道:“它是你的了。”
    宋清让一脸惊愕,转身问:“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盛安说:“这是你的星星。”
    “这是一个天文爱好者刚刚发现的行星。我辗转找他买了命名权。现在这颗星星叫宋清让,永远叫宋清让。”盛安说:“证书在家里,回去给你。”
    宋清让只是听说过买星星名字这种事,没想到盛安真给他买了一个。
    盛安从背后抱住他,又从兜里拿出当初买的对戒,笑着问:“星星也给你了,能不能和我结婚?”
    ……
    方辉在电话里嚷道:“我靠,我这刚失恋,你竟然给我结婚!是不是哥们,是不是哥们啊!”
    盛安笑骂,“废话少说,来不来?”
    “肯定来啊!正好我在国内呢,等我回北京,咱们一起吃个饭。”方辉说。
    而在那家餐厅的包房里,盛安和宋清让没有等到方辉,却等到了医院的电话。
    钟天志赶到医院的时候,胡子拉碴,狼狈不堪。
    躺在病床上,戴着呼吸机的方辉是陌生的。医生摇摇头,要他们等奇迹。
    盛安和钟天志,这是方辉身边最亲近的两个人。他们宁愿用高额的医药费吊着方辉的命,也绝对不愿意放弃。
    昏迷后方辉曾有一段不稳定的时间,三次病危。钟天志在医生救回方辉之后,对盛安说:“你上回说的,不是他,是不是?”
    盛安拍拍他的肩膀,没有说话。
    “你说他会醒吗?”
    钟天志还有太多话没有说,他总觉得他们应该有一个更美更长,像裹脚布一样直到他们七老八十还没有完的故事。
    他想要方辉醒过来。
    盛安说的,要失去过才懂得去保护的,不是任何人,也不是任何可以被物化的东西。
    是爱。
    而爱,值得一个Happy Ending。
    …全文完…
  


番外1、“do you believe in miracle?”

我在这家医院里做了七八年的护士,今年终于找了个好差,调我到VIP病房做事。

107房间。

这间病房里的病人很年轻,听说是个画家。
我翻看了他的病历,一场车祸导致他颅内损伤,虽然还有自主呼吸能力和心跳,但已陷入深度昏迷很久了。
这样基本上就算是植物人,运气不好的话突发脑死亡,治都没得治。

我问主治医生,“107床患者是器官捐献人吗?”
主治医生点点头:“是啊。这病人还是挺好的,各种器官包括眼角膜皮肤什么的,能签的都签了。”
我叹了口气,“这么久了,家人不放弃啊?”
主治医生签了两本病历,放在护士站里头,意有所指地说:“你看看他家属,就知道了。”

107床家属来的时候,好多护士都和他打招呼,显然已是很熟悉。
那也是个年轻人,他见我面生,问:“咦,以前怎么没见过你?”
“我是刚调来的。”我说。
“噢,你好!”他向我伸出手,笑着自我介绍:“我叫钟天志,床上那个帅哥是我男朋友。”

我见过病患们各种稀奇古怪的关系,一点也不惊讶。

我第一次查夜房时,钟天志还没走。他把脚搭在床沿边,正全神贯注地玩手机。
见我来,他连忙站起来,说:“你来啦!”
我尴尬地点点头,不知道这人一天到晚的饱满元气是从哪里来的。
“我刚才看到他手动了!”钟天志兴高采烈地说:“赵主任在做手术,我找不到他,我只好上网查。这是好事,对吧?”

我真不忍心打击他,深度昏迷的人有些微小动作,不代表就是苏醒前兆。
我只能笑着,不回答。

他见我不做声,大约心里已有数。可还是信心满满地说:“他会醒的。”
他好像在给自己催眠,自欺欺人地重复道:“一定会醒的。”

还有一对情侣也常来看他。

年轻一点的那个叫盛安,他总是匆匆来又匆匆走,看起来冷漠又不好接近,更是很少和我们说话,但赵主任对他还是客客气气的,大约在私下打点过。
年长一点的那个叫宋清让,会待得久一些,人也和善一些,三天两头带点吃的用的给我们,东西都不贵,不过很有心意。也常和我们聊天,护士站的姐姐妹妹们都最喜欢他。

他说他曾经是107床患者的高中老师。

就这样,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
我有时进屋给患者做检查,听见钟天志在自言自语。听了一会儿,我又发现,他其实是在跟患者说话。

他说,盛安的婚礼在美国,可是因为你一直没有办。
他说,你最讨厌给别人添麻烦,所以不要再赖床了。赶快起来,咱们开开心心的,一起去美国。
他还说,我知道你憋了一肚子骂人的话等着来羞辱我,你可不能就这样揣着它们一辈子啊。

他说话的时候,总带着明显的,悲伤的神色。
他大概说了很多患者还没昏迷前,没来得及说出口的话。
我看得眼眶发酸。

我很想告诉他,钟天志,时间这样快,一分一秒地在走。你的心上人忙着在死亡边沿打转,早就听不见你的忏悔了。

那之后的几天,来了个漂亮的女演员,我在看的电视剧里有她。
我这才想起来:钟天志不就是她的丈夫吗?

她气势汹汹地走进107房间,隔着窗子,我看到她和钟天志在激烈争吵。钟天志似乎一直在叫她安静,她却偏不,声音越来越高,尖锐得刺耳。
我看不下去,走进房间,说:“孙小姐,病房内禁止喧哗。您再这么大声说话,我得叫保安了。”
孙小姐瞪我一眼,又对钟天志说:“几个月不回家,我要的通稿你也不配合,你们钟家不想要保护伞了是不是?!”
钟天志还是那句话,“出去再说。”
“我不出去!”孙小姐一跺脚,指着他的鼻子,颐指气使地冷哼一声:“成宿成宿的睡在医院里,就为了个死人!”

“他不是死人!”钟天志忽然失控地大吼道:“他没死!”

这一嗓子的气势,不止孙小姐被吓得呆如木鸡,我也吓得差点把手里的托盘摔在了地上。

钟天志红着眼睛,看起来像一头受伤的野兽:“你给我出去,出去!”

孙小姐讪讪地走了。

没过多久,听说孙小姐离了婚。又过了两个月,有人来医院里带走了钟天志,两天后才回来。

常来看107床患者的那对情侣也来得次数更多了。
病房里一排沙发,他们三个总坐在沙发上聊天。虽然多数时候是盛安和钟天志在说话,宋清让会在在病房里挂一些象征平安喜乐的祈福牌,或者整理鲜花。
有时他显得有点疲倦,就靠在盛安的肩上睡觉。看起来睡得很香,好像盛安的怀抱是天下最好睡的床一样。

时间一分一秒,从未因任何人而停下过它的脚步。
我以着旁观者的身份在他们周围,渐渐地忘了作为一名医护人员的理性立场。

我也和他们一样,开始等待奇迹的发生了。

某天下午,钟天志去楼下食堂吃饭。
我正值班。

107床的监控器忽然警报大作,我叫值班医生一起过去,给了一剂药。
我和医生在那等了一会儿,他的心跳和血压都恢复了正常。

我俩长出一口气。
过了没两分钟,他醒了。

他花了好大的力气才说出第一个字:“水……”


监测他体征,一切正常。
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我问:“你叫什么名字?”
“方辉。”他说。
“知道自己在哪吗?”
“医院。”
我在病历上写:认知正常。

我问:“知道你紧急联系人是谁吗?”
他半晌没说话,我又问了一遍。

然后,他的目光挪向门口。借着午后两点的灿烂阳光,他笑了。

“知道。瞧,他刚回来。”

…你相信奇迹吗?
…我相信。



番外2、“the wedding day”上

…“to have and to hold from this day forward”

盛安和宋清让要搬新家了。

盛安每天都要抽时间去新家亲自监督工人装修,美其名曰这房子是自己亲手建起来的,这里的每一个柜门每一块瓷砖都有自己一份。
这时宋清让就会毫不留情地拆穿他:“得了吧,你就是帮人家递了几颗钉子。”

交房那天,有两只喜鹊飞到阳台上唱歌,宋清让说这是个好兆头。

屋里暂时还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盛安叉腰站在卧室里,似乎在思考什么。
宋清让在楼下便利店里买了喝的回来,见他望着白色墙壁发呆,坏心大起,拿冰饮凉他的脖子。
“哎哟!”盛安被冰得一激灵,回头见宋清让一脸得意,遂伸手一把将他搂进怀里:“属老鼠的?回来也不做个声。”
宋清让咯咯直笑:“谁让你自己没听见。”
盛安低头去亲吻他。

两个人亲昵地闹了一会儿,才听宋清让问:“想什么呢刚才?”
盛安说:“买床。”
“买。”宋清让又问:“这有什么可想的。”
“我想买个很小的床。”盛安比划着:“从这儿到这儿就够了。”
宋清让说:“两个人睡也太挤了吧。”
“挤才好呢。”盛安的手一直揽着宋清让的腰,他得意洋洋地说:“这样你就会因为怕掉下床,然后一直抱着我,我也一直抱着你。我们每天都抱着睡觉。”
宋清让失笑:“就因为这个?”
盛安斩钉截铁地点头:“就因为这个。”

“这和床可没关系。有的人天南海北,但是心在一起。有的人虽然挤在一张床上,心却隔了十万八千里。”宋清让说完,亲了亲盛安的嘴唇,“买张大的吧。”

盛安眼睛里闪着光,他说:“我爱你。”
宋清让笑着回答:“我知道。”


… “for better or worse”

盛安最近的事业好像不怎么顺利。早出晚归又成了家常便饭。
宋清让问他,他也不明说。

有天晚上,宋清让盘腿坐在沙发上用笔记本电脑上网,一只手滑动网页,另一只手机械地扔一颗网球出去,Chaplin叼在嘴里跑回来还给他,他再扔出去。
如此循环往复,宋清让心不在焉的,Chaplin倒是玩得尽兴。
盛安的时候,在玄关处站了一会儿,才走进客厅,全不见愁色,看起来兴高采烈,就像他往常一样。
他在宋清让身边坐下,脑袋凑过来看屏幕:“看什么呢?”
宋清让狠狠合上笔记本:“你今天睡沙发吧。”
盛安:“啊?”
“你再这样强颜欢笑地对着我,就别上我的床了。”宋清让说。
Chaplin玩到兴头上,叼着球在宋清让脚边转来转去,摇着尾巴。
宋清让接过来扔远,Chaplin撒丫子跑过去捡。

盛安说:“我不想让你担心。”
宋清让没好气道:“你以为你这样我就看不出来了?”
盛安眯眼看他,试图插科打诨蒙混过去:“你怎么这么了解我?一定是因为太爱我了。”
宋清让才不上当。

盛安这才说了事情始末。
宋清让听完,问:“你能解决吗?”
“说实话?”盛安苦笑:“我不知道。”
宋清让沉默了一会儿,说:“有一技傍身,总不至于没饭吃。”
盛安仰靠在沙发上,揽着宋清让的手无意识摩挲他的肩膀:“如果我不能给你买星星了,你还会和我在一起吗?”

宋清让没回答,又打开了怀里的笔记本。
盛安仰头躺倒在沙发上,疲倦地闭上眼睛。
过了一会儿,他听见宋清让的声音:“盛安。”
他坐起身,温驯地回答:“怎么了?”
宋清让望着笔记本透着冷白色荧光的屏幕,缓缓说:“我爱上你的时候,别说星星,你连只好点的钢笔都买不起。”

盛安虽不说,心里却暖烘烘的。他一本正经点点头:“看来你真的很爱我。”
宋清让忍无可忍地砸了个抱枕到他脸上:“滚开!”

晚上盛安果然没有睡沙发,不过宋清让看得出他心事重重,并没有像往常一样拉着他在床上天翻地覆的。
凌晨两点,宋清让听见盛安在翻身。他轻轻叫了一声:“盛安。”
盛安遂从他背后抱住他,声音就在他颈边:“快睡吧。”

宋清让翻身过去,面对盛安,说:“你很聪明。”
盛安说:“我知道。”
“你有能力。”宋清让说。
“我知道。”
“你有耐心,又肯坚持。”
“我知道。”

“还有,你长得很帅。”宋清让说完这句之后想了想,然后小声说:“活儿也挺好的。”
盛安笑出声,亲了亲他的脸,说:“我知道。”

宋清让接着说:“我很爱你。所以,别让我失望。”

盛安望着他沉默不语。
两人鼻尖对着鼻尖,窗外月色朦胧。

良久,才听盛安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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